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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人一脚把地痞踹飞。——想当初皮皮要救前男友,祭司大人二话不说,奉献元气……皮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放弃幻想了。”家麟之死,皮皮固然伤心,贺兰的无情,更令她绝望。见她心灰意冷,小菊换了一个话题:“有吃的吗?我饿坏了。”皮皮把双肩包翻了个遍,包里有衣物、绳索、水壶、毛巾、救生药品之类,却没有任何食物。一说饿,她自己的肚子也咕咕乱叫起来,早上没吃早餐,和修鱼冰大打了一架,紧接着又被梨花袭击,体力消耗过多,不饿才怪。忙将小菊拉起来:“走,打猎去!”大雨如注。噼里啪啦砸得树叶乱响。林间杂树丛生,没有所谓的“道路”,皮皮挽着弓,小菊背着弩在一地的积水和泥泞中跋涉。所幸穿着防水的猎衣,但湿冷的空气令她们不得不快步行走以摆脱彻骨的寒冷。从上午一直走到黄昏,什么猎物也没打到。一来两人都受了伤,战斗力大不如前:小菊的胳膊痛得拉不开弓,皮皮也跑不动。二来森林的能见度本来就低,加上乌云和大雨,山路忽而崎岖,忽而陡滑,走路都要格外小心,莫说打猎了。皮皮抬头看着天色,暗暗地想,天一黑就更难了。两人饿得头昏眼花,情绪开始烦躁不安。小菊见路旁的灌木里长着几串山楂一样红红的果子,终于敌不过诱惑,摘下一把和皮皮分吃。岂料果子刚一进肚,就引发严重腹泄,两人狼狈地躲在草丛中拉了一通肚子,几乎脱了水。等她们颤颤微微、互相扶持着从树后走出来,脸都绿了。小菊一抬眼,忽然指着不远处一个石xue道:“咦——皮皮,是我眼花么?那里有只鹿?”皮皮立即搭箭引弓:“哪里?”“那块大石头的下面。——不对,这鹿怎么不动啊。”皮皮观察了一下,叹了口气,将弓放下来:“是头死鹿。”“死鹿也可以吃呀!”小菊显然饿慌了,“说不定它还没断气呢,这不就给咱们逮着了么?”何止是饿慌,小菊还有低血糖,心慌、出汗、全身颤抖,一听见有吃的,声音都兴奋了:“我包里还有一瓶盐、一袋辣椒粉。等下咱们烤着吃,记不记得里凤姐都说鹿rou好吃。”这么说着,嘴咂巴两下,哈啦滋都快掉出来了。皮皮苦笑地看着她,人毕竟也是动物,果然是饿不得的。两人快步进到鹿前,顿时呆住。呃——鹿已经死了好些天了。只是面对着她们的那一面有一双漂亮的鹿角,完整的鹿头,以及上半身一大块鹿皮。腹部已被小兽咬空,身子塌陷下来,里面长满了白色的蛆虫。小菊一看,扭头就走,被皮皮一把拉住:“其实,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吃的。”说罢伸手从死鹿身上掏下一把蛆虫,走到一边,摊开手掌,在雨水中冲洗。小菊瞪眼:“你想干嘛?别告诉我你要吃它喔!”“这个东西吧,富含蛋白质和卡洛里,可有营养了。”皮皮凝视着手中蠕动的蛆虫数秒,将其中的两只放入口中,一口吞下。小菊捂住嘴,恶心到吐:“啊~~~我不吃我不吃,饿死是小,失节是大!”“我吃过岩洞里的蜗牛,这个比蜗牛的味道好多了。”皮皮递给她一小把,“尝尝?”小菊拼命摇头。皮皮将那一小把全数倒入口中,嚼了嚼,强行咽下,冲小菊一笑,“不骗你,味道真心不错。你就当它是爆米花儿……”此时的小菊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从野鹿腹中掏出一把白蛆,在雨水中洗了洗,眼一闭,心一横,一口吞下。除了形状恶心之外,肠胃倒是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饿疯了的两人也顾不得许多,如法炮制,各吃了几把蛆虫后,肚子奇迹般地饱了。小菊拍了拍肚皮,用刀在树上划了一个大叉:“做个记号,过几天饿了,咱们再来。”肠胃正常蠕动之后,理智终于跑回脑中。天已经彻底地黑了。在离死鹿大约半里多的地方,皮皮和小菊找到了一个温泉。她们温泉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干燥的岩xue,小菊累得倒地而卧,立即熟睡过去。皮皮则拿起弓箭,来到温泉边放哨。雨已经停了,宁静的夜空星光璀璨。远山如画,绵延不绝,淡蓝色的月光洒向无尽的苍穹。雨夜的森林出奇地安静。温泉冒着一团团白气,皮皮脱掉鞋子,将冻僵的双脚伸进水中试了试,水温有些偏热,但对于在寒风冻雨中行走了一天的人来说正好。一团久违的暖意从脚尖一直升到膝盖,但空气仍然寒冷,身体仍在瑟瑟发抖。她弓背曲膝,将上半身尽量贴近水面,凝视着水光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她又想起了家麟,眼泪止不住地滴下来:——小时候和家麟去植物园看花,她拿着根树枝去掏蜂箱里的蜜蜂,结果蜜蜂追出来,家麟一把抱住她,自己被蛰成了一个猪头。——中学时小腿骨折,家麟在学校背着她上下楼,被同学们嘲笑说“猪八戒背媳妇”。——mama写信向他借钱,在国外勤工俭学的他二话不说寄钱回来。——车祸重伤回国,不愿意连累她,对她冷言冷语,还赶她走。——昨天狩猎,为了保持自己和小菊,他舍命引开黑熊……从三岁到二十岁,皮皮生命中的大多数美好时光都有家麟的身影。他们之间没有大事,只有无数件小事,细雨微风、春蚕吐丝、点点滴滴缠绕在一起,掰不断解不开:一个温暖的眼神,一道善意的微笑,大雨天里为她举起的伞,写作业时扔过来的橡皮,假装吃不下的半袋零食、饭盒里特意留给她的鸡腿……她们的感情是天然的、纯净的、亲人一般的,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那样熟悉他。就算吵得天翻地覆互不理睬,她有难,他会管。反之亦然。闭上双眼,她强迫自己不要回忆家麟临死前的那一刻:恐怖的咀嚼、一地的鲜血、凌乱的尸身……但可怕的场景却象电影般一幕幕在脑中循环闪现。她无法忘记方尊嵋那双冷漠的、死亡般的眼睛,以及贺兰觿那几句近乎撇清的开脱。——“这不是尊嵋或梨花在理智的状态下做出的行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我们不能要求他们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她的家麟,从来没变过。这不是她的贺兰,真正的贺兰生死不明。蓦然间,她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慌张与孤单,仿佛同时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不禁泪如雨下,心中有个声音越来越大,响彻云霄:“家麟,我一定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