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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哪知一入夜,不过是轻易的守株待兔,便成功了。终于可以摆脱与人虚与委蛇的疲倦感,白妗十分欣喜,欣喜若狂。今夜无月,几点星子散落天边。屋室外,有人偷偷摸摸,摆弄了几下门上挂着的铜锁,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一声轻笑飘入耳中,她一抖,霍地转身作势要逃。看见从暗处走出的人,愣在了那里。白妗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是我。”杜相思退后几步,差点撞到门框发出声响。白妗眼疾手快拉住她,附近可是有巡逻的东宫卫,万一被发现俩人真是插翅难飞。白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松开杜相思的衣袖,在手帕上撇了撇,杜相思看得无语,却不得不跟着她,一齐穿过灌木丛返回。一路沉默。许多年后,每每回想这一夜,杜相思都会非常沉痛地反思:她应该早一点认清这个人一肚子坏水。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偏殿守夜的婢女被白妗点了睡xue,不会发觉一点异样。她关上门,有点激动。俗话说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如今,终于可以拉到一个盟友了。烛火昏黄,白妗脸色沉重。她屈指,叩了叩桌面:“坦诚相待?”杜相思嗫嚅,捏着裙带很是犹豫。白妗绝倒,“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咱们都说实话吧。”杜相思扭头:“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之前我们同室。你不肯说,难道是要我一五一十,把你夜里的行程,给你理一遍吗?”白妗奇怪地问。“原来那些晚上你都没睡着!”杜相思惊恐,“你跟踪我!”“没功夫,”白妗想翻白眼,“推断罢了。我睡眠极浅,自你第一晚起身出去,便已将我惊醒。到二更天,你回来时,又将我惊醒一次。”她很记仇,语气有点凉凉的。杜相思:“……”白妗继续,“回时通身都很整洁,可是冬季潮湿,你的裙摆没能干透。东宫唯一有水流的那条路,在通明殿后方。”“第二晚,你出去了很久,回来时有花香。我猜测你要么迷了路,要么到了培植花卉的暖阁周围。而第三晚,明显比前两次花的时间都短,也带花香,却淡了很多。”“我猜测,你已经找到了要找的地方。此后,你没有再外出,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今夜,我果然押中,你找的,是太子殿下的书房。”与暖阁距离最近,素日毓明常去之处。“你总是半夜外出,绝对不是为了偶遇太子吧。”白妗托着下巴,看她,“让我想想,你是为了,拿到某样东西?”“或者换个字,偷~”不知想到什么,白妗噗嗤一笑。杜相思抿紧了唇。“你要告发我?”白妗撩起眼皮:“我何必?”“其实你已经很谨慎,连鞋子上的泥土都清理干净。只可惜,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她慢慢地说,“我在你之前,很早就摸清了东宫的地形。”杜相思咬牙,讽刺:“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只是一个婢女?”还是个失败的陪床婢女,后一句她没敢说。“谁告诉你我是婢女?”白妗眨眼,长睫在眼下投出弧形的阴影。六个时辰已过,化元丹的效用失去,青衣教“明妃”可是江湖高手榜上为数不多的女常客。“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白妗目光落到虚空,“实话告诉你,我进宫也是为了盗物,此物对我至关重要,可以救至亲性命。”她复看向杜相思,“虽然我们所求不一,好歹也算一条道上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吧?也许我能助你一把。”也许是白妗的和盘托出让她放下了警惕,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透澈,有种极强的穿透力。杜相思终于缓缓道:“印鉴。我进宫来,是为了……借太子殿下的印鉴一用。”她垂下了双眼:“当年,在江南道,一代大儒游历风光,救下路边一对行乞的母女,得知二人要上京投奔亲族,心有恻隐遂留下银钱与书信,信上有一枚印鉴佐证。”“那位大儒,便是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沈仲丘。那枚印鉴,乃是太子殿下的私印,象征着威压与至高皇权。”“到了盛京,我因水土不服留在客栈,母亲带着书信去找杜家,却被拒之门外。那书信被人换了,不知怎么变成一封告发信!通篇都是胡言乱语,母亲被那些人骂作疯子,被家丁们乱棍打出。我寻到尚书府,发现沈大人早已辞官云游。只好折返,想同母亲离开。天大地大,还没有我们母女容身之所么?……可母亲落下一身伤痛,不久便郁郁而终。”杜相思忍住眼泪,平静道:“母亲从小送我去读书,故而识字,那封书信的字迹与内容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你想仿造一封,逼迫杜家承认你?”“不!”杜相思厌恶道,“那样恶心的大家族,我死也不会愿意踏进。我娘本是农家一清清白白的女儿,就因为那个大人物贪图美色,轻诺寡信,害她因未婚先孕被赶出家门,乞讨为生,父母重病离世都不能尽孝床前。我怎愿把那种人叫爹?”她抹了一把泪,“只是我娘一生飘零,她的遗愿便是入杜家祠堂,我一定要完成它!”“你打算怎么做?”“有了印鉴以后,我便去找大理寺作主,要杜家堂堂正正地,将我娘牌位迎入祖祠。”白妗随口问:“你为何不直接向太子坦白?”杜相思:“殿下与杜家大小姐关系匪浅。孰轻孰重,他绝不会帮我的。”白妗却有点古怪地觉得:也许不一定呢?马上又否定了,是啊,杜家可是太子母族,谁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轻易折断自己的翅膀呢?白妗没有什么正义感,权衡得失后才说:“我帮你偷到那枚印鉴,而你要帮我办一件事。”杜相思不信:“你有那么能耐?”白妗哼笑一声,响指一打,烛火应声而灭。杜相思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会武功?!”她惊得失声半天,直到白妗重新将烛火点起,并摆正在二人之间。少女神色平淡,抬眸间却有种别样的韵味,令杜相思有些恍惚。“你要我办什么事?”她手指交叉,犹疑道。白妗:“附耳过来。”听罢,杜相思惊呼:“你这也太、太大胆了吧?”白妗竖起一指,唇角微翘:“还有更大胆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安排自由身,助你脱离皇宫。”杜相思睁大眼睛。“宫中有我们的人,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说罢,像是笃定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