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
犹豫了一天，沈梦决定报名。见不到徐子彦，比见到他和方颖在一起还难过。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太阳很大，女生讨厌晒黑要去体育馆，男生们吵着要去足球场上踢球，男体育老师无视了女生的要求，说晒太阳有助于防止近视，最后还是带着去了足球场。沈梦和王倩坐在树荫下的垫子上，脚对着脚，玩闹着拉筋。隔着一道铁网的另一边篮球场上，一班正在上体育课。沈梦正好面对他们，她想认真和倩倩聊天，但总是忍不住看向一班打篮球的男生，徐子彦个高，很容易就找到。“沈梦！你个没出息的家伙！”沈梦根本没发觉自己已经半天没回话，只顾着看徐子彦，眼睛都发直。王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闺蜜是在看谁。就不能忍着点儿吗？跟她讲了多少遍欲擒故纵，懂倒是懂了，就是忍不住。这傻妞儿！段位太低了！玩不过徐子彦啊！王倩有些担忧。她回头看，徐子彦正到中场休息，从场上往场下走，一走到休息区，就好几个女生围上去。方颖，蒋子萱还有另三个王倩不认识的女生。方颖有些拘谨，双手握着矿泉水，还没走到男生跟前，就被其他四个女生挤开。然而方颖只是柔柔地看向徐子彦一笑，转身就要走。王倩恨铁不成钢地想，看看！看看人方颖！男神架子很足，高冷又不失礼貌，淡淡微笑跟四个女生说不用，然后绕开她们三步并两步追上方颖，从她手里取走了矿泉水，笑容明显温柔很多，说了声谢谢。蒋子萱在一旁气得跳脚，想骂什么又忍了。王倩连忙回头看沈梦，傻妞儿已经扁着嘴红了眼眶，王倩最见不得小傻妞儿哭，连忙起身过去坐在她身边安抚：“就送个矿泉水啦梦梦，不要多想，啊，乖，不哭。”王倩伸手摸摸她圆圆的脸蛋儿，又嫩又绵，特好摸，于是趁机多摸了两把。多可爱啊！徐子彦有眼无珠！王倩朝着篮球场的方向瞪了一眼。沈梦可怜兮兮地用手背擦眼泪，突然感觉有人在动她的头发，她茫然仰头，就看到李昭得意的笑脸，像一只做坏事得逞的猫。李昭再伸手捏了捏小可爱的丸子头，然后手一疼，是被王倩打了一下。“李昭你真是手欠得慌！少来招惹梦梦！”王倩美眸一瞪，呵斥他。“倩倩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凶？”李昭坐在沈梦旁边，探头向王倩做委屈状，大大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王倩不理他，摸摸闺蜜的肩膀，低声说：“不哭了，啊，不要多想。”李昭些许近视，踢球没戴眼镜，听王倩说这才发现沈梦哭了，刚才看她眼睛红红的，还以为画眼影，他前女友说什么来着，最近流行这种看起来像哭过一样的红红的眼影。他凑近小可爱的脸端详，还真是哭了，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沾湿成一缕一缕黏在眼皮上，“怎么了呀？小可爱？”李昭因为近视凑太近，沈梦不舒服，往后躲。王倩就身长手臂把他的头掀开，骂他：“李昭你离梦梦远点儿！”“啧啧啧，倩倩你对我也太霸道了，不许我喜欢你，还不许我移情别恋喜欢小可爱啦？人小可爱还没说话呢看把你着急的。”李昭笑嘻嘻，还向沈梦眨了眨眼。李昭是和颜正阳一样的花花公子，任谁都不会认为他这话是真的，一听就是调侃。但小可爱是个傻姑娘，吓得直退，然后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要喜欢我啊！我我我，不喜欢你的！”男孩也站起身，向沈梦逼近，弯腰凑近她。沈梦退两步靠上防护铁网，男孩因为踢完足球大汗淋漓，身上汗味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带着青春的热烈气息。挺好闻的，可是没有徐子彦的好闻。“你喜欢徐子彦嘛，谁不知道？那，你喜欢徐子彦，我喜欢你可以吗？”他冲她眨眨左眼。沈梦连连摆手：“不不不，别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你会难过的。”李昭听了，往后退开，笑得前仰后合，突然觉得喜欢这个小可爱也挺好，生活多了很多乐趣。“去去去！去找你的蒋子萱去，少欺负我家梦梦。”王倩拉了沈梦就走，李昭并不生气，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跟上去。最后一节体育课的好处就是，可以早点去食堂。但他们还是到晚了，半路上下课铃声响了，人流从教学楼里蜂拥而出，王倩拉着沈梦没跑两步就淹没在人群中。上台阶的时候，沈梦被两个呼啸而过的男生撞到，脚一歪差点摔下去。“小可爱！”李昭眼疾手快拉住她一只手。还有另外一个人猛地揽住她的腰。沈梦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幸好被人揽住腰，不然她可能就拽着李昭一起跌下去了。那男孩很高，胸膛很结实，好像刚刚运动过，身上guntang，有汗水带来的潮气。人群里夹杂着各种气味，她一时没分辨出来，还以为是陌生人，仰头正要说谢谢，就看到徐子彦的脸。沈梦像触电般弹开，靠向李昭的方向，低着头不说话。“走啊子彦？”前面有男孩回头叫他，是林嘉，那个新转学到一班的帅哥，林嘉旁边是方颖。徐子彦淡淡瞥一眼李昭，没看沈梦，仿佛不认识她，大跟上同伴，只留给沈梦一个穿着球衣的背影。PO18无法回头赌气赌气期末考试前一天自主复习，晚上没安排晚自习。王倩拉了沈梦去吃海底捞，李昭也笑嘻嘻跟着一起。王倩对李昭最近总是招惹沈梦的行为很警惕，主要是这傻妞儿真是太傻了，李昭就是找点乐子，她总是当真。要傻妞儿最后真的被勾引成功那可就不好了，徐子彦虽然也有男人的劣根性，但比李昭这种花花公子强太多。不过傻妞儿满心满眼都是徐子彦，目前还没有中李昭的圈套。网约车上傻妞儿坐在王倩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蹭来蹭去，像个小猫咪。王倩笑，也去捏她的丸子头。当她闺蜜就跟当妈似的cao心，看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计较了。进了海底捞，服务员领着落座的时候，只听斜对面有人喊：“哎哟真巧，倩倩！小昭MM，要不要拼桌啊！”是颜正阳。王倩看过去，颜正阳，周宇还有徐子彦，方颖，以及那个最近经常见到的一班转学生帅哥。“MM个jiba！颜正阳你真是欠cao！”李昭不乐意，冲着颜正阳竖中指。看到徐子彦沈梦一下子蔫了，只知道往王倩身后躲。倩倩大方一笑，对颜正阳说：“就不拼了哈，你们好好吃。”说完把沈梦安置在背对徐子彦的方向。李昭对颜正阳叫自己MM的事情耿耿于怀，煮菜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王倩笑他：“别怪人叫你MM，你看你那小狗眼，长得又水灵又惹人疼。”“老子这是桃花眼！桃花眼！”看着一向贱兮兮的李昭炸毛，还在难过的沈梦被逗乐，捂着嘴咯咯笑。“小可爱你还笑！”李昭瞪她，沈梦立刻不笑了，李昭又眨巴着眼睛委屈状，问：“小可爱，你说是吧？昭哥哥这是桃花眼吧？”沈梦点头，“桃花眼，桃花眼。”心里却想，以前觉得是桃花眼来着，今天倩倩一说，好像确实很小狗眼。吃一会儿，颜正阳就跑过来，说是要跟李昭敬酒，其实为了跟倩倩套近乎。多亏饭桌上两个男生和倩倩，三个人贫嘴笑骂，吵吵闹闹，沈梦才能从不开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明天期末考试，大家也不敢喝太多，喝了点啤酒意思意思。李昭去结账的时候，沈梦和王倩收拾东西，沈梦偷偷瞥了一眼徐子彦的桌子，他们也喝了点啤酒，徐子彦和颜正阳不在，其他人也在收拾东西。方颖察觉到沈梦的视线，侧头看她，还向她微微一笑。方颖很美，长发飘飘，明眸皓齿，眉间还有一丝丝她们这个年纪少见的忧愁，我见犹怜。沈梦自惭形秽，立刻逃似的离开这里。等车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大家都站在一起，沈梦惶惶不安，只知道躲在王倩身边，把自己隐藏起来。李昭跟颜正阳打闹一会儿，就去找沈梦。他特别爱捏她的丸子头，看着那张圆圆的小脸甚至想咬一口，唉真是可爱。喝了点酒他有些飘，捏了丸子头还不满足，凑近了跟她说：“小可爱，你闻起来像草莓奶油蛋糕，我想咬一口。”沈梦撅嘴躲开，闻了闻自己，一本正经说：“哪有？我明明一身火锅味。”王倩打李昭的肩膀：“喝多了是不？离我家梦梦远点儿！”“倩倩好凶，呜呜。”李昭撅嘴，往沈梦身边躲，然后又对小傻妞儿放电：“小可爱，还是你讨人喜欢。我车快到了，等会儿昭哥哥送你吧，小可爱一个人回家多危险的。”沈梦想说不用，却闻到一阵蓝莓烟味，然后只听到：“沈梦，过来。”她愣在那里，那是她朝思慕想的声音啊，可她僵着脖子不敢回头。本来还吵闹的一堆人因为徐子彦这一句都安静下来。“沈梦。”男孩又叫，声音里明显不悦。沈梦僵着身子转过去，男孩正嘬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他的眼睛深邃狭长，不高兴的时候特别有压迫感，沈梦本能往李昭身边躲。看着沈梦躲到李昭身边，徐子彦脸色更阴郁，这时手机振动，接起电话，跟网约车司机通话的手机号目光也一直锁定她，快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沈梦一退再退，半截身子藏到李昭身后。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用舌尖顶了顶脸颊，压下情绪大步跨过去，握住她的手腕，说：“车到了，走吧。”男孩手劲很大，但没想到小傻妞儿会反抗，所以沈梦顺利地抽出了手。他皱眉看她，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你，不用了，昭哥哥送我就好了。”王倩听了，颇为讶异地挑眉，小傻妞儿终于GET到欲擒故纵的要诀。她瞥一眼徐子彦阴沉的脸，然后满意地点头。李昭眉开眼笑，拉了沈梦就走。沈梦只是下意识赌气，坐在车上的时候却后怕，徐子彦讨厌自己了怎么办？他要带她一起回家也是好心。沈梦在车里纠结一路，无比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好多天了，好不容易能和徐子彦单独待在一起，却被她拒绝掉了。夏夜的风热乎乎的，沈梦下车的时候有些晕，失魂落魄和李昭告别，然后呆呆往家走，路灯暗暗，行人也少。徐子彦的冷脸，徐子彦和方颖，倩倩说不行了就放弃徐子彦。她边走边想，想得都有些头疼，可是没办法把这些思绪赶走。突然一股大力，她被人从身后拽过去，打了个趔趄然后后背撞上墙。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徐子彦的脸，眼睛泛红，眼神好凶。他大掌捏着她脸，不算重，但动作真是粗鲁。沈梦又紧张又害怕，心脏快要跳出来，目光乱窜，不敢和他对视。两人就这么沉默将近一分钟，沈梦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家里小区，随时会有熟人经过，赶紧推他。男孩眼中的隐怒更加明显，胸膛起伏两下，抬高她的脸，低头含住她唇。他把舌头伸进去，又把她舌头拖出来。她刚刚吃了很多冰皮麻薯，他从她桌边经过的时候，她把白白的一小团咬掉一半，奶油冰激凌馅沾在她小嘴边，她伸出粉粉的舌尖舔掉。那时就想吃她，眼神无法控制地暗了，底下兄弟激动地敬礼，他只好折返回去卫生间。她矮，他弓着背低头亲她，两人口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奶油冰激凌，和蓝莓薄荷烟草。他吃她的小嘴和舌头，逼她吞下他们的口水。他吻得很凶，呼吸都乱了，缺氧，渴，闷闷的声响从胸腔顶上来从鼻腔溢出来，好像不满却又很爽。他控制不住力道，掐着她脸的修长指头，在粉嫩的皮肤上留下白印。女孩的身体跟他严丝合缝紧贴，只能腾出小手拍他肩膀，底下小脚乱踢，两人光裸的小腿皮肤摩擦，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再往前一百米就是他家，他就是扛着这个小兔子回去他父母也不会多说一句。他想这么做，扛回去扔在他卧室的床上，按着一直cao。已经有一个路人经过，沈梦看到他在看他们。她急哭，可是他不为所动。她又想，他只想亲亲，不想联系。她又想，他对方颖好温柔，对自己好粗鲁。她哭的更难过了。徐子彦辗转着去亲她耳朵，却听到小兔子的哭声。他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她表情委屈极了，好像被欺负狠了。他的yuhuo平静一些，抽出揽着她的手，两只手捧着糯米团子一样白嫩的小脸给她擦眼泪。小糯米团子趁机猛地推开他，哭着跑了。徐子彦在原地愣一会儿，缓缓靠上墙，从兜里掏出烟，抖出一根，打火机咔啪窜出火苗，他点燃烟，嘬一口，然后仰头靠着石子墙面，慢慢吐出。他头发长了些，几缕扫在额前。眉骨，鼻梁，下巴，下颌骨，被路灯打下的光影刻出利落的线条。仰头，喉结明显，身量也高，长手长脚。他再抽口烟，侧头看沈梦消失的方向，想起初一的时候发现她还在看动画片，他轻笑，活在这种谎言铸就的世界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