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板炸了

    她真的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孟扬是这么想的。

    秦白一说话，就容易把问题带到另一个高度，让人不自觉地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攻击力的人，而是什么主任处长之流。

    只有谢明还冷静着，质问她：“你签我合同的时候，是不是背地里还想着考公？”

    ……

    墙壁上的指针显示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除了秦白，其他紧绷了一天一夜的人都有些困意，秦白主动举手守夜。

    “我中午才醒的，现在不困，你们睡吧。”

    仓库里只有一张孟扬值夜班休息的躺椅，她受伤了，又是主人家，自然给他睡。宋乔不愿意和谢明挤在一起，找到了几个纸箱拆开铺在地上，独自一人睡在角落。

    虽然灯关了，但秦白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她坐在躺椅旁边的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孟扬的腿。

    拍到孟扬明明进入浅眠了，却又被她的动作惊醒，她翻了个身面向秦白，声音因为入夜而低低的：“你别管我了，这样我反而睡不着。”

    秦白从善如流，立刻站起身，开门去外面。

    夜色下，她辨认着方向，信步走出去。

    这条十字路口是以往她从学校出来上高架必经之路，不说能倒着走，也是相当熟悉。

    甚至于孟扬这个人，她以前应该也见过，是在自己大一的时候，那时候她出门买午饭，进了这个便利店，还险些以为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出来兼职，毕竟，她那张脸，真的是姬里姬气的。

    秦白结账的时候和她聊过几句，才知道人家是体育学院的学生。

    后来就没怎么步行到这边过，都快忘记这段插曲了。不过现在想起来，更能佐证孟扬没有撒谎，她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夜色下，秦白将十指张开，举到脸前，仔细观察着。

    屈，直，屈，直。

    无论她怎么试，都无法感受到攻击系异能者们身上那种涌动的力量，她只觉得一潭死水，唯有亲近别人时，能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在流失，不适感很轻。

    秦白抿了抿嘴。

    可能只有宋乔知道她的这个性格特质：好强。

    别人越是说她不能做的事情，她就越想做，可以不做，但不能没有这个能力。

    她有个很合乎逻辑的想法：既然自己能够为所有能力者提供充能，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体内蕴含了所有异能类型的能量，只是没有掌握方法，所以无法运用？

    就像充电器有in口也有out口，out口不能充电，in口不能放电。

    不过现在还没什么实施的头绪。

    ……

    第二日一早醒来后，孟扬就表示愿意和她们一起走。

    “老板是男的，估计也炸了，我替他守着这个店也没意义。”

    秦白咧开一个真心的笑容，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仓库里的东西：“那那些……？”

    孟扬不是傻白甜，她沉吟了一会儿，打出了交易牌：“这些商品你们可以都搬走，我也可以一个都不要，接受分配，但是下次再受伤，我希望能得到更快速的治疗。”

    “……”说得直白点，就是她同意和秦白约炮了。

    秦白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她也不想这样的，搞得好像是自己逼那什么为那什么一样。

    孟扬的车停在后街，现在她们有两辆车，分别将后排放平塞满了物资，两两一辆，前后跟车。

    秦白带路，她身旁坐着宋乔，副驾车窗一直开着，遇到丧尸她会出手解决，如果车开到跟前没死的话，秦白再补一脚油门。用这个方法，没开出三里，车前脸就坑坑洼洼了。

    秦白已经想开了，买车如果不用，那将是巨大的浪费。

    路上如果遇到挡路的车，四人就得一起下来推。

    就这么磨磨蹭蹭，等开到了一栋大楼下时，又是半天过去了。

    谢明的公司位置介于秦白家和学校之间，大概还有三分之二的距离才能到家。

    秦白没再死倔着回家，自己的mama任小莉不好说，但宋乔的mama是绝对不会待在家坐以待毙的。既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回家时机，现在再去只怕也是人去楼空，不如考虑一下更实用的寻人方法，比如……收音机。

    秦白心里记住了这个主意，带着人朝大楼走去。

    大约是人都逃光了，大楼无人看守，楼内也空空荡荡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旋，怪吓人。

    办公室在十二楼，而沿着楼道往上走，越走，就越不对劲。木质的扶手上钻出新芽，潮湿的角落长出大蘑菇，连空荡荡的白墙上，也爬满了爬山虎。

    这副欣欣向荣的场景，和如今的处境一点都不兼容，充满了生命力，但又死气沉沉。

    安静。

    正常森林里长出这些植物，通常伴随着清脆的鸟鸣、蝴蝶的扑簌声、雨声、风声。

    可这里什么声响都没有，爬山虎的根茎之上，甚至没有一只小飞虫，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盛放着，而且，似乎不是秦白的错觉，它们的体型格外巨大……

    一只脚就要踏上十一层，忽然，楼梯的间隙之间垂下一根粗壮的藤蔓，破空而来，死死缠绕上小腿，蓦地往上收回。

    被缠住的人是孟扬，她连忙抓紧楼梯扶手，同时手一甩，衣袖里滑出便利店里分发好一人一把的美工刀，看了一眼谢明：“帮我！”然后手起刀落，冻得梆硬的刀片轻易将藤蔓割开半个口子。

    但是藤蔓实在太粗了，美工刀砍到一半甚至不抵它的直径，反而感到剧痛一般猛地收缩，只是一瞬间，孟扬就被倒吊起来往上拽。秦白站在她后面，几乎没犹豫就一下子扑上去，搂住她的腰，压在地上。

    两人的重量显然让藤蔓吃了力，宋乔双手合十一拍，化出水刀，上前去将剩余的藤蔓割断。

    因着惯性，孟扬和秦白摔下楼梯，咕噜咕噜往下滚，孟扬知道秦白没有攻击能力，下意识护着她的头。就在快要压在墙角的大蘑菇时，她猛地拉住台阶最后一节处的扶手，生生止住了下滚的势能。

    虽然手臂震得生疼，她第一反应却是惊疑不定地看向墙角。

    秦白从她怀里钻出来，也露出了惊叹之色。

    原本长得和香菇一样的大蘑菇，现在竟然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晕，简直是在明牌“我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