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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地劝他说,“都过去了。”静默片刻。“她漂亮吗?”陈烟桥从口袋里,把钱包递给她。钱包的两个角已经被磨得发白,掉皮严重。老旧的钱包款式,透明的夹层里面放了张泛黄的照片。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笑容既明艳又温婉。一张照片,陈烟桥留了超过十年。何尝不是,时间留了他十年。陈烟桥总透着一股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气息。世事万物在变,他岿然不动。“你一定很爱她。”陈烟桥默默地收了钱包,不做声响。那时候的爱,不知道天高地厚,总以为爱是比谁先低头。倪芝指了指外面,“你看,天都亮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连脊椎骨都发出轻微的脆响。陈烟桥看了眼,仍然没有亮透,“还没日出。”他们走出去,走上松花江上的铁路桥。百年的桥,曾经是中俄共修的铁路。现在已经刷了漆,还能看到曾经铁轨痕迹,这种强烈的工业风格和荒废感,让人更感到寒意。倪芝问:“你说,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来。”陈烟桥指了指东边,在桥的右边方向。“男人的方向感都这么好吗?”陈烟桥没有回答,他在中央大街见过多少次日落的方向。却从来没见过,中央大街上的日出。他靠在铁栏边上,任江风吹拂他的刘海,飘动不已。他今天为了画画,穿得稍显文艺,是件深灰色的针织外套。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悲伤和阴郁气质太浓重,或许是个国外的流浪画手形象。也不是,画家天生就是有故事的。哪怕陈烟桥不想要这个故事。倪芝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们商量过了,她回来看你,照样会经历这样的灾难?”陈烟桥皱眉,“没有如果。”“那如果没有发生地震呢,你想过吗?她只不过回来看你。天灾难测。”倪芝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陈烟桥许久才说,“别替我开脱。”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没有地震,我也罪不可恕。”“你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她是在医院被发现的。”“有件事,她父母至今不知道。”倪芝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你要说了,不能杀我灭口吧?”陈烟桥看都没看她,自顾自地继续说,“她回来的时候,怀孕了。”倪芝此刻觉得自己抓着的铁栏倏地变得冰冷刺骨了。她到现在,总算明白,陈烟桥在这场地震中,究竟失去了什么。不啻于整个人生。“是春节时候,我送她回来,耍了个心眼。就是想让她放弃去北京,早点结婚。”余婉湄最后发给他的消息,还有一条。“桥哥,我真后悔,连当面跟你说这句话都没机会了。我可能是怀孕了,这也是我最近对你态度这么差的原因。现在看来我真傻,我不该跟你吵架,我不该在这个时间回来,我其实很愿意陪你开画廊,给你生孩子。我要是离开你了,我不该让你知道,我们或许有个宝宝。这样你还能当回那个意气风发的桥哥,我希望有人替我陪你走完这辈子。黑暗中度秒如年,腿早就没有知觉了。我想了无数次你成了别人的桥哥,哭得没了泪。就当是我自私吧。桥哥,别忘了我。”余婉湄当时为什么会在医院,陈烟桥看见信息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他不说,倪芝也前后联系想明白了。倪芝捂了嘴。不是意外,难以想象陈烟桥曾经时候是什么模样。年少轻狂,恣意妄为,自以为是,自私自利。这些词语放在他身上毫不为过。陈烟桥没在意她的脸色,“其实我背了两条人命,如果没有地震,我好得到哪里去。用下作手段,让她没有自由。”“有时候我真在想,是不是命运给了她另一种自由。”倪芝从女人角度来看,他确实罪不可恕。但他自己显然已经承了这个果,她一个外人,无从评判他在曾经的爱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到底有多深的罪。“她父母知道吗?”“不知道,她父母不知道她手机密码。”“那你怎么会跟我说?”陈烟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说,就说了。”倪芝的声音幽幽地,“你是不敢告诉她父母吗?”“他们已经够苦了。”“你也苦。”“然后呢?说了以后,他们要是原谅了我,我就放过自己。”他苦笑了笑,“事情不是这么算的。”倪芝迎着风,眯着眼睛,尽目远眺。“你看,日出了。”远方的天际已经透着些许金灿灿的光,刺破了夜空的沉闷。陈烟桥的眸子里,也映着那抹光辉。“是,要日出了。”作者有话要说:第22章鸳鸯锅底人的一生,究竟会经历多少次日出日落,才到真正破晓时分。倪芝不知道。起码十年过去,他不曾见过日出,也不愿刺破晦暗。江水拍岸的声音中渐渐添了人间耳语,卖早餐的推着车在沿街吆喝,环卫工人手里的扫帚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摩擦出沙沙声,晨起锻炼的老人咳嗽两嗓子,惊起树梢上的鸟儿。两人不知在桥上站了多久,累了又盘腿而坐。直到初升的太阳渐高,跃出水平面些许。倪芝起身,“走吧。”陈烟桥没动。倪芝并不催他,兀自拍了拍腿上粘的灰。陈烟桥捏了捏已经空了的烟盒。还是叹了口气,“你先走吧。”朝阳映水,又流淌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硬朗的侧脸轮廓。“我再坐一会儿。”“好。”她没问他为何。明明不愿意看日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多少白日当黑夜的人,是他。她懂了,就不忍心再多说一句话。她退出他的世界。没走两步。身后是低沉的声音,“等一下。”倪芝回头,看见他刘海遮挡下的眼下,尽是疲倦灰败之色。不论他的十年是否过去了,岁月是不会饶人的。那一刻竟以为,流淌在他脸上的,是未落的夕阳。暮气沉沉。陈烟桥抬头看她,似乎被阳光晃了眼,皱着眉。“那个纹身。”是怕她直接去纹了不合适的。倪芝没等他说完,“我知道。”陈烟桥垂了眸,挥了手,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