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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现,还培养出了可用的人才,她也未必要去当什么首辅,反正也只是名义上的事,再过些年,就能清闲下来了。时间就是这样的。很长又很快。两个丫头上了大学,转眼,大丫便大学毕业了。而泽卓也考上了金陵大学。转眼,二丫医学院毕业了,进入了金陵医院,成为了一名外科大夫。再转眼,大丫恋爱了。对象是张景瑄收养的义子,是大丫的同班同学,都是学生物专业的。很快,二丫的恋情也曝光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常宁终是心愿得偿。被孙训珽折腾着也整天傻笑的臭小子终于是赢得了孙爹爹的心。再转眼,两个孩子嫁人了。白氏哭得死去活来,好像心被剜了一块似的,人萎靡了不少。好在,第四代的出生抚平了她的心痛。按照隔代亲的逻辑,她要多照拂着两个曾外孙,这样才能继续让逆子与左弗忌惮。孙训珽看着自己这嫡母,有点无奈。这人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真的,她只要不作妖,在这个家里就不用担心什么。可她偏偏觉得只要抓着他跟左弗的孩子她就是大赢家。现在两个丫头出嫁了,只有一个泽卓在家里她觉得不够,又天天往大丫二丫婆家跑,这脑回路……孙训珽都不知该怎么吐槽自己这嫡母了。年轻时恨她,可现在自己也是老人了,竟觉得她莫名可爱,以前那点恨也就消散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白氏渐渐跑不动了。而左弗的父母也很老了。当泽卓第一个孩子出生后两年,在一个午后,白氏给泽卓的孩子打着扇子,看着孩子睡着了,她也缓缓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再也没醒来。白氏走了。走得有点突然。她身体一直很好的,但是她真得很老了。看到曾孙牙牙学语,看到曾孙能摇摇晃晃走路,逐渐利落起来时,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无灾无病,含笑而终。致死,手里还握着那把蒲扇。这把蒲扇曾给大丫二丫以及泽卓在炎炎夏日带去过凉爽,也曾给大丫二丫的孩子驱赶过蚊子,许多东西她都扔了,但是就是这把蒲扇她一直保留着。这是她的功勋章,也是她一辈子的执着。她前半生活在仇恨里,后半生活在自我的陶醉里,失去儿子的痛苦最终凝到这一把蒲扇里。大丫二丫泽卓哭得很伤心。他们不知大人间的矛盾,只觉这个经常被他们捉弄的老人家走了,心里堵得不行。左弗亲自给白氏净了身,擦了脸,用上最好的化妆品给她化上了妆容。她这人虚荣又臭美,最怕人家说她不好看了,要不给她好好弄弄,怕是要在地底下咒自己。唇上点了复古红,这是白氏稍年轻那会儿最喜欢的颜色。一滴眼泪顺着左弗的眼角流下……这多年,哪怕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哪怕两人都是在演戏,可戏演多了也是会入戏的。蒲扇被握在白氏手里。蒲扇仍在,可执扇人已远走……第696章事了拂衣去人过中年,生离死别似乎就成了一种常态。白氏走了。带着自欺欺人的逻辑,骗了自己一辈子,最后开怀离世。世人笑白氏傻,可也有人想,白氏这辈子不亏。尽管亲生的两个儿子没了,跟孙训珽关系也不是很好,可她很幸运碰上了左弗。一个有肚量的人没有计较她之前种种,反是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白氏或许以为这是她用几个孩子要挟得来的结果,可这世上又有谁能要挟左弗呢?失去儿子的遗憾在第三代身上找补回来,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比起曾经的太后,其实她要幸福得多。左弗有些伤感。白氏的离去让她想起,自己年纪,也想起父母的年纪。好像人生走到这一段,幸福感会急剧降低,因为接踵而来的生离死别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就在白氏去世的一年后,左老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其实以他当年的身体状况,能活到这把岁数已堪称奇迹了。可是为人子女的,又有多少人会嫌父母活得太长呢?无论他们是七十岁离开,还是一百岁离开,甚至是两百岁离开……只要走在自己前面,这种伤感悲痛就是抑制不住的。然而,就在左老爹去世未到三个月,刘茹娘也离开了人世。三个月内,父母相继离世,这打击对左弗很大。上辈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这辈子,灵魂独自漂泊于这异世,是左大友与刘茹娘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如今,两个老人走了,她的心似也空了一块。尽管,她早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父母到这年纪已是有一日看一日的,父母活到九十多已是相当长寿了。可这一天真得来临时,跪在灵堂的左弗依是感到心如刀绞,悲戚难抑。左弗上旨丁忧了。天子自然是驳回了左弗的请求。哪怕天子没有权利了,可这种三请三辞的把戏还是要做的。本以为左弗这回也是做做戏的,可哪里晓得,左弗这回却是很坚决,一定要回家丁忧。内阁的人很着急。您老当上首辅才四年,这一任还没满了,这就回家,那谁来替你的活?左弗其实早就不想当什么官了。从十七岁那年起,她便一直在为了这个家,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才奋斗。她从一个葱绿稚嫩的少女熬成了老妇女,今年的她也五十有三了。长年的劳累,父母的离去,让她的身心疲惫不已。所有的一切都已上了正轨,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现在的一切,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呢?其实她坐不坐在那个位置上重要吗?父母走了,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只剩丁忧这件事了。她不会去学什么古礼,但是这一次她是想真得为已经离世的父母再行一次感恩之举。而且由谁来当首辅,这事早就有过定数。若是首辅突发状况,自然是次辅上去。若觉不行,那可以再选。如今朝廷里都是左学派的人,左弗不觉得自己退下去了,一切就会回到原点。车轮一旦转起来,想停下是很难的。尤其是在大家都尝到甜头的情况下。公元1681年,承元二十年,名动天下的第一女官辞去首辅之职,回家丁忧。这引起了臣民的惶恐,但左弗的一篇文章让他们安定了下来。想想也是。他们的大人从十七岁起不停地在为他们奔波。为了天下百姓,不能时常陪伴父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