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家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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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猛的公司开业后,他变得越发忙碌,起早贪黑,不见人影。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公司,因为刚开始,一切很难,首先,公司成立后,你得有客源,客源在哪里呢?不能指望,门前过路的财神。能主动进门来的,并不太多。只能让业务员去各个,车行或者小的个体保险公司联络。靠什么拉拢这些资源呢?唯有价格,赵猛为了打开市场,给的条件相当优厚,此时正值车险行业淡季。他放出的点位,比其他人高,只赚1个点,勉强维持公司的生计。曹德璋本想不过问,可meimei打电话过来诉苦,说是赵猛忙的吃不下饭,瘦了很多。其实吃没吃饭,她并不清楚,也没在家里吃几顿,只是瘦,倒是真的,有点憔悴,做生意没那么简单。劳心劳力,不是你付出就有收获。赵猛起初的雄心壮志,在重重困难面前,被消磨了不少。因为压力,这些日子,睡的晚,抽烟格外勤快,曹琳作为医生,对此相当敏感,劝说了几次。收效甚微。每次赵猛都说,好了好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可看不到的时候,烟还是叼在嘴里。曹琳也看出来了,他心事重重,有点焦虑,所以才给哥哥打电话求助。在她的心目中,哥哥就是天生般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忙?谁让他搞这么一大摊子,还借钱,我若是不借他,你都不乐意。”曹德璋说话毫不客气。曹琳一听,有点不满。“借钱?借那么点钱,你还念叨,你是不是我哥?”她低声斥责。“哼,我是你哥,但是我也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两码子事。”曹德璋倒是公私分明。他能给meimei花钱,可并不代表,愿意支持妹夫的事业。两百万对他来讲,就是毛毛雨,也不是吝啬,只是看不上眼的人,借钱给他?着实为难。“行了,少拿你那套说辞膈应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公司你也是有股份的。”曹琳莫可奈何的央求。如此曹德璋终于出了马,到公司呆了两个小时,听取下面人汇报。随即撇了撇嘴角,进入一行,想要发展壮大,其实并不容易,倘若分一杯小羹,也无所谓,横竖饿不死人。可你要彻底站稳就跟,还得有些门道。其实车险代理公司跟批发公司的模式类似,首先你有货源,放到下面的食杂店销售点,才,你想要挣钱,终端点才是关键。赵猛公司的人也去谈了,可你刚入这个行业没多久,没多少威信力。尽管点位给的可以,但人家的出单量并不多,每次拿的单证也就20几个,1个星期消耗完毕。这能有多少利益呢?一张单证能挣个几十块,根本不够公司的日常开销。约莫算账,看着账面上的结余,赵猛有点傻眼,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曹德璋坐在大班台后,翘起二郎腿,看着面前的两个业务员,默默的吞云吐雾。几人都低着头,被他的气场压制的小心翼翼,上次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可原来的出单员,对其有所了解。听说是4S单的老板,还是奥迪和宝骏,立刻肃然起敬。有钱人在这个社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有地位的。而且他的做派非常的随意,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他们是不知道,这个公司真正的掌权人,是曹家人。曹德璋和曹琳,两人的股份比赵猛要多。起初,曹琳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后来,她就要感谢哥哥的英明决定。曹德璋深吸一口气,朝空中吐出烟圈,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这只手机,一看就不简单。比市面上的要宽大。可男人的手如同蒲扇,一手就能掌握。低头拨弄了几下,打了四个电话。开着4S点,下面有一些销售点,这些销售点,什么车都卖,比较杂,但人脉极其广,赵猛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愣了一下。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坐在大班台后,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沙发落座。耳畔边,听着他跟别人的通话,似乎跟自己公司有关?他越听越兴奋,曹德璋是给自己联络生意吗?五分钟后,男人放下电话,淡淡的目光扫向赵猛。赵猛心理有点别扭,可面上笑容可掬,跟其打了招呼。曹德璋微微一笑,随即抬眼看着面前的业务员,说道:“我给你们联系了客户,下午都去拜访。”大家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四个客户,每家不能少于100张单子。”他语气严厉。众人心头一凛,吃惊和为难的看着他。“看什么看,请你们干啥吃的?业绩这么差?完不成的,可以卷铺盖走人。”他微微提高了音量。整张脸阴沉似水,派头十足。业务员面面相觑,不敢吭气。“听懂了吗?”男人双眼微眯,样子颇为凌厉。赵猛看着他教训这些人,大有点拨江山的气势,心理不是滋味。嘴上不敢说什么,还要做出恭敬的姿态,在业务员再三的高声应承下,曹德璋挥挥手,将人赶出去。这才正眼看向对方。他从大班台后起身,来到妹夫的近前。“不是我说你,要不,你雇个职业经理人,帮你打理吧,车险这行,你始终就是个门外汉。”语气还算平和,可话毫不客气。赵猛目光微闪,心理不服。门外汉?车险不就是跑业务,做什么生意,都一样。对方人高马大,站在身前,很有压迫感,赵猛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两人个头相差无几。赵猛比对方壮了那么一丁点。而曹德璋比他高了些许。“哥,我是个新手,但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呢?您钱已经投了,就要相信我。”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对方微微一笑,他的笑,不达眼底。带着几丝不屑:“好,你都这样说了,我就看你的表现,两百万,不算什么?但平白无故打了水漂我也心疼。”赵猛气恼非常。好似被人兜头浇了,有点丧气。“你放心,这钱,无论如何,我都还给你的。”他双手攥拳,信誓旦旦的说道。曹德璋嘴角的笑纹扩大,伸手搭在妹夫的肩头,他比对方要大个十岁左右,很有些倚老卖老的资本。外表看起来,虽然不好惹,可也算成熟稳重。起码在生意场上是如此,至于私生活方面,他是出了名的浪荡。“好,你有这个信心就行,不过……”他拖长了音调,突然正色起来:“忙归忙,你得照顾好曹琳。”赵猛心虚,耷拉下眼皮,复又抬起。“啊,这个我知道,改名个儿,我请您和爸妈吃饭。”男人连忙陪着笑脸: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忙碌,冷落了曹琳,其疑心是妻子跟大舅哥抱怨。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实则他的话作数吗?余静还有几天中考,恐怕又要不着家。PS:没改错心情复杂的余静没了赵猛的sao扰,余静的日子清静多了。终于将重心,放在学习上,尽管去重点高中,是板上定钉的事,但女孩也想最后努力一把。因为不想辜负父亲的好意。自己少考一分,对方就要多花一分的钱。尽管怨恨父亲,可血浓于水,他的好她了然于心,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至于父亲的‘坏’,自然也会铭记五内。余静嫉恶如仇,敢爱敢恨。本来对于舅舅,早就心存不满,可为了爱情非常执着,所以先前,对方的种种伤害,都在默默忍耐和付出。爱情是什么?就是为对方做许多,从前没做过的事。不断的改变自己,改变生活,可目的呢?为了快乐,为了幸福?而最后她得到了什么?伤筋动骨的爱情,只有恋爱脑才喜欢,余静是吗?以前是吧,可自从堕胎后,她清醒不少。女人还是更爱自己才好。无底线的承受,着实低贱。对舅舅的爱情,淡薄不少,可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恐怕也回不来了,毕竟曾经的她,是那样的死心塌地,是那样的傻。如今想起来,真的后悔。对方说什么,都要相信和迁就,而舅舅做事,只考虑自己。余静不待见他,将责任全部推卸给对方,甚至于怀孕,也是他的不是,为什么不带安全套呢?而且没有好好的叮嘱自己吃药?总之,都是舅舅的错,不够爱自己,不配做自己的心上人。余静卸下感情重担,生活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所以在学习上格外努力,但还是空落落的,心缺失一角。是学业怎么也添补不了的。因为志不在此,她学习之余,她总爱走神。有时候,也会拿出舅舅给买的手机发呆?她是要用吗?也不是,只是在卖掉和留下做纪念之间举棋不定。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吧?她对这个一无所知。留下?留下放在老宅,亦或者带到学校去?明明说要斩断情丝,为什么要留呢?她似乎不甘?还是心底深处,仍然对其不死心,只是被压制下来?余静尤其的心烦,索性将手机再次收回抽屉。推开书本,从木桌前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活动两下,跟着走出房门。六七月的天气,闷热无比,房前屋后,虫鸣蛙叫,欣欣向荣,鼻息之间充斥着花草树木的味道。她走下楼,来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酸梅汤。酸梅汤,姥姥每个夏天都会做,酸酸甜甜,非常好喝。本来姥姥也做了绿豆汤,可惜她不爱喝,拿起2L的玻璃壶,倒在专用水杯中,就着杯沿喝一大口。咕嘟咕嘟咕嘟……这种声音持续了好十几秒,接着便是一声舒爽叹息。冰凉酸甜的液体,流入胃袋,真的畅快。喝的太多,女孩不自觉打了水嗝,稍缓一会儿,继续喝起来,直到一杯下肚,才满足的放下杯子。接着从厨房走出。奔向防盗门——学的太久,脑袋有点浑江。出来透透气,刚出门,打眼便瞧见,母亲和丁勇坐在大树下纳凉,随即一愣。女孩想也没想,就要转身,却为时已晚,耳畔边传来母亲的召唤。“静儿,来啊……”余静身形微顿,慢慢板正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说道:“啊,不了,我还要学习。”自打丁勇进门,她就变得沉默寡言,别说跟这个男人交谈,就算母亲,也甚少搭理。她在无声无言的抗议,心理的疙瘩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家,已经没了原来的温度,变得陌生而冷清。女孩留在这里的牵挂是什么?姥姥?长辈对晚辈的爱是无私的,可晚辈呢?能得到同等回应吗?很多都不能。余静爱姥姥,可爱的略微平和,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的生活,被太多事情所占据,充斥着不如意。细究下来,她为了姥姥做过什么?什么都没做过,只知道一味的享受。所以爱,是爱的,只是流于表面。就像很多人说爱父母,也是存在心间,平日关怀不够,嫁出去的孩子,一个月能回去看望家人几次?当然有一些,在外漂泊,不得已。“别学了,你吃完饭,学两三个小时了,快过来,妈有话要跟你说。”雅琴手中拿着蒲扇,不住的扇风。她穿着浅色褂子,露出肩头,里面没着胸衣。很是农村妇女的做派,两个奶子,完全没有形状,像厚的面饼,挂在胸前,偶尔随着动作荡漾。女孩非常惊诧:以前mama可不是这样。而这样的改变,是在其嫁给丁勇之后。余静有点瞧不上眼,觉得不雅,可母亲的话,还是让其默默走过去。大树很粗,在院子中央,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占据头顶天空。树下有一副石墩,菱角分明,表面光滑,想来是新做没多久,诚然这是赵猛命人打制的。别看他这些日子没回来,可也不是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特地买了4个空调,给每人的房间配置上:母亲,孩子,姥姥,还有他自己的房间。姥姥念叨着,想念猛子了,这快一个月不见人影。母亲也念着弟弟的好,说是现在有出息,能给家里花钱。余静闷不吭气,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或者是故作无感。女孩找了个稍远的石墩坐下,雅琴张张嘴蠕动两下,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接着缓了口气说道:“还有几天中考?”“下个星期一。”“啊,那是几天?”雅琴歪着脑袋,看向丁勇。对方微怔,显然没想到,问题落到自己头上。“你呀,不识数,好像还有5天。”她自顾自的回答,丁勇抓了抓头皮,露出憨厚的傻笑。他对雅琴是没脾气的,只有傻笑。女人看着对方的模样,心理热乎乎。翻了白眼,回头对女孩说道:“也快中考了,你也别总学习,这几天在家多放松,放松。”中考的前一个星期,学校已经放假,好让大家做好充足准备,应对考试。学生们大都兴奋异常,以为要结束疲惫不堪的学习生涯,尽管是短暂的,至于考试?九年义务教育,只要你想上高中,就能上。好的去不了,一般的尚可。而学习委员被大家伙包围起来,有打趣的,有恭维奉承的。因为其人缘不错,所以都没恶意,调侃他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说什么,他是全学校的希望和骄傲之类的。余静偷笑。她也会上重点高中,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肯定意外。人呢,都有虚荣心,女孩也不例外。她的目光在母亲的脸上一扫而过,低头,轻轻点了点。“星期一,我看看能不能请假,到时候我陪你。”母亲略微沉吟道。余静突然就想到舅舅的话?他不是说,要陪自己的吗?恐怕早把这茬抛之脑后,果真是骗子。女孩莫名的生气和失落。媳妇的生日,外甥女的中考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四仰八叉的摊在哪儿。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短衫,下身裤子都没脱,红扑扑的面颊残留着,昨日宿醉的痕迹。他睡的很安稳,鼾声微震,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缝内。她面无表情,默默的看着男人。好一会儿,才消失,房门也被其关闭。也许声音大了点,男人的鼾声停止,遂翻了个身。本以为能继续睡,可脑子越发的清醒,赵猛悠悠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的望着窗外。初夏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露水和植被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可男人却无心感受,脑子塞满乱七八糟的杂事。诚然曹琳进来过的小插曲,其并不在意。公司的业绩有了显著提高,着实松了口气。土方工程结束,剩下的便是重头戏,楼体建设。前天姐夫来电话,邀请他吃个便饭,自己满口答应。别看跟jiejie离婚,可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其对余静大方,再者jiejie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两人的私事,也算有所了结。有利可图,还靠得住的关系,必须要抓牢,他是不会出卖自己的。除了姐夫,还有其他人,经由各种门道,想要从工程中,分一杯羹,赵猛都没有立刻作答。事关自己的利益和前程,必须小心谨慎。他又动了组建工程队的心思,直接受贿,分薄的利润少了点。这些日子,可是被曹德璋刺激的够呛,没钱,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太好。对,就是寄人篱下,他在对方眼中,始终是个不怎么样的外人。所以他得争口气,尽快强大起来,就算赶不上对方,起码也不至于几百万,求借无门。可开公司?法人肯定不能自己做,得找个心腹大将才行?好似姐夫,他的公司,抛头露面,主持事物的是XX。副镇长,他可是太熟悉了。乌七八糟的名声并不好,但其长袖善舞,各方面的关系打点的不错,如鱼得水。赵猛翻身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往手腕上一撸,跟着看了看时间:六点半,日期吗?赵猛陡然一惊。还有两天,余静就要中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该死,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懊恼非常:倘若真的错过了,余静恐怕会更生气,两人本就不和谐的关系,就会雪上加霜。赵猛从床上下来,推开房门,便瞧见曹琳坐在餐桌旁吃饭。他也没在意,进入浴室洗漱完毕,坐下来,接过保姆递过来的饭碗,大快朵颐起来。曹琳冷着脸,细嚼慢咽,时不时撩起眼皮,睨着他,赵猛感受到了,她的注目礼,并不理会。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倒。男人吃饭非常迅速,5,6分钟便风卷残云般结束。刚想起身,耳畔边传来曹琳的声音。“你最近又很忙?”“我哪天不忙。”赵猛手中拿着餐巾纸悠悠道。女人从鼻孔里喷出冷气,满脸的不快。“忙,忙点好,哪像我!”她阴阳怪气的腔调,令赵猛非常反感。可毕竟是夫妻,还是要敷衍。“你怎么了,不是挺好吗?”说话间,赵猛上下打量着她。曹琳今天的妆容,偏于艳丽,有点俗气。“哼……”女人继续冷嗤:“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女人旁敲侧击。赵猛目光微闪,知道她肯定有的放矢。随即微微一笑:“昨天喝了太多酒,记性不太好,你说说看。”曹琳大失所望,放下筷子,双手环胸,定定的望着他。男人被其看的,浑身不自在,便没了耐性:“你不说是吧?我真的没时间了,我还要开会。”说着,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站住!”曹琳面色陡变。也跟着站起身来,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可把保姆吓一跳。保姆的家在郊区,做这一行已有十几年,经历许多主顾,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刚来没多久就瞧出来,这对小夫妻有点不和睦。其目光探过来,瑟缩着缩回脖子。赵猛被其气势,震的眉头紧皱。“有事说事,你这么大嗓门干嘛?”他没好气的指责。曹琳胸脯起伏不定,双眼通红。“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男人面无表情的摇头。“你心理到底有没有我?”女人鼻头一酸,大声喊叫。赵猛看着她,眼睛含着泪水,样子泼辣,简直跟以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不禁越发的不齿。“你要说什么,我忘记什么了?我每天忙的要死要活,为了这个家奋斗,你还想我记得什么?”男人不明所以,觉得对方在无理取闹。“奋斗,奋斗?你总有理由,可我的生日,你怎么能忘记呢?”曹琳直着嗓子嚎出来。眼泪扑簌而下,赵猛微怔。这才意识到,问题真的在自己。随即略带惭愧的看着对方:“啊,你的生日?”他软下调子:“对不起,真的不记得,可我不是故意呃,我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所以你的……”男人叹口气:“都是我疏忽,对不起,我会给你准备礼物。”说话间,男人绕过桌子,来到近前,搂住女人。曹琳满心的委屈,对方靠近,有力的臂膀圈住自己的刹那,女人浑身瘫软,所有的不平,消失不见。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丈夫的怀抱和陪伴。“亲爱的,宝贝,你想要什么?”赵猛轻声细语。曹琳也不是小孩子,掉了几滴泪瓣,收住声势。“什么都好,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好。”男人随即想到了,自己给她买的婚戒,不屑的撇撇嘴角。嘴上这么说,心理这样想?这样做了吗?赵猛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住妻子的手,果真光秃秃。“行,那我看着办,对了,你生日究竟是哪天?”赵猛打算将那天时间空出来,专门陪伴妻子。“X月X号,你猜呢?”她拐弯抹角。话音落,但见赵猛整个人僵硬。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原本的和颜悦色不见了,似乎有点沉重。“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曹琳不解。赵猛定住的双眼,终于动了,并且飞快眨动,她放开女人,转身表情变的难看。怎么跟余静中考的日子,撞上了呢?这要如何是好?倘若不给曹琳过生日,对方肯定要大吵大闹?但余静那边,自己更不好对付。赵猛顿觉头疼万分。舅舅的到来几天后,清晨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家人坐在饭桌前,默默的吃着早饭,很快余静放下碗筷,扭头看向外面。母亲顺势瞧过去,随即说道:“你怎么吃的这么少?”女孩回头看了眼对方:“我吃饱了。”“别紧张,就跟平时考试一样。”母亲以为她胆怯。余静微微一笑,故作沉着道:“妈,你放心,我知道。”真的没感觉吗?其实不然,怎么说,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环。“那就好,答题的时候,细心点,别马马虎虎,把能拿到的分数拿到手,至于难题吗?能做就做。”母亲端着饭碗说教。女孩点点头。这些话,老师也没少说。“哎呀,行了,你别讲了,孩子都懂,等会儿……”姥姥颇为不耐烦。余静和母亲还好,她无比重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孩子。姥姥对余静的爱深切而真实。“等会儿,让丁勇带你们去吧,早点去,别迟到!”她忧心忡忡的念叨着。男人夹菜的手微顿,妻子的目光看过来,他连忙恢复如常:“成。”丁勇跟着父亲做豆腐,卖盒饭,原有一辆破旧的小三轮,雅琴看他的车,用了许多年,看起来有点寒酸。索性自掏腰包,买了辆老年代步车。开回去那天,着实令老爷子大跌眼镜。逼问他,这车是哪里来的?因为孩子没什么钱财,他是知道的。以前丁勇赌博,曾经赢回来一些实物,有次居然是头牛,所以对方担心,其老毛病又犯了。瞒着自己去耍钱。所以满脸的阴沉,随即听说雅琴给儿子买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回过神来,眉开眼笑,直说,他娶了个好媳妇。丁勇骑着四轮车,比三轮车舒服多了,走在路上,腰摆挺的留直,开车的时候也是耀武扬威。车在别人眼中,着实一般。可这是媳妇买的非常满足余静没说什么,刚想起身,便听到了一些动静,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很快,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沙沙的雨声,夹杂着颇为沉重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女孩脑海中闪峮6叁伍⑷8.0⑼.⒋o过一个念头,接着跑到窗前察看。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车身宽大的SUV,她顿时心头一颤,说不出的高兴,可很快又收敛了心神。她高兴个什么劲,不是说好了,不搭理对方吗?余静随即快速跑回座位,没事人似的,拿起碗筷。此刻姥姥站起身,向外张望,也看到赵猛一溜小跑,奔向家门,其连忙迎上前去。雅琴也反应过来,不解的看了眼女儿,她这是什么反应?舅舅来了,如此冷淡吗?不禁摇摇头,暗说,弟弟白疼这个丫头了。防盗门打开后,赵猛一身湿气走进来,被雨水打湿的皮鞋锃亮,头顶也是湿漉漉的,雅琴赶忙从洗手间拿过毛巾。递过来的时候,对方并没接。“你用吧,是新的。”雅琴瞧出他的心思。心想,官做大了,还讲究起来了。赵猛用它擦拭着,不停滴水的头发,说道:“我看天气预报,没雨,怎么说来就来。”小雨淅沥沥,雨点不大,可过于密集,威力不小。“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冰雹,不影响孩子考试就好。”雅琴回应道。男人将用过的毛巾递给jiejie,目光探过来。余静给自己盛了一小勺稀饭,此刻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舅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自己身侧的时候,余静自然而然扭头。“静,今天让我送你去考场吧。”听闻此言,大家有点意外,难道他回来,就是为了孩子考试的事?雅琴从洗手间回来,看了看闷不吭声的余静,又瞧了瞧赵猛:“你回来?还有别的事吗?”赵猛摇头:“专程为我外甥女回来的。”母亲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这,你忙你的,没必要为了静静,耽误工作。”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现在工作清闲,没什么大事,姐,你呢,该上班上班,这边有我呢?!”听闻此言,雅琴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接过话茬:“你让赵猛去吧,他车好,否则你去的话,也没地方呆。”确实如此,考生家长大都守在校门外。天气好尚可,今天下小雨,要么撑伞硬挺,要么就去附近的食杂店落脚。可食杂店你呆个把小时,也不是那么回事?尽管你会花钱买东西,老板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毕竟你个陌生人,长久逗留不太好。雅琴思前想后,觉得弟弟跟着,她也放心,随即应承下来。舅舅的陪伴赵猛坐下,端起饭碗,狼吞虎咽,不到五分钟,一抹嘴,从桌边站起身,跟着一甩头,对余静说道:“走!”怕来晚了,男人早晨没吃饭。女孩略微迟疑,从椅子上站起身。默默跟在男人的身后,看着他从门边的玄关处拿起一把雨伞。余静经过时,也拿了一把,而赵猛回头,撑开伞,正等着她。看到她的动作,微微撇了撇嘴角,跟着兀自回到车上,母亲和姥姥相继出来,叮嘱了两句。中考午休时间较长,姥姥让他们回家吃饭,说是要做好吃的。赵猛拒绝了,来回跑也麻烦,就在考场附近吃口饭,找个小宾馆,让余静养精蓄锐。两个女人听闻此言,也没多想,答应下来。余静心口一突,怕其对自己心生歹念,可仔细一琢磨,自己要考试,他应该不会那么龌龊。还惦记那档子事。拉开车门钻进去,车子扬长而去。姥姥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哎,静静都长大了。”无论余静考的怎么样,都要去C市的重点高中,到时候离家可就远了,想到这里,老人家心头惆怅不已。雅琴看出母亲的心事。劝说道:“C市也不远,又有房子,到时候你去住一段时间也成。”高中生,尤其是外地的,大都住校,因为自己忙,没办法陪读,老太太过去,她有点不放心。可想想在家里,也是每天cao劳家务。到时候商量看看,是住宿,还是走读。走读就要劳烦母亲,想来也很辛苦。姥姥点头,实则她这把年纪,真的不想动,生怕适应不了城市的生活,不是别的,马桶就用不惯。上次去参加赵猛婚礼。大号,足足用了十多分钟。自己家也有马桶,她也不用,习惯去外面的旱厕。她就是拉不出来,憋的额头冒汗,这事有点丢人,她也没跟别人说,还是城镇好,吃啥,能自己种,再者街坊邻居都熟。人老了,图的安乐,哪儿呆的舒服在哪。不过,老太太对余静上心,为了她好,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实在不行,就下楼找公侧去上大号。余静坐在车内,偏头看着雨点落在车窗,炸起涟漪。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隔着玻璃,潮乎乎的,好似自己复杂的心情。赵猛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考什么?”“上午语文,下午物理和化学。”女孩头也不回的答道。男人没吭气,继续开车,沉闷的气氛在蔓延,直到考场的大门,越来越近,而此刻雨也停下来。女孩推开车门,站定后,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愣了几秒。他们考试并不在自己校区,而是几里地外的高中。四面八方的学生涌来,可谓人声鼎沸,余静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群,很快眼前一亮,她看到了同桌。其周围还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学习委员。女孩连忙抬腿走过去,赵猛自然而然跟在身后。“啊,你怎么才来?”同桌问她。“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还差40多分钟。”余静说话间拿出自己的破手机。赵猛看在眼中,心理来气。她就是不肯用自己买的?“你舅跟着来了?”同桌看到赵猛颇为诧异,压低声音道。“嗯!”女孩轻描淡写,连忙转移话题:“你家谁来的。”两人小声交谈,没有注意到,学习委员默默的看向了赵猛,而对方感受到了。两人视线相接,男孩浑身一僵,对方的压迫感强大,遂想到了,原本的威胁,他更是浑身不自在,连忙找了个借口,脱离小群体。余静若有所感,回头去看舅舅,发现其没事人似的,观察着校园里面的情景。女孩以为自己多了,很快入场的时间到了,其招呼也没打,便跟着人群往里走。赵猛的目光始终追逐着外甥女,直到其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扭头回到上车。普通高中建在城市的边缘,沿着主街道,四处查看,很快发现一家宾馆,门脸不大,普普通通。若是平常,赵猛肯定会嫌弃。他现在出差能报销,最低也是三星级。下车到里面一问,有点傻眼,居然没地儿。看来中考的外地学生来了不少,不得不回到车上,继续寻找,一连换了三家,终于找到落脚地。还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只剩下昂贵的套房,一夜1080元,这还是优惠后的价格。赵猛看了房间,觉得尚可,立刻交押金,办好手续。进房内,拿出手机一看,过去1个小时,还有1个半小时,余静才能完事,索性躺在床上休憩。四点半起床,天还没亮。招呼也没打,便急匆匆的往这边赶。不知道妻子发现自己不见,会作何感想。但愿不要打电话,打了也无所谓,只是不想浪费唇舌。赵猛不喜欢束缚,起码不喜欢曹琳的,他对其不闻不问,也希望对方如此。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瞬就要道点,赵猛一跃而起,拿着手包离开房间。到了目的地,没多久,铃声响彻校园。下过雨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树木翠绿。同学们蜂拥而出,男人很快发现了外甥女。在人群中,余静颇为扎眼,个头不高不低,皮肤白皙,今天扎了个马尾辫,走动间,活泼的款摆。余静看向校门外,下意识的寻找舅舅。很快一只手臂高高举起。女孩连忙奔过去,赵猛问她考的如何?——马马虎虎,余静没有信心,考的如何心里没底。旁边有不认识的家长说道,别问孩子,别让她有压力,过去就过去了,准备下一科。赵猛便不问了,两人走向吉普,赵猛问她想吃啥?女孩想了想,随即摇头。午休时间不短,可还得休息,所以不适合吃大餐,简单点最好,两人开车走在路上,琢磨着。女孩突然看到一家杨国福麻辣烫。他们小镇也有,只不过没干多久倒闭了。她吃过两次,味道还不错,如今来到这里,看见招牌,突然胃口大开。一张大床本以为铺面不大,进入后,却人满为患。转身就走之际,服务员连忙过来,说是楼上还有二楼。赵猛看了看余静,女孩偏偏喜欢一楼,说是太累了,不想上去。恰在此刻,一桌客人用餐完毕,服务员连忙收拾起来,其实一楼,没有二楼来的宽敞明亮。开放式的厨房,外面便是简单收银台。客人用餐的地方,只有20来平,勉强摆了3桌。不过空置下来的座位,靠着窗户,赵猛和余静拿了塑料盆,来到自助区,开始夹菜。余静看了看,有点无从下手,这里的东西,可比自己家那边开的,多了不少,还有油条,方便面。丸类,长的差不多,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拿着铁夹子,女孩每样夹一点。赵猛很快选好,两人一同来到收银台。服务员称过后,收了他们50,显然这个分量不少。对方继续介绍,店里还有炸串,男人想也没想,每个都来,余静连忙制止,说是吃不完。赵猛让她别担心,有他呢?!女孩也就没说什么。空调放出来的冷气,非常充足,室内凉爽,两人坐定后,便等着,呼叫自己的名字去取餐。恰在此刻,店铺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人,起初余静和赵猛都没注意。两人的餐食很快做好,赵猛端过来,坐定后,突然感到旁边多了个人。他们所在的桌子,跟隔壁的紧紧相连,那人屁股刚沾皮椅,不经意的看过来,突然叫了一声。赵猛嘴里吃着麻辣烫,连忙扭头。看到对方,也很惊愕。不是别人,原来单位的同事。40岁左右,两人不说多熟,起码坐在一起吃过几顿饭。赵猛到了C市,也没什么朋友,猛地在这里,看到了前同事有点开心。寒暄两句,聊开去,原来他的女儿也是初三,不过不在镇上读书,而是在附近的城镇上学。这次他来,也是因为孩子中考的事。为什么他过来吃饭,孩子呢?说来话长,孩子和母亲去了亲戚家,而这个亲戚跟他私底下有点龌龊。所以找了借口没去,当然这话是不能拿到明面讲的。其只是随便扯谎,敷衍了事。两人说完了考试,便开始聊起部队的事,赵猛已经很久没回去,姐夫不在,他又离职,那边的情况知之甚少。当听说空降了一位本书由裙⑥③五肆八o⑨肆o整理师长时,毫不意外。他便是临时,被安排到大学做校长。这边聊的热火朝天,余静默默的吃着饭,其间没少给舅舅使眼色,她有点累,着急回宾馆休息,可对方就像没看到似的,说起话来,完没完了。其间,同事问赵猛住哪了?其刚想回答,突然脚面一痛,激得他面色微变,下意识的看向外甥女。对方低头,咬着鱼丸放进嘴里,没有丝毫异样,赵猛咳嗦两声,撒了谎。说是他们当天去当天回,其实女孩存着私心,怕对方知道两人的住处,也要搬过来,到时候又要跟舅舅谈天说地,打扰清静。这段小插曲,前同事毫不知情。还说来回跑多麻烦,不如住下方便。他呢?还没找到酒店,吃完饭再看看。听他这么说,赵猛虚应着,也没说什么。边吃边聊,这边没怎么样,余静放下碗筷,定定的看着舅舅,赵猛若有所感,立刻大快朵颐起来。他吃的狼吞虎咽,对方也不好一个劲的说话。也跟着认真就餐,5分钟后,舅舅终于放下碗筷。接着站起身,说是要走了,两人相继告别,临了,赵猛又给对方结了账:他现在财大气粗,不拘小节。当然也有炫耀的成分。一顿麻辣烫不值几个钱,却是种态度。对方有点不好意思,连连道谢,赵猛带着女孩出门,钻进A8车内,发动引擎,没开多远,便到达酒店。下车后,赵猛走在前面,女孩紧紧跟随。房卡对着门锁滴的一声后,余静的心陡然一紧。脑海中浮想许多过去旖旎画面,她紧张的舔了舔嘴角,有多久,没有跟舅舅这样相处了?在家人多嘴杂,野地里鬼混也是有的,现在吗?毫无干扰,引人遐想,余静暗自下了决定。他若是精虫上脑,自己一定要反抗。套间,客厅宽敞,卧室有点小。人都喜欢大一点的空间,若是能把卧室换过来也不错。余静进门,从冰箱里翻出饮料喝了两口,接着推门进入卧室,看到双人大床,气不打一处来。立刻跑到客厅,朝赵猛叫嚣。“舅,你怎么搞得,一张床怎么睡?”她大喊大叫。赵猛放下车钥匙,扭头看着她。“怎么就不能睡了,地方足够大,比家里的床,可大多了。”他连忙解释。女孩昂起下巴,气咻咻:“我不管,我要单独睡,你去给我再开一间。”男人挑眉,沉吟片刻:“只剩下这一间了,我的小祖宗。”余静根本不相信,立刻拿起客房的内线电话拨过去,得到的答案,令其大失所望,舅舅没有撒谎。女孩鼓着两腮,故作不满的运气。“我们换一家宾馆。”她提议。赵猛有点生气,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折腾了,晚上我睡沙发行吗?”余静听闻此言,心理不满,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他会吗?心存猜忌,女孩转身进入卧室,并落了锁,躺在床上休憩,可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幸而舅舅没有进来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隔着门板,赵猛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叼在嘴上,接着站在窗口,拿出打火机悠悠点燃,此刻他想起了曹琳。她肯定发现自己不见了。却没一个电话?是酝酿着情绪,准备大发雷霆,还是终于想通了,各自过活?赵猛直觉没那么简单,曹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恐怕过后,还得找自己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