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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琴一夜无眠,第二天起床后,脸色很差。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还是硬撑着早起,准备一家人的伙食。老太太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忧心忡忡,几次想要她回房躺一会儿,小睡片刻,都没答应,扯起虚弱的嘴角摇头。眼中的忧伤骗不了人,也不想过多隐瞒。女人魂不守舍的,拿起装油的铝壶,往烧热的锅里倒,只听到刺啦一声,油点飞溅而出,落到她的手背上。焦灼的疼痛,令雅琴尖叫出声。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洗菜盆,凑过来,看着红肿的伤处,无比心痛。“你怎么搞的,都这么大人了,还会烫着。”她有点恨铁不成钢。有事说事,何必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可也知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太多也没用。她想出谋划策,可对方只字不提,根本无法。眼看着,红肿区域在扩大,雅琴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用自来水冲洗患处,冰凉的水流落下来,稍微好受些。“房里有药膏吧?”老太太问道。女人抖了抖手上的水珠点点头。细小的水泡膨胀起来,手背上就像癞蛤蟆的皮肤,丑陋不堪。“回去吧,上点药膏,实在不行就请假,在家休养两天。”老太太兀自劝说。雅琴扭头看着母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满是阴霾。这个家,按理说老人家应该是,最轻松自在的,衣食无忧,儿女康健,平时还有一群街坊邻居聊天打屁。感情方面也不是完全空缺,还有个卖豆腐的能说说知心话。可没成想,天有不测风云,女儿的婚姻却出现问题,都是孩子,哪个不挂心。“妈,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说话的功夫,油锅已经冒烟,女人便想过去烧菜,却被老太太一把拽住,关掉煤气灶,没好气的说道:“总说没事,吃苦受罪的却是你自己。”她话里有话,一语双关。雅琴面露尴尬,什么事都憋在心理,这是她的习惯。本身为人比较内向,踏实肯干也是真的,但凡自己能承担的,绝不假他人之手,更何况还是这么私人的事。“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回屋还不成吗?”女人目光闪烁,不想对方继续追问,所以灰溜溜的转身就走。老太太看她这样窝囊,很是生气,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女人走得飞快,简直像逃似的,她喟叹一声,生出无力感。余师长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便看到客厅里的餐桌上摆满吃食。刚落座,女人便将饭碗端过来,放在他面前:男人头也不抬,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手背,也吱声,捧起来就吃,余静筷子伸得老长,夹了块腊rou放进嘴里。起先家里总做,都是老太太张罗,晾晒腊rou,眼下却是极少出手。因为看电视说,这样做rou不卫生,但架不住好这口,所以从亲戚哪儿,要了些尝尝鲜。女孩咬一口,觉得很有嚼头,并且配上青菜,也不油腻,难得吃的开怀,马上要期末考试,然后便是寒假补课。每天时间安排的满满登登。总觉得肚子饿,吃不饱,可真要吃东西,又很挑剔,往往盒饭剩下大半,这些,家人无从知晓。她吃的不亦乐乎,母亲看了很高兴。不住的给她夹菜,间或也给男人夹,可余师长看着她伸过来的筷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筷子是妻子刚用过的,以前她很少这么干。如今却是多此一举,男人心理嫌弃得不得了。不动声色,将菜拨到碗边,说道:“我不爱吃腊rou,我自己来。”女人吃起饭来,细嚼慢咽,嘴巴微顿,心理颇不是滋味。他就是要给自己脸色看吗?在家人,外人面前都是如此?想着昨天的事,田馨回去,指不定怎么跟父母学舌呢。这些都是她想多了。女孩回去后,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径直回到卧室。洗漱一通,倒头就睡,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心宽,倒是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余静因为上学的缘故,吃饭较快,一碗半下肚后,便放下碗筷,拿起旁边的书包,跟家人道别。男人连忙叫住她,说是顺路送她。实则不想跟那娘俩独处,各个苦瓜脸,兴许还要开腔理论。他是能躲就躲,等到去了C市,天高人远,耳根子肯定清静。看着丈夫和孩子出了家门,雅琴手中的碗好似有千斤重,嘴里的东西,就像木头片子似的,硌得慌,怎么也咽不下去。她朝母亲投以歉意的眼神:“妈,我先上去了,你自己收拾吧。”然后也不看对方的反应,转身奔向二楼。家里的气氛再次压抑,老太太守着一桌子饭菜发起呆,眼神凝滞,回过神来,才察觉出嘴里的饭菜,已然嚼得稀巴烂。她也没有胃口,站起身,收拾残羹剩饭。卖豆腐的老头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本来老人家为人很不错的,就因为这个儿子,cao碎了心。平时鸡毛碎皮的小事特多,她也会耐心开解。事到临头,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谁都知道,她家庭和睦,这样不和谐的声音,绝对不能传出去,肯定丢脸,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余师长将余静送到学校,两人一路沉默无语。按理说,这很不寻常,可父女两,各怀心事,都没察觉。将车停到校门口,孩子下车,挥挥手,他便将车开走,心理想着,要不要到田馨单位转一圈?昨天不是说今天就要回原单位办公吗?就怕她骗自己。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些空间,隐私,还有信赖,可余师长关心则乱,太过在乎对方,再加上女孩足够优秀,所以心中满是不安。琢磨一番,还是放弃,后天便要去C市开会。得熟悉演讲稿,最好能脱稿,田馨再怎么重要,也不急于一时,他还是公私分明。将车开到单位,便看到助理手拿着党报,兴冲冲迎上来,男人微微挑眉,笑言道:“怎么这么高兴,有好事?”助理眉开眼笑,两人边走边说。三两下翻开党报的某一页,指了指上面的标题道:“你看,这篇报道很有意思。”余师长迈开大步,接过报纸,定睛一瞧,新时代的军中楷模,下面列举了三位,细数了丰功伟绩。粗略扫两眼,便进了办公室。将房门一关,助理率先道:“首长,您看,这文章写的,挺妙,您的篇幅站的比例最大。”这是当地的官方报纸,很是正面,大事小情的面面俱到,有批判,也有歌功颂德,在老百姓中传阅量很广。余师长绕过大班台,落座在皮椅上。抖开报纸,仔细,洋洋洒洒几百字而已,转瞬间便看个清楚。他放下报纸,点点头,说道:“这是风向标,对咱们来讲是好事。”助理满脸嘚瑟:“我也这么认为,再加上后天的总结大会……”他欲言又止,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要不,我将稿子再改改,摘录几句上面的话?”余师长摇摇头:“少打官腔,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助理微微一笑,神态轻松,附和道:“您说的极是。”跟着,便看到男人,眼睛望着茶杯,他连忙端起来,给其冲泡了一壶龙井。“还有什么事?”助理就是他在军中的眼线,不是唯一,却很关键。“也没什么,那边来电话,说是宾馆已经订好了。”他很公式化的说道。“哪家?”“XX宾馆。”在意料之中,男人微微颔首。XX是本省有名的风景区,作为风土代表,占GDP的比重大,政府开了家四星酒店,招待外来官员,除了挂牌的省宾馆,便是这里,两者比较,XX宾馆很新,要比省宾馆受欢迎,很多重要会议,参与人都会安排在这儿,彰显地主风姿。助理还是没走,搓搓手道:“师长,您看,您要带上我吗?”军队驻地坐落在小城镇,较为偏僻,平时也没什么好逛的,所以特想去C市走走。余师长理解他的心情,这样的会议,总得带个人,自己去是不是太过低调?最起码得有个司机。可他还想,田馨能跟着,过过自在的两人世界。一时间,倒是左右为难,思忖片刻道:“看情况吧,到时候我通知你。”以前师长出门,都有专车司机,要不就是带着他,现在可好,大多时候,独自驾驶吉普,没了踪影,有点纳罕,生活习惯的改变,说不引人注意,那是假的。但作为合格的下属,这些事,他是不敢,也是不能问的。谁都有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很可怕,就算如此,也怕引火烧身。所以对领导的私事,向来三缄其口,略带失望的点点头,跟着便走了出去。男人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微微落定,他倒了杯茶水,捧在手中,总觉得好事似乎将近,可也不能得意忘形,高兴的太早。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危机四伏翌日,天气晴朗,可空气中的寒意犹在。雪是在后半夜停的,经过一夜的消融,已然所剩无几,还有一小部分,顽强的凝结成细小碎冰。田馨早晨起来后,精神好了许多。早饭可口,所以多吃了点,母亲看她气色不错,很是欣慰。对于昨夜晚归的事,仍是耿耿于怀,也许男人比较心大,没发觉什么,可作为母亲,感情相对细腻。她总觉得女孩有事瞒着家里。具体是什么?隐隐猜测,可也不敢跟丈夫说。生怕是误会,到时候搞的闺女尴尬,很是不妥。眼见着饭碗见底,女人拿起餐巾递过去,嘴里说着,等会儿,顺路送她上班。田馨先是一愣,炯光微闪,连忙拒绝,说是先不去单位,得拜访客户,女人微微皱眉,总觉得她在撒谎。可没有证据,又不好戳穿。田行长吃饭较慢,夹了口银鱼放进嘴里,问起工作上的事。女孩在总行呆了好几天,总得有点成效不是吗?作为领导过问是合情合理。田馨对待工作,虽说没有了热枕,但还算敬业,真让她找出工作上的几处疏漏,并且很有突破。谁家的呆账,坏账要如何处理,说的头头是道。父亲赞许的点头,认为她很有长进,不愧是他的孩子。并让她加倍努力,争取再进一步,田馨嘴里应承着,心理却是毫无波澜。就算她干的再好,也得走,早走早脱身,省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人人喊打喊骂。对于和余师长偷情,女孩心头压着一块巨石,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生活实打实的迫害,还有道德的高压。将她骄傲的自尊,碾压成粉末。好在时间会冲淡一切,她对新生活,充满忐忑和向往。人往往是矛盾的,有些人生性懒惫,非得逼着往前走,而有些人,的确是身不由己,权衡利弊,才会迈步。田馨显然属于后者,放下碗筷,女孩穿上羽绒服。才发现,袖口处有一块不起眼的污渍,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兴许只是汤水洒在上面。女孩心存不悦,回头对保姆说道,把这件衣服洗洗,接着拿起挂在玄关处的一件皮草:黑色的貂皮大衣,短款很薄的一层里衬。这在北方来讲,保暖又适用,南方倒是少见。长长的,锃亮的黑毛,披在身上,陡生一股华贵。本是母亲买的,可尺码偏小,所以她拿来穿。田馨踩着羊皮软靴,急匆匆的出门,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往单位赶。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下车后,女孩先到大厅签到,跟着往办公室走,其间跟同事擦身而过。男的,女的都会多瞧两眼,实在是身材太好。皮草精美,让人眼前一亮,田馨心明镜似的,可也没骄傲,转弯处,瞥见暗恋的同事,端着马克杯正在办公室的门前张望。两人的视线碰个正着,俱是一愣。田馨火速收回目光,头也不抬的,往自己的办公室奔。现在,对这个曾经的爱慕者,已然没了好感,跟其见面只是徒增尴尬。男人阴沉着脸,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有心过去瞧瞧,可又拿不定主意,上次搞的不欢而散。他这么主动,合适吗?俗话说,得到的不满足,得不到的永远在蠢蠢欲动,他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有机会,不肯罢休。田馨有意躲着他,他看得出来,可就是不甘心。女孩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吐出一口浊气,心理颇为不安。可工作毕竟是工作,最好不要将私人的情感带进来,所以她定了定神,开始忙碌起来,正在聚精会神之际,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女孩看也没看,下意识的伸手接起来。听到熟悉的男声,手下的笔尖顿住,她蹙着秀眉,凝神细听。“在哪呢?”“办公室!”“哦,哪个办公室?”田馨丢下手中的派克钢笔,身体往后一靠。脸上出现倦容,轻声道:“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回原单位了。”余师长半晌无言,女孩以为他要挂断,可希冀并未成真,对方开口道:“那个男的,没来纠缠你吧?”女孩微怔,接着有点愤怒。“我跟他没关系,要是有关系的话,就不会跟你通电话。”她说的很直白,在感情的世界中,她很单纯,并且唯一,排他。余师长听闻此言,有点满意,将话题纳入正轨,悠悠道:“我后天要去C市,你跟我一起去。”田馨的小脸皱作一团,觉得对方总给她出难题。“没时间,得上班,你也知道,上次能去,也是因为要买车的缘故。”男人不依不饶:“你这次去,算作出差,没什么不可以。”女孩觉得他简直异想天开:“出差?出差得要上面的领导安排,批准,我没权利说走就走。”余师长想想也对,不甘心道:“那我想带你去,怎么办?”田馨知道不能跟他对着干,对方犯起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下次吧,这次真的不行,再说,你老婆盯的也紧,昨天的事,可真够吓人的,幸好,你没做出格的事。”其实女孩很是在乎,想想都后怕。下雪天,两女一男,在街上吵闹拉扯的闹剧,本以为只是电视里撒的狗血,没成想,隐隐有了成真的可能,她可丢不起那个脸。“别提她,晦气。”余师长想到早晨的那一幕,心理满是抵触。以前也没见,妻子多么黏人,不讲道理,如今却是整个人都变得彻底,有点犯贱的意味,他看不下去眼。喜欢你的时候,放个屁都是香的,不喜欢的时候,做再多也没用。人心本就善变,你指责,气愤又有什么用呢?田馨闭嘴不言,拿过派克笔,在指尖转动着,这样的话,似乎轻松不少,她叹了口气道:“年前别整什么幺蛾子,你想要干嘛,年后再说行吗?”她带着哀求的语气说着。余师长马上回道:“别的不提,你得辞职,跟我去C市。”倘若他走之后,留下女孩一人在这里,指不定有多少男人觊觎,怎么能放心,还是带在身边保险。田馨生出无力感,不想跟他吵。不想任人摆布,不想做别人的脔欲,谁被这么对待,都会不高兴。“我争取。”没有一口回绝,也不敢。“不是争取,是要一定。”余师长的语气坚决。“我父亲不会同意的,我需要时间。”她开始摆道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的是结果。”男人蛮不讲理,毋庸置喙。田馨的笔拍的掉在桌面,心情说不出的烦躁,强压下火气道:“好,我知道了。”说着便要挂电话,余师长还没聊完,心理不痛快,突然有股冲动,想要去工行瞧瞧,他现在草木皆兵,对田馨没有信任。毕竟强扭的瓜,想要她突然间甜起来有点难度。收线后,余师长拿起外套,跟助理交代两句,便急匆匆出门。助理看着他的背影,暗想,这是干嘛,要高升了,连单位都坐不住了吗?他觉得余师长有点飘。但人家也有这个资格和本钱。田馨心情郁闷,拿着派克笔,心不在焉的在文件上勾勾画画。有时会走神,看串行,害得不得不,重新梳理思路,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扣两下,还没等其反应过来。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首先带进来一身寒气。女孩看着进门的男人,整个人的表情,瞬间扭曲。余师长身材高大,穿着件毛呢大衣,也不觉得冷,面色红润,看上去精神不错。进门后,径直奔向办公室前面的皮椅,不急不缓的落座,环视周遭,最后视线定格在女孩脸上。“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欢迎我?”田馨从震惊和愤怒中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你没事来这,干嘛?!”余师长老神在在:“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在鬼混。”女孩见其恬不知耻的这样说,顿时无语。瞪着眼睛,气呼呼的看着他:“这叫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鬼混来着?!”男人好脾气的点点头,伸手拿过桌面上的马克杯,凑近嘴边抿一口,便听得背后一声惊喘。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握着门把手的男同事,满脸错愕的看着,余师长手里的马克杯。田馨暗叫一声不妙,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向门口处,遮挡住他的视线,嘴里很客气的问道:“你有事吗?”这话有点蠢,并且疏远。鼓足了勇气来聊sao,没成想,碰到对方办公室有人。他可是一直盯着的,只是转身去收拾了衣装,便出了差错。眼前的男人有点眼熟,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手里的杯子似乎是田馨的,为了确认这一点,特地往桌面上瞄了又瞄。最后的结论,令其无比心悸。他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女孩冷着一张面孔,故作镇静,又不好当场逼问。这叫他怎么问出口?凭着身份来问?他慌张的吞咽口水,嗫嚅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走。”说着,不等女孩回话,转身灰溜溜的逃遁而去。引人猜忌田馨见同事走了,便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转身面前余师长的时候,只觉得倍感头疼,她看着自己的水杯微微皱眉。知道这样会引人闲话,可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和余师长有染,遂微微放下心来。回到大班台后,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故作气势的看着,这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心想着,怎么把人弄走。余师长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悠然自得将水喝了半下。水杯放在桌面上,这才懒洋洋的抬起头,说道:“这里真的没什么好的,没好吃的,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C市好。”田馨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C市在好,也没什么要好的亲戚朋友,没意思。”其实不然,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同学的家就在C市,两人偶尔还有联系。这份友谊不是说没就没的,只是离的远点,并且大家都很忙,所以没有长久的沟通,但真要凑到一块儿,还是会耍得很开心。毕业后,对方在本地的私企找了份工作。听说混的还不赖,月薪跟她这个信贷主任差不多。不得不感慨C市的经济和机遇的确是小城镇望尘莫及的,可不管怎么样,都不是离职的理由。要走的话,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的呆不下去。“你这样优秀,相信很快会有新朋友,实在不行,找人拉拉关系,还在银行部门怎么样?”余师长本想金屋藏娇。或者不愿意田馨抛头露面,可对方显然不是金丝雀。要是长久的关下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得有正常的交际圈子。男人自私,但还没到透顶的地步,再来,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的想法趋于成熟。他希望以后,两人做事都是有商有量,想是这么想,真到节骨眼,触及到他的原则和底线真不行。田馨莫可奈何的看着他。悻悻然的说道:“我父亲的关系,大都在省里头,C市不太熟。”别看C市发达,但还没到引领本省GDP的地步,原本田行长还是有点人脉的,可都是重要关系。余师长偏着脑袋,思忖片刻。突然探身,看着女孩道:“要是愿意的话,来我这边怎么样?”男人正是精虫上脑,上身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很随意。其实真要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整天美人在侧。田馨掀起嘴角摇头,反驳道:“你们单位,太过严肃,纪律性太强,我呆不惯。”这只是托词,对方所有的设想都不会成真,女孩垂下眼帘,觉得男人想要把自己绑在身边的想法很是可笑。余师长看出她有点不乐意。整张脸阴沉下来,冷声道:“别有什么其他想法,走一步算一步,先辞职。”女孩特别反感他的语气,颐气指使的理直气壮,这次没有异议,点头道:“年会开完,我马上离职。”男人难得见她如此痛快,直勾勾的盯着她。田馨眨了眨眼,回视他的目光,里面只有坦荡。余师长点头:“很好。”跟着拿起手杯,端起来又喝了一口。目光越发的森冷,悠悠道:“刚才那男的?!”田馨见他又要发飙,连忙制止:“就一普通同事。”余师长眯着眼睛,手指摸着杯沿,目不转睛的瞪着她。看得女孩有点心虚,她虚张声势道:“你这是干嘛?”男人冷哼一声:“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田馨的心咯噔一下,两人通过电话,而且微信里还有同事的照片。再加上对方,来工行办业务也不是第一次,打过照面并不稀奇,她嗫嚅得张了张嘴:“就是,就是……”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同事。”“想要和你搞事的是他吧?”余师长并不放弃。田馨知道嘴硬没用。“事情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提。”余师长目光就像刀似的射过来。“不见得吧,我看他对你余情未了。”女孩深吸一口气,被他的话气笑了:“你不是跟他通过电话的吗?被你警告过,他不敢乱来。”男人扯起嘴角,皮笑rou不笑。“简直不知死活。”没头到脑的蹦出这么一句,令女孩心头猛跳。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举动,连忙摇头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余师长不想在办公室里,跟她争吵,手指点着她的鼻尖道:“我给你机会。”说着,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田馨道:“什么时候辞职,跟我说一声,别让我等太久。”田馨连忙点头,看着煞星往前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男人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住,回首道:“怎么?主任不送送我?”女孩不情愿的起身,紧走两步,来到对方跟前。“我送你。”余师长突然欺身上前,抓住她的头发。田馨本能的想躲,可已然来不及,男人将她的脑袋扯到眼皮底下。狠声道:“别跟我耍花样,要是背着我干坏事,没你好果子吃。”很多时候,人的情绪不是从嘴里发泄出来,而是从眼睛和面部的微表情中,显露出来,女孩就像没有驯服的野猫。背地里肯定龇牙咧嘴的想要咬人。田馨只觉得头皮发麻,嘴巴却硬得很:“我,我没有。”余师长甩手,对方得到自由,连忙后退,他冷着脸,威胁道:“你最好没有。”跟着推门,大踏步的往前走,而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男同事的眼中,田馨的百叶窗帘拉的并不严实。细微动作可见端倪,男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剧码。说不出的辛酸和气愤,怀疑田馨跟余师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直到对方消失在眼前,他才缓过神来,手指勾着百叶窗,倏地松开,他呆呆的站在自个的办公室内,揣测良多。余师长他并不认识,只是面熟。而两人的举止,是不是太过蹊跷?心理烦躁难安,慢慢的踱着步子:又是用茶杯,刚才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拽头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决定打听一下。田馨将男人送走后,着实松口气。气愤的用力拍打桌面,发泄自己的愤慨,可得到的是什么?手掌疼的要死,女孩麻爪似的,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对方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占理的是她好吧?女孩本就不安的心,现在简直乱成麻,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却没有动的心思,倏地的拿起男人用过的马克杯,想也不想的扔进垃圾桶。这才稍稍消气,田馨背靠着大班台,咬着指尖,情绪久久不能平复。面临暴力威胁,这日子没发过,突然抬头看着天花板,田馨决定现在开始打辞职报告,到时候上交也爽快。拿过纸笔,站着书写起来,笔尖在纸面哗哗直响。别看文件批阅的费劲,辞职信写的倒还顺畅,很快便完成。她拿起来读两遍,满意的点头,而后郑重其事的将其放在抽屉里的文件夹内。哪怕前路充满黑暗,也得向着光的那方前行,田馨重新振作起来,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事,很快生活便会充满阳光。可她在逼仄的角落里,并不止没有阳光,还有狂风骤雨。余师长回到家中,跟老婆说是要去C市出差,果真,对方的脸色更差,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见着就烦。也不想跟她争吵,点明要带助理去。女人没有对方的电话,不好查问,也是将信将疑,等到出发那天,眼见着小伙子开车过来,着实松口气。目送着丈夫的车离开,雅琴的心五味杂陈。心想着,有助理跟着,就能保证没问题吗?很多男人搞外遇,都是身边的人沆瀣一气,帮着作jian犯科之人隐瞒。她不想当傻子,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丈夫位高权重,会越来越忙吧?雅琴突然想到,要不要离职呢?专心在家做主妇,这样还能监视丈夫的行踪,多方便?作为职业女性,她有独立坚强的人格,并且热爱本职工作,真要辞职,还真舍不得,可权衡利弊,家庭才是她最后的归属。别说这工作,挣不了多少钱,就算再怎么捞金。也抵不过家庭的和谐,可女人也就那么一想,还没到那步。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余师长虽说背地里搞花样,终究没放到台面上来,更何况对方不是每天都回家吗?女人苦中作乐,时常悲喜交加。余师长早晨出发,很快到达C市,第二天便要开会,很重要的场合,他带着助理入住XX宾馆后,便独自休息。两人本可以要标间,但领导跟下属住,总是不方便。讲究点的,肯定开两间房,再来花的是公家的钱,何必俭省。翌日,到了时间点,余师长便下楼,来到会议室:XX宾馆,不光房间设施好,会议室也是现代化。前排的桌面上,摆着铭牌,还有笔记本电脑。余师长准备的演讲稿,都变成了PPT,这也是助理连夜赶制的。现在办公,日趋自动化,就算笔记本也是嵌在桌面里的,旁边有按钮,随时能扣到会议桌的下面,你不注意,还以为木桌桌面上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