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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离天亮还有两小时。总不能枯等,拿起枕边的,捻过一页品读起来,看着看着,时间过得飞快,及至天边泛起鱼白肚,才放下书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赵猛再次躺下。这回却是睡得扎扎实实,到了九点才起床。如今,大家都知道其要调走,份内工作已经交接完毕,也没什么事做,可算是驻军部队院内最清闲的人。洗漱完毕,赵猛慢悠悠的下楼。琢磨着去食堂吃点东西。路过cao场,能看到一列列士兵,在跑步训练,而cao场的另一侧,不算高的院墙后面有块空地。原本杂草丛生,荒凉破败,此刻却是有车辆穿梭。这便是训练基地所在。看着架势,很快便要破土动工。他倒背着手,站在树荫下瞭望,憧憬这,基地未来的模样,可惜,他没福气享受这块宝地。但也不沮丧,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其要去的地方,比这方天地要好得多。赵猛抬腿继续前行,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食堂。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排排整齐桌椅,此刻饭厅内没有人影,只有后边的厨房,影影绰绰有人在忙碌。男人不紧不慢的踱步过去。灶膛旁边围了好几个人,而且都是男人。赵猛觉得很是奇怪,素月到哪去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两人很少见面,即使偶然在食堂遇到,主动点头示好,对方会装作没看到,不肯搭理。男人自觉没趣,也避嫌般的刻意忽视她。“老顾……”他站在食堂窗口往里面喊了一嗓子。正在颠大勺的厨师,果断的加快手中动作,不一会儿,将菜装盘,转过身来,见是他,笑容有片刻凝滞。可很快恢复如常。尽管心理有些不舒服,可事情过去了好些天,对方也道了歉,头顶的云彩该散也得散了,于是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走过来。“今天伙食如何,挺香的。”赵猛脸上带着笑意。探出头来,往里面瞄了两眼。听他这话茬,老顾便知道其意图。肯定是早晨没吃饭,过来寻食儿。老顾也跟着笑:“听说你要走了。”见对方点头,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大学食堂的伙食,肯定比咱们这好。”赵猛干笑两声,摸了摸板寸道:“好到不一定,只是菜式多了些,但肯定没你做的好吃。”这也不算太过恭维。老顾干了这么多年,有高级厨师证。大学食堂大都是外包给个人,谁都是为了挣钱,还特意给你请个好厨师,增加成本?没有让家里的阿婆阿婶来炒菜便不错了。所以男人这话还是很有道理。老顾嘴角的笑纹加深。赵猛高升的事,昨天在大院传得沸沸扬扬。他乍听之下,有片刻恍惚,可很快释然。其没说谎,果真是调走。但这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素月前几天离开部队,回家相亲,听说只看了一个小伙子,便对上眼,可父亲似乎并不满意。小伙子在外打工多年,有一定积蓄。只是年岁有些大,所以想要尽快结婚。长相一般,不太爱说话,跟素月是两个极端,父母怕两人相处不来。然而女孩坚持己见,说人老实些好,关键是能干,过日子肯定是把好手。老顾是没见到人,可心理却打鼓。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素月离开部队走得很匆忙。而且相亲定亲也过于急迫。这里面是不是存有猫腻?其实,老顾的疑心并非多余。素月偶然间听到了哥哥和女朋友之间的对话,其躲在门外,清清楚楚的窥听到,两人为了彩礼和房子的事争吵,而且非常激烈,末了,通话结束,老顾控制不住,居然摔坏了一只玻璃水杯,可见事情严重。在家里,母亲重男轻女,父亲有这个倾向,可并不明显,相反对女儿还是偏爱些,平时好吃的好喝的,没少给其买。哥哥呢,更不用说,对她很是亲厚。女孩左思右想,总觉得应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于是悄悄返家和父母商量一通,只说她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两位老人没什么意见,但有些舍不得那份工作。老顾拉下脸皮,死求活求才把meimei送进去,现在说放弃便放弃,总觉得有些可惜,母亲忍不住问她。你在部队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素月这次回来瘦了一大圈,人看起来漂亮许多。女孩先是一愣,接着脸色晦暗的摇头。母亲的意思很明显,要是有,就在部队找一个得了,省着丢饭碗。他们这些庄稼人没什么手艺,只能种地,或者是出卖力气。在部队工作,说出去很是体面,家里人脸上也有光。但女孩让他们失望了。就这样,素月辞掉食堂的工作,一门心思相亲,并且很快有了结果。“您想吃啥,我给你炒两个。”老顾说道。赵猛对吃食不太讲究,随便要了两个菜。他返身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还是靠窗的位置,遥遥能看到cao场上士兵训练的情景,不知怎么,就想起徐知新。越南之行,可谓惊险。那个白白嫩嫩的小伙子,就这么失踪了。想起他拧眉跟自己叫板的模样,赵猛越发的惆怅。男人抬起头望着天空,朵朵白云,悠悠飘荡,似乎有方向,有目的地……而那正是曾经的战场。同样的天空,同一个世界。徐知新并没有死,只是很悲惨。锤头和枪神在外面,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屋子内的徐知新也好不到哪去,他靠墙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眼睛没有焦距。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其炯子里星星点点的光。光虽然小,可亮并且炙热。这是他对生的希望,以及回归家园的渴望。他想逃出去,逃出越南,回到温暖的家,那有慈爱的母亲,甚至于严厉的父亲,也变得和蔼可亲,还有那张柔软大床。这些日子以来,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总是风餐露宿的赶路,没完没了的辨别方向,锁定位置,驱赶蚊虫,本以为很快便能顺利结束。结束是结束了,可并不美妙。破败的屋子,四周是陈旧的砖墙,屋顶简陋,没几根木头支撑,又矮又低,好似随时可能垮塌。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歹徒,他觉得自己的处境糟糕透顶。外面的喊声时高时低,女孩嘴里的布条已经掉了,可她被蹂躏的,没有气力呼喊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