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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丞相及王爷,末将在前面路口发现打斗迹象,似乎曾有人在此厮杀,从 遗留的蛛丝马迹来判断,应是一队官军遭了山贼的洗劫!」 「这些该死的山贼!」蔡京脸色一变,顿时破口大骂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 么一般,和声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令继续赶路,一切以安全返回 京师为重。」 花荣应了一声,正欲策马返回,我忙阻止道:「花将军且慢。」 然后才转头向蔡京道:「蔡相,既是官军有难,小王身为朝庭命官,与过往 之草莽生涯已然再不能相提并论,理当前往解救才是。」 蔡京呵呵一笑道:「王爷且莫误会,老朽深知王爷忠义,确属诚心效忠朝庭 且绝无二心,此事老朽定会亲口转告圣上!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老朽也就不再说 什么了,花将军,可率人上山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山贼若能弃恶从善, 不妨放他们一马。」 「是!」花荣应诺一声,拍马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恶山上陡然响起震天般欢呼声,蔡京失色胯下老马惊惶 差点将他掀下马来,我眼疾手快,赶紧将他扶住,宽慰道:「蔡相休慌,花荣将 军武艺高强且箭术超群,鲜有人敌,此定是已经擒了贼首,护卫队将士们在欢呼 呢。」 蔡京舒了口气,脸色复转红润道:「王爷所言甚是。」 又过一柱香的功夫,花荣已经脸色苍白地再度来到跟前,失声道:「回秉丞 相、王爷!这恶山上头领好生厉害,末将不是对手!眼下那厮已经率人杀下山来 了,丞相与王爷可速从小路逃走,末将率护卫队拼死抵挡。」 「什么!?」蔡京闻言大惊失色,霎时间脸色煞白,有些茫然地望着我道, 「王爷,连花将军都不是敌手,该如何是好?」 我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断然道:「花荣听令!」 花荣于马上陡地一挺身躯,厉声道:「末将在。」 我森然地盯了花荣一眼,厉声道:「本王命你立刻护卫蔡相从小路返回汴梁, 这里就交由本王来抵挡便可!」 「王爷不可!」花荣霎时脸色大变。 蔡京亦是脸有急色道:「王爷切莫糊涂,留待有用之身岂可与这般山野贼寇 一般计较?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嘿嘿嘿……」一阵刺耳的冷笑声陡然从官道前方传来,然后一条雄壮如山 的大汉已经从山梁上显了出来,单手持枪,背负长弓,军身杀气腾腾,仿佛来自 天界的神将般让人窒息莫名。 「还想走?一个也休想走!」 我倒吸一口冷气,暗忖今天看来是无法善了,遂断喝一声道:「阁下乃是何 人?既如此英雄了得,何故占山为王却不以有用之身替朝庭效力杀贼?」 「我呸!」来将啐一口,厉声道,「昏君无道,只知重文轻武,让一些狗屁 文人骑在咱武将头上作威作福,整日里只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颠倒黑白之事, 怎配得上我史文恭效忠于他?」 「史文恭!?」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大汉,「你是 史文恭?」 史文恭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神色一缓忽然问道:「你是何人?竟知晓在 下名号?说出姓名,免得伤了故人之后。」 我吸一口气,朗声道:「在下西门庆,与史将军全属初次见面并无交情。」 「你就是西门庆!?」史文恭脸上霎时露出既惊又喜的神色,凝声道,「打 败了朝庭十万大军围攻的梁山寨主西门庆?」 我正欲点头,一边的蔡京已经冷冷地纠正道:「现在是我大宋朝驻山东兵马 总都督安乐王阁下!再不是什么梁山寨主。」 史文恭却像根本没有听到蔡京说话般,翻身便拜倒尘埃,朗声道:「末将史 文恭,拜见安乐王爷,恳请王爷准允末将追随!」 我悚然,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回头望着 蔡京。 蔡京老脸一变再变,终于向我点了点头。想来是顾及,如果我不答应,这史 文恭一翻脸,大伙都逃不脱性命。 得到蔡京的首肯,我这才翻身下马,上前将史文恭扶起道:「史将军何须如 此,既然史将军有此雄心,从此加入官军你我同朝为官便是!往后皆是替朝庭出 力,再莫提替我西门庆效力之说,如何?」 史文恭闻言大喜道:「多谢王爷。」 说罢史文恭庄重地向我拜了三拜,然后长身而起如杀神般伺立我身侧。 花荣虽然刚刚败于史文恭手下,但转眼间敌人化同僚,爽朗一笑上前祝贺我 道:「末将恭喜王爷再添虎将!史将军武艺高强,尤其箭法了得,令末将佩服至 极。」 史文恭亦谦逊道:「适才山上一战,天将亦是使诈才侥幸得胜,若是与花将 军明刀明枪搏杀,胜负委实难料。」 花荣微微一笑,亦不争辩。 我心下一动,不待蔡京上前祝贺我,却反过来祝贺他道:「蔡相,我大宋朝 再添一员虎将,真乃万民之福分也。」 「真是。」蔡京欣然点头道,「离此十里有一驿站,可速前往,摆酒相庆史 将军加入官军,从此我大宋朝再添一员虎将。」 史文恭脸色一变,忽显迟疑之色,期期艾艾道:「好教丞相及王爷知晓,末 将……末将刚刚劫得一官家小姐车驾于山上……」 「可速速放还。」我不待蔡京发话,赶紧说道。 史文恭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护着一行车驾下山而来,蔡京大老远看到顿时脸 色煞白,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驾,连苍老的身躯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悚然吃了一惊,暗忖那车驾莫非有什么古怪不成? 凝神细看,顿时也让我看出一些门道,看那描龙绣凤的车帘及奢侈的镶金车 辕,此车主人定然不是凡人,莫非是王子公主? 「蔡……」我回头正想问蔡京,这是谁的车驾,忽然发现蔡京的马上早已经 空空如也,一低头,蔡京早已经诚惶诚恐地拜伏于地上,将一颗脑袋低垂,一派 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儿…… 我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虽然有心想巴结一些权贵,但若让我像蔡京那样装出 哈巴狗的模样取悦别人,却实在是做不出来。 正思忖间,蔡京已经侧过头来,目露焦急之色连连向我使眼色。 我装作不见,以疑惑的眼神回看着他。 车驾终于到了近前,蔡京这才正了正衣冠,朗声道:「微臣蔡京,拜见长平 公主殿下。」 我心中一震,妈的果然是个公主!便也有样学样,在马上一揖朗声道:「小 王西门庆,参见长平公主殿下。」 「罢了。」一声清冷的娇音从珠帘深垂的马车里传出来,「本宫欣见贼将史 文恭弃恶从善,十分欣慰,所犯过失亦过往不究!倒是西门王爷,威震海内,足 令四方豪杰望风而从,实在堪称我大宋朝之大器。」 我心中一震,暗忖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便足以判断出这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长 平公主,亦不是个等闲的主,立时谦虚地说道:「公主殿下过誉了,西门庆不过 一庸才,所仗者不过属下军师吴用而已。」 汗,情势危急,只好先将吴用出卖再说,无论如何,在这深浅未知的长平公 主面前,不能露了自己的底细。 「哦?」长平公主轻轻地哦了一声,问道,「是吗?」 我心中再度一震,硬着头皮道:「确实如此,此人有神鬼莫测之才!」 马车中静了一会,我心头凛然正不知这长平公主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的娇音 忽然再次响起:「本宫知了,安乐王爷相救之恩,本宫会时刻铭记,待返回汴梁 当奏过父皇,必有重谢。」 「不敢!」我连声谦让。 「摆驾回宫。」长平公主却是不再理会我,冷冷地吩附了一声,驾车的太监 顿时尖锐地叫了一声,打着马儿起程,顾自走了,被史文恭一并放回的皇家仪仗 队也再度恢复了耀武扬威的嘴脸…… 直到长平公主的车驾走远,蔡京才吁了口气,抹着冷汗直起身来。 望着我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丝异样的色彩,良久始叹息道:「王爷真神人也! 长平公主威震京师,其威仪较之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人等见了她早已经惊 得魂不附体,独公爷仍能侃侃而谈,老朽算是服了。」 我佯装大吃一惊问道:「这长平公主可是十分厉害?」 「岂止是厉害!」蔡京摇头悚然道,「便是圣上见了她,亦要让她三分!」 「糟了!」我懊恼至极地一击双掌道,「小王不察,无意中竟得罪了长平公 主!蔡相,你何不及早相告,小王也不致犯下如此错误。」 蔡京没好气道:「老朽刚刚拼命向你使眼色,偏王爷不解其意,唉,不过所 幸的是,公主似乎并未因今日之事迁怒于我等!言下之意,对王爷更是颇有几分 欣赏之意,说不定,王爷吉人天相,嘿嘿……」 这老头暧昧地比了比手指,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自从三年前亡了 驸马爷,性情便变得极是古怪,王爷年少风流、英俊倜傥,或者能够挑动公主芳 心亦未可知。」 我愕然,全然不曾料到蔡京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心下却是欣喜莫名。 蔡京这样跟我说话,摆明了是将我当成了知心的自己人了!看来,我在梁山 的「苦rou计」并没有白演啊,途中的史文恭更是误打误撞,越发拉近了我跟蔡京 的关系!嘿嘿,和蔡京攀上了这层关系,这汴梁之行的步算是圆满完成了。 至于刚刚那个长平公主,却委实祸福难料。 我隐隐感到这长平公主并非一普通女子,弄不好也像薛涛一般是个智计百出 的诡秘女子,那我定然不是对手,弄不好反将小命赔在这里!虽有朱武相陪,但 终究是在宋朝的京师,不是在梁山大寨。 一路无话,十数天后,我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汴梁城。 远观汴梁城墙,如大地上陡然升起了一道壁立千里的土坎,待到近了才看出 其城墙的结实厚雄来!不愧是十朝古都啊,其气势之威武雄壮,实在是已经达到 了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便是正门那高大的城门,便足以让人仰视得掉了帽子。 毕竟是宋皇朝的都城,虽只是城外效区,其繁华的程度比山东境内的济州跟 青州都要远胜许多!密密麻麻的人烟,拥挤的路上商贩叫卖,人叠着人、车抵着 车,若非蔡京的护卫队卖力开路,光是要越过城外这片闹市区,便要花费半日功 夫…… 进得城里,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我终于相信里所绘的繁华景象并非是画者意yin之幻想了!而 是实实在在的景象,甚至,还远不足以体现出汴梁的繁华来! 「好热闹的街市呀!」我愣愣地望着汴梁城里的车水马龙,傻傻的只能说出 这样一句话来,再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形容汴梁的风光! 蔡京微微一笑,脸上颇有些自豪,朗声道:「我大宋朝自立国以来,即注意 藏富于民,历代而下,百姓富足,民间殷实,始才有这繁华之景象!可叹那些草 莽武夫,整日只知喊打喊杀,岂不是刀兵最是繁华之大忌,一旦兵灾四起,我大 宋承平数百年之繁华景象,顿时烟消云散……」 我默然。 有心想反驳蔡京,一时却找不到说辞,况且心里虽然想反驳,嘴上却早已经 违心地附和道:「蔡相所言正合小王之意!这等繁华似锦,委实得来不易,确实 应该善加珍惜!蔡相,但教小王有一口气在,定然卫护我大宋弱疆安宁,不教辽 人越雷池半步。」 蔡京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眼下王爷虽然已经贵为亲王,但在京 师却是无产无业,不如先至老朽舍下权宿一夜,明日沐浴衣冠,再觑见圣上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打扰蔡相了。」 「这算什么。」蔡京呵呵笑道,「论私,王爷是老朽救命恩人,论公,你我 又同朝为官,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我嘿嘿一笑,不语。 正说话间,陡然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原本热闹拥挤的街 道立时人影消散,让出干干净净的一条通道出来。蔡京老脸上掠起不悦之色,但 还是拉着我避到了街边,叹息道:「自从李纲复职之后,圣上似乎越来越信奉武 备了,现在禁军的cao练也越来越见频繁了,唉……」 我心中一动,凝目前往。 入目之下,心中骤然一震,再难收回自己的目光。 人群消形一空的大街上,黑压压地走来一群衣甲鲜明的宋军,神情冷肃如虎 似狼,无数的长枪直刺虚空,形成一片森然的枪林!尤其是官军踏着整齐的步伐 前来,那沉重的节奏肆意地侵袭着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