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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天气那时心境 二十三(小说连载)

    周五晚邵强和林心去BoatQuay吃法国菜。

    菜馆都是露天座,新加坡河静静地在面前流过,岸上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火映在河面,像打乱的光谱图,异彩纷呈,找不出个头绪。又似碾碎了的金、银、各色宝石屑铺满水面。河风习习,佳肴美酒。BoatQuay的夜晚,有一点威尼斯的味道,是林心在本地最喜欢的nightlifespot。

    两人正享受着夜色美食,一位风度翩翩的白头发西方绅士过来跟林心打招呼。定睛一看,林心认出是公司亚太地区HQ的大老板。他刚主持了RegionalGMMeeting。

    大老板身后还跟着公司的两位主管,显然是Andrew派来陪客人的。林心只得起身介绍了邵强,邵强从容问好,并邀请三人入座。大老板摇头说:“我们已经吃好了,正要回去。明天还要参加Andrew的婚礼。”

    三人微笑着走了。林心对邵强吐吐舌头说:“天啊,这地方真小。动不动就遇见熟人。”

    邵强笑了笑,没说什幺。

    吃罢饭两人回到邵强的公寓,时间尚早,于是一起看电影。看的是邵强从香港带回来的光碟,李安的。两年前公映时,两人都各自看过。当然是面目全非的洁本。

    “你胆子还蛮大,也不申报。”林心说。

    邵强耸耸肩说:“我同事带一部TheEnglishPatient进来,申报了,快三个小时的片子给剪了一半。根本没法看了。”

    林心于是跟他说起自己在电视上看的经历。

    邵强撇撇嘴:“真可笑。”

    两年前刚拍出来,林心跟风找来原作,可没读下去。

    电影足本比洁本好很多,起码情节连贯起来了,那点民国的怀旧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女主人公的旗袍造型林心也喜欢。

    两小时的电影,沉默地看完,林心打个大哈欠说:“真不喜欢这个故事。”

    “哦?怎幺个不喜欢?”邵强揉着眼睛问。

    “不管怎幺说,王佳芝救了易先生一命,怎幺最后把她也给杀了呢?而且他好像挺爱她呀。这个易先生也太狠了!他到哪儿再去找对他这幺死心塌地的女孩子!”

    邵强躺在Futon上闭着眼睛说:“很正常。无毒不丈夫。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林心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什幺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邵强又说:“当然,易先生是个汉jian。不过,他的心态和刘备那样的英雄也没什幺两样。”

    林心顿了顿说:“里也就是周瑜还行。其他那些人,包括赵云,都轻视女性。”

    邵强睁开眼,在微弱的灯光里看看臂弯里林心的脸,笑着说:“我猜里,你最喜欢的一定是猪八戒。”

    林心想了想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你别说,那师徒四人里,也就猪八戒比较可爱。首先,人家会理财,作和尚那幺清苦还攒下四钱六分银子呢。再说,他对高小姐一直念念不忘,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不像唐僧,整个儿是个没感情的木头,女儿国主那幺漂亮,对他那幺好,留下来做驸马多好啊。人猪八戒也就是胖点儿、肚子大点儿、嘴巴馋点儿,可是他会过日子呀。哪次找吃的不是他出马。”

    邵强笑出声来,把林心搂过来吻了吻说:“你真可爱。”

    第二天,林心和Joanne约好,一起去参加Andrew的婚礼。公司里除了几位在外出差和生病的同事,大家基本上都到了。HQ大老板被安排在贵宾席,和Andrew的家人同桌。

    大家都注意到Victoria没来。一个星期前的晨会上,她刚给Andrew下不来台。当着公司一百来号人,Andrew竟然忍气吞声。过后同事们私下议论,都说Andrew一定是觉得有愧。不然,凭他的脾气,哪里会咽下这口气。

    Andrew的婚讯传出以来,他的后宫夜宴也自然解散。还好,其他几位主管不像Victoria陷得那幺深,最多是今后另想折和老板套磁。

    大大小小的本地华人婚宴,林心也参加了不下十次,早没了刚开始的新鲜劲。这些婚宴很程式化,基本是在饭店订上几十桌或是上百桌酒席。最初她还指望着婚宴上饱饱口福,怎幺着也得把红包吃回来呀。去了几次就发现,婚宴的菜谱也大同小异,一模一样的席面她也吃过好几回。

    次接到婚宴请柬,上面明明白白写着:startat7:00PMsharp。于是老老实实地提前十分钟出席。一到,竟发现自己是唯一的客人。现在林心也和本地人一样,在StartTime上加上一个小时,往往先垫垫肚子再去,免得饿着等。

    虽然婚宴的菜一般是中式的,但是切蛋糕却是不可缺少的一项。新娘也多穿西式婚纱。婚礼的高潮部分,常常是传统闹新房的翻。爱恶作剧的朋友们想出种种坏点子出新郎、新娘的丑。两星期前KokWai结婚,他大学的同学就嚷嚷着让新娘喝酒,结果KokWai挽挽袖子,全干了。同学仍不放过,又嚷了些什幺。林心问Joanne,Joanne悄声说:“他们要KokWai去亲新娘的屁股。”林心听了红了脸,说声:“无聊!”Joanne不以为然地说:“让大家高兴嘛。婚礼这天,让你做什幺都得给面子。”结果是KokWai象征性地吻了细娘的后裙摆,勉强过关。

    Andrew的婚礼上,有红毛大老板在,客人们都比较拘谨,没有提出格的要求,不过是新郎、新娘多喝了几杯酒,Joanne等都说这婚礼好闷,没意思。

    婚礼结束,新郎、新娘在门口与来宾一一握手告别。Andrew喝得醉醺醺地,轮到林心,他汗湿的手紧握着她的摇晃几下说:“你今天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