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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便没有察觉到那南婆温和的眉目在不看她之时,满是算计和鄙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空有样貌,完全没有心眼的好拿捏的憨女。她正这般想着,凤如青见她不吭声了,还笑着说一句,“天界礼制我不懂,一切全凭婆婆做主,至于观礼的宾客,也没有几个,现如今四海纷乱,更不见得有时间,到时候我会提前将名册给婆婆的。”南婆笑着应是,然后在心里又添了一句,还是个无母族的孤星,太子殿下便是对这样一位女子痴心,这女子又哪有半点比得过他们家神女栾沙风姿绝色,蕙质兰心?从凤如青这里一出去,南婆便即刻回了房间,去联络天界,说明情况。她确实是掌管天界礼制的神仙,正神位,只不过在成为正神位之前,乃是金阳神的家仆,在几千年前,随着金阳神飞升上界,是金阳神女儿的奶娘,后来在天界勉强修得正神位,依旧对金阳神忠心耿耿。金阳神算是现如今天界势力庞大的神族,家中近年来更是出了一位天生神力精纯的神女栾沙,本打算培养到成年,将其献与天帝。谁知还未献出,便经历众神陨落,天帝被制裁,打落六界之外,新任太子殿下,竟是金阳神之前正眼都没看过一眼的龙族与人鱼族的混血弓尤。如今因着几千年前的冥海封印,参与的众神都是很早上界的神仙,金阳神恰好在那之后飞升,即便是知道些许,也并未牵连其中,刚巧躲过了此事。他们本来在天界不算大神族,但如今这形势,金阳神族竟然也在天界的神族当中排上了名号。而他们欲将神女栾沙献与太子弓尤,岂料他竟痴心黄泉鬼王,一个半神位,不仅拒绝各族,甚至还为娶她大费周折,与其母妃红嫣夫人负气,自己在天界忙活的倒是很欢。但自古以来,天界太子娶妻,岂有娶半神的道理,又岂有娶一位的道理,既然他偏要娶什么鬼王,红嫣夫人倒也不拦着他,只是能不能娶成,娶了到底是个妃还是侍床,便由不得他了。还不过是个太子,便想要独断,届时大势所趋,他还能当着众神族为一个半神与自己的母亲翻脸不成?南婆与上界的金阳神女和金阳神夫人商量完毕,便喜滋滋地开始着手准备凤如青的婚事。不懂天界规制,因此凤如青并不知南婆为她准备的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只是神族侍床的规制,便是人间的妾室差不多。而凤如青不仅忙着在人间游走,时不时的又去查探冥海,还抽空去了一次悬云山,找了荆丰。“大师兄还未出关么?”凤如青在人间小摊位上,吃着这她始终舍弃不掉的人间滋味,询问荆丰。荆丰伸手拨了下凤如青要落在面汤当中的鬓边发,“还没有动静,师尊也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山上都要忙疯了,连这一届的仙门问心阵都取消了,所有悬云山弟子都在四处奔波。”荆丰说,“小师姐,人间这是要大乱了么?”凤如青早就跟荆丰说过天裂之事,只是他们毕竟只看到沸腾的冥海,看到日夜冲天的白雾,却并没有亲眼见过天裂,对于熔岩兽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凤如青喝了一口汤,浑身暖起来,这才说,“应该是吧,熔岩总会烧干冥海,谁知道要多久呢。”荆丰叹气,“近日连极寒之渊中的魔兽也开始蠢蠢欲动,好在阵法前些年才加固过,我听说魔界的魔尊换人,新魔尊极其残忍,才上位便杀孽无数,几乎将大魔长老屠杀殆尽。”凤如青闻言没有什么触动,“魔界不就一直那样,当年我路过一次,正赶上新魔尊娶妻,一次娶了十个,还摆祭坛生啖血rou,个个嗜血弑杀,倒没什么稀奇。”“对了,”凤如青吃完了一碗面,放下筷子,对着荆丰道,“说起魔尊娶妻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我要成婚了,就在下月的初一。”荆丰猛地抬头,凤如青对他笑,“我在人间没有其他的亲友,大师兄如今还未出关,你……有时间去天界观礼吗”“小师姐要同……”荆丰想到已经上界的弓尤,惊讶道,“同天界太子成婚了?”凤如青点头,“你有时间就来吧。”“你要去天界?可你不是鬼王吗?!”荆丰站起来,“小师姐你……还没有和大师兄相认呢!”荆丰的声音太大了,反应也太激烈,吸引了周围吃面的人看过来,凤如青赶紧拉着他坐下,“我不去天界,就是去成个婚而已,我功德未满呢。”“这样也行?”荆丰皱眉,沉默了一会,那双碧翠的眼睛盯着凤如青看了许久,才说,“我从未听说过天界太子能够娶下界之人,即便是鬼王。”荆丰说,“小师姐,这件事是否太草率?”凤如青是参与翻天之人,曾经和弓尤加上人鱼族就生生破开了众神封印的冥海,她会觉得什么是不符合不应该还是没有先例的么?“不草率,我都答应了他好多年了。”凤如青说,“你到时候有时间便来观礼,也顺便先看看天界是何模样,为日后飞升做准备。”荆丰顿了顿才叹气,“小师姐既然决定了,那我自然要去的,只是……”只是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天界太子能娶下界鬼王?这一天一地的,如何能过得了?现如今又是众神陨落人间纷乱之际,神族据说最是重视血统……荆丰忧心忡忡地送走凤如青,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几乎倾尽全力备了许多礼,他是小师姐在人间唯一宴请的人,断然不能让她没面子。幸好他现在权力大得很,悬云山又是修真界第一大仙门,好东西多得是。整个黄泉鬼境洋溢着十分欢快的气氛,这种气氛持续了足足快半个月,才终于到了月初。凤如青头天夜里便被南婆摆弄着梳妆打扮,喜服是暗红近黑,倒是同她的阴魂龙袍差不离,凤如青便索性穿了自己的。折腾到快亮天了,总算南婆说可以了,只管等着迎亲的喜车来了便是。真到了出嫁,反倒没有梦中那般美好了,凤如青坐在自己的寝殿之中,还在想着昨日诛杀的那邪祟竟然魂带一丝神光,却又不是坠神,这就很诡异。这一想便想了许久,待到她回神之时,已经坐得浑身都麻了。“南婆,”凤如青这些天一心奔着人间事,并没有分神去想其他的,此刻照了照镜子,又从镜子看向在她身后不远的南婆,状似随意地问,“弓尤……啊不对,太子殿下,还有多久来?这神族的婚冠也太重了,且我瞧着这上面雕的也不像个凤凰,这鸟胖得紧,活像只雉鸡。”南婆被她说得一阵紧张,那本不是凤冠,就是雉鸡。一个侍床,这都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