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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煜在云上花园住了一宿,第二天下午便驱车赶回公司基地。 刘艳听金茂林说的,金煜以后只有周末偶尔回来住一天,其余时间都住郊区新开盘的公寓,那里距离公司和机场都近。 日子一天天过去,炎热的空气在下过几场雨之后被秋风压住,渐渐有了凉意。 出门上辅导班当天,宜州天气突变,到处狂风骤雨,本地新闻台播报了强风警告,就连机场也停了航班。 陆文军下午接到加班任务,没空来接陆佳宜,她只能撑着伞随人流向地铁站走去,好巧不巧接到何敞电话。 他就在附近办事,可以过来接她。 暴雨天气的地铁站一直人满为患,陆佳宜现在精疲力尽,实在没力气挤地铁,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路上车挤车,速度慢得出奇,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云上花园,不过对何敞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陆佳宜将要开门下车,何敞已经钻出车厢,撑着一把伞大步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替她打开车门。 陆佳宜还未受过此等待遇,与女明星下保姆车有助理撑遮阳伞无异,不过她知道,何敞是不想让她淋到雨。 矮身钻出车厢,陆佳宜低垂的头缓缓抬高,仔细望了眼何敞的长相。 黑色伞面衬得他皮肤偏白,五官周正,眉目疏朗,气质斯文干净,是她一直偏好的款式。 加之细枝末节,情不自禁就在心底给他加了一分,但感情这种事不能cao之过急。 陆佳宜虽说很想谈恋爱,但不能撞上来一个就答应,也要考察一段时期。 “谢谢你送我回家。”她撑开手中的伞,步子跨出他伞下,低头钻进自己伞下,点着积水地走了两步忽地一转身,朝何敞挥一挥掌心:“路上注意安全。”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这动作就跟韩剧一样优美浪漫,何敞透过雨幕望在眼里,心房忽地重重一击,直到她背影消失不见,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车内。 陆佳宜刚到家就收到何敞微信。 【忘说了,你今天很漂亮。】 陆佳宜不自觉提着笑,恰好让刘艳看个正着:“傻笑什么呢?” 她忙揣起手机,将背包笔袋一骨碌扔下:“我尿个尿。” 刘艳望着一地东西,皱眉无奈,催促她:“洗干净手出来吃饭!” 陆文军在单位值夜班,刘艳做的一桌好菜只有母女两享用,还没动几筷子,门铃突然响起。 陆佳宜纹丝不动地在喝汤,刘艳遂起身走去开门,在看到来人之后,露出一点笑意。 “机场停了航班,回来瞧你爷爷的吧?”唠了一句又问:“这个点是有什么事?” 陆佳宜倏地回过头,多日不见金煜,他好像洗了把澡,头发半湿地站在门外。 “刘姨,有饭吃吗?” 赶上暴雨天回来一趟,金茂林没准备饭菜,他一点不着外卖,二也实在饿得发慌。 刘姨当然知道金叔晚饭吃的早,真难为他这么大了还上门要饭:“你鼻子是灵,正好做了一大桌饭菜,进来多吃点!” 趁着刘艳进厨房盛饭的空档,陆佳宜赶忙抄起筷子拣走烤鸡腿,又故意在金煜面前溜一圈,谁知他徒手给抢走了。 陆佳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给烤鸡腿塞嘴里咬走一大口,然后大放厥词:“让你嘚瑟。”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伸出手:“五十!” “你家鸡跑过马拉松冠军?” “干嘛呢?”刘艳一出厨房就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 陆佳宜忙缩回手,嘀嘀咕咕:“有人偷吃我鸡腿。” “吃一个还不够,吃完两个是要去跑马拉松啊?” 陆佳宜顿时吃瘪,低头老实扒饭。 从刘艳手里接过碗筷,金煜点着头说:“谢谢刘姨。”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多吃点。” 金煜在刘艳这蹭饭的次数不算少,自从他奶奶去世后,他和金茂林两个糙汉过得十分随意,有时遇上金茂林不在家,他就得到对面蹭吃蹭喝,为此也向陆佳宜缴过不少金银细软。 可以说,金煜以前的零花钱都得掰成两份花,后来也开始照葫芦画瓢,才能压制陆佳宜剑走偏锋的生财门路。 吃饱喝足,刘艳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餐厅只剩陆佳宜和金煜果腹闲扯。 前者依然朝他伸着手,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绝不错过,眼神拼命示意他。 “财迷。”后者慢慢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不到几秒,陆佳宜微信上就收到转账消息,点进去一看,居然转了一百,毫不心虚地收下了。 “你是不是发工资了?” “废话。”他已经飞了一个多月。 陆佳宜两眼放光,好奇起他的薪资水平:“一个月多少钱?” 金煜对此保留话语权:“少打听别人工资。” 她不死心:“我上网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说查就查,结果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这待遇补贴时薪远高于教师,怪不得都说飞行员门槛高。 “你今天上课的?”他扫了眼门边置物柜上放的透明文具袋,冷不丁问道。 “是啊,正好赶上暴雨天,真倒霉。” 没见她哪里倒霉,回程都有专车接送,没想到近一月不见陆佳宜,她跟何敞关系发展得倒是挺顺利。 “学得怎么样?” 她耸耸肩,每次上完课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那样吧。” 那十有八九挺有把握,如果真的很差劲,她这会绝对没心思与人调风弄月。 金煜将目光从她和何敞的微信对话框移开,顿时有点索然无味,遂起身准备离开。 陆佳宜尾随他走到玄关,若有所思地问道:“金煜,何敞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望着她郑重其事的模样,不自觉挑起一边眉,脸上是拿不准的表情:“你们谈了?” 陆佳宜惊恐万分地摇一摇头:“这才多久?” 顿时就醍醐灌顶,原来还在考察何敞,那多少是有点好感存在,不然不可能过问最熟悉他的金煜。 他低着头踩进鞋里,语速快而肯定:“我是男人,和你看问题角度不同,他是我兄弟,我挑不出任何刺,但你的决定,自己判断。” 塞上鞋,金煜推门离了陆家。 很大程度上,陆佳宜比较信任金煜的眼光,至少他从小到大没走过歪门邪道,虽然脾气臭了点,但为人正派,交的朋友也都是同道中人。 总之,有了他的一两句证言,陆佳宜也能放宽心继续考察何敞。 毕竟,她很讨厌快餐恋爱,特别是那种头脑一热确定关系,然后相处一段时间发现不合适,再火速分手。 比起谈一段失控上头的恋爱,她更喜欢确定心意下的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