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嘉】囚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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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海瑞眼前的黑布被摘去时,眼前一片灯火通明。他正站在一殿门前,身后开了一扇窗子,寒风骤雪吹进来,冷的使人骤然清醒了些。面前的殿里,正中设高台,周围的纱幔随风摆动着。透过飘扬的纱幔,海瑞隐约看见里头有什么人。 他曾疑心将他骗到杭州便绑走的人是锦衣卫,但无论路上他如何质问,对方皆不答话。十几日的颠簸后,又给海瑞换了衣服,吃了东西,将他带到这里。 海瑞没看见过带他来的人长相如何,一切都像是有预谋的。他本以为自己或会被拿来问罪,但眼下的情景实在叫他有些意外。 “来了?”屋里有人说话了。那声音颇显威严,在大殿里悠悠地回荡着:“让他进来。” 有个穿道袍带道冠的长者走到了殿前,声音轻轻的,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般:“进来吧。” 海瑞这才迈步进去。殿内一应陈设都精美绝伦,弥漫着一股极浓烈的香火气。地上铺的砖是南直隶御贡的金砖,平整光滑,险些使他滑到。 他跟着那道士走到里头,才发现那高台后设一神坛,神坛下跪着一人,与领着海瑞进来的道士不同,他并不束冠,着一身颇飘逸单薄的玄衣,正在焚烧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着。 “报上你的生辰八字。”那道士径直问海瑞。 海瑞颇觉惊讶,因而只警惕地望着对方,并不言语。 “你这样的人,也怕厉鬼夺取你的魂魄吗?”跪在神坛下的人依旧闭着眼,却一直在侧耳倾听。 海瑞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背影,他抿唇道:“在下不信鬼神。只是圣人教导我们,有些话可答,有些话不必答。” “早知会有这么一出。”那人的语气颇不屑。 他早有准备,伸手递过去一张纸,道士恭谨地接过去,看后,俨然是已知道了海瑞的生辰几何了。他盯着海瑞的脸看了片刻,又低着头掐指算了片刻,谨慎地凑到神坛下,低声与那人说了什么。那个人嗤了一声,不再言语。 道士会意,行礼后起身离去。 直到这时,海瑞才直直地跪下。 他将头埋的低低的:“臣淳安知县海瑞拜见陛下。” 嘉靖慢慢踱步到他身边,却没有叫他起来,只是说:“抬头。” 海瑞缓慢地抬起头,眼睛仍是垂下的,只能看见他的袖边绣的繁复美丽的花纹。嘉靖身后神坛的香烛摇曳,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熠熠生辉。 他垂下头看海瑞:“你在浙江不是横的很吗?什么巡抚、什么按察使、什么江南制造局,连锦衣卫你都不放在眼里,怎么现在连抬头看朕的胆量都没有?” 海瑞自然知道这话里含着的讥讽乃至责怪的意味,他谨慎道:“臣不敢直视天颜。” 嘉靖冷笑:“嘴上说得好听,这个不敢那个不敢,实际上朕看你们都敢得很。” 海瑞直直道:“浙江之事,陛下俱已知晓,或是要审臣,或是要杀臣,还请陛下直言相告。” 闻言嘉靖话锋一转,轻飘飘道:“不错。正如你所说,朕要杀你。”他走到海瑞身边,弯下腰打量海瑞的反应。 他一歪下头,发梢便垂下来。一缕长发拂过海瑞的脸,使海瑞禁不住往回缩了一下身子,心中好似被轻轻地挠了一下。 “你怕了?”嘉靖走远了些,声音也跟着飘远。旋即他又回来,故意伸手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海瑞看——是枚圆润的、朱红色的药丸。 海瑞皱起眉,心中却思索起来。嘉靖的声音仍在他耳边:“你虽不是两榜进士,却也是饱读圣贤书的。孔子有云:‘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海知县,你告诉朕,这句话作何解?” 这并非他的真实意图。海瑞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嘉靖,却早已知晓他爱故作玄虚。因此海瑞俯身深深地拜,话里却不相饶,似乎故意要激他:“若舍臣一人,能使陛下不再专事玄修,而勤政爱民,臣自然死而无憾。” “你在要挟朕?”嘉靖的声音冷了一些。 海瑞敛神道:“臣不敢。” “朕不会在这里杀你。”他嗤笑:“千里迢迢将你带到北京杀了,岂非忒浪费了些?朕让你死,自会有千人万人举起屠刀索你性命。朕要保你,别说什么严党,什么清流,什么王爷,任谁都伤不了你。” 海瑞正色道:“大明自有王法,臣无需谁保。” 嘉靖没有再听他说话,将那枚丹药咬在了嘴里,猝不及防便渡到了海瑞嘴边。海瑞没有防备,骤然被摁住了头,连挣扎拒绝的余地都没有,那枚丹药就这样轻易经嘉靖的唇齿进了海瑞喉咙里。 海瑞下意识要推开眼前的人将丹药吐出来。嘉靖问:“那你看看,现在大明律能不能救你?” 丹药已经入了腹,哪里能被轻易吐出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毒药,或许是别的,但总不会真的是什么“仙丹”。 海瑞恐惧而疑惑的表情使他颇满意,他蹲下身来,颇怜悯慈爱地望他,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望着自己。 海瑞眼睛里透出一点惶然:“陛下到底是要臣做什么呢?” 嘉靖以宽袖轻轻拭去他额头冒出的汗,轻声道:“能救你的人,从来不是什么律法,什么圣人。能救你的人只有君父,你明白吗?” 他盯着海瑞的眼睛问:“你既出来做官,你的父母师长难道没有教过你什么是事君之道么?” 仿佛是那声音太有诱惑力,又仿佛是那不知名的丸药使他有些神志不清。他顺着嘉靖的话回答道:“事君必以忠,臣……” “是吗?”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嘉靖笑着打断他,执起海瑞的手:“让朕瞧瞧,你到底忠不忠?” 海瑞心神恍惚,脚下也晕乎,走两步便觉踩在棉花上般,软绵绵的不真切。他仍沉浸在嘉靖方才的问话中,如孩子般一举一动都望着他的眼睛。待他回过神来时,人已被君父牵引着入了那打坐用的高台。 海瑞嗅到君父身上有股极好闻的味道,大约是青词焚烧后的气味,混合着衣袍上的原本的熏香。他有些晕乎,如被勾住了般,禁不住凑过去更贴近些嘉靖。他已逾越太多,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嘉靖比他年长几岁,但保养的极好。人常在屋里的缘故,皮肤是看不见血色的苍白。他的手被牵引着摸到君父的宽袍里,他的身子又轻又软,薄薄的一层衣料覆在身上,似乎都能摸到骨头。 君父亲吻他的手指,两指被牵引着旋即入了那本不该出现在君父身上的xue口里。海瑞惊恐地要抽身离去,手却被摁着,动弹不得。内里热情黏腻,使他发出一声喟叹,不自觉往海瑞身上倒去。但他仍旧握住海瑞的手,指挥他如何弄得使自己更快活些。 他贴着海瑞,凑到海瑞耳边抱怨道:“你怎么比那群翰林进士还废物?莫非平日里都不与人亲近?” 说这话的时候,嘉靖已经伸手拨开海瑞的衣裳,手勾住他的衣带,使了个巧劲便摸到他的下身,然后他得意地笑了。 海瑞脑海中最后一丝意识仍负隅顽抗着。他拽住了嘉靖的手,摇头道:“陛下,我们不能——” “怎么已经硬成这样?”他一边伸手去摸海瑞已经硬的发烫的性器,一边笑着问:“你就这样喜欢朕吗?” 他抓住了罪证。 “不能?别装模作样了,这样的人朕看得多了。”他有些不满地抱怨:“独朕一人是yin妇,你们都要做圣人是不是?” 君父与他耳鬓厮磨着:“刚刚还说什么‘事君以忠’,嘴上说的好听,现下又来忤逆君父,你忠在哪里?” 他是故意这样问的,与此同时却使海瑞低头去看。他身下湿的一塌糊涂,手指进出勾起的黏腻而情色的声音。 海瑞脑子里混乱成了一片浆糊。他就像一朵盛放于枝头,因完全成熟而散发出浓烈香气的花,会引得人心中的邪恶欲望,将其摘下,践踏于尘泥之中。 他心中的世俗伦理轰然崩溃。玉熙宫到底是玄修所在,还是君父与人日日行yin的所在?人的劣根使他下意识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眼前人的yin荡与恬不知耻。可他又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这样的想法让他愤恨,愤恨催化的欲念使他终于沉沦堕落。 海瑞掐着他的腰深深地地进去时,身下的人却叹息了声,轻轻缓缓道:“好热。” 嘉靖凑到他耳边,如jian计得逞般恶劣地说:“看起来,你做不成圣人了。” 或许那丹药真有什么问题,海瑞心中的yuhuo被他勾着越少越烈,他更深更用力地在君父的身体里乱撞。 因海瑞不知轻重地乱撞,他往后倒去,背撞在蒲团边上的圈椅椅背上。那椅背是红木的,硬实无比。他被撞的疼,疼里又生出一些爽快。他存了要逗弄海瑞的心,凑到他耳边轻浪地喘息着喊他“海大人”“海刚峰”“海知县”。 海瑞一用力,他的身子便往后退了一寸,最后却是退无可退,身子几乎要折起来,使海瑞得以进的更深更深。他伸手要圈住海瑞的脖子,要去靠近他,却被海瑞躲开了。 他的声音里多了些恳求的意味:“轻些,轻些。” 话是这样说,可海瑞真欲抽身,他却立刻贴了上来。他浑身上下都像是熟了般,身上淌着冷汗,xue里又湿又烫,又紧紧地咬着海瑞,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在他身上。海瑞不知这是否与那仙丹有关系,那是仙丹?还是说,根本只是吃了变成会让他求着人与自己交欢的春药? 海瑞终于腾出手去摸了摸嘉靖因情欲而泛红的脸。他眼里含着泪,已因为快不能承受的快感而变得有些癫狂:“我要被你弄死了。” 海瑞却因这样的话心生邪念,他顺手摸到了长长的衣带,摁着君父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拒绝,胡乱挥舞着手要扯开蒙住他眼睛地东西,却被海瑞连手也绑在身后,使他翻了个身趴跪着,脸贴着蒲团。这是如野兽媾和般羞辱而带着驯服意味的姿势。他挣扎的太厉害,不顾一切地往前挣扎,被海瑞摁着腰拽回来。 “不,不!”那张脸惊恐而依旧美丽着。他此刻脆弱不堪,身体因恐惧而下意识痉挛起来,xue里也拼命地咬紧着海瑞。他爽快地眼睛都翻起来,好似有些被cao地有些神志不清。他高潮时反应太激烈,引得海瑞头皮发麻,临界时他勉强抽出身来,都弄在了他的衣服上。 海瑞回过神来,立刻伸手为他解开了束缚。他才缓过神来,但立刻过去用力地抽了海瑞一巴掌。 “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他切齿道。 海瑞的脸撞到了柱子,磕的有些头晕眼花。他还未回过神来,君父又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他。他迷蒙地睁开眼问:“陛下是要先jian后杀吗?” “你说呢?”他嘲讽道,“你不是熟读大明律吗?” 海瑞闭目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父大发慈悲道:“现在还不要你死。”说着,摁着海瑞的肩膀,骑在他身上慢慢坐到底。这样的姿势使他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也使他得以从容地望着海瑞。 因刚才剧烈的挣扎,他的手腕上留了两条红痕。海瑞执起他的手,仿佛是在为方才地行为道歉,轻轻地亲了亲发红的痕迹。 “硌得背疼,去床上。”虽是这样说着,但他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难道你抱不动君父吗?”他的长发垂到海瑞裸露的肩膀上,软而滑,末梢却又有些扎人,使他不自觉抖动了一下。 只有短短几步,却走的艰难。他的道袍长长的,直垂到地上,遮住了交合处使人无法直视的yin糜。身上的人极激动,浑身都颤抖着,他紧紧地攀着海瑞的身体,贴着他,手却忍不住在他背后挠了几道。 内殿里极安静极安静,使得他即使轻轻地喘也能有回声。海瑞受不住他这样轻浪地挑拨,捂着他的嘴滚到了床榻上。 床前点着昏暗的灯,映衬着君父那张脸上的表情晦暗不定。分明是神志不清色令智昏的时刻,海瑞却陡然在某刻萌生出一种灵魂都被他看穿的惊悚感,那感觉使他心中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