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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艾大波的,大概是出现错觉了。第二天归海梦等在华欧公司的接待处,这几年她用了许多去疤药物,效果不错,只是两处烟痕依旧顽固,但这并不妨碍她穿正装。因为是第一次采访,即使是准备了稿子也紧张得心里直突突,归海梦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站在落地窗前看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过人行横道,一只白色的小猫咪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后。过了一会儿,秘书出来邀请她进去。祝遇晴如图片上那样,是个大美女,而且美得不一般。世人长得好看的太多了,可多多少少骨相或皮相都有缺陷,绝大多数的好看都在中庸的区间里徘徊。可祝遇晴不是,祝遇晴美得过分极端。她的美像是开到极致的罂粟花,香气浓烈,醉生梦死,从骨骼到五官到气质都像是在朗姆酒里滚了一遭,醇香灼烫着视神经。沉淀了岁月尤且如此,归海梦特别好奇她年轻时是怎样的惊艳四座。祝遇晴坐在沙发上,看归海梦局促地站在一边,笑了:“别紧张,坐下随意说就好。”来之前归海梦已经预料到了最糟糕的结果,出乎意料,祝遇晴对她还挺温和,甚至于有些问题触及到鲜为人知的年少伤疤,祝遇晴也都一一回答了。归海梦受宠若惊,磕磕绊绊地把流程过完了,末了一直跟她道歉,说自己是个实习生,还没有经验。“我知道。”祝遇晴啜了口咖啡,“是我点名让你来的。”“啊?”“你们给我递邀请递了很长时间,我都没有接。”祝遇晴眉眼舒缓,“但我记得你,你帮我丈夫打赢了一场官司。”归海梦想起来了,那还是她能见鬼的时候。大约是第一次去卓槐家之前吧,她听卓槐提起过业界一个贸易公司陷入了版权纠纷案,之后闹出了人命,公司老总的长子死了,于是把对家告上了法庭,但一直没有对方作案的证据。归海梦不是主动要帮忙的,但死者的鬼魂缠上了她,她就只好找了辩护律师帮他搜集证据,因为有鬼提醒,过程顺利了很多。她对辩护律师印象深刻,但没想到他会是祝遇晴的配偶。“您……”归海梦犹豫半晌,实话实说,“我有点意外。”“不相信?”“不是,是您和何先生……嗯……都是让人一眼注目,气质鲜明,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反差。”归海梦说完,连忙又鞠躬:“对不起,这不是贬义词。”“我知道。”祝遇晴笑她的纯真和坦诚,“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归海梦完成专访,整理了资料,因为下午要去迎接回国的范尹璐,所以她给卓槐发了消息,等着他过来。等的时间里,归海梦看见先前那个过马路的老太太正坐在长椅上小憩,她的猫咪趴在她的腿边,舒服得摇尾巴。归海梦坐在她身边,想要摸摸小白猫,目光忽而一滞。那猫转头看着她,虽说不明显,但归海梦还是从细微的差别和质感的不同分辨出——这不是一只活猫。“奶奶。”归海梦怔怔开口,“您家养过一只白猫吗?”“养过,后来去世了。”奶奶提起伤心事,语气难过,“你怎么知道啊?”归海梦随口搪塞了过去,她站起身来,被这个意外砸的惶然不知所措。她怎么忽然看见鬼了?归海梦立马抬起手腕,看着手腕上的和田玉镯,福至心灵,倏忽明白了。“一心镯就这么碎了?”“当然,就只能碎了,另一个卓槐也给我了,我把东西交回日本就完事了。”芦屋凉也见归海梦神情失落,“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见鬼?”归海梦摇摇头:“不算吧,就是一时适应不过来。”凉也笑了一声:“普通人见鬼也不是只有一心镯一个法子,如果身上阴阳气息足够高,可能也会见鬼,比如卓槐的mama怀着卓槐时就能见鬼。”“但那需要很长时间吧。”芦屋凉也想了想,严谨得纠正说辞:“这说法不准确。普通人无法沾染到阴阳气息,卓槐的mama是因为卓槐本身的血脉起了效果。”“但你戴着一心镯,卓槐和雪奈的阴阳气息可以通过一心镯被你吸收,你的身上有一定程度的阴阳气息了,我能感觉到。”归海梦闻了闻自己的味道,茫然道:“可是现在一心镯没了啊。”“一心镯是家族的东西,如果有个能跟它相似的媒介,可能也会起到效果。”归海梦那时没有把芦屋凉也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她突然明白凉也口中的惊喜是什么意思了。镯子上的红不是鸡血红,是凉也自己的血吧,效果相似,况且阴阳师的血有压制作用,本身也能保护她。这礼物,太贵重了。归海梦抬起头来,世界在她眼底浮现出了另一个样貌,街道上出现了许多本不被世人看到的影子,重重幢幢,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卓槐的车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后面坐着一身旗袍的艾大波,美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头发,不知说了些什么,被卓槐拎着后颈皮推下了车。归海梦看着,噗嗤笑出声,眼底却浮现了泪光。她三步两步扑到卓槐的怀里,被后者接了满怀,少年诧异地拥着情绪波动的女孩,以为她专访失败了,正要开口安慰,却听女孩轻声道:“你身后有个鬼哦。”“我看见了。”我很开心,兜兜转转,我还是来到了你的世界。番外·烟吻(靳星辰)“阿姨好,叔叔好。”子昭笑眯眯瞧了靳星辰的家门,探头看去:“咦,星月jiejie也在啊,jiejie看起来又漂亮了好多呀,果然结婚使人幸福。”靳星月瞥她:“……怎么生了一张嘴。”“别介意。”靳星辰从里屋出来,扶了下眼镜,无奈地笑,“我姐的意思是,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会说话的意思,不要误会。”“没误会啦,jiejie说话不都这个样子?”她知道这家里情况有点特殊,导致靳星月性格有些傲娇,总也不愿意拉下脸来正常说话,夸人就更不会了,子昭习惯得很,弯着眼睛活泼地笑。“就你一个吗,张景行没来?”子昭摆摆手:“没来,他没来很奇怪嘛,我们又不是连体婴。”靳星辰新奇地看了子昭一眼,没说话。子昭自然地坐到沙发上,他们是从小长大的发小,关系熟稔,无需避嫌:“身体恢复怎么样了,你昏迷那段时间把我们都吓坏了。”“还好,不算严重的车祸。”的确不算严重,休养了段时间就出院了,只是耽误了靳星月的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