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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惧地对上程澈的眼神,“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真相?”程澈紧紧抓住衣角,脑中有根弦在嗡嗡作响,“聊聊你的动机。”“你为什么不能知道真相?”江雅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凭什么陆时延选择你,我妈也要因为你抛下我?”她此刻像一个真正的刺猬,语调骤然尖利,“凭什么我总是被忽视?”并不意外的答案。程澈松开衣角。“所以,这全是我的错吗?”她倏而平静了,“陆时延选择我是因为他喜欢我,没有我他也不会喜欢你。你mama抛弃你是因为她犯了错,没有我她也依旧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你的逻辑真是混乱。”江雅无所谓地苦笑,“总要找个人责怪才能自我安慰,对不对?每次我和我妈吵架被赶出去,都是陆时延收留我。他对我很好,我喜欢他……记恨你,不是太正常了吗?”程澈望着江雅侧脸的弧度,心里竟涌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荒唐想法:眼前这个人和我有血缘关系。她沉默片刻,对江雅说:“他收留你……也许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是因为张蜜。”江雅打断她的话,“那又怎样?我更讨厌我妈想借陆怀远上位的嘴脸!”程澈看着她因激动而些微扭曲的脸,甚至动了恻隐之心。她被自己的亲妈抛弃,丢给不相干的人抚养。但她却享受了世界上最好的母爱。而江雅一直跟在张蜜身边,内心却是这样充满怨怼。谈不上谁更幸运。“江雅。”程澈由衷地说,“自求多福。”陆时延联系不上程澈,辗转从陆老爷子——程老爷子这条线得知她的行程。等他赶去机场的时候,机场广播传来优雅的女声:“前往伦敦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JY24航班很快就要起飞,请您抓紧时间从1号登机口登机,谢谢。”他穿越人群,走向1号登机口,一张脸一张脸寻找程澈的影子。没有。每个人都像她,每个人都不是她。陆时延的心越来越沉重,接近麻木。登机口突然出现一个穿着小裙子的熟悉身影,陆时延心头一震,大踏步走过去,隔着老远喊她的名字,“程澈!”程澈疑惑地转头。他的身影被人流挡住,她只看到涌来涌去的陌生人,一波接一波,每人都神色匆匆。广播再一次催促,程澈来不及逗留,赶忙进去了。留给陆时延的,是她最后一次回眸。小苹果一样饱满的脸颊,双眸依旧粲粲,却失了一些神采。柔顺的发披在身后,比初见时长长了许多。他驻足默然,转身离去。飞机起飞了,程澈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看到舷窗外已是湛蓝的夜幕。她在高空三万尺的地方最后一次俯瞰故土,没有留恋。下药2018年的圣诞节来临,伦敦的街头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市政府前的巨大圣诞树举行了亮灯仪式,周身缠绕的水晶灯流光溢彩,在夜空映衬下熠熠生辉。时间到了,70英尺的云杉瞬间被点亮,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和鼓掌声。而教堂里聚满了虔诚的教徒,唱着平安诗。程澈穿着鞋跟细细的长靴和束腰的大衣,红唇雪肤,妆容精致,栗棕的卷发垂在胸前。她走在热闹的街头,身边跟着苏惟。圣诞节假期早已开始,今天平安夜,她要去同学家里参加聚会。程澈来到伦敦后,便直接升了大学就读数学系,算来已近两年。今年暑假,苏惟也申请了同一所大学的工商管理,阴差阳错成了她的学弟。她依旧讨厌苏惟,但苏惟对她很照顾,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程澈回忆往事有些出神,撞到身旁的人,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已经成年了,还是穿不惯高跟鞋。苏惟正欲伸手,身旁的路人立刻扶住了程澈。那是一双亚裔人的手。指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干干净净。程澈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那人身型高大,穿着黑色连帽衫,整张脸隐没在帽子下,看不清楚轮廓。“I’msosorry……”程澈惊魂未定,“Cheersmate.”那人没说话,默默松开手,大步离开了。“没崴脚吧?”苏惟凑上前问她。“没。”程澈摇摇头,“快走吧,不要迟到了。”圣诞聚会来了很多同学,大部分都是不能和父母相聚的留学生。程澈进屋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经典千格鸟短裙和短款露肩毛衣。盈白的腰肢露出一截,衬得屋内更加暖意融融。外放的音乐声太大,几个玩咖已经爬上桌开始表演。嘈杂声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期盼聚会快点结束。席间觥筹交错,很多男生邀请程澈去舞池热舞,程澈一一拒绝,只在餐桌旁浅浅饮几口酒,吃点水果。有个眼熟的男同学递给她一杯鸡尾酒,“澈,尝尝吗?我调制的鸡尾酒。你今天很美丽,应该更放开自己。”程澈道谢,接过酒杯,笑着说:“有人喜欢安静,有人喜欢热闹。我想每个人都应尊重彼此的喜好。”男同学耸耸肩,微笑看着她不说话。半杯酒下肚,程澈脸皮登时烧了起来。喝下去的几口鸡尾酒在腹中翻滚,烧得她眼睛湿热,蓄了一汪的眼泪,一副泫然欲泣的娇媚模样,像桃花瓣里盛满露水。程澈心内大叫不好,趁着理智尚算清明,她拎着包,披着大衣,迅速离开了聚会。苏惟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即起身跟上了她。她的酒量本就不好,刚刚杂七杂八混喝了很多种酒,此时一齐发作,天旋地转。那酒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不然她怎么周身如同火烧般燥热。苏惟看她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疑惑问道,“澈澈,你怎么了?”程澈抓住他的胳膊,努力维持正常状态:“送我……回家。”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妩媚得不像自己。苏惟也察觉到不对劲,他伸手去摸程澈的额头,只觉温度异于常人。程澈侧过脸,动作迟缓地想躲开他的手:“你……别碰我。”苏惟顾不上她的反抗,把她揽在怀里,半强迫地裹挟着她,“我带你去医院。”程澈口齿不清地挣扎:“我不去……放开我……我要回家。”“砰”的一声,身后一拳重重击在苏惟的头部,苏惟松开揽住程澈的手,连声儿都没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程澈一声尖叫,拔腿就跑,奈何她穿着高跟鞋,又浑身无力,没跑几下就摔倒在地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