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养大的崽子爱上了自己怎么办
两人走远，人群中一个孤单的影子望着两人离开。 双叶默默来到卖面具的摊位前，询问卖面具的妖怪:“还有那个狐狸面具吗?” 摊主点点头，从摊位下拿出另一个狐狸面具，这个面具与前一个面具有些不同，这张狐狸面具的脸是一个哭脸，双叶盯着面具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花钱买了下来。 妖怪祭典上，来玩的妖怪或人都是成双成对结伴而行，唯独他一只妖怪冷冷清清。 平淡的时光一晃而过，眨眼间又是两年过去，少年满17岁，外表看起来却没什么变化。 诺凡同样没有变化，要说有变化的，恐怕就是他的身体了。 诺凡能够感觉到身体在衰败，就如同阿金头顶上不断增长地好感度条一样，好感度增加一点，他的身体就一点点地垮塌下来。 双叶急匆匆地回到山神之森，怀里抱着的是从很远的地方带来的草药，听闻用这草药治病非常的灵，他便不远千里跑去那个地方寻找这种草药。 回到山神之森的时候天空已经泛黑，湖边的小木屋亮着一束灯光，阿金正在屋外熬药，双叶从空中飞下落在阿金身后，把草药递给他说:“小凡他最近身体还好吗？” 阿金沉闷地摇摇头，专注的盯着火，时不时拿起扇子对着火扇几下。 “把这药也放进去吧。”双叶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妖怪们都说这种草药很有效果，可是他却浑然不觉的，因为缠绕在诺凡身上的死气太重了。 只有真正要死的人才会有这么重的死气，这也是树妖得天独厚的技能，能够感觉到快要死去的生物所散发出来的死气。 他放轻脚步来到屋里，只看到少年靠在床边熟睡着，墨黑的长发顺着床蔓延在木地板上，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因为生病裂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草药的苦味。 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少年浅浅地呼吸，不忍打扰，轻轻的在床边坐下，把少年瘦弱的一只手握在怀里，怎么抚摸都不够，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睡梦中，诺凡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手指上，一滴接着一滴，他便醒了过来，却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双叶。 他有气无力的问:“你哭什么?” 自己这不是还没死吗。 “我没哭，我只是难受。”双叶赶紧用手擦掉眼角的眼泪，冲着躺在床上的少年露出一个违心地笑容。 “你这笑可真难看。”诺凡即使生病了还是改不了毒舌的潜质，他想要坐起来，双叶给他的后背上多垫了一个枕头。 “你还好吗?“双叶看着对方把手收回，心里空了一块。 “一般般吧……“诺凡压抑着喉咙里的咳嗽感，只觉得肺部火辣辣的疼，但他忍痛已经忍习惯了，并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屋子外面，阿金把熬好的药赶紧端起，正准备推开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说话声。 “我喜欢你……”双叶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把将诺凡搂进怀里，不顾对方口腔里的苦味，含着对方润滑的舌头，想要把对方的痛苦通通的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唔……”诺凡所有震惊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口腔里，他浑身无力，所以也没办法推开双叶，直到对方放开他后，他的嘴唇已经红肿不堪，嘴角边还流出了血。 双叶冷静下来之后，只能连连抱歉的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诺凡无所谓地擦掉嘴角的血迹，感受着口腔里的那股甘甜，“你给我吃了什么?” 双叶脸色微红，结结巴巴地看着诺凡，“是我的血……”说完猛地低头，深怕诺凡嫌弃自己的血。 “我不是问你这个。”诺凡脸色微僵，“我是问你给我喝你的血做什么?” 屋子里一阵安静，唯有站在门口的阿金捧着药碗浑身难受，他盯着门缝里微弱的烛光，听着诺凡与双叶嬉笑的说话声。 “……”双叶扭捏地拽着头发，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来。 诺凡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案，也不需要说了，因为系统已经给他提示了树妖的血带来的作用。 【叮～守护者者获得树妖之血，延长寿命，可停留时间为三年，请守护者者再接再厉！】 “你的血有延长寿命的作用?”诺凡在系统播报完以后说了出来。 手拂在脸上揉了揉疼痛的眉心，真不知是该感谢这个傻瓜还是该狠狠的将人拎起来暴打一顿。 诺凡的表情一言难尽，身本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抽出腰间的枕头就往对方砸去:“你个混蛋！” 双叶瞧着对方气色好了点，任由诺凡撒泼打滚，脸上笑得乐开了花，强压住身体上的虚弱，把不小心变成树枝的手指藏在身后。 双叶走后，阿金过了一会儿才端着药进屋，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来到床边:“凡哥，可以喝药了。” 诺凡赶紧爬起来，伸手接过药碗一口喝掉，还是一如既往的苦，这次他衰败的身体得的是一种妖怪们才会出现的病，衰化症。 药是苦的，舌尖上那股尝过血腥味的甜味依然弥漫在口腔里，他咂巴咂巴嘴，把碗还给阿金，刚站起来，始料不及被阿金拉到怀抱里。 “凡哥……” “……”诺凡不明白这孩子犯哪门子神经，想要挣脱，怀里的双手却变得更加有力，累得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放开我，臭小子，你想累死我吗……” 阿金眼睛下埋着一片阴影，嘴唇抿成一条线，在这世上他唯一可以触碰的人便是诺凡，从小到大，从懵懂到成熟，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对方所赋予的，他早已把诺凡当成了所有物，可当得知这所有物不在属于自己的时候，心里开始变得烦躁不安，患得患失起来。 “凡哥……” “我听着呢，你到底要说什么。”诺凡笑了笑，他和这孩子关系很好，但也没有到达那种搂搂抱抱鬓斯细语的地步。 “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金低沉的说，始终不肯放开紧紧搂着诺凡纤柔腰肢的双手，“是凡哥把我养大，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出生何处，不知道你的过去，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这让他觉得自己和对方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而凡哥随时随地可以抛弃他决然离去，而他却不能失去诺凡。 因为在这世上，他就只剩下诺凡了。 难道这孩子到了叛逆期? 诺凡感受着那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侧过脑袋向后看去，便瞧见了阿金银白色发丝下沉醉的双眼那里面含着炽热让他感到害怕的感情，这孩子怕不会是对自己抱着什么奇怪的感情吧? “你这脑袋里一天都在想什么?”诺凡从对方的怀里转过身，伸手捏着阿金脸上的软rou，身高差让他只能仰头看着阿金，语气凶巴巴的气势上却输了个半。 “在想你。”阿金完全不假思索话就直接蹦出来，说完之后脸唰的一下红透，“我...我我……” 连说了三个我，急得火烧眉毛，硬是解释不出一个理所然来。 诺凡这下子完全懂了，他掰开阿金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指，这双手稳固有力，但他还是强行一根根掰开，冲着对方说:“阿金，你看着我的眼睛。” 少年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脸上的羞红很好的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一点点的将目光对视上诺凡如玛瑙一般漂亮的黑色眼眸，脑袋轰的一下冒了热气，浑身飘飘然，可对方的话却让他从头凉了个顶。 “阿金，把我忘掉吧。” 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而过，朝门口走去，屋外的月色很亮，房门一开一合，那道人影已经走了出去。 阿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依然呈现怀抱的状态，回过神后才一点点地放下，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还僵在脸上，神情十分的悲伤。 有一种感情刚刚发芽就被掐死在了土壤里，花和果子都没能成功孕育出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阿金与诺凡保持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两人逐渐没有了像以前那样嬉戏打闹的时光，到最后，阿金主动提出要搬到另一座森林里去住。 诺凡听到消息的时候，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丝毫挽留欣然同意了。 因为根据剧情上的介绍，三年后他将要在那片森林里邂逅一个人类女孩。 般家的这一天晚上，森林中的许多妖怪都来帮忙，阿金留在这小木屋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跳跳鼠和狐狸很好的做了搬运工，阿金倒是落得两手空闲。 跳跳鼠和狐狸搬着东西先过去了，阿金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看了一眼正为他准备衣服的诺凡，少年的样貌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黑色的长发更长了些，人也清瘦了不少。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而少年就在屋里为他整理着衣服，将一件件衣服打包好，都是夏季的服装，因为他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准备四季的衣服。 “好了。“诺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虽然树妖的血让他的身体好了点，活动几下总是会虚喘无力，他招手让少年过来拿东西:“在那边的森林里，要和妖怪们好好相处哦。” 望着少年含笑嘱咐自己，阿金脸色沉得更加阴沉，他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难道这么多年的相处就没有感情吗? 他拎着东西转身就走，刚要跨出门，身后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但能够听得出来话语中的关心绝对是真的。 “阿金啊，谢谢你的喜欢。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一个好女孩，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答应我好吗?” 阿金回过头去看诺凡，却只看到少年虚弱地扶着床坐下，脸色依旧苍白，晃神间，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少年怀里撒娇，少年也会宠溺的将他抱在怀里哄着，那样温馨甜蜜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很多事情都不能挽回了。 “好。”阿金点头答应，踏出门槛，一步一步，稳重而有力的离开了。 诺凡觉得心里难受，可还是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 加菲晃晃悠悠的走进来，摇着肥硕的尾巴，跳上床，趴在诺凡腿上，不淡不咸的说:“你对那孩子动感情了?” “没有……”诺凡矢口否认，柔柔系统肥硕的肚皮，加菲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当然在还没有成为系统之前他本来就是一只猫妖，挠肚皮什么的简直舒服的不能再爽了。 “我们下个世界去哪儿?“诺凡换了一个地方挠痒痒，加菲也舒舒服服的翻个身，慢悠悠的回答:“位面都是随机抽选的，我也不知道呀。” “你可真没用。”诺凡嫌弃的拍了猫屁股一巴掌，惹得加菲一阵尖叫，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个跟他同样没用得守护者，“说的好像你很有用一样。” 两个没用的废物在小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屋外的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啦作响。 一棵茂密而高大的古树上，由树妖幻化而成的少年虚弱的躺在树下，强行给另一个人渡命只会让他的寿命与法力极速的减弱。 他有些不懂，已经把自己的舌尖血喂给了诺凡，可是为什么好像井没有什么效果。从他的视角看去，少年的身上依然缠绕着一股浓重的死气，估计不出几年就会命不久矣。 他墨绿的头发一瞬间花白，本命树开始掉叶子，周围的树妖都担心的望着他，与他一同修炼的另一个树妖更是爱莫能助，看着虚弱趴在地上的人，嘲讽道。 “这就是你救那个人的下场，你已经开始掉叶子了，那人根本就活不长，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说话的是凡叶，他修炼的时间比双叶早，树木也高大些，是这座森林里的老妖怪，平时就爱待在原地修炼，不喜欢幻化成人形到处溜达。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双叶瞪了一眼凡叶，强撑着运转法术让头发的颜色变了回来，才回到树中休养生息。 只不过他的本命树叶子掉地太多了，万物的灵气没办法及时的补充他的灵缺，一夜过后，树叶更是变得稀疏起来，许多妖怪都担心他就这样死掉。 隔日一早，诺凡早早的起床，和往日一样给木屋外的花花草草浇水，身上披着一件毛绒毯子，晨曦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 森林中的妖怪有些奇怪，诺凡老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偶尔跑出来几个看他一眼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