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吸血鬼。”此话一出，王勤助和陈兆穆的枪都举了起来，而鲁达达护着倪兰亚，毫不客气地冲他们对视，没有畏惧的意思，倪兰亚叫道：“别这样，达，没事的。我是吸血鬼，他们那样对我也不奇怪。”

    鲁达达说：“我可不能坐视不管啊，倪兰亚没有害人，一直都是父母喂养她的，她没有袭击人类。”

    听着倒是跟自己很像，都是父母喂养的吸血鬼。原来这样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吗？原生吸血鬼。叶离水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她说：“我相信你。”

    王勤助说：“不能同意，你们S市就是这么管理吸血鬼的吗？鲜血是谁提供的？”

    鲁达达说：“我可以养她，她除了我，没有吸食过其他人。”

    王勤助把枪口对准了倪兰亚：“太怪了，这是畸形的感情。”他不得不这么评价。

    叶离水举起手：“我饿了。”

    陈兆穆说：“不是有外卖吗？”他已经忘记叶离水是吸血鬼了，叶离水有点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对话，抓抓头发：“不是，我是吸血鬼啊，我也要跟人类发展出畸形感情了，我需要鲜血。”

    王勤助：“……”

    众人都沉默了一下。王勤助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趁这个时间打他的脸，她是故意的吗？虽然顶着张无害的脸，但是显然是故意的吧。

    王勤助：“你之前是怎么解决的？”

    “我找苍桦咯。”

    “他又没有血。”

    “他是没有血，但是他能买到血啊。”叶离水平静地说，又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苍桦你们不管。”

    王勤助咳了一声：“因为数量少，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叶离水：“……”

    叶离水把外卖盖合上，她已经不关心这个一团乱的组织，还有只会推卸责任的诸位了，现在是她的饭点，她要找人管饭，她摊开双手，说：“不管什么，我就去联系苍桦了，但是时间有点紧迫，我从来没出现缺血的状况，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倪兰亚说：“你吸达的吧，没有关系呢。”

    那一刹那，滤镜出现在了鲁达达的脸上，周围都是粉红泡泡，他好像闪着光：“真的吗？你舍得吗？我好像只给你一个人吸过？”

    倪兰亚脸红道：“血液而已，其他东西当然不能分享了。”

    叶离水：“……”她从这两个人身上看出一种甜蜜，她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甜蜜，她只希望两个人快点做出决定，然后她去干饭……吸血鬼干饭也很重要。

    鲁达达说：“这个时候也会脸红吗？真可爱……我很喜欢倪兰亚这点——疼，很疼，很疼！”他的含情脉脉还没有维持片刻，叶离水就已经抓住他的手臂下口了，画面一点也不唯美，很血腥。王勤助习惯地想拿枪打掉，忍受这一幕是他做血猎遭到的最大屈辱。

    正在此时，戚水寒走了进来，看到叶离水在吸鲁达达的血，迅速抬枪，叶离水按着鲁达达下蹲。

    好快的反应能力……在此刻，王勤助感叹道，想必戚水寒也是同一个想法，他们作为猎人，最要关注的就是吸血鬼的状态和动向。叶离水是上乘的那种猎物，只是太过年轻，还需要时间的打磨，但是很快就可以变成漆黑之尾的等级了。

    鲁达达皱眉：“寒，不要动不动就对人用枪，叶小姐会对你失去信任的。我只是给予她食物罢了，她也有必要活下去。”

    戚水寒说：“食物？”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我们还要给吸血鬼准备食物啊。”他再次嗅了起来，觉得气味不对，他把目光转到倪兰亚身上，鲁达达说：“这是我的秘书倪兰亚，她是吸血鬼没错，但她没有伤害人。S市是同意的。”

    传统的G市与开放的S市显然观念不一样。叶离水摸着下巴思索，好样的，她只要跟鲁达达走得近就好了。

    “同意？”戚水寒好像更感到不可思议了，王勤助心想，见鬼，这个事居然没跟他们提前说一声，还以为戚水寒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性子，这样恐怕又要吵起来了。他们的和谐只存在于当同样的敌人建立，之前那个敌人是漆黑之尾，现在事情结束，就是内讧了。

    倪兰亚说：“说起来，M怎么样了，你们不是也给她喂血了吗？我感到很重的血腥味。”

    戚水寒说：“喂血？她只是个易耗品罢了。如果她不肯说出漆黑之尾的信息，就等着被饿死吧。”

    鲁达达上前几步：“你这样做，不感觉太过分了吗？有违人道主义。”倪兰亚趁机去看玛琪，叶离水不知道该不该说玛琪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也没有拦她。戚水寒挑起眉毛：“人道主义？他们害死我的家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吸血鬼本来就不是人，不要把多余的同情心用在他们身上。”鲁达达说：“恕我直言，你这种满口妻女，只会讲自己伤痛的男人是胆小鬼，偏激狂。”他气急之下讲出了这种话，两人推搡起来，王勤助拉着戚水寒，而赵迟拉着鲁达达。

    戚水寒还在说：“被S市保护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养个吸血鬼在身边。你怎么知道我们的遭遇？”

    王勤助说：“够了，鲁达达，你没有妻女，不理解寒的心情。”

    倪兰亚从审讯室回来了，她捂住口鼻，弯着腰，显得有些不适，不知是反胃还是害怕，鲁达达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了不好的预感，倪兰亚说：“糟透了，你们在干什么？”她是S市的人，见过最严重的审讯就是血猎很有气势地逼问吸血鬼，打时间战，心理战，她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因而感到震惊，在现代社会，真的还存在严刑逼供吗？

    戚水寒说：“只不过是拔掉牙齿和指甲而已……”他走到了外面，王勤助没拦他，而是摸出烟抽了一口，才跟他们说：“我知道他有点疯，好像入了魔。但是是有原因的。在我们剿灭了一批吸血鬼后，又过去几年，有人报复我们，他们不直接杀死血猎，而是杀死血猎的家人，戚水寒正在其中。他的妻子受了折磨后，被分了尸，头至今还不知道在哪里。而孩子是被打流产的。”

    王勤助吐烟，缓缓说道：“对凶手毫无线索，有传言说他来自漆黑之尾，所以他只能报复每一个吸血鬼，用来祭奠他的妻女。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开脱，只是事实，他们有他们仇恨吸血鬼的理由。”

    倪兰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帮他找到凶手。”

    王勤助说：“谈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