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苍帆，你先坐。”

    “好的。”

    这是一把四百公斤重的椅子。

    苍桦：“有完没完啊，到底是哪里做出来的四百公斤的椅子，说是轮胎还有人信啊。”

    叶离水抱着胳膊，仰天笑：“附近废弃的钢材厂做出来的，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苍桦：“这是什么怪物啊，跟叶谦宇也太像了吧？这种报复心。”

    叶离水：“我跟我哥像吗？我可是他的没用meimei。”

    你连这个都记得印象很深啊。

    “谦宇，我跟倚舟来晚啦，你没有责怪吧？”玛琪说着蹦蹦跳跳来到了椅子面前，拉开了椅子，坐在上面，一摇一摇着椅子，看见摆在桌上的芒果蛋糕，心中有些欣喜，她双手交叠，放在脸边，“真是的，我就知道谦宇对人家很好啦。但是这一口要给倚舟哥哥。”

    万倚舟说：“你还真是懂事啊。”虽然他比玛琪小，但却要占玛琪便宜，玛琪舀了一口，一只手放到勺子下面，以防蛋糕掉落，喂给万倚舟，万倚舟说：“虽然不喜欢甜食，但是不得不承认，谦宇做的蛋糕就是甜而不腻。”

    叶谦宇没发现我偷吃他的甜饼，Yes，还以为他会在蛋糕里抹芥末酱捉弄我，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玛琪乐得舀走上面的奶油，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先给万倚舟试吃，但是你不会让他吃你最爱的奶油，真是贪心啊，小野猫，顺便把我的甜饼给贪走了。”叶谦宇笑着说，笑得很阴森。

    “叶谦宇，你算计我！”玛琪捂着嘴跑去洗手间，神色痛苦。

    哪有人能预判到这个然后只在奶油里加芥末啊？万倚舟心想。

    列夫：“算了，这样也算谦宇厉害嘛。”

    你就更不对了，这种时候没有必要夸吧？

    画面转回来，叶离水和苍帆正在进行速度训练。

    苍帆：“试试看躲避六把飞刀吧。”

    叶离水：“等等，这完全只是在训练我嘛。我可以躲避，但是你得在我之前接受这个训练。”

    苍帆：“没问题。”

    叶离水心想，区区六把飞刀，难不成能难住我吗？看好了，即使我不是李寻欢的传人，六把飞刀我也耍的动。

    苍桦心想，居然用古龙的梗吗？读者之中有人知道李寻欢吗？

    叶离水：“我最擅长耍刀了。”她两手各握三把飞刀，同时抛了出去，力量训练已经有一阵子了，导致力气也迅猛了许多，苍帆看着不像是要接的样子，他神态自若，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境界，他举起双手，靠在一起，刀砸到他的身上，就像纸片扑到了人的面上，毫无杀伤力。

    叶离水愣了一下：“搞什么啊？这惊人的防御力。”

    苍桦再一次做起了设定补充：“僵尸的身体很硬，一般的武器伤不了他们。”苍桦说着示意，拿起飞刀，手起刀落，斩向自己的手腕，啪，手断了。

    叶离水：“……”

    苍桦：“我的身体稍微弱一点，但守将没关系。”

    所以你是在演示什么啊？要是你是个一般人早就死了啊。

    苍桦也跟苍帆一样神态自若，从口袋里拿出针线缝补。

    居然是选择接上去吗？你跟为了输赢连牙都不要的苍帆相比简直一模一样，该不会他是学你的吧？

    叶离水的回合，苍帆扔飞刀，叶离水接。

    叶离水张开双手，心里想，区区六把飞刀，用身体接住也算接吧，如果主角能无限复活，大家就会忘记每次的死亡都会给主角带来多么大的痛苦，变成遇到什么都无所谓，主角又不会死，如此这般的心态。只要作者不描述出我遭遇了多大痛苦，就算挨多少刀都没关系。

    苍帆，一口气扔出六把飞刀。

    苍桦：“……”

    苍桦：“你把她的身体直接截断了啊！你扔出去的真的只是刀吗？”

    苍帆：“是吗？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吧，如果发生了什么，作者早就描写好了不是吗？至少长达三百字。”

    苍桦：“不，不是因为不惨所以不描写，正是因为太惨才不描写，十八岁以下的读者，不要看这篇小说哦。”

    由于伤亡惨重，叶离水，过了三个小时才恢复完全。江等春记录：“第一次身体出现断裂，六处，长达三小时才能恢复。”

    苍桦：真厉害啊，居然面不改色地在记录。

    叶离水，经过三个小时，恢复完全，重新长好四肢，先是起跳两下，试试对新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应性。确认完毕，无误，要求重新跟苍帆开始训练。

    苍桦：“要是能随时变出飞刀的是你就好了。”

    叶离水：“不行啦，我的超能力已经改变了，不再是变出飞刀，而是……我可以从别人的身体里取出武器。但是不能同时发生，也就是说，如果在一个人那边开始而不结束，我就不能在下一个人身上再用了。”

    苍桦：“那不是要好好训练一下。”

    叶离水：“那可不行。”她把原因告诉苍桦。苍桦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很赞成叶离水的行为，这就是他和叶离水的区别，他不会被别人拴住，但是一个人，总是会被什么拴住的，不是朋友，家人，就是有关自己的东西，那就是活下去的理由。

    “你真的对她们产生了感情啊。”苍桦好像感觉很稀奇。叶离水说：“很奇怪吗？我没有太多的朋友。”苍桦耸耸肩：“可是你现在是面对什么呢？跟血猎组织合作的限制，难测的人心，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

    叶离水笑了：“那你一开始就不该管我，你看看，其实你也有一点慈悲心，别装着自己没有。”

    他们对视很长一阵，苍帆说：“我要吃饭。”他说的饭当然是血。

    虽然两个僵尸加一个吸血鬼，都只需要喝血，但他们还是会吃人类的食物，所以江等春有准备四人份的饭。

    叶离水：“这样又像一家人了呢，我是苍帆的jiejie！”她挥动双手高举着说，想办法占人的便宜，苍帆一边吃饭一边说：“想得美，你永远都是年龄最小的那个。”

    叶离水说：“我看你很年轻啊。”

    苍桦说：“苍帆死的时候是跟你差不多……十五还是十六吧。”

    苍帆：“十六岁。”

    叶离水：“啊？那不是完全一样！你得喊我jiejie。”她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苍帆跟她打了起来，江等春敬业地在桌边记录吸血鬼的日常，苍桦大受震撼，她跑到B国反而越来越解放天性了，不，不如说，苍帆从心智来讲确实跟叶离水是同龄人吧。

    真是闹腾，让苍桦想起以前。那时候苍帆被婶娘抱着进来，很小的一团，趴在他的膝上喊他“哥”，然后把他看的书撕烂了。婶娘跪下来说：“他还是个小孩子，有些不懂事，书可以再买……”

    他的父亲说：“你也是小大人了，昭云，怎么能因为一卷书就跟人家生气呢？”母亲说：“可是守将真的很可爱，你看他的小rou手。”

    真的很让人火大。他更不想多一个跟苍帆一样的meimei，他一直都对小孩子没好感，就是因为他们太会闹。而李昭云喜静，他看书的时候，整个宅子都不会发出一声声响。街上的人叫卖都到他家门外叫卖。

    不理解人情，但李昭云通达人情，他对人笑脸相迎。做足了面子。他一生逍遥，优渥的家境不会让他被世俗困住，但他也不会去田园，而是在大宅之内巧妙地研究工艺，制作那一生为之倾心的作品——月清尘。

    他相信人都是朱门酒rou臭，包括他自己，他不会觉得谁是清高的，他们都是被锦衣玉食养大的，美好的东西都在历史上，但谁也不知道历史人物是否真的那么美好，或许他们生活在当代，就有不少人鄙夷他们。直到他遇上了月清尘，第一次见面，遇到的就是他的尸体。

    月清尘本人或许一点也不美好，但他留下的文章令李昭云颇为触动，他要创造一个干净的，足够像人的东西。他一直在打造，以月清尘为原型，又超脱月清尘，他相信这是完美的艺术品，没有烟火气，不会染上人的任何恶习，但是，人偶始终是人偶，李昭云希望他不是人，又希望他和人一样，矛盾的心理让他做了一些改变，从而酿造了一次灾祸。

    李昭云并没有取出心脏，这样一个生物，或许也不太想死吧，更何况那是他的心血，他不想让月清尘毁于一旦。

    苍帆：“那，给我生吃十根辣椒。”苍帆和叶离水还在争执，他从冰箱取出一大袋辣椒。叶离水把袖子拉到肘部，说：“来就来，十根叫姐。”

    苍帆说：“叫就叫！”

    苍桦：“你们真的十六岁吗？我的意思是，十六岁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我十岁都不这样啊？”

    江等春：“那么，这是第一根。”

    这是记录员。

    叶离水咳得掉泪，去拿杯子，被苍帆一把夺过，他得意地说：“不许抢。”

    苍桦：“……”

    我明明没有结婚，却要承受两个孩子在这里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