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叶离水看语文看不懂，她在做语文卷子，分析人物性格分析人物心理，分析得一塌糊涂，还有表层含义和里层含义，标题的五种深意，她愣是一种也不明白。看看数学，简单多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写不出来就是一张白纸，简单粗暴，叶离水做数学。

    苍桦说：“不可以，你是文科比较好，至少也不要扔在一边。”

    叶离水说：“我是能懂啦，但是我觉得懂不一定要写出来。”

    苍桦说：“说得好，你懂你写不出来，老师怎么知道你懂了？”

    叶离水说：“我会写的，为了考过李晋歌。”

    苍桦很惊讶，他说：“哇，原来你真想跟他比。”

    秦书鸿敲了敲窗户。

    叶离水坐的位子靠楼道的窗，看到了秦书鸿，秦书鸿隔着窗户跟她对视，半带笑意。李晋歌问过叶离水怎么不觉得秦书鸿好看，秦书鸿的长相很像欧洲人，叶离水还是喜欢邻家哥哥型的，比如，她的哥哥。

    叶谦宇闭起眼睛，倒数二十下后，说：“我要开始找了哦。”他转身，找公园的长椅背后，看了看，没有，看了看花坛后面，没有。他没找到叶离水，他想了想，说：“离水？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哦！”

    叶离水从楼道里跑出来。叶谦宇说：“你出来了啊。”他笑吟吟的。叶离水的哥哥总是穿最简单的运动装，越简单越没图案越能靠他的底子撑住。

    虽然是运动装，天气却没那么好，G市总是阴天，有时候阴雨绵绵，很少有太阳。

    秦书鸿敲了敲窗户。

    叶离水把窗户打开。

    秦书鸿说：“今天放学后打吗？”他两只手交错放在窗户边，低下头来微微笑着，看叶离水，叶离水说：“好啊。”

    秦书鸿走后，赵妙妙说：“你们好上了？”叶离水说：“没有啊，打球。”赵妙妙笑了，她说：“谁不知道秦总啊，老是跟女孩子搞暧昧，但是你跟他，就有福啦，他那么帅，又有钱。”

    叶离水说：“什么啊？”

    苍桦说：“哎，是，是。”

    叶离水说：“莫常新也跟他玩得很好啊，他俩你怎么不说？”

    赵妙妙说：“他们那是初中就认识了。”

    叶离水说：“我俩高中才认识你就诽谤我？”

    赵妙妙说：“什么诽谤，这种情况谁都看得出来！”

    叶离水火大，她说：“别是个一男一女就觉得有关系，怎么，就不能只是朋友？那为什么秦书鸿不是跟李晋歌谈恋爱？他俩凑得不近？”

    苍桦捂脸，他预感到事情变得不对。

    赵妙妙变脸了，她笑道：“叶离水你好恶心啊，他俩只是兄弟，别乱说人家，你很喜欢同性恋吗？”

    苍桦又给她补充设定，他给叶离水解释，G市环境好，教育水平却不好，思想也很落后，这里的人普遍不能接受同性恋，还有就是精神病患者。

    叶离水说：“这哪是思想落不落后的事？为什么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就不能是纯朋友呢？”

    苍桦说：“哎！你又没跟秦书鸿谈。随她说嘛。”

    叶离水说：“行！但你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苍桦说：“我遇到什么情况，我除了跟你玩就是跟男生玩，我没有遇到情况。”

    叶离水：“……”

    放学后就去打球，这个教室里少了一个苏幽琴，但是大家已经记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呢？她想起苍桦说，非人类对人类的生死无所谓，可她却不能无所谓，她觉得一个人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她总得剩下什么。

    莫常新也想不起苏幽琴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叶离水跟苍桦记得。

    现在莫常新只和叶离水玩，要么是秦书鸿他们。叶离水发现莫常新的圈子也很小，只有那么三个人，听说她原来跟娄郁佳玩的挺好，现在娄郁佳却不跟她怎么亲密了。

    苍桦说：“莫常新是富家千金啊，她圈子就是很小的。”

    叶离水说：“为什么我不是？”

    苍桦说：“我怎么知道？”

    放学后，四个人聚在一起，打球，莫常新在一边看着。

    叶离水在想她在柜子里的原因，她还想到赵妙妙跟她说的莫名其妙的事，她跟秦书鸿打球，就说：“你是花花公子？”

    秦书鸿说：“什么？”

    苍桦球没接稳，跑着去勾球。

    叶离水说：“就是很风流咯。”

    秦书鸿笑笑：“谁说的？”

    叶离水说：“我们班的赵妙妙。”

    秦书鸿说：“大家都这么认为。”

    李晋歌说：“他确实是。”

    秦书鸿笑了，他把球传给李晋歌，他说：“你怎么跟她们一样了？”

    李晋歌把球传回给秦书鸿，他说：“实话。”

    秦书鸿把球转给叶离水，叶离水投三分球，没投进，砸了一下，苍桦又在捡球。

    叶离水说：“不能跟女生当朋友吗？”

    秦书鸿说：“不管你当不当朋友，大家总会说的，G市……就是这样。”

    即使到了最好的高中。

    叶离水说：“为什么是G市就是这样？”

    李晋歌说：“S市就是这样。”

    那是个很发达的城市。

    秦书鸿皱眉，他说：“晋，别这样。”

    李晋歌说：“怎么了？你家不是在那里有房子了吗？”

    苍桦把球给叶离水。叶离水说：“你们要开始吵架了吗？我不喜欢吵架。”

    李晋歌说：“没吵架。”

    叶离水把球传给李晋歌，李晋歌运球。

    秦书鸿说：“我原本觉得离水是可爱的性格呢。”

    叶离水抓抓头发，她说：“可爱……”

    秦书鸿说：“以前是陌生男孩对你说一句话就要不好意思哦！”

    叶离水说：“啊……我变了，有什么不好吗？”

    秦书鸿说：“没有，但是，别的女生不是这样的。”

    叶离水说：“总有女生跟我一样，只是这里的不怎么一样。”

    秦书鸿点头，他说：“很好。”

    他跟李晋歌抢球。

    突然有几个学生会的人来了，跟秦书鸿说了什么，秦书鸿皱了下眉，他说：“哪儿？”

    学生会指了指。秦书鸿说：“离水，今天的球就打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