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末，苍桦带着叶离水去落花小区，换了白衬衫和西裤，这个小区不是住户不让进。苍桦跟保安说他们是房产中介，来看房子的。

    苍桦还弄来一辆车，叶离水问苍桦有没有驾照，苍桦说：“今天化的是成年男士的妆。”叶离水说：“你到底多大？”苍桦说：“这个不在业务范围之内。”他笑笑。车就这样停到了地下车库，他们找房子爬电梯，一梯两户。按照苏幽琴家的住址，按门铃，没声。敲门，说是房产中介的，没声。

    叶离水说：“强行进入吧。”

    苍桦看了她一眼，说：“怎么进去？我们是僵尸和吸血鬼，但不会穿墙术。”

    叶离水说：“撬锁。”

    苍桦看看她，说：“你会？”

    叶离水说:“加钱。”

    苍桦开始撬锁，叶离水就知道苍桦不简单，说能进小区就能进小区，车能租来锁也能撬开，苍桦让叶离水进，叶离水心慌慌的，屋里很暗灯没开，这里是两室一厅，一个房间里摆着两张床，空空如也，另一个房间一男一女在床上睡觉，盖着被子打着空调，叶离水叫了一声：“啊！”

    苍桦还没来得及捂住她的嘴，就给人吵醒了，女的起身穿衣服问：“幽梦，回来了？”

    幽梦？叶离水奇怪，不是苏幽琴吗？苍桦赶紧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电梯开了，苍桦在过道里抱住叶离水，叶离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学生一蹦一跳回来了。她进去了那扇被他们撬开的房间，她叫道：“mama！”

    女人立刻抱起幽梦转了一圈，说：“今天去学跳舞开不开心啊？”

    幽梦点点头，说：“开心！”

    “哎。孩子，这是你掉的吗？”苍桦指了指地上的钥匙，孩子摸了摸书包，疑惑地说：“诶，真的是诶！”

    女人说：“那是卧室钥匙吧？你怎么还锁门啊。”

    幽梦笑嘻嘻地说：“好玩！”

    女人说：“谢谢你们啊，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叶离水有印象了，这是苏幽琴的母亲。

    苍桦说：“好。”

    女人看看苍桦穿着的白衬衣和西裤，说：“你是中介？”

    苍桦介绍叶离水说：“带meimei看房子。”

    女人笑道：“好呀，现在做房产中介好，可有前途了。”

    他们被邀请进去，坐沙发上。

    女人说：“也到饭点了，等会炒几个菜，一起吃吧。”

    苍桦笑了，他说：“好，谢谢您，您这房子住几年了啊？”

    女人说：“五六年了，这不是为了孩子搬过来的吗？”

    苍桦说：“学区房挺好。”

    女人说：“兴趣班啊也多，正好她喜欢跳舞。不过这年头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她说着又叫男人起来，说：“孩子她爸，做饭了。”

    她爸起来做饭，看见客厅里客人，皱眉说：“中介？”

    女人捧脸，说：“不是找我们卖房子，就是刚刚帮幽梦找了钥匙。”

    男人蹲下来教育小孩，他说：“你啊，钥匙还要乱丢几次，都有两把了。”他去厨房里做饭，女人继续跟苍桦还有叶离水聊天，叶离水不会跟中年人聊天，苍桦倒是很擅长，他装房产中介装的很好，说自己是在布冬房产做工作的，女人说：“好啊，不过我们家就一个小孩。”

    叶离水问：“她叫幽琴对吗？”她故意把名字说错了。

    女人皱眉，说：“不是啦，是幽梦，苏幽梦。”

    叶离水很惊讶。

    苏幽梦说：“妈，我先回房间啦。”她说着就跑回房间，房间里两张床。苍桦说：“两张床好啊，可以换着睡。”

    女人笑了：“她外婆会来啦，就睡那张，她挺疼的，毕竟我们年纪大了才有的幽梦。”

    跟女人聊了下，吃了饭，她家就苏幽梦一个孩子，老来得子。所以对苏幽梦很是溺爱。名字就差了一个字，人却是天差地别，苏幽琴已经不在这里，物是人非。叶离水跟苏幽琴好歹之前是很好的朋友，她感到诡异，也感到愤怒，她不知道她的愤怒从何而来，无助却是真的。他们吃完饭后就走了，苍桦说：“没辙。”

    叶离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苍桦说：“你知道有的非人类可以消去一个人的过往吗？”

    叶离水说：“什么？”

    苍桦说：“苏幽琴应该是死了，死人才能做到消失得这么干净，连她的父母都不知道。”

    叶离水叫道：“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他们拿人命开玩笑？”

    苍桦转过身来，很严肃地对叶离水说：“你觉得人类是什么？”

    叶离水说：“大部分生活在土地上的动物？”

    苍桦说：“我们不是人类啊，非人类对人类当然毫不客气。”

    叶离水低头说：“太怪了，我接受不了。”

    苍桦说：“有的人类组织见到非人类直接杀死，我们本来就不算关系友好，只能找寻一种存亡的方式，也有的非人类进食完之前直接把人类弄死，你吃食物是喜欢吃活的还是死的？”

    叶离水说：“我就这么从人类变成了吸血鬼？我有做人类的良心。”

    苍桦说：“我只是拿钱办事，听命于你的僵尸，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是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