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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派人回府告诉母亲一声,让福喜和福利带点人骑马上山服侍。”福喜和福利是三哥沈晋明的贴身小厮,两人一文一武。其中,福利是阿爹沈冲亲自为三哥挑的护卫,身手极好,有他在三哥身边,寻常人根本无法近三哥的身。今日三哥和她骑马过来,祖母这边有福管事带着人在,就没让小厮跟着,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福管事闻言,赶忙应下,自去安排。沈老太太拉了沈姝的手,欣慰道:“姝丫头,你总算懂事些了。”沈姝强按下满腹的话,摇了摇老太太的手,央求道:“祖母,我还是放心不下三哥的病,今夜让我留下来照顾三哥可好?”“祖母知道你惦念着明哥儿,可你毕竟是个大姑娘,这静思园是男香客寄居之处,你不宜久留,更不能在这过夜。”老太太说着,轻拍沈姝的手背:“你放心,等到晚上,我让怀嬷嬷留在这守着明哥儿,比你这个冒失丫头可妥帖多了。”沈姝还想再求,可当她看见祖母忧心疲惫的面容,终是点了点头。又过一个时辰,等到沈姝被沈老太太强撵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阴沉如夜。狂风把院中那株含苞待放的海棠树,刮得东倒西歪。暴雨欲来之时,连空气都夹杂着寒冽的湿气。沈姝的心头,笼罩着nongnong的不祥,脸色也如这天气一样,沉郁难消。穿着海青袍的婢女,撑伞站在台阶下,见到沈姝,屈膝福礼:“姑娘,怀嬷嬷说姑娘匆匆上山,没带婢女,指派了奴婢服侍您。老太太院子里的小禅房已经收拾好了,奴婢带您过去休息吧?”沈姝看向她的眉心,那道香灰花瓣印,又残缺了几许。这就意味着,离婢女阳寿终结的时辰,又近了一些。“也好,我这会儿确实有些累了,带路吧。”沈姝说着,便走到婢女的伞下,扶着她的手臂朝院外走去。主仆二人刚走到静思园门口,沈姝远远便看见三哥的贴身小厮福喜和福利,正停了马朝这边走来。两人一见到沈姝,赶忙行礼。沈姝指着福喜手里那串用牛皮纸厚厚包裹的药包问道:“这就是三哥的药吗?”“是的,姑娘。”福喜回道:“太太让我们两个带人骑马送药来,照顾三少爷。”沈姝伸手:“拿来我看看。”福喜和福利皆是一怔,随即福喜赶紧将药包呈上。沈姝把药包垂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即便此刻药包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凛冽的狂风几乎把所有的气味都一扫而光——拜“药师佛”所赐,沈姝也轻易便嗅到一些药味,丝丝缕缕飘进了她的鼻尖。几乎是同时——她的脑中清晰分辨出,那些药味都是什么药材散发出来的。可是,沈姝只识得药味,却并不懂得药理。她看向福喜:“方子呢?”福喜赶忙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满脸疑惑的递到沈姝手中。他还以为姑娘会拆开药包看看,没想到——竟真的只是拿起来看看……沈姝一目十行看过方子。药包里的药,和方子上的药,完全吻合,不多也不少。她心下微松,只要药是好的,就能判断她“看”到的——沈晋明痴傻的异状,不是被人下药所致。沈姝又转头朝福利吩咐道:“三哥极少外宿,落水之事也有些蹊跷,今夜你寸步不离守着三哥,在院子里多布些人手,外松内紧,若有人图谋不轨,尽量留个活口。”福利躬身领命:“姑娘放心,小的带足了人手,若少爷的院子里真的飞进苍蝇,保证它再也别想飞出去。”沈姝朝他们摆手:“去吧。”目送福喜和福利离开,沈姝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婢女始终安静站在她的身侧,垂目静立,和所有懂事沉稳的婢女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走吧。”沈姝扶着婢女,朝寺外走去。沈老太太一年当中,几乎有大半的时间,住在山上礼佛清修,身边服侍的,除了怀嬷嬷以外,婢女们大都沉默寡言,极少出现在人前。沈姝性子跳脱,每次到老太太面前请安都是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对祖母的婢女,实在有些认不全。从福云寺,到沈老太太落脚的慧安园,沈姝一路上,试图想起身旁婢女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始终想不起来。直到……她走进那间怀嬷嬷命人收拾出来的小禅房时——沈姝看着禅房里眼熟的布设,以及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那些黑沉沉的纹路,脑子“嗡”的一下。一个画面陡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沈姝脸色微变。画面里,婢女就躺这青石砖上打的地铺里。脸色灰青、浑身僵硬、气息全无。不仅死在今夜,更死在这间禅房里!这是沈姝今夜要歇息的禅房!就在这个瞬间,沈姝突然记起了婢女的名字——她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婢女。“jiejie,你可是怀嬷嬷的孙女——怀月?比我大一岁?”第7章逆转死运怀月笑着屈膝福礼:“是的,姑娘,奴婢一直守在山上,极少回府,没想到姑娘竟还记得奴婢的名字和年龄。”沈姝虚扶起她。“我小时候常与怀月jiejie一起玩耍,自然记得。”怀月温顺的笑着,拿出火折子,掌上了油灯。“轰隆隆——”外头暴雨终于落下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屋顶,夹杂着雷鸣声,仿佛要把屋顶击穿。屋内油灯昏黄的光,将怀月的笑容勾勒出几分暖意,更显得她眉心的香灰印记,像催命符咒般狰狞恐怖。沈姝移开目光,环顾四周,轻声问道:“这禅房里竟连一面铜镜都没有,还请jiejie帮我寻面铜镜来,我想……照照镜子。”从她脑中浮现的画面来看,怀月必是晚上在这屋里值夜,睡在地铺上死的。沈姝和她一个屋子。倘若怀月是被人害死的,沈姝也应该难逃厄运。只是——沈姝早上在府里梳妆之时,并未见自己眉心有香灰印记。然而,以她之前在那些禽畜上看见的经验,这香灰印记,会随着杀念出现,也会随着杀念消失。此刻,沈姝只能用铜镜再次确认,自己会不会和怀月有相同的命运。怀月从房间靠墙的箱笼里,拿了一面圆盘大小的铜镜,呈到沈姝面前。沈姝默默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铜镜里自己的眉心……出乎她的意料——眉心并没有香灰的印记。沈姝困惑的垂下眼眸,努力再次回想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