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就落满了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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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深冷的河流。浸泡在这样的河流里,隐秘又激烈的热情渐渐消退,苦难开始于学会爱。无论爱与被爱。谢期几乎要被溺死在往事组成的噩梦里。一只温暖的手探过来,抚摸她的额头。这点温暖唤醒了谢期,她迷迷糊糊发出一道鼻音,睁开了眼。视线还是涣散的,她看见那个人俯身,宽大的衣领下垂,露出了锁骨下方一小块阴影。在不甚清晰的视野里,像极了一片花瓣。她疲惫地闭上眼,无声笑笑:“辞蓁?”空气寂静一瞬,那个人却没有应她。等谢期再睁开眼时,那个人恰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疲惫的身体让她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她躺在病床上动动脑袋,看清了周围。嗯……嗯?这里不是病房吧?怎么像是实验室?像是实验室里安了张床。她还在发懵,门又开了。进来的是谢风河。谢风河站在她床边,脸上毫无表情。谢期觉得被子有点漏风,有点冷。她嗫嚅道:“叔叔。”“好好养病。身体好起来再说别的。”出乎意料的,谢风河十分轻描淡写。可是他说的越少,谢期却越不安。这说明他已经下好某些决定,并且不需要同谢期商量,只需要她照做就行了。谢期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却被谢风河很温柔,很坚定地扯了下来,反握住手里。“阿期,你很聪明。知道我的意思。”谢风河说。“叔叔……别,求求你了。”别抓我回去。谢风河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哀求的目光:“那个孩子在逃离医院时被捕,附中案告一段落,你是见义勇为的路人,再加上以前的记录已经洗的差不多,身体好起来之后就不用去警局做社区服务。”谢期一愣。谢风河继续说道:“你先在行政院学习一年,我会延请国内外的各科讲师给你授课,然后去中大进修,主修政治,辅修法律,拿双硕士学位。毕业以后考进机关,先做副处级干部,外调几年,回来升正处。你想坐到什么位置都可以,我会把谢氏的资源一点点移交给你。”谢期:“你就不担心会有下一个向晚?”谢风河不为所动:“你随意。你想结婚可以,想单身也行,和谁耳鬓厮磨我都没意见,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保护范围内。”谢期咬嘴唇。谢风河放轻声音:“阿期,情话的背后是谎言。和虚无缥缈的感情相比,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最真实的。”“我知道。”谢期低声说。谢风河很短暂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包容无知又可爱的孩子,目光甚至带着怜惜:“阿期,你太年轻了。年轻到把爱情看得太重。”谢期心说以自己的表现来看,被别人当成个恋爱脑确实没毛病,拿的就是这剧本啊。她不再说话,谢风河给她掖了掖被角,说:“当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切实奋斗来而所有人都向你低头时,你就会知道过于看重爱情是因为你那时的人生太过狭窄,所幸在此之前我都可以陪伴你,不会让你失去一切。”谢期不置可否,谢风河转身走出房间。房门外有几个女孩,向晚脸色惨白地坐在椅子上,脊背僵直,眼睛都哭肿了。叶辞蓁和陈清颜正低声说着什么,看见谢风河看过来,她们停下了话语。士官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谢风河点点头。士官身后的一排士兵荷枪实弹走着正步,将房间围了进来。叶辞蓁沉下脸:“总长先生,这里是中原公司的医学实验室。您在这里部署武装,是不是该通知他一下?”谢风河面无表情:“让他自己来找我。”叶辞蓁一阵气闷。当时昏死过去的谢期直接被送去抢救,她身体底子太差,其他人身上只是个小手术到她身上就是致命伤。辛辛苦苦抢救回来刚推出急救室,立刻被送上了中原公司派来的直升机,直接被送到了中原公司的医学实验室。参谋总长是之后到的,刚到房门口就抽出士官腰上的枪对着荀深开了一枪,好歹理智尚存,给荀深留了条命。陈清颜走上前,柔声道:“总长先生,我还可以进去看她吗?”“刚刚已经全让你们进去看过,不用再进去了。”谢风河转身欲走。陈清颜连忙上前两步:“总长先生……”“止步,陈女士。”谢风河显然心情不好,连平日里的从容风度也维持不住,语气冰冷的很,“阿期以后从政,希望你少和她来往。”陈清颜身形一僵。她以前和谢风河也有过交集,知晓她身边的人往往分成几类,一类漠不关心,一类十分唾弃,还有一类十分羡慕,出卖身体不劳而获总归是最轻松的。陈清颜曾以为谢风河属于第一类,现在才知道,他对她的态度是被随意掩盖的,漠视下的鄙夷。现在谢风河直截了当告诉陈清颜,让她不要再和谢期来往。谢期真要找什么伴,无论男的还是女的,对方身家一定要清白,身体一定要干净,洁癖如谢风河甚至决定要求对方绝不能有过性经验。陈清颜这种女人,根本没资格站在谢家继承人的身边。可以玩玩,可以给钱,可以给宠,但要让她和谢期在一起,那就太让人嫌弃了。她配吗?谢风河头也不回离开,在电梯口看见了褚秘书,后者正抱着公文包。电梯合上,褚秘书一眼望向那边,发现三位女士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她瘫着脸走到另一边房间,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发现自家老板正看着窗外发呆。胸口是枪伤,所幸救得及时,躺躺就好了。荀深靠坐在病床上唇色苍白,褚秘书走过去,从公文包里掏出公章。“荀总,请签字盖章。”荀深却仿佛没听到,良久,他才慢慢将头转过来,长长地叹口气:“我心情不好。”那也得先签字盖章让她完成工作。褚秘书哦了一声。“我好像一脚滑进了深渊。”荀深说,拿过公章盖到文件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窒息而死,一边惊恐绝望,一边又甜蜜得无以复加。”褚秘书拿起公章收拾好离开房间,离开前回头看了眼老板,发现他躺回病床上,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她终于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了老板的惶恐。每个人在陷入爱河前都希望自己能保持理性,但每个人爱上他人时内心都在被牵着走。没有人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即使是荀深也不能。他畏惧于投入如此猛烈的,不由自主的爱情里。————————————————————所以大家别忙着喜欢谢风河啊,他之前表现好只是因为在谢期面前表现好,他平日里什么样子,对待事物有哪些观点可从没具体说过呢。PS有读者因为为了下载VPN换了美国ID,再换回来以后备忘录的重要文件木有了,有小可爱们知道怎么找回吗|?ω?`)93.时日低矮而天下羊白留在病房里的谢期踢了踢被子,起身坐了起来。谢风河控制一个人不是剥夺那个人的一切,而是给予那个人一切,让那个人无限放大自己的欲望,并最终为了满足欲望而屈从于他。但她还是心动了。嗨呀,搞男人有什么意思,要搞就搞事业。可是司命星君给她的剧本就没有事业线,她只能专心谈情说爱。谢期摸摸下巴。不过换个角度想,拿着剧本谈恋爱这也是事业,干不好被罚,干得好有奖励,完了还开会总结。那荀深就是甲方爸爸(之一),不行,她得刷好感度去。于是谢期下了床,观察了一圈从林立的试管架后面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镜面不锈钢板,拿起来照了照,啊,虽然一脸病容,但还是好看。她走到门边,开了条小缝往外看,果然两边站满了士兵,看了眼他们的制式武器,貌似是刚从尖刀营下来的那批警卫,身上血性重,带着悍气,守在门口很有震慑性。不远处的长椅边或站或立着几个人,谢期也没细瞧,悄悄关上了门。一旦她身体好起来,谢风河一定会把她带到行政院,到时候再想出来就难了。谢期叉腰站在床前,哼了一声。后背已经没有了痛感,谢期拽过床单把它撕成了一条一条,绑成长绳以后把它从窗户口放了下去。仿佛活在动作片里的谢期艺高人胆大,迅速降到下一个楼层时瞅瞅楼底没有人,再瞅瞅这个楼层的窗玻璃旁边也没人,就用力一踹。哗啦啦,窗玻璃破了个大洞,玻璃飞溅四散,房间里的人惊叫起来。“把窗户打开。”谢期对里面喊。以中原分公司的安保程度,几乎不存在入室抢劫的可能,窗外吊着的女孩也不像是劫匪。“这不是总裁那天带回来的女孩吗!”有人认出了她。谢期被半扶半拉着跳了进来。等褚秘书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谢期正捧着杯热水和研究员小jiejie聊天。褚秘书吐了口气,走了过去:“谢小姐,您真的太乱来了。”谢期深藏功与名:“不,这种情况来说也就还好。荀深在哪?”“请跟我来。”褚秘书把谢期带到门外:“荀总被参谋总长迁怒开了一枪,现在在您隔壁房间休养。”谢期思考了一下:“隔壁啊。”那就不能直接上去了,会被警卫发现。房内的荀深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窗边传来异响,荀深睁开眼,目光清醒平静。他坐起身,转头看过去,窗外的谢期装备齐全,从怀里的小包掏出激光笔,打开对着窗户扣子照过去,安全扣被破坏,她轻轻松松拉开窗户,跳了进来。她坐在窗边,一条腿曲起卡住窗棂,一条腿自然垂下,她看着荀深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荀深语气莫名:“你这么进来?”“哦,我想搞浪漫点。”“所以就把我的窗户拆了?”谢期皱起眉:“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荀深移开视线:“是的,我现在不想。”谢期跳下窗户,走了过去。荀深面无表情。“为什么?”谢期疑惑。荀深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跑。”他说。谢期:“没有砍到我脊柱神经,没事。”万一那刀扎在了荀深的腰子上,不晓得会不会影响肾功能哦。不过中原公司医疗水平那么发达,应该不是问题。虽然司命星君的剧本已经全跑偏了,但是天道也不会让自己的崽被捅腰子,于是谢期抓住那个剧情点给自己刷了好感度。现在她要把这份好感度加固升华一下。她坐到荀深床边。荀深居然侧过头不看她。谢期:!!!她立刻扑了过去,搂住荀深的脖子,按着他的头正对着自己:“你到底怎么了?”荀深避无可避,只能看着她。他嘴唇苍白,冷白的肌肤无甚血色,于是眉眼愈深愈冷。某一刻他们这样无声地对视着。谢期手指忽然一颤。被压抑了很久,她以为忘记了的,对荀深这个人的心理阴影再次袭上心头。强烈的第六感让她心慌。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谢期下意识想松开手,却被荀深抬手按住:“谢期。”他如此正经地喊着她的全名,全然不像以往的慵懒腔调。谢期有点茫然。“爱我吗?”谢期不假思索道:“爱。”荀深缓缓笑了起来。“那么,你走不了了。”第六感在那一刻停止了哀鸣,陷入一片死寂。谢期被荀深抱进怀里。凉意自脚底向上窜,谢期瑟缩了一下。——陈清颜想伸手按电梯键,向晚却先她一步按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眼向晚,后者脸色寡淡,看也没看她。天才少女画家有傲气,也疏于人际交往,陈清颜和叶辞蓁低声说话,而她在一边一声不吭。叶辞蓁问陈清颜:“你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吗?”陈清颜说:“没有。方……先生要回家。”叶辞蓁皱起眉:“也对,他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的确是大事。方怡人死了。被捅了三刀,血流了满地,凶手就是那个年级第二。他在这个房间杀死方怡人后,翻越窗口到了另一个房间,假装从那个房间离开。整个医院忙成一团,那层楼的监控也被人做过手脚,他差点就能安然无恙离开。可是令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凶手的动机,不是仇杀更不是情杀,他为什么伪装好特地去杀方怡人?陈清颜轻声道:“幸好阿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谢期被捅伤后昏了过去,荀深立刻通知楼下的保镖,十几分钟内就抓住了那个逃窜的少年。闹大的动静引来科室主任,然后发现了房间内已死亡的方怡人。向晚终于看她一眼。“阿期确实很聪明,仅凭我作画的笔触就能察觉到我的喜好。同样,她也能察觉出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和秉性。”陈清颜笑笑:“那阿期也能察觉到向小姐外柔内刚,言辞锋利吧。”向晚冷笑一声:“我不如你心性坚硬,不畏世俗目光。”陈清颜温声细语:“是我不如你家世优越,天赋异禀。”电梯内气氛凝滞。谁还不知道谁,嘴上夸的话都得反过来理解,一个外室绿茶,一个装柔弱小白花,边上还站个正儿八经的渣女,电梯下降,谈笑间刀光剑影无数,到楼层时电梯门叮的打开,外面人走进来,哎呦一声:“怎么这么冷?”陈清颜和叶辞蓁走出电梯,叶辞蓁看眼身后没人,低声问:“方怡人那个未婚夫……?”“已经做过手术了,暂时没有排异现象。”叶辞蓁点头:“也算是一点安慰。”陈清颜手紧了紧:“荀先生这样做……好吗?”叶辞蓁淡淡道:“难道你以为荀总真的像看上去那样温和好说话?”“以荀总那样的性情,怕是对心爱的人都下得了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