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后的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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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默的生活自律且健康,非工作时间绝不熬夜,大小聚餐应酬也最多喝茶绝不饮酒,因为他知道如果工作起来他会顾不上除案件以外的任何事情,包括他自己。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假期这个宝贵时间里选择走向娱乐行那片地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走进那家酒吧,然后又怎么喝醉了的。 他几乎把酒当水喝,饮下成十杯龙舌兰,苦涩而寒凉的酒顺着喉咙下移,一直焦灼到他的内脏里,酒精麻醉了大脑,模糊了意识,却让残存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 那家和奕枳初次相遇的酒吧,就是在这里。 鹤默拿出手机,摁着下滑键顺着通讯录滑下去,看见最后那个号码,陌生又熟悉的数字组合,他曾经无数次拨打过的。(那个年代的翻盖机,大家代入一下) 鹤默阴差阳错地按下拨通键,几声嘟嘟的音响后,意外地拨通了。 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喂?“唤醒他不算远久却格外深刻的记忆,鹤默惊恐地挂断了。 鹤默站起来时,头是裂开的痛,自五年后,他几乎不再这么放纵地酗酒。 鹤默撑起身子,才发觉自己居然在酒吧里呆了半天。 他难受地晃了晃脑袋,手机在此时响起来,是白梵打来的。 局长黎茂通知自己下午5点到城中心棚户区的第3个巷国,商贸银行的人要见他。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4点30分。酒醒得差不多了,他打算开车去棚户区。 高楼大厦随着和汽车距离的拉长逐渐远去,周围景色由平地变为荒土工地,变得和城中心的车水马龙截然不同。 这里是城中心的贫民窟,它坐落于商贸区的对面。 黎城分为五个领域,东西南北区和中心市区。每个分区独立管辖互不干扰,它们都有自己的贫民窟,就算是最繁华的城中心也不例外。 对黑社会来说,这里穷得叮当响,却又是块大油田,因为贫民区里藏着全城近一半的黑市行业,是黑帮经济链的重要一环。 城中心的贫民窟主要分为棚户区和烂尾楼,两方的人经常发生经济贸易上的暴力冲突。 没有琼楼玉宇和商铺林立,只有满地的乱石垃圾和倒塌的水泥工程,棚户区的巷口像一条鸡肠子蜿蜒而过,两旁堆砌着稀稀拉拉的矮房,灰突突的墙面被人涂满了yin谑的漆画。太阳还未落下,就有应召女在街头揽生意。 这个蛮荒之地是森林城违法犯罪的重灾区,没有漂亮的外衣,在光天化日之下,连老鼠都不屑于莅临这里,除了查案的警察,没有人愿意靠近一步。 既然这样,通用银行的人又怎么会要求在这见面呢? 鹤默料到有猫腻,他从后尾箱找出一把新式M9手枪,把自己的黑色rav4开到巷口外,隔着车窗,想看看到底是谁找他。 有人从巷口里走出来,是严太太,她的手上拿着一张档案。 严太太焦急等待,银行老板要求她在这里来找鹤默。 终于等到鹤默的到来,她笑着把档案给他。 “警长,这是老板让我交给您的东西。” 鹤默粗略看了几眼内容,是被盗窃的珠宝的来源地和金额统计。 “多谢贵公司的帮助,我们会全力以赴调查案情。”他收下档案,道谢后准备离开。 “别走啊警长!”严太太连忙拦下他,「我能多和你聊聊天吗?” 鹤默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严太太今天穿了一身皮质长裙,脸上化上淡妆,看着是精心打扮一番再过来的。 “严太太太太想聊些什么?” “你们知道那群强盗是谁吗?” “当晚就已经确认身份。” “你们打算怎么抓他们?” “警方已经制定好方案,一切准备就绪。” 严太太有点懊恼地用食指抵着嘴巴,她已经想不出什么话题拖延时间了。 “太太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实……”她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那小子特崇拜您,就是我大儿子,您是他的偶像。”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塞进鹤默手里,“这个是他写的表白信,他让我给你。” 看来是写信人精心准备的,信封大小适中,封口用火漆印上猫咪的头,角落还有烫金笔的落款:To Mr. Hok. “谢谢,代我向令郎问个好。”鹤默收下这份小小的崇拜,“其实我也有一个疑问。” “什么?” “为什么你们老板要在这种地方见我?” “老板说那份档案很重要,在市区交给你们会不安全……” 严太太话音未落,就被鹤默扯过蹲了下去,一发子弹从他们头顶穿过,射入身后的墙壁涂鸦上。 他们还来不及起身,一条棍棒猝不及防从鹤默身后打过来,鹤默偏头躲开,单手接住棍棒,转身同歹徒搏斗的时候,对面的同伙趁机挟持住严太太,严太太被吓得大叫,一个枪口对上她的颈部动脉。 “闭嘴女人,再吵就崩了你。” 歹徒对鹤默说:「警长,答应我们一个要求,任何人都会没事的。” 鹤默捏紧腰间的枪,沉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跟我们来就好了。”歹徒说:「警长,我们不会随便杀人。” 他们把鹤默送上面包车的时候,拿着棍棒的人对着鹤默的后脑勺一击,让他晕倒在后座上。严太太蹲在地 上,双手抱头发抖,不敢发声,一个人狠狠地瞪她一眼,“还不快滚?” 严太太吓得直冒冷汗,逃也似的离开棚户区,秃鹫的话在她脑海响起: “等到他们的人来,完成他们的事情,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报警。” 他们把鹤默搬到车上,一个人问:“老大不是不让我们动他吗?” “笨蛋,把他弄到手就行了,要是让他清醒着在车里,恐怕我们都别想活了。那一棍子打不死人,把他包扎好,到时候再弄醒。” 为了节约往返的时间,金释的手下们直接在鹤默身上摸出钥匙,开着他的车一同回到奕枳北区的别墅。 自从奕枳入狱后,这座苑墅也被冷落荒芜了许久,大门紧锁,斑驳的青铜被岁月侵蚀,喷泉的溪水等盼着主人归来,已经干涸了期望,满园杂草丛生,覆盖上整个花岗石台阶。 奕枳从楼上下来,看到五花大绑的鹤默被抬到地板上的时候,那一刻,说实在的,他深感震惊。 即便他们无权打晕鹤默,但对于知晓鹤默可能会做什么的奕枳来说,金释的手下能这么干,也不是件坏事。 奕枳问:“谁下令你们做的,老金吗?” “不,这不关我的事。”金丝熊斩钉截铁回答道,他双眉紧锁,冷酷的眼睛盯着鹤默。 “金哥没去,是我自己打晕的。”动手的那个人承认道。 同行者也说:「没想到一棍子就得手,我还以为他当时会反应过来。” 奕枳点点头,拍了拍金释的背道:“这几年你手底下的人做事都挺利索的。” 金释回过头,胳膊肘碰一下奕枳的肩膀,眼中的阴霾未扫,说道:“都回来了,还分什么你我?我的人就是你的人,老大。” 奕枳笑了笑,他吩咐金释带人去查收那批罂粟提炼成的吗啡,吗啡接下来会被运到工厂,制成海洛因。 待手下们离开后,奕枳的注意力又重新转向鹤默身上。 他抱起鹤默,双臂中的人似乎比以前重了几许,体格也和五年前相去甚远。 奕枳抱着鹤默走进最近的一间房里,把他放到洁净的床上,解开捆住他的绳子。 空屋内没开灯,如果忽略身边胡乱散着的的麻绳和鹤默头上的淤青,他此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褪去平日紧绷的威严,安静地躺在床上,任人摆布。英俊的容颜笼罩在静谧中,现在的他,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气质多了几分沧桑和成熟。 奕枳静默地注视,用目光一遍遍描摹鹤默的轮廓。 这个曾把他逼上绝路,让他痛不欲生的人,这个让他记挂了五年,交杂著他所有情绪的人,现在以最平静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 这一天,他已经等很久了。 桌子上是金释为他准备的麻醉剂,奕枳抽出一支,拉起鹤默的手,注射进他的静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