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照惊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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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是流浪者X散兵 第一卷 —1— 离开净善宫之后，流浪者独自外出透了口气。 他去了无郁稠林，那里的树木茂盛，鸣鸟啾啾，一派绿意盎然，他挺喜欢的，只是湖水澄澈却倒映了他一人的落寞。 这种落寞也是无聊，在百无聊赖之际的他只好坐在溪水边观看钻到尼罗鳄口中认真为其剔牙的牙签鸟。 很奇怪，他手中攥着那新生的风元素神之眼，只需指尖翩然一点就能感受到纯澈的风元素力涌动，而这一事实也在迫切地告诉他——他居然，真的抛下了过去与往日的宿敌为盟。 …… 葱郁树丛中的那一泊河水照着他清秀的面容，流浪者有些无所适从地审视自己的模样，意外发现舍去了世间最为珍贵殊胜的紫色的他好像也不错。 湖蓝色的服饰总是令人眼前一亮。 “你在这里顾影自怜吗？呵呵呵。” 怔神之际，与自己同样声色的声音划过耳畔，脚下的水面水纹四起，兀得逆时针回旋，绞紧了水波荡出一幅模糊的面孔。 那是糊在一团的紫红色人形。 流浪者眨了眨眼，确信了水中的照物不是幻觉，不由得将手伸进水面。 “我在这里。”没等流浪者触碰到水面，一双葱白的手先一步搭在了他的肩。而流浪者抬头一望，唇齿微颤，竟发现身侧站了个和逝去的【散兵】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他问道。 不想那个声音却嗤笑一声，轻蔑地略过一眼后答：“我是被你斩杀的散兵。” “你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他再问。 “我猜你会认为我是为了杀你才出现的，可是很可惜，我只因为没有被你删干净才出现的产物。”散兵再答。 “所以你是影子？” 流浪者的手刚拂过水面，模糊的紫红水影就浑浊着散了开来，将本是透明的水变成染料的色彩，沾得手上全是水色。 “不，也不全是……” 登时，水面顺着手指的搅合又回归了原本的面貌，而环顾身侧，那个穿着执行官服饰的自己又明晰了不少。 流浪者不再开口，因为他知道他瞳孔中的散兵是如此真实地立于草色中。 也许……世界树抹除不了他对自己的记忆。 —2— 这件事情的发展远超乎流浪者的设想，当他再次回到净善宫与纳西妲交涉讲清楚事情全况后，纳西妲却茫然地表示并没有看待他身后的影子。 哪怕是让散兵开口说话也无法将声音传播到她的耳中。 “不用担心，这种状况的出现大概率是因为旧我与新我尚在融合期的缘故，等到你调试完自我再去审查过去他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她摊开手这么说着，又提缀了一些让他去教令院重修的提议。 流浪者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刚准备拒绝而未等他找理由开口拒绝时，散兵就借机讥讽他从“善”如流，如琉璃百合一般想开就开。 这很烦躁，他开始和“空气”打辩论，言语争锋只为刺破对方的防线。 “怎么的，还想为多托雷卖命？无休止的人体实验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 “那么为这个矮小的神明谋事就是你的良方，活在这种虚假的星空下就是你想要的？” “呵……比某个每日劳忙奔波还要收拾同事烂摊子的工作好太多了。” 他们彼此横目斜对，颐指气使，落得纳西妲独自困惑。 最终，流浪者还是被说服去了教令院听课，理由也很简单，对于人偶的生命周期来说这几年的学习时间也算不了什么。 是的，算不了什么，可当他穿上教令院学士服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 之前，他只是有的时候会憎恶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现在换完学士服他是时时刻刻都在愤恨。 “你穿成这样好可爱哦。”刚做完委托的荧上下度量着他这件绿色的乖巧学生服，叉着腰点着头评判道。 一旁对他不满的小东西也学着荧的样子叉腰，脸上却是愤愤不平：“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家伙确实挺合适的。” “合适？是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当然合适了。” 无人能视的散兵呲着牙，挑起他衣领的布料：“我猜一进教室，那些大贤者就会默认你是个乖乖学生。” 他挑起眉，对着一身智慧气息的服饰细细嗅闻，打着趣：“或者……智～慧～大～贤～者。” 荧有些困惑，明明是夸赞的话语她却看到流浪者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刺出了杀意。 “喂喂，我说话也没那么不好听吧。”派蒙飘在空中的脚向前蹬了蹬，似乎是为荧表达不满。 “用不着想那么多，你们的嘴还没到那种地步，那张真正需要收拾的嘴我会亲自解决。” 流浪者一只手背过后边，攥住了散兵的衣袖把它扯到胳膊下，另一只手穿好了学士服，还特地将衣领处的衣物反复摆弄了下以便完全整齐地望了一眼对方。 呵……这场争锋又在不知觉的处所匿了下去，像是也被藏到了后背。 荧不解，但还是选择理解，甚至有些兴奋地说以后要取材或是理论经验不足写不出论文尽管找她，十颗原石即可冲锋陷阵，六十颗原石直接上刀山下火海。 流浪者实在想不出那些废石头有什么用，但还是答允了，一个人在斗嘴中到了开学的日子。 —3—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至冬待久了，教令院的氛围对他来说倒还算舒适，但在无人吵闹的课堂听着散兵在耳边说着些扫兴话永远是令他烦躁的。 这节是历史，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花神与赤王的“爱恨纠葛”，事实上她叙述的口吻十分正经，可流浪者听着听着就自动增化成了八重堂的小说。 这几天邀请他参加社团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见他没兴致还想着套套近乎认识一下他，原因还是因为他这张招蜂惹蝶的脸，只不过这次他鲜少地提了兴趣。 “欸，你听说没，《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的作者要请假停更两年。”聊着聊着，话题转向了另一个维度。 “欸，知道知道，之前就用魔鳞病的借口来请假，现在魔鳞病都好了他没辙了就只能彻底休了呗。” 流浪者听着听着才知道这么一大长串是书名，还从没听过这样的小说，对这个熟悉的名字加上小说的由头产生了兴趣。 “你们说的那个小说在哪买？”他当时的语气平静，可还是渗出了一丝其他意味被两人极快地捕捉到还很快的传销到了小说社。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现在的小说还真是敢想。不说转生成为雷电将军，还有转生成为巴巴托斯，转生成为岩王帝君等等等。这样的模板那是数不胜数，其中最离谱的还是一本叫做——《转生成为深渊然后吞食变强》的小说，讲述的是主角转生成深渊，然后一路嘎巴嘎巴吃外来的小蠢货吃着元素力升级化身为超级无敌美少女通过放黑洞屁变身，打败天理，脚踢四大王座的故事。 流浪者看了几页，还算好笑，可这本早就以歪曲历史之名封禁了。 居然是以歪曲历史的原因封杀的，还以为是……他当时听说完扶额沉默了许久又拿起那本雷电将军的看着看着居然不觉得违和，文里主角的所做所为和他印象中的那个女人倒是意外的能对上号。 如果让他写一本书，叫转身成为雷电将军的儿子之类的会写成什么样？他可笑地想着，顿时察觉到诧异，神明的故事可以不是爽文，但终究是有起伏有笑有泪的故事，只是，要以他的故事为蓝本那根本就不是主角，完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该被主角暴打的反派。 “这就游魂天外了？不会连这种东西都学不会吧？”散兵这时的嘲讽让流浪者不自觉握紧了笔，他刚刚快马加鞭写下的笔记这时已经扭曲一片，看不清字迹。 “有什么难的？做笔记只是因为要检查，我早就背完了。”流浪者轻声回了一句，合上书本鄙夷地看着散兵。 “你在想那些破小说的事？怎么的，你也想写一个？” “虽然你的故事不是很爽，但却足够精彩，我看那些蠢货很吃这套，到时候你把自己描摹一下，他们肯定会咬着纸巾说呜呜呜，多可怜的孩子，然后同情地把你的书捧上神坛的。” 散兵双手抱胸，俯视的姿态说尽立场。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流浪者不搭理散兵一眼，瞧着挂壁上的时钟，拍拍腿上的灰准备离开，“别老是看着我，显得你有多在乎我似的，本质上我们都是让人嫌恶的恶人罢了。” 叮铃叮铃～下课铃声响起，两双绀紫的瞳眸错开视线，流浪者快步离开了教室。 —4— 借着沟通小说的名义流浪者又接受到了料理兴趣小组的邀请，名叫萨纳德的小子蹿缀着几个女生同意了，这下子麻烦事又多了起来。 做饭嘛，有什么难的，这也要学？ 他只是平常地处理着食材，就遭到了整个兴趣小组的围攻。 “哇，你好会做饭，平常在家里也一定经常为父母掌勺吧。” 讲到这的时候，流浪者癫勺的手停滞在空中了半秒，随后又接着加大火快炒：“我不需要吃饭，也谈不上有父母，平常做只是因为某些小鬼嘴馋罢了。” 他本想开口说给自己做的，可话到嘴边瞥了一眼仿佛和自己无关还在幸灾乐祸的散兵又饶了回来。 “看在朋友份上，我下次去你家的时候可不可以教我一下厨艺？”萨纳德看着刚出锅的稻妻美食鳗鱼茶泡饭早就馋的口涎三尺。 “我们是……朋友？”流浪者刚想把女生们替他选的粉色围裙解掉，就看到萨纳德上赶着把手放上去替他松了绳结。 “难道不是吗？没事，不是也没关系，还有四年，我们可以慢慢认识。” ……这一举动使得流浪者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围裙边，最后还是在散兵眼皮子底下默认了：“随便你。” “可笑，你居然认这种蝼蚁为朋友？”看自己不顺眼是很正常的，更别提双向看不顺眼了。 “你的嘴不要可以撕了，做饭还会吗？有本事就和我比一次，要是你做的没我评价高就一周之内别话也别做多余的动作，要是比我高我就让你在我的身体里借居一周。” 散兵可以借居在流浪者的身体，也能触碰到流浪者，但这是对他一个人。 流浪者攥着的围裙再次环在了腰侧，散兵谑笑着点头同意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结果是流浪者大获全胜。散兵做了一道自己喜欢的凉拌苦瓜和剩下一些自己喜欢的菜肴，但没有掌握“评委”的口味使得他的菜获得了一致的“你的菜很好就是我吃不完”的评价，而流浪者对这些七嘴八舌的人的口味抓的很牢，没费多少力气就成功把他们拿捏得五体投地。 “天呐，你做的菜比饭馆的还好吃，不会是小草神大人的御用厨师吧。” 这样夸张的称赞之后，流浪者意味不明地向散兵眨了眨眼。 散兵是很想说话的，但比赛输了，不说就不说，他只能无所谓地继续飘在他的身侧。 奇妙的是，两个月过去了，散兵没有任何要消失的迹象，甚至霸占他身体的时候流浪者还觉得有些局促。 —5— 在料理小组待了两天后，流浪者厌烦了又跑去野外静心，结果被纳西妲抓了回来。 彼此正是他的生日，他其实也不知道一月三日是不是，反正桂木捡到他的那天就当做生日了，纳西妲大概是查看他记忆的时候得知到这条信息的，就让他在生日的时候带点礼物去看荧。 那家伙天天打委托也没来看过我，我凭啥要在我生日去看，还给她带礼物？流浪者完全不明白纳西妲的脑回路，可看着散兵一脸看笑话的表情，他反倒是勇着上去了。 再去料理小组做点东西带过去不就行了，她不可能不送礼物的吧。 流浪者一溜烟地去了，可怎么打听都没有消息，最后在须弥的告示栏里看到了蕈兽比赛，草草扫过几眼以为是蕈兽互殴想要离开时却在这时瞥到了在冠军一栏上赫然立着的荧的头像。 流浪者的脸霎时间白了，而一旁的散兵抖了抖肩嬉笑的表情从脸上彰显的淋漓尽致，干脆百了地揶揄着他。 看看，你的朋友就是忙这个破事不来看你的。散兵想说的无非这个，流浪者直接忽略问着打听到了港口。 散兵应该不知道，他刚才看到告示栏脸色煞白的原因不是荧，而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