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库 - 高辣小说 - 快穿之枕玉尝朱在线阅读 - 碧玉青茗【十三】(第一更)

碧玉青茗【十三】(第一更)

    谢负吐出血后,便觉本就瘦弱的身子又虚了几分。

他本是异魂,虽受制于这副婴儿身子,灵识却依旧有些许能力,他原本放出灵识,只为探探这灵霄宫的底细。

不曾想灵识蔓延过去,正见之前将自己抱来的紫衣女修。

他本就是个风流的性子,那日初见即惊为天人,此等绝色的冰山美人,是他素日里从未见过的。

当下不慎犯了贪念,想藉着她修行之机,与她狎玩一番。

这事他不是头一回做了,修行之人无意于时间流逝,许是睁眼闭眼就过了几日,几月,几年也是有的。

黎莘修行期间,他早用同样的法子,把有些姿色的女弟子都轻薄过一回,好不快活。

只是没成想在黎莘这里碰了铁板,身受重伤不说,还被抓住了一抹灵识,若是日后被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负思及此,一时惶惶,老老实实的把灵识收束起来,缩在这副幼小的躯壳内,短期是不敢再动弹了。

然而灵识可躲,身子上的变故却是躲不了的,第二日谢负便被照顾他的侍童发觉了血迹,折腾了好大一通,闹得内门人尽皆知。

此事自然传到了黎莘耳中。

结合昨晚之事,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当下就把这仇给记住了。

她现在动不了谢负,没关系,总有一日她会和他算账的。

黎莘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回去,起身下榻。

修行了一段时间,身上筋骨都隐隐胀痛,她知晓这是筋脉容不下增长的灵力,是时候淬体了。

她索性把前些日子的三个小菜鸟传音过来,校验校验他们的修行成果。

吃了她那么多好东西,若不给她看到点实际的,她可不会给灵鹫老儿面子。

身在一个殿宇中,连玉简传讯都不必了,不消片刻,风风火火的黄鹂黄柳姐妹就脚步轻盈的赶到了,廉青若依旧不慌不忙的缀在她们身后,拉开几步距离。

一段时间不见,小师弟似乎又皮白面嫩了一些。

黎莘盯着他粉润透红的唇,默默想道。

真是个可口多汁的鲜果子,可惜能看不能碰,有那么一些折磨人。

“大师姐!”

“大师姐!”

黄鹂黄柳异口同声道。

她们突破了灵士境,面上多少浮着一层喜气,黎莘却蹙了蹙眉,也不多言,伸手轻轻点在黄鹂眉心。

黄鹂一惊,身子止不住的一颤。

黎莘的灵识在她体内扫过一回便松了手,旋即落在黄柳的眉心,以同样的方式探了一次。

啧。

她收回灵识,面容平静:

“进益平平。”

只一句话,就让原本欢喜的两姐妹白了脸。

她们自认天赋异凛,得到灵鹫长老的青眼,送她们来黎莘处指点,本是引以为傲的。

如今听到黎莘评价,才知是自己得意的早了。

两人咬唇低下头去。

黎莘又把视线落在廉青若身上,低声道:

“你也过来。”

廉青若闻言,忙几步向前,越过了黄鹂黄柳姐妹,挺直脊背站定。

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淡茶香立时充盈在黎莘周身,一双凤眸笑盈盈的,又透着些懵懂羞涩,不敢与黎莘对视。

某亘:这两天有点突发状况,今天终于有空码字了_(:з」∠)_

碧玉青茗【十四】(第一更)

每次对上这双纯洁的眼,黎莘总觉自己出了幻觉。

她是怎么从这双眼睛里看到勾人的?

“大师姐?”

许是黎莘盯他盯的久了,廉青若在她灼灼目光下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故而忍着羞涩,低声轻唤。

黎莘回过神来,咳了一声:

“你天资较她二人略好些,若是进益不足,便是你这些时日虚度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走神,她拿出了严肃正经的神色,瞧得黄鹂黄柳姐妹恨不能埋进地里去。

廉青若也有几分紧张,绷直了身子,眉心微蹙。

黎莘抬手,缓缓点在他额间。

她本是和之前对付两姐妹一样,用灵识探询一遍就能看个大概。

然而这一回,有些奇怪。

灵识才钻入他的身体,一股莫名的拉扯力就把她给卷裹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是一阵晕迷。

奇异的酥麻自灵识传遍全身,黎莘狠狠咬住下唇,才没有让破碎的呻吟泄出唇边。

她忽的睁开双眸,指尖还粘在廉青若额心,扯不下来。

而廉青若本人则双眼紧闭,双颊绯红,呼吸之间都粗狂了许多。

好在他背对着黄鹂黄柳姐妹,挡住她的同时,也没让姐妹两人瞧出端倪。

“……你们暂且先回去,他的灵力有些不稳,我助他巩固。”

黎莘强忍着体内一阵一阵如海浪般翻涌的快感,竭尽全力平稳声线,对姐妹二人道。

黄鹂黄柳不疑有他,见廉青若身形颤抖,黎莘又面目凝重(?),当下便应了一声,立时推门出去了。

她们走后,黎莘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望着自己几乎粘在廉青若额心的指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更别提,她的灵识还在被狠狠的冲击着。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虽然面前没有动作,身体却仿佛在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凶猛又不留余地。

她凝神定气,束缚住自己的灵识,抽丝剥茧的从廉青若体内退了出来。

虽然她不清楚为何会发生这种状况,可以廉青若的实力,并不能将她禁锢如斯,是以她也没有往他身上多想。

只以为是某处出了问题。

指尖与他额心分开的刹那,清凉之力席卷全身,仿佛压制在她身上的力量和灼热都瞬间消失了。

一身轻松。

廉青若比她反应还大些,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好在他及时扶住了边缘的桌案,稳住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庞胀的通红。

“师……呼……师姐,我……”

他难堪且愧疚,微垂着首,不敢望她。

黎莘皱皱眉,还是虚扶了他一把:

“你修行时,可有差错?”

她想不到缘何会发生这等状况,廉青若本身是不大可能的,他让她用灵识探体,就是把自己的所有资本都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她面前了。

很干净,并没有问题。

故而她只能往别处想,起码得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是。

廉青若闻言,低着头认真思索了一番,迟疑道:

“这几日修行,倒也没有别旁的……莫非……”

他一顿,抿唇看向黎莘,似有些为难的模样。

某亘:第一更~在慢慢加大更新力度中~

碧玉青茗【十五】(第二更)

黎莘面容一肃,冷声道:

“忸忸怩怩的做甚,直说便是!”

廉青若一惊,显然是没想到她有这般的怒容,忙道:

“师姐,这几日我除修行外,只随着灵鹫长老去了长容殿一趟。”

长容殿本是宫中一长老的殿宇,他进阶失败陨落后,便空置出来,前不久才有人住了进去。

正是那小婴儿谢负。

黎莘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虽说这两件事乍看之下并无关联,可她是知晓原著剧情和谢负品性的人,很清楚谢负有一癖好,就是用他那功法,在人体内下个禁制。

这禁制没有旁的作用,就是如之前发生的一般,牵引着两人的灵识交合。

这死变态!老色批!

黎莘心里把谢负骂了几万遍犹觉不足,恨不能现在就去长容殿把他掐的身死道消。

可惜,她还不能这么做。

“师姐?”

廉青若望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忍不住轻声问道,

“可是与长容殿有关?”

小师弟的柔声细语恰到好处的安抚了黎莘的暴躁,她瞥他一眼,并未责怪,反倒有种欺辱了良家妇男的小愧疚。

是以她道:

“此事我会查清,你专心修行就是。”

这么一株鲜嫩的小草尖儿让她吃了第一口,虽然不是双方有意,也不算身体交融,到底还是有些不好的。

不过,他并不吃亏。

“今日之事,莫要声张,只当没发生过,明白了么?”

她叮嘱小嫩草。

廉青若听这话,微微一怔,旋即抬眸默默望了望她,眼波潋潋的垂下眼去,哑声道:

“是,师姐。”

似乎隐隐的有几分失落。

黎莘莫名的觉得心尖尖被揪了一把,廉青若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竟让她平白生出了些许怜惜之情。

好在,她头脑还算清醒。

“嗯,你先回罢。”

她硬着心肠赶人。

廉青若乖巧颌首,把方才撞落在地的物什一一拾了起来,摆放整齐了,才悄悄退了出去。

连关门都小心翼翼的。

他一走,那股浅浅淡淡的茶香也随着他缓缓飘散了,只剩下若有似无的一点,萦绕在黎莘鼻间。

她抚了抚额头,长叹一声。

作孽啊!

————

廉青若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猫儿从门框上倒挂下来,吐着鲜红的蛇信缠上他的手臂。

他伸手点了点猫儿的三角头:

“调皮,今日之事是你做的?”

猫儿弓起蛇身,邀功一般的摇了摇细长的蛇尾。

廉青若将它放在桌上,随手布下隔音罩。

“师姐发觉的太快,没能好.好品尝,倒是可惜了。”

他身子微微后仰,靠坐在椅背上,飞曳的凤眸含了浅笑,连眼尾都透着一丝轻薄的风流。

现在的他,与先前黎莘面前的那等模样,截然不同。

猫儿把自己盘成了一个圈,“嘶嘶”两声。

廉青若莞尔:

“发觉?不,她不会的。”

“在师姐心里,这等功法,是那偷儿才有的,她便是怀疑,也绝落不到我们身上。”

他指尖轻轻抚过猫儿头顶的金纹,嗓音低醇,意味深长:

“他偷我的东西,今生,我要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某亘:哇哦~出现了不得了的提示的(偷偷看)

碧玉青茗【十六】(第一更)

晴空后一月有余,忽然骤雨。

不过半刻,雨季之时就传遍了整个灵霄宫。

这山间不分四季,皆是温暖如春,然而每隔三月,就有三月的雨季,如此循环往复。

今年的第三个雨季如期而至。

黎莘支起窗,眺望窗外山景,细雨朦胧,将岚山笼罩,灵识也受了些许限制,探知距离缩短了四分之一。

她轻叹一声,挥手放下窗门。

走出殿外时,不少内门弟子在屋外来来回回的走,他们无需撑伞,只要在头顶设一个灵力屏障,若是灵力消耗殆尽,屏障消失,身上就会被雨水淋湿。

这算是个粗暴的修炼法子,故而不少人都会趁着雨季拓宽灵脉。

黎莘四处环顾一圈,不见自己带的那三人,当下便皱了眉,牵出灵识去探知。

黄鹂黄柳姐妹倒是听话,在屋内冥想修行,想来是一时未能从中清醒过来,倒也不急。

黎莘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她的灵识又滑入了廉青若的屋内,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屋中雾气氤氲,烟雾腾腾。

灵识就如同她的双眼,她能用心去感知,勾勒面前的场景。

因此也会受到阻碍。

她正蹙眉想着廉青若在捣什么鬼的时候,面前的雾忽然有些散了,从那白茫茫的一片中,隐隐绰绰的显出一个人形来。

黎莘“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

她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猜测……

这货……不会……在……

“师,师姐?!”

洗澡吧?!

廉青若的惊呼和黎莘的猜测同时响起。

头先说过,每个人的灵识附着着个人的特点,虽说分辨不出是谁,却也能辨别出不同。

廉青若和黎莘从某种意义上“神交”过一次,他对她的气息是极为熟悉的。

黎莘没有及时收回灵识,就被洗澡的小师弟逮了个正着。

出浴后的廉青若肤如凝脂,玉捏似的,还透着淡色的粉润。他发丝微湿,有些松散的盘在头顶,发稍嘀嗒嘀嗒的往下掉着水珠子。

好一出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

可是面对双颊赧然,又惊又羞的小师弟,黎莘很不争气的——

怂了。

她飞速收回灵识,眼观鼻鼻观心,试图掩盖自己偷窥被捉的惨痛现实。

其实她就算被发现了,只需光明正大的说清楚缘由,廉青若是必定不会,也不敢去多想的。

偏偏,她怂了。

于是这事就说不明白了。

廉青若察觉到黎莘的灵识褪去,怔愣片刻,既而扬唇,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他拍了拍面颊,还有些烫,不过是沐浴所致,并非同往常一般伪装出来。

猫儿吐着蛇信盘上他的脊背,歪着小脑袋疑惑的瞧他一眼,淬毒的尖牙微张,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廉青若眉心一蹙。

毒液沿着血液淌入身体,他无瑕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虬曲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一般,沿着他的胸膛,腰部,几乎覆盖了半个身子。

而这黑纹之上,还隐隐泛着金色的锋芒。

廉青若轻抚黑纹遮掩的半边面颊,触感冰凉,坚硬,密布着黑金色的菱形鳞片。

猫儿释放完毒液,似是倦极,从他身上蜿蜒而下,懒洋洋的爬走了。

某亘:今晚双更,以后就是基础双更,珠珠加更,下波珠珠加更在16000哦~

碧玉青茗【十七】(第二更)

猫儿爬走后,廉青若缓缓穿上衣裳。

面部的黑纹鲜明依旧,为他添了三分狰狞妖异,廉青若很清楚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模样,眸中无波无澜,如无底深渊。

他指尖轻点虚空,以灵力为镜,映照出自己的脸庞。

“啧。”

他撇了撇嘴,轻笑一声,

“竟还瞧的过去。”

黑纹初现时,他通体都没有一块好rou,比之现在,已经进益许多了。

想来随着实力精进,总有一日他能将体内的妖魔之气压下去,不露半点端倪。

到那时,他就能……

————

“大师姐!”

“大师姐!”

黎莘受命来到长容殿,黄鹂黄柳姐妹已早早等着了,见到她时,俱是一喜。

比起冷傲自恃的大师姐,一直唠唠叨叨的灵鹫长老更让人害怕,尤其当他“过分”关心两人的修行之时。

廉青若依旧吊在最后,见到黎莘,也乖乖巧巧的唤了一声大师姐,面上悄悄泛了薄嫩的红。

黎莘默默移开视线。

只要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不会觉得尴尬,没错。

灵鹫长老鹤发童颜,真实年龄已不可考究,不过性子是个老顽童,平时最惹黎莘气闷。

她比不过他脸皮厚。

“小花儿来了~几月不见,又貌美了许多。”

灵鹫长老笑眯眯道。

黎莘冷哼一声,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昵称,只瞥他一眼:

“又要做甚?”

她现在着实不愿踏入长容殿,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要把谢负掐死在襁褓里。

该死的系统给的什么莫名其妙的时间任务,除了完成抱有谢负这一项后,就不许伤害他,要在规定时间内维持人设,在本世界中待到足够的日期。

她从未接过如此离谱的任务。

灵鹫长老已习惯了她的冷面,不以为意的热切道:

“师尊昨日造梦于我,说是那婴儿天生灵胎,修行一日抵得上旁人十年,宫中只你天资最盛,便让你将他接了,好生启蒙。”

黎莘:?

黎莘:哇哦。

她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缓缓抬起一只手。

启蒙是吧,很好,她现在就送他转世投胎。

灵鹫长老只见她掌心凝聚丝丝缕缕的雾蓝之色,最终旋转着变为小小的灵力漩涡,面上原本惬意的笑容,渐渐化为惊恐:

“小,小花儿,万万不可!”

他飞扑上去,险险挡住黎莘一击。

“让我来教导他,便是这般下场,你送人来,是我应下的规矩,而这事,我从未愿意。”

黎莘沉声,目光紧凝长容殿的牌匾,不知是说给灵鹫长老听,还是那闭关多年未出的师尊。

灵鹫长老抹了把冷汗:

“是极,是极,合不该劳烦你的,这娃娃由我来教养便是。”

无怪他如此谨小慎微,黎莘面上是灵霄宫中的内门大弟子,实际身份远远不如面上简单,除闭关的师尊外,无人知晓。

灵鹫长老对当年之时略知一二,和黎莘更多以同辈相待,丝毫没有作为长老的架子。

黎莘见好就收,冷睨了榻上的婴儿一眼,就收回了外放的灵力。

“你们三个还杵着做甚,回殿去。”

她挥手禀退底下怔愣的三人。

某亘:完毕~

碧玉青茗【十八】(第一更)

也不知灵鹫老儿将他们唤来做甚,那对双胞姐妹生的娇美,说不定就被婴儿身的老色批盯上了。

黄鹂黄柳姐妹对视一眼,方才黎莘与灵鹫的争端她们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咋舌黎莘的大胆,当下更是不敢违抗她的意思,应了一声便牵着手跑出去了。

灵鹫甚至都来不及唤她们。

“哎呀,这般着急做甚,我还有旁的事没说呢……”

他对着黎莘唠唠叨叨。

黎莘将眉一挑,冲着还未离开,满面好奇的廉青若使了个眼色。

待他也听话的退出去了,黎莘才道:

“你左不过一些小事,改日再来我殿中说便是了,差这几步了不曾?”

她看着谢负就心气不顺。

“小花儿,往日你不爱说话,我当你性子内敛,怎的一段时日不见,愈发凶狠了?”

灵鹫委屈的不行。

嘤~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他好难。

黎莘冷笑:

“既是知晓我凶狠,往后莫要再唤我来此。”

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把那混账给断子绝孙了。

语罢,她自觉言尽于此,不再瞧谢负的方向,一撩裙摆,转身就往门外去了。

“哎——”

灵鹫赶紧伸出手,着急忙慌的追在她身后。

————

黎莘花了好一顿工夫才甩开灵鹫。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对谢负的敌意会这般大。

除去书中他荤素不忌的那些个行为,事实上更多的,是她想到自己这副身体所背负的宿命。

这么憋屈的做一个工具人,属实让她心浮气躁。

虽则系统没有多言,但黎莘总觉着,那个古怪的等待任务本身,就是让她乖乖的顺应天命。

而她本就不是一个信命的人。

黎莘心中愤懑,见身前生着几株杂草,便恨恨扯下来,在掌间用力揉搓着。

全当它们成了谢负的替身,任她搓圆捏扁。

比起她往日里高岭之花的形容,此刻的她拧着眉,撅着嘴,又蹲在一堆草间,哪还有半点往日仙姿玉容的模样。

反而孩子气的很。

廉青若瞧着瞧着,嘴角翘的弯弯的,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虽极轻,却还是入了黎莘的耳。

她一怔,旋即猛的起身,挥开廉青若身前遮挡的枯枝杂草,灵力所过之处,直接露出土褐色的地皮来。

廉青若还未来得及反应,面前就倏而一空,几片枯叶打着旋从半空中落下来,飘飘荡荡的掉在他头上。

黎莘:……

廉青若:Σ(?д?;)!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在黎莘灼灼的目光中,慢慢的直起身子。

“师,师姐,”

小少年磕磕巴巴的红了一张脸,

“我并非有意。”

黎莘不语,只意味深长的望着他,唬的他又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廉青若头顶的落叶颤巍巍的落到了地面。

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一直到黎莘瞧够了,忽然仰起了头,冲他一招手。

“你来。”

她勾了勾指尖,不怀好意。

廉青若闻言,紧张的揪了揪衣摆,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蹭到了黎莘的面前。

他不敢不从。

一步,两步,三步……

近了,又更近了……

黎莘缓缓抬起了手。

碧玉青茗【十九】(第一更)

廉青若下意识的闭上眼。

他一袭白衫,将脸衬莹莹如玉,微红的耳根与两腮,还有几分来不及褪去的青涩。

黎莘嗤的一笑。

她放下手,指尖捻着一片从他发上捋下来的枯叶,她便拿着枯叶,在他鼻尖上轻轻挠了挠。

廉青若受不住,拧着眉“阿欠”一声,把那片枯叶吹开了。

他睁开湿润的眸,鼻头还透着红,像只被人欺负狠了的小兽。

黎莘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冷脸久了,还是头一回这般情绪外露,一时就没能控制住,笑的捂住了小腹,面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几欲散开。

廉青若呆呆望着她,蠕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师姐……?”

为何,突然笑成这般了。

黎莘收了收放肆的动作,慢慢直起腰身。

她眼中笑意还未褪去,素日里冰霜雪凝的眸子微闪,如消融开的春水,袅袅的漾着波澜。

又轻,又慢。

廉青若有片刻的失神。

黎莘在他额际点了点,留下个淡淡的红印子:

“今日之事,不许往外说出去,可晓得了?”

廉青若下意识的点点头,乖的不行。

即便她不提醒,他也不会刻意去说明的,毕竟于他而言,这大约算是,两人共同的小秘密?

黎莘屈指,在他脸上弹了一记:

“小呆子。”

还真是,怪有意思的。

————

黎莘与廉青若一前一后的回到殿中,不见黄鹂黄柳姐妹,倒是在她们房间里感受到了灵力波动。

许是怕黎莘问什么,她们乖觉的用修炼糊弄过去。

还算机灵。

黎莘站定,将门边旋转的传音玉简捏碎了,一一听过去。

廉青若便一直站在门后,离她不远不近的瞧着她的背影,双眸轻轻眨动,不知在想什么。

而这边,黎莘却听到了她十分不情愿听见的消息。

内门指点也是可以插队的,他们灵霄宫不免世俗,若是有人拿大笔的灵石来砸,也能砸动宫主的心。

偏偏这次的人指明要向黎莘求教。

原本,她是全然可以拒绝的,她定下的规矩,就是宫主在,她也未必要给他面子。

然而这回,酬劳里还有一株她遍寻不得的仙玲花,可助她打破屏障,更上一层。

黎莘可耻的心动了。

她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着,总归现在已有三人,多那一人也是一样的,何必同自己过不去呢?

收了就是。

黎莘成功说服了自己。

玉简另一处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待她同意之时,早已准备好的引路弟子便捧着木盒,领着“关系户”,一路往黎莘这处走来了。

关系户其实是门内一长老年轻时的风流债,他下山历练,与个女子发生露水情缘,后头那女子病故,临终前将孩子送了过来。

若是个rou体凡胎,长老自不会这般重视,所幸那孩子灵根慧质,极宜修行,这才被长老留下了。

正因为是宫中长老,他清楚宫内人实力,又多少知晓黎莘软肋,才寻了机会,愣是来这插了个队。

两人互有所求,倒也皆大欢喜。

故而留在原地未走的廉青若,没等来与黎莘说话的机会,反而等来一个白衣束冠,面容桀骜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