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血尘
(二十四)血 尘 刘维站在审讯楼前,发现这栋建筑原来也应该同另外两栋一样,本色都是红色砖楼。应该是后来故意把外墙及窗框都涂成了乌黑的颜色,且所有的窗户也严严实实地糊上了不透光的黑纸。整栋楼黑压压的,对于站在它面前的人极具压迫感,即便大白天,让人看上去也会顿感阴森可怖。这时,黑漆漆的正门被两侧的守卫拉开,里面被红色灯光照亮的门厅展露在刘维眼前。刘维突然有一种错觉,感觉面前的审讯楼就是一头黑色的巨兽,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嘴,要把自己一口吞吃进去。吓得刘维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了几步。 “刘干事,是不是累了?要不先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在那我向你口头汇报一下审讯楼里的情况。怎么样?”陈春发一把扶住了刘维的身体,适时地建议道。 “哦?”刘维也已然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就是再辛苦也不能辜负上级对我的信任。组织上派我到这来观摩考察,就是要认真学习和总结陈队长你优秀的管理经验,必须看全、学全!上面的领导们还等着看我的汇报内参呢!再说,咱们都是忠诚的革命者,干革命死都不怕,哪能怕累呢!”刘维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套。 “好,好,刘干事请进!”陈春发右手一摆做了个相让的手势。 两层的审讯楼除了一楼门厅两侧各有一间分别是看守的寝室及打手的休息间,其余都是一间一间的刑房,每间刑房的面积、布置、刑具都各有不同。地下室则是被送进审讯楼里的犯人临时的关押牢房。被送进审讯楼的犯人基本都是浑身光光地被押送来,在门厅先接受打手们的测底搜身和仔细检查。这其实就是一个凌辱和恫吓的过程,赤裸的身体包括袒露的羞处被五、六支手一起前后上下捏摸个遍。叼着烟的打手们一边检查,一边污言秽语地相互交流,时而厉颜厉色地恶声恐吓: “嘿,他这根黑rou你们一会都不许碰,我给他玩个新招儿!” “妈的,这小屁眼儿还挺紧实的,夹得我手指都抽不出来了,哼哼,两天我就给你扩成血盆大口,哈哈哈哈……” “你们瞧,这家伙的卵毬都缩缩成一块了,记得上次在这待了三天,出去的时候肿得两手都搂不住了!” “你是第一次进来吧,嘿嘿,准备好皮开rou绽、骨断筋折、鸡飞蛋破了吗?” … … 检查完毕,屈辱感和恐惧感都到了一定程度的犯人就被连拉带扯地弄进刑房,开始自己的炼狱历程,直至彻底认罪或是把问题毫无隐藏地全部交代并让审讯人员满意后,才会遍体鳞伤地离开。 陈春发领着刘维参观刑房,里面正痛苦熬刑的一具具浑身是血的躯体着实让初出校门的小秀才不忍直视,而烧红的钢针、冒烟的烙铁、带刺的狼牙棒、垫在腿下的青砖、压在脊梁上的磨盘更是让刘维胆战心惊。虽然来此之前曾考察过几个改造点,但无论是刑讯室的规模还是用刑的手段都远不能与这相比。看了三间刑房,刘维就连呼“够了够了”自己跑到了走廊里。这时,从楼上隐隐穿过来一声凄厉的嘶嚎,叫声足足持续了七、八秒,又突然一下嘎然而止。刘维好奇地寻着叫声的方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了走廊里侧的一间刑房。刘维小心地把刑房的铁门缓缓推开一个缝,正好看见对着门口在刑房中央的十字刑架上一具赤裸裸的躯体。那人的双臂别在背后穿过刑架上方那根横木上的两个枷孔,双腿也被向后岔开反扳到刑架后面,上折的双腿在脚腕处用绳子与下垂的双腕绑在一起,整个身体完全悬空地挂在刑架上。那人的腰胯被刑架中部的一根立木向前高高顶起,使得躯体被极度地延伸,而头又被一根套勒在脖子上的绳子牵拉从刑架的顶端后仰过去。高拱的双胯间,又有一根绳子勒绑着yinnang根部,悬空吊着一个健身用的石锁。在紧绷的身体上,连着两根细铜丝,一根缠在在红肿的guitou上,另一根则消失在双臀之间。长长的铜丝连在刑架侧前方木桌上的一台手摇电话机上。那人身上湿淋淋的,显然为了增加导电还多次被泼上冷水。身体下的地面上也是一大滩湿迹和散落其上屎尿污物。 “又他妈昏过去了!”一个脆亮的声音骂道。“来,给他泼醒!” “啪”的一声,一盆冷水从高处重重地拍落在受刑人的身体上,又“哗啦”一声摔落在地面上。冷水的刺激,兼之脑袋因为倒仰着而使得朝上的鼻腔被灌进了水,让昏迷的受刑人一下就被呛醒了,发出痛苦的咳嗦声。 “妈的,这么一会你昏了几次了,秦排长,你他妈不是挺刚硬嘛!”一个圆滚矮胖的身影几步蹿到刑架前,正是陈队长那个十四岁的儿子陈悍东。男孩抬起脚,照着悬吊在受刑人胯下的石锁一蹬,被拉到惊人长度的yinnang随着沉甸甸的石锁一起悠荡起来,让倒垂在刑架上的脑袋发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闷吼。 “谁站在门外呢?”男孩一转脸,发现了被拉开了一条缝的门,尖声质问道。 刘维一惊,正犹豫着进不进去,门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有力地推开了。陈春发一手挽着刘维,迈步进了刑房。 “爹!”陈悍东憨声憨气地叫了一声,随后目光在刘维脸上扫了两眼,含混不清地吭了声“刘叔叔”。 陈春发和刘维走到十字刑架前,看着挂在刑架上那具壮实的躯体,由于刚经受过持续的电击,过度痉挛的肌rou仍在不自主地搐搐抖动。 “你这娃还抽烟了?”陈春发瞄了一眼那人胸腹处七、八个刚刚烫上去的烟疤,斜藐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责问道。 “噢,不是我抽的…是…他烫的……”陈悍东一指站在自己侧后方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打手敷衍道。 陈春发扫了一眼那人,心里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整治整治就行了,别弄太过了!”陈春发故作严肃地对陈悍东吩咐道。 “爹,这头犟牤子不狠点整不行,已经好几次不服管教了……”陈悍东挺着脖子、瞪着双牛眼高声辩解道。他走到刑架边,抡起掌背在秦排长肌rou绷紧、挂满水珠的胸腹上啪啪扇打着,仿佛在给他检查身体。“……你瞧,这身板多结实,扛得住!”男孩嘿嘿一笑,用三根手指掐住了耷拉在受刑人胯下还缠着电线的yinjing,向上一拧,故意朝着刘维的面戏谑地抖动了几下红肿的guitou,在尿道口上挂着的一绺白色粘液被甩飞了出去。“嘿嘿嘿嘿,秦排长不光屎尿齐汆,sao浆也喷了三次咧!” 一路走来,在“裤衩营”里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初来乍到的刘维暗呼惊奇,但此时看到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竟然也亲手施刑,而且手段如此阴狠毒辣,更是让刘维大跌眼镜。看着面露异色的刘干事,陈春发赶紧对陈悍东大声喝止道:“赶紧停了!”说罢,就把胳膊搭在刘维的肩头,把他挽了出去。 “陈队长,刚才在院子里听你提到过,除了监房之外,还有一个叫“猪圈”的地方,个别极端死硬分子关在那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刘维突然问道。 “哦?呵呵,我就提了一嘴,刘干事还记着呢,对待工作咱们的大秀才真是细致入微啊……”陈春发嘴里打着哈哈,脑海里飞速地转了一下,随即说道:“……行,那就带刘干事去瞧瞧,至于最后写不写进内参汇报里,刘干事自己定夺!” 陈春发领着刘维下到了地下室,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黑铁门前,守门的看守向陈春发敬礼后,把两个黑色的物件递到陈春发的手里。陈春发顺手分给刘维一个,刘维一拿到手,这才吃惊地发现陈队长递给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黑色的防毒面罩。这个东西刘维在上大学时学校保卫部举办的一次防生化武器实战训练中看到并试用过,现在看到陈队长已经戴在脸上,让刘维一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刘干事,铁门里面就是“猪圈”了,又脏又臭,赶紧戴上它!”陈春发从面罩里透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看守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门插,陈春发带着刘维迈步而进。 过了一小段狭窄的走廊,进到了“猪圈”当中。这是一个完全密不通风的密室,长方形,百十来平方米的面积,顶棚上一排排的白炽灯管把室内照得一片惨亮。密室的左侧是一堵水泥浇筑的“圈栏”,一米半高,里面就是“猪圈”。“猪圈”外的通道上,一个同样带着防毒面罩的看守手持着棍棒在流淌着尿水的水泥地上巡视。刘维把身体靠近了“圈栏”,向“猪圈”里张望。只见长达二十来米的“猪圈”被分成了十格,之间用一米半高的铸铁栅栏相间隔开,每格宽两米,长三米。此时十格“猪圈”没有空闲的,一眼看去都或趴或卧着脏兮兮的肥猪。可刘维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并不都是猪,猪群中竟掺夹着几具人的躯体。刘维赶紧迈了几步,经过了前两格猪圈里养的的猪,走到第三格“猪圈”,里面正是一个赤条条的人四肢伏地跪趴在里面。这是一个身材十分粗壮魁梧的中年汉子,虽然脸上勒着一条蒙眼的黑带,但也能看出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样貌。他四肢伏地,分岔的双手和双脚都被嵌在水泥地面的铁环牢牢锁住,脖颈上还套着一个铁圈,并被一根铁链吊在棚顶的铁环上。被禁锢的四肢和悬吊的脖颈使得他既不能直起身体,又不能躺伏在地,只能时刻保持着猪一样的姿势,跪趴在猪粪遍地、尿水横流的地面上。那人被剃成极短寸头的头顶上有一个白色的“猪”字,是被粗香燎掉了发茬而露出的浅色头皮。赤裸的身体上也粘满了粪便,一些干涸的粪便掉落处则露出触目惊心的累累刑疤。脸上倒是没有粪便,因为巡逻的看守们每次小便都用尿给他浇头洗脸。而随着更细致的观察,更多细节也跳进刘维的眼帘,让刘维心惊不已: 一个牲口用的口嚼子撑在嘴里并用铁丝勒绑在脑后,大张的嘴里伸出了一根黄色透明的胶皮管子长长地伸出来,端头是一个黑色的漏斗固定在“猪栏”上,作为饲喂之用; 鼻子下端被一根螺丝钉横着贯穿,只要把鼻翼两侧的活动螺母向内侧拧紧,就能使得两个鼻孔完全封闭而阻止呼吸; 两个耳朵都被滴进的蜡油满满糊住,红色的干蜡塞满了整个耳窝; 两颗肿大的rutou都被穿上了铁环,并用拉紧的铁丝拴在“猪圈”两侧的栏杆上,使得上身不得晃动; yinnang底部的正中间也被一根钢丝穿透并拴在地面的铁环上,限制了臀部的摆动; 尿道口外探出了一截比筷子还粗的黑色胶皮管,管头被一个小夹子夹住; 屁股里露出的一根上卷起来的猪尾巴显示着肛门也被异物堵住。 “这头“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个硬骨头连长方勇武,被俘后就一直关在审讯楼。除了在刑房里过堂,就是锁在这“猪圈”里静思反省。”陈春发平静地介绍道。 “噢!”刘维点着头答应道。他觉得陈队长所说的“静思反省”这四个字特别切合被关进“猪圈”里的状况,一个人的视觉、听觉、呼吸、语言、动作、饮食乃至大小便都被完全限制,除了大脑尚可自由地思考之外,确实做不了任何事了。 “来看这一头!”刘春发领着刘维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第五格“猪圈”。 这格“猪圈”里圈养着一个体格比方连长瘦小的多的年轻人,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身上的禁锢配置与刚才的方连长毫无二致。 “哼,先喂你一泡!”陈春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裤带,在刘维惊异的目光中,掏出了软塌塌的jiba,对准了搭在“猪栏”上的喇叭型的漏斗,一大股黄尿就呲了进去。一边尿着,陈春发还清了几下嗓子,往漏斗里吐了几口黏痰。夹杂着黏痰的黄尿在漏斗里打着旋儿快速淌落,顺着深插进食道里的管子汩汩而进,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大口吞咽声。 “刘干事,我看他没喝饱,你也来一泡灌给他!”陈春发向刘维怂恿道。 “啊?”刘维一惊,没想到陈队长会冒出了这么个建议,赶忙拒绝道:“不,不,我现在没有!” “嘿嘿,到底还是黄花大小伙儿,还不好意思是吧!”陈春发倒也没再勉强刘维。 “陈队长,这…这头猪是什么人?”刘维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前不搭后,有些可笑。 陈春发倒也没挑,冷笑了一声:“哼哼,你别看他年轻,可是个心比马蜂还毒,手比豺狼还狠的大恶棍!” “哦?”刘维又仔细打量了陈队长口中的“大恶棍”几眼,无论从瘦小的身体,还是仍显稚嫩的面庞,怎么看都不太像。 “刘干事,我曾在“枪总”的监牢里英勇斗争过十天,你听说过吧?”陈春发满脸肃穆地问道。 “当然当然,你在咱“捍总”的英模表彰会上作报告时我就在现场,当时就深受感动和鼓舞!”刘维认真地说道:“听到你讲被敌人的毒刑拷打,看到你掀开衣服展示前胸后背的道道伤疤,我都感动得流了泪,那个感人至深的场景至今犹在眼前。”刘维也有些激动起来。 “就是这个叫马格平的恶棍,当时在阎王楼的刑房里给我上了最狠的刑,用了最毒的招儿!”陈春发一指“猪圈”里的那个瘦小的年轻人狠狠地说道。 “啊?他就是马格平?”刘维也吃了一惊。“枪总”垮台后,在对从“枪总”监狱解救出来的“捍总”俘虏进行审查时,他作为速记员参加过几回,多次从那些在“枪总”监狱阎王楼里熬过苦刑的俘虏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些俘虏一提到这个名字就禁不住身上颤抖,有的甚至掩面而泣,而对于被拷打的方式和过程在关键处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想不到,这个枪总监狱阎王楼里的“活阎王”马格平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瘦小的人。 “对,就是他!还在上高中就成了学校的造反头目,几天就亲手拷打死了好几个被打倒的老师和学生。“枪总”成立县郊监狱,这个小恶棍自告奋勇进了阎王楼的突审组,因为用刑狠、手段多,小小年纪就当上了突审组的副组长。刘干事,刚才你在牢房里看到的cao练和审讯楼里的那些严厉手段,很多我都是亲身领教过的……”陈春发脸上满是夹杂着痛苦的凝重。“……有很多毒刑都是这个马阎王给我专门定制,并且他亲手施刑,尤其是…那些…专门对我那里下手的刑法…二十多种啊…还有…还有…让我跟别的犯人一起…一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一向老练沉稳的陈队长竟然情绪也有些失控起来。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屈辱难言的画面:在“枪总”监狱阎王楼地下刑房的中央,四张大桌拼成的“舞台”上,自己大叉着腿骑坐在一个平躺其上的犯人胯间,肛门里插着被自己亲口吃硬的jiba,筋疲力劲的身体竭力地上下颠动。突审组的打手们围着“舞台”或站或坐,一边惬意地喝茶、抽烟,一边污言秽语地取笑羞辱,时不时走到他身前轮起巴掌用响亮的耳光提醒他表情要愉悦,甚至薅住他刑伤累累的生殖器给他加劲……这仅仅是三天“yin刑攻坚战”中一个最平常的片段,在一项项惨烈rou刑的间隙,花样百出的“辱刑”夹在其中。“欲摧其志,先辱其身”,这句话就是当时突审组副组长马格平亲口对其他打手们做的指示,让陈春发深深烙刻在心。 “陈队长,你经受过的苦难已经过去了,这个恶棍现在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刘维把手臂扶在陈春发的后背上。 这时,一个看守推门而进,走到陈队长身边,把脸贴近向他耳语了几句。只见陈春发把脸一抬,瞪着那个看守愣了一下,随即就转身往外走。刘维不解,只得快步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匆匆上了二楼,又进了刚才看到秦排长受刑的那间刑房。一进门,就看见已经被从刑架上解下来的秦排长赤条条地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春发和刘维走到近前,只见那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紧闭着双眼,胸口也没有了起伏。 陈春发盯着束手站在一旁的陈悍东责问道:“怎么回事?” “你俩出去就…放下来了…谁知就…就没气了……”陈悍东支支吾吾地说道。 陈春发的目光落在秦排长的胸口上,两个rutou都红肿着,从被刺穿的孔洞中渗出了鲜红的血渍。心里顿时明白了在自己和刘维出了刑房之后,这个浑小子并没有停手,还把铜线穿透了受刑人的rutou继续电击。身体在刑架上被极度拉抻本就血流凝滞,脖颈儿被绳索勒住倒仰造成呼吸困难,负荷不堪的心脏再被胸口处近距离持续电击,再壮的体格也容易造成心跳骤停而猝死。 陈春发狠狠瞪了自己宝贝儿子一眼,轻咳了一声,随即把头转向了站在陈悍东身后的那个三十来岁的打手,厉声斥责道:“告诉让你停刑,怎么还接着弄?” “不…我……”那个打手刚要辩白,可是看到陈队长阴冷的目光,没敢再说下去。 “看我怎么罚你……”陈春发狠狠地说完,随即转向刘维,轻声说道:“刘干事,你看,这也是难免的事,更说明了阶级斗争中你死我活的残酷性!” “陈队长说的有道理,审讯中哪有不失手的,这也是正常的事!”刘维聪明地迎合道。 “只是…这个秦排长…倒是有点麻烦……”陈春发话语迟疑,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色。 “哦?怎么回事?”刘维好奇地问道。改造点里犯人意外死亡的情况时有发生,虽是要承担一些责任,但对于一位“捍总”红人、模范改造营的负责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个叫秦胜柱的排长是军分区的模范,曾在实弹训练中救过战友而立过三等功!”陈春发介绍道。 “哦!可是立功是立功,犯错是犯错,革命斗争可没有封建思想里将功补过那一套!”刘维坚定地说道。 “也许是仗着立过功,这个秦排长就是不服改造,多次顶撞看守,散布反动言论,是审讯楼的常客。他婆娘也从外地老家大老远地跑来,听说现在还大着个肚子,天天去县革委会上访,要求把她汉子放出来,还给军分区写信喊冤。军分区也来函询问过这个秦胜柱的改造情况,似乎是在间接要人。”陈春发继续介绍道。 “噢,这倒是有点麻烦……” “刘干事,其实…有些死硬分子不肯接受改造而畏罪自杀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陈春发盯着刘维的眼睛悠悠说道。 “啊?”刘维一愣,陈春发的话实在让他没有任何准备,可是看着陈春发那双正殷殷望着自己的眼睛,刘维在略微的迟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嗯…可不是嘛…我第一天来“221改造营”参观考察,就,就碰上了…顽固死硬分子自杀的意外情况!” “哎,这也是我的工作疏忽,我会亲自向上面汇报这次意外发生的过程,请求处分……”陈春发松了口气:“……刘干事既然刚好碰上,需要时还请给做个证明!” “嗯,好的,好的!”刘维连声答应道。 从审讯楼出来,天色已近黄昏。陈春发把刘维请到了办公楼,把他带进了位于二楼一间事先准备好的寝室里。 “刘干事,你考察了一天,加上路上奔波,够辛苦的,先休息一下,等晚餐时我派人叫你!”说完,陈春发掩门而出。 寝室不是很大,但打扫得干净整洁,木床、衣柜、写字桌一应俱全。而且床还不是平常宿舍常见的单人床,而是一个宽大的双人床摆放在屋子中间,四角立着厚重的木柱,不知是从哪个走资派的家里抄来的。刘维在写字桌前坐下,拿出书包里的记事本,准备给内参报告起个开篇。可是一翻册页,上面的一幅幅场景素描就跳入眼帘,登时让他心飞意乱,根本集中不了思绪。他索性走到床边,鞋也没脱,一歪身侧倚在床头。刚闭上眼睛,这一天中所见到的场景如同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闪现。当他收到派他来“裤衩营”考察的指令后,心里对这座颇有些神秘感的改造营有过一些猜想和预判。可是,仅仅这头一天的所见所闻,就让他曾经再大胆的想象都相形见绌。尤其是在监房里见到的集体cao练更让刘维心绪难平,那一具具赤条精光、淌满汗水的健壮胴体拥挤在一起,坟起的屁股彼此碰撞,袒露的下体相互摩擦,甚至在个别的cao练中还jiba乱飞,jingye四溅……那个叫刘莽的侦察排长那张充满着男性成熟和威武却又满含着无奈和羞臊的脸浮现在刘维的脑海中,登时让他心跳加速,回想起那具在“轿子”上剧烈颠动的精壮身体,和胯下那根狂飞乱甩的硬jiba更是让刘维心情狂乱。“刘干事晚上想不想亲自上阵试试这头sao种啊?”陈队长的话又回荡在刘维的耳畔,让他的心猛地一缩,似乎被人一把攥住,随即又一下松开,让堵憋在心房里的血液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激涌进血管里,四处奔泻。陈队长的话难道仅仅是句调侃?抑或是……胡思乱想中,刘维迷迷登登地进入了梦乡。 晚饭时分,刘维被陈队长派来的一个手下叫醒。那人领着刘维又上了一层,来到了占整个三楼一大半面积的的会堂里。会堂高大而宽敞,最内端是拉着幕布的主席台,主席台下摆放着一张圆桌。一圈人已经站在桌边笑脸相迎。整桌人除了陈春发和他身边十四岁的儿子陈悍东外刘维都不认识,经过陈队长的引见,才知道分是甄别组、监押组、审讯组、后勤组、保卫组等各个科组的组长,都是些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宾主落座后开始斟酒上菜,虽然都是些家常菜肴,却也准备得丰盛可口。刘维不善饮酒,但在实在拗不过的众人你敬他劝之下喝了两盅,而那些粗鲁汉子们则推杯换盏,畅饮得不亦乐乎。 这时,随着一阵“呲啦呲啦”的声响,酒桌正对面主席台上的大幕突然向两侧拉开。刘维微醺的双眼一下瞪圆了,只见在展露出的舞台上,赫然整齐地肃立着两排全身赤裸的人。 “刘干事,为了欢迎你的到来,改造犯们准备了一个节目给你助助兴!”陈春发笑容可掬地解释道。说完,朝着站在舞台一角的看守打了一个响指。 会堂里轰然响起了音乐前奏,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旋律和高亢激昂的歌声,舞台上的十六位裸体“舞者”也开始了表演。伴奏的歌曲既有经典革命音乐,也有斗志昂扬的造反歌曲,八首曲目串联在一起,风格各异,节奏也不相同。十六位舞者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周正,身材个头也都一致,显然是按照标准挑选出来的。而且预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排演,按照每首伴奏的旋律,他们或是动作齐整,或是变换队列,时而忠字舞,时而集体cao,表演得十分认真。只不过浑身赤条精光,羞处尽袒,而且每个舞者的胯下都是yinjing高挺,看上去十分可笑。尤其是一些特殊歌词下的动作,更显滑稽:比如“端起钢枪”,是全体立正后用右手掐住自己胯下的yinjing随着音乐的节奏一下一下甩动;“战鼓敲响”则是纵排成一列,都撅起屁股,每人都用双掌在面前的屁股上一起有节奏地拍打。在舞蹈进行的后段,十六个舞者还按照事先的编排,顺着楼梯鱼贯跑下舞台,在饭桌外围成一个大圈,如同少数民族节日夜里围着篝火的跳月舞一样,拍掌、踢脚,牵手换步……近距离的表演让刘维也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所有舞者的胯下都是秃光光的一毛不剩;而一根勒在生殖器根部的黑色粗皮筋使得胯前“钢枪”不倒;每当舞者们转过身体做一些抬腿或是弯腰的动作时在每人的双臀之间都隐约露出一小截瓶堵子一样的圆形塞头。就餐者们纷纷从座位上转过身,面朝外满脸耻笑地地欣赏着十六个小伙子不停舞动的胴体,时不时还伸出胳膊在年轻的身体上拍一巴掌或是掐拧一把。刘维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不敢直视,可是内心却早已被满眼跳跃着的一具具鲜活的rou体弄得狂跳不止。舞蹈一刻不停跳了足足三十多分钟,尾声是整段表演的高潮——勇攀高峰:十五个浑身汗流浃背的舞者在舞台上搭起了一座三层的“rou山”,第一层的七人头朝外身体跪伏在舞台上围成了一个圈,第二层五人围圈跪伏在第一层的脊背上,第三层同样跪伏在第二层的脊背上。最后,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登顶战士手攀脚踩蹬上rou山,最后脚踏着第三层的脊背,叉腿挺身站在“rou山”之巅,向舞台下做敬军礼状。 “嘿”,随着一声清脆的高喊,一个啃剩的鸡爪子突然从台下有力地掷起,向舞台上正站在“rou山”之巅仍在举手敬礼的战士双胯之间快速地飞去,“啪”地一声,狠狠地击打在豪无遮掩的yinnang上。 “啊……”一声痛苦的尖叫,毫无防备的登顶者被来自命根子的剧痛疼得身子一侧歪,因为疲惫而勉强站在遍淌着湿滑汗水脊背上的双脚随即打了一个滑,失去了支点的身体一下就躺坐在下面三人的脊梁上。而筋疲力尽的三人也根本无力支撑住这自上而下的大力重压,随即就瘫塌在第二层五人的脊背上。第二层也随之垮掉,把最下一层也压得人趴马翻。整个“rou山”叠摞成了一个“rou堆”。 舞台上的变故引起了台下一阵哄笑。 “陈队长,悍东这娃扔得可真准,长大了一定是个神枪手!”一个小头目向陈春发恭维道。 刘维这才知道原来是陈队长那个十四岁儿子的恶作剧。这个远未成年的男孩,下午刚刚拷打致死了一条人命,但现在看他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显然没有丝毫的不安。 “都不许动!”舞台上坍塌的“rou山”刚要重新爬起身体,就被陈春发一脸严肃地大声喝停了。“哼哼,你们曾效忠的反动组织“枪总”不就是这么垮台的嘛!既然垮了,就别想再起来,就这么给我一直摞着!” 会堂里的晚宴继续进行,舞台上的表演者们被勒令保持坍塌时的模样,一动不准动地趴叠在一起。曾经的登顶战士也改换了姿势,双腿低蹲在汗淋淋的“rou堆”之上,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刘维在众人的相劝下推辞不过又饮了两盅,四盅酒落肚,让他感觉到有些头有点发晕,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他摇晃着站起身,向陈队长告辞,要回到寝室休息。陈春发倒也没再执意挽留,让一个手下送刘干事回房。 “刘干事,祝你今晚度过一个良宵!”陈春发脸上挂着似有深意的笑容说道,目送着手下搀着有点头重脚轻的刘维走出了会堂。 推开寝室的门,刘维也没拉门边的灯绳,径直摸黑走到屋子中间的大床边,往床上一歪,可是倒下的身体却被一个巨大的东西硬生生顶住了,根本躺不下去。刘维一惊,半醉的脑袋一下醒了大半。他两步跳到门边,慌乱地摸索着灯绳,点亮了灯。只见之前还空无一人的大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被用被子蒙着的硕大圆包。 刘维惊异地瞪大了双眼,小心地走到床边,双手抓住了一个被角,向上用力一掀,一个光溜溜的身体如同被魔术师掀开遮布变出来的一样,出现在刘维的眼前。那人跪伏在床上,前俯的头顶着床面,撅起的屁股下面一个长条形的四孔枷板分别把分开的双脚和外侧的双手呈一条直线牢牢扣住。虽然是蜷伏着,但也能看出那人身材高大,腿粗臀壮,黝黑的肌rou很是结实。刘维的目光不自主地游弋到重点,屁股高撅且双腿叉开,使得本该最隐秘的部位不得不羞耻地充分展露,而让刘维完全没想到的是,一根三角型的小红旗从双股间的臀沟中斜伸出来。 “请首长攻占高地!”那人如同背台词似的大声说道。 刘维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在硕圆的屁股上拍了两下,插在肛门里的小旗随着弹动的臀肌一起震颤,调侃道:“是这个高地吗?” “嗯…是!”对于首长的问话不得不屈辱地回答。 刘维踱到床头,从床上扳起他的脑袋,那人虽然眼前蒙着一条黑布,但宽颊丰腮的国字脸,一眼就能看出正是上午在一号监房的集体cao练中表演“坐小轿”并被一根侵入直肠的苞米棒子插射了精的侦察排长刘莽。 “呵呵,是你这头sao种!”刘维学着陈队长的语气笑骂道。 刘莽一怔,脸上登时一层羞红。他已经听出今夜要攻占自己“高地”的人就是上午与陈队长并排而坐观看自己“坐轿”的那个带着一副眼镜、大学生模样的瘦弱年轻人。他多次被选为陪夜的玩物送上前来参观视察的领导们的卧榻,除了健壮的体格和端正的相貌外,就是他的身体还拥有别的改造犯们所不具备的超高敏感度。这个特殊技能还是他第一次被送进“慰籍室”一夜被五名被奖励的看守轮流发泄时发现的,五个看守们轮着班在他身体内射出久憋的欲望时,他竟也是一连五次把浓稠的jingye射在自己的胸膛小腹上。从此之后他就成了所有看守人人尽知的“sao种”,一进慰籍室都抢着上他。而陈春发的宝贝儿子不知从哪个看守嘴里听到这事,居然也趁着自己队长父亲公事外出之际,暗地里让看守把刘排长弄到自己屋里耍了一个通宵。十四岁的少年性事未萌,叫了两个老到的看守头目给自己做示范,直观地学了人生性事第一课。威武刚勇的侦察排长绳捆索绑的赤裸身体在两个成年帮手的摆布下翻来覆去,撅趴仰卧,从前到后、由外至里向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详细展示着身体最私密的部位。身体除了用于被展示,更主要的功能无疑是被使用,两个看守头目亲身上阵,用实战向少年传授如何使用这具身体。无论是仰躺还是跪撅,侦察排长的上下两个rouxue被两个看守头目轮班塞得满满登登。少年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见证到这头“sao种”两次在看守头目的狂cao下羞耻自射。而随后,少年在看守头目的指导和协助下,也把自己被侦察排长吃硬的处男jiba捅进了已经被cao开的rouxue中。只不过初次上阵的嫩鸟没有什么战斗力,没抽动几下就送出了子弹。蛮狠的少年哪里甘心,竟把一个手电筒把儿插进了“sao种”的肛门,代替自己的jiba一阵用力抽插,直至侦察排长满脸羞臊得第三次自射而出。 看着眼前这诱人的躯体,一向冷静严谨的刘维也把持不住内心渐燃渐旺的yuhuo。他枯白的手顺着光裸的脊背一路向下,抚过的那一道道残留的陈旧刑疤,更是给这具粗壮的身体增添了别样的吸引力。刘维的手游移到了自己即将去攻占夺取的“高地”,向外抽出那根插在他体内的小红旗。随着细长的旗杆被全部拔出,深褐色的秘xue完全现出,随着不时地收张搐动,一股混合着猪油胰子的皂香和成熟男人那难以言表的体味向刘维扑鼻而来。刘维的脑袋一阵燥热,呼吸越发紧促,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剧烈抖颤。迷蒙中,刘维不自主地把脸凑近,伸出了散发着热气的舌尖,忘情地舔舐起来…… 天光刚放亮,刘维悠然醒来,他抻了一下胳膊,觉得身边空空。他转脸一看,果真床上除了自己已然空无一人。刚刚过去的销魂一夜仿佛就是一场春梦,来无征兆,去不留痕。刘维闭上眼,回味起昨夜自己三度攻陷“高地”并把刘排长两次插射的激情瞬间。这种特殊招待完全不在刘维的预想之中,而却又似乎是“裤衩营”的常规安排之道。难道每个来“裤衩营”考察的上级领导都会被如此招待?自己的父亲刘惠金也数次造访于此,难道也……想到这儿,刘维的心一阵慌乱,说不出的一种怪异感觉一下侵上他的心头。刘维穿上了散扔在床角的背心短裤,下了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水咕咚咕咚地喝下,随即打开门在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上随意溜达,排遣胸中烦乱。突然,刘维听到从一楼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刘维不自觉地身子一闪,隐在了走廊的拐角处。只见两个看守一前一后,押着三个只穿着小裤衩的犯人上了二楼。旁边还跟着一名小头目样的人。三个犯人眼蒙着黑布,脖子被一根绳子串连在一起,被两个看守一前一后地牵拉着绳子,押到了走廊深处的一扇门前。打头的看守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一行人进了门。过了一会,两个看守推门而出,下了楼。刘维好奇地走到那扇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从屋里传出的断续夹杂着兴奋和痛苦的呻吟声。刘维试着轻轻推了一下门,门竟被推开了一个缝,里面“啊噢”的呻吟声也更加响亮地灌进刘维的耳朵。刘维顺着门缝往屋里窥望,只见屋子中央,刚刚被押进去的三个犯人一丝不挂地并排坐在三把靠背椅上,双臂反剪,上身被绳子牢牢捆在椅背上,岔开的双腿也拴在两个凳脚上。陈队长站在左边犯人身前半弯着腰,左手拿着一个玻璃杯,右手伸在那个犯人分敞的胯间,攥着已经勃起的yinjing使劲地撸动。那个犯人被强烈的刺激弄得呻吟不断,被绑在椅子上的身体也在无助地拧动。不一会,一股股jingye就被撸射在玻璃杯中。随即,陈队长又开始在第二个犯人的身体上同样cao作起来。刘维看得目瞪口呆,哪里晓得陈队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第三个犯人也被同此cao作交出jingye后,陈队长又走回到第一个犯人身前开始第二轮cao作。刘维怕被陈队长发现,不敢再偷窥下去,悄悄掩上房门,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寝室,躺在床上,回想着从昨天到现在的所见所闻,恍如梦中。大约半小时,走廊里又响起脚步声。刘维走到门前,拉开了一个小缝,只见三个看守跟方才一样,押着刚才送进陈队长房间的三个犯人已经顺着楼梯下了楼。刘维赶紧回到窗前,看着窗户下面一行人正走出楼门。 “赵头儿,今天送来的这三头陈队长好像挺满意!”打前的看守朝着旁边的头目说道。 “嘿嘿,都是昨天新押送来的,而是还是三头最壮的,肯定量足劲大,呵呵呵呵……”那个头目笑着说道。 “你说喝那东西…能大补吗?”看守低声问道。 “据说是偏方。陈队长蹲过“枪总”监狱,在里面挺惨,听说是…那儿被打坏了。” “噢,那就是喝哪补哪呗!” “嘿嘿,你回到监房里找几个犯人,撸出来喝了试试不就知道了,哈哈哈……” “去你毬的,你回去喝吧……” … … 听到押送看守的对话,刘维更是惊奇不已。 在裤衩营两天的考察结束之后,刘维回到了县里。再三斟酌之下,并没有把在“裤衩营”里的所有见闻都写进内参报告里。而这个明智的抉择最终证明是非常正确的。随着武斗的终结,各个改造点随着一个红头文件的下达全部取消解散,而对于各个派别以及个人在武斗中犯下的罪行也开始了清算。 陈春发作为罪行累累的主犯被逮捕后判了二十年重刑,服刑一年多后就病死在监狱里。 刘维并没有太受自己倒台父亲刘惠金的连累,只是被剥夺了工作编制赋闲在家。在恢复高考第一年重新报名考上了一所名牌工程学院,重续了自己的大学梦。毕业后成了一名水利工程师,直至退休。 陈悍东在清算前就被自己的父亲秘密送出了改造营,悄悄回到母亲身边,也改回到原来的名字,陈福财。 惨死在“裤衩营”中的秦胜柱排长随着“裤衩营”的湮灭也得到了平反,他的妻子因为身怀六甲而在当地暂留下来,在六八年的最后一天诞下了秦排长的遗腹子,取名秦成。从小就没见过父亲的秦成在三岁时又失去了因为思念丈夫而重病不治的母亲,成了孤儿的秦成被乡政府和乡亲一起抚养长大。长至成年的秦成高大魁梧,心性善良,娶了十里八村最美的妮子。第二年,二十二岁的秦成喜得贵子,其日正逢村里喜通第一条公路,遂把娃取名秦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