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话 遥望佐助
最近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而一天的时间，也足够再发生很多事。爱染叶也没想到，这一天里她会如此繁忙；同样也没想到，在这一天里，忍界居然达成了一致，决定组建一支忍者联军；而同样是在这一天里，还上演了一出天大的笑话，前面还踌躇满志、满口豪言壮语、打算一统忍界的团藏，居然趁乱逃跑，让木叶和他这个“六代目火影”成了这次会谈中最大的笑话。 但也拜这孙子所赐，木叶的脸是彻底被丢尽了。 可就以团藏那逃跑水平，爱染叶想要追踪他，简直易如反掌，甚至先让他跑十里都没问题。只是雾忍村的青也跟了上来，有他在，不太方便下手，可真是烦人…… 但没想到，团藏居然跟佐助狭路相逢，爱染叶当场笑了出来，干脆蹲在树上当个乐子人，看热闹就完事了。她倒是要看看，暗中积蓄力量那么多年、窃取了那么多写轮眼的团藏，究竟能不能战胜得到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佐助。 如果团藏真的死在了佐助的手上，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当年下令屠杀宇智波全族的人，正是团藏；而他那一胳膊的写轮眼、以及那只属于宇智波止水的右眼，都是他觊觎宇智波一族力量并将其据为己有的铁证。佐助要是真的杀死了他，也算是为宇智波家族报了仇。 而这会儿，爱染叶身边忽然冒出了个头，不用看也知道，是白绝。 “嗨喽～小叶子，好久不见呀～有没有想我想的睡不着？”这一次没有黑绝在，白绝似乎更“放得开”，表情也更yin荡了些。 不同于出现在五影会谈上相当恶心人的半边身体形象，爱染叶身边的这个白绝，即便只露出了上半身，却也是完好的、正常的形象。当爱染叶在会场里看到白绝时，她便觉得，他以那个形象登场，绝对是为了恶心人。 爱染叶翻了个白眼，故意揶揄道：“你今天可是在五影面前来了个漂亮的亮相呢，表现得相当精彩。” “嗯哼～能被小叶子夸奖，可真是让人开心又兴奋呢～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哼哼～”白绝还故意在脸上搞出一点红晕，看起来貌似是一副害羞模样。 爱染叶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哼，看来你又增加了些没用的功能呢。” “哼哼～这些可都是为了小叶子特地做出的改进和调整呢～啊，说起来，在小叶子的帮助下，除了拉屎之外，我已经多了很多功能，变得越来越像正常人了呢～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完全胜任小叶子男朋友的角色了～！啊啊～真是让人兴奋又期待啊～～～” “……”爱染叶翻了个白眼，任凭他自己在那儿发情，她压根不打算理他。 大体是因为这附近没有别人，两个人距离佐助和团藏以及“斑”的位置都有些远，两个人又都很擅长隐蔽，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白绝的言行也愈发放纵大胆了些。 可说起白绝的功能，即便爱染叶和他已经相处了很久，也正面、私下研究了很久，她也自认没有完全了解白绝。这个家伙，说强倒也并不是很强；可说弱，却也有些难缠。他使用的算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忍术，姑且可算在木遁范围之内。爱染叶特地仔细研究过，却发现他的忍术几乎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复制，即便精通木遁。 爱染叶并不讨厌他，却也怎么都没法信任他。 她当然也知道，白绝出现在这儿，可不只是为了观战而已，最主要的目的，是顺便看着她，避免她突然出手。 “嗯哼～”白绝忽然跟发情了似的紧紧贴了上来，抱住了爱染叶，还黏在她耳边说：“小叶子，跟我说说你那几个男人吧，他们怎么样？用着舒服吗？有我舒服吗？” 爱染叶整张脸几乎都要皱起来，她紧紧皱着眉头想要从白绝怀里挣扎出去，但这个人在想要“粘人”的时候可以做到相当粘人，还真不怎么好挣脱。 “嗯～小叶子，快跟我说说～” 爱染叶实在是烦得不行，咬着牙说了句：“你要是再敢打扰我我就杀了你！” “小～叶～子～”白绝却贱兮兮地在爱染叶耳边撒着娇，还不停蹭着她的身体。 爱染叶眸子一眯，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的手掌附着了一层雷遁，这一巴掌险些将脑袋扇飞出去。虽说没扇飞，可也和他的脖子形成了各个相当奇特的角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脖子已经断了。 白绝愣了会儿，才将自己的脑袋扶了起来，声音还有些惊喜：“啊嘞～我还没死啊～！嗯哼，小叶子对我手下留情了，你心里果然有我～！真让人开心！” “……”爱染叶双眼紧紧盯着已经展开的对战，不再理会白绝—— 鼬还没找到叶，却先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查克拉，即便距离很远，他也能立即确认，那正是佐助的查克拉。天真交战了一番后，他还是决定去看佐助一眼，一眼就好…… 如此想着，鼬暂时调转方向，收起了所有乌鸦，隐蔽了查克拉，悄无声息地靠近佐助。 当他看到站在佐助面前的团藏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这个栖息在黑暗中的男人，是个心狠手辣的独裁者，也是个诡计多端的阴谋家，多年来他从未展示过真正实力，就连鼬也不清楚他的战力究竟如何。他倒不是担心佐助实力不如他，而是担心佐助顶不住他的阴谋诡计、中了他的阴毒圈套。 不过鼬却用他的双眼注意到远处隐藏在树冠里的一个人形，他赶紧悄无声息地调整位置，很快确定，那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寻找的爱染叶！她果然彻底隐藏了气息和查克拉，怪不得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 如此一来，鼬终于安了心。显然叶也在观战，如此正好可以专心观战，对战结束后，他带她会木屋。 在团藏缓慢地解开封印，露出他那神秘的右臂时，身处两个方向的爱染叶和宇智波鼬，那一瞬间的血压和怒气值差不多同时拉满，但原因却略有不同： 鼬当然是狠狠被那一整条手臂的写轮眼给刺激了一番，虽然人都是他杀的，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被团藏利用，可当他看到这样的画面……当他看到宇智波一族的眼睛被这种人以这种方式移植在身上，他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说……若问他是否后悔屠杀全族，那么他的答案一直都是不后悔，可唯有一事后悔，那便是被团藏利用。如果能重新选一次，他宁可遵从自己的意志选择杀死全族，而不是在这种人的命令之下行事。 至于爱染叶，则是被团藏右肩肩头那张柱间的脸给狠狠刺激了一番。虽然她一早便知道此人和大蛇丸有勾结，并在暗中进行了一系列不可告人的实验，她也一早察觉他身上有柱间的查克拉，即便没有探听到消息，也能推测出大约是大蛇丸帮他抑制了柱间细胞，但当她看到柱间的脸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样的一条手臂上时，她心底的厌恶、愤怒、气氛都已经激增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她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直接杀死团藏！ 但佐助的愤怒显然并不比两个人少，他原本就是为了杀团藏而来，更是不遗余力、完全没打算给他留活路。但这场对战，很难说精彩——团藏竟将那么多的写轮眼都用来使用伊邪那岐，除了暴殄天物之外，爱染叶已经不知该如何评价。 伊邪那岐，的确是写轮眼的最强忍术之一，可在短暂的时间内令对方的一切攻击无效化，简直是最强幻术＋瞳术，但原本伊邪那岐的诞生就是为了逆转战局，高手之间的对决，一个致命杀招的无效化都足以直接改变战局，也正因此，如此强悍的忍术才需要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 可团藏用了那么多次伊邪那岐，也未能改变战局，更别提逆转。这还是在佐助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伊邪那岐的前提下。现在的佐助的确很强，可团藏的表现也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还以为他这么多年的暗中积蓄蛰伏能憋出什么漂亮的大招来，没想到竟然就这？爱染叶竟觉得有些无聊，甚至在中途就已经觉得结果已定，只看团藏还能熬多久罢了，甚至想要中途走人。 但在看到团藏临死前释放出四象封印之术时，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觉得他悲哀而可笑。死到临头，还在嚷嚷着为了木叶、为了忍界，可实际上呢？ 木叶的每一次危机，他都选择避而不战，甚至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帮木叶一把，他满口大义，而实际上不过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野心的漂亮说辞罢了。 一想到最爱的哥哥居然为了保护这种人而死，爱染叶心中就翻江倒海、愤怒地如同火山海啸一般交织喷涌着。 她不禁回想起抱着哥哥尸体哭泣之时的模样…… “啊呀，团藏死了。”白绝在爱染叶身后说着，“小叶子，还在生气吗？他都已经……唔！” 爱染叶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掐住了白绝的脖子，强悍的力道几乎要瞬间将他的脖子掐断。可爱染叶低垂着眼眸，白绝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手在颤抖着，白绝感受到的不是杀意，而是一阵……刻骨铭心的悲哀和凄凉。 爱染叶的手很快放开：“……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你，趁着我还没改变注意，赶紧消失！” 白绝叹着气：“小叶子啊……不好，有人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见。” 白绝刚消失，鼬便已经抵达爱染叶身边。 爱染叶转过头看了眼鼬，刚才的那些情绪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这会儿她的脸上只有一点淡淡的悲哀。 她主动开口对鼬说：“你都看到了，佐助的所为。你最亲爱的弟弟，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怎么办？你还放任不管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以你为借口呢，哼，你的付出，究竟换来了什么？” 鼬的眼中也满是悲凉和无奈，但他还是拉住了爱染叶的手：“走吧，宇智波鼬已经死了，他不该出现在任何地方，也不该干涉佐助。” “呵呵，的确。”爱染叶忽然笑笑。 “而且，你明明也不希望我再出面干涉。” 爱染叶翻了个白眼：“嘁，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佐助居然还没有移植你的眼睛，真奇怪，我还以为在你死之后这件事就已经完成了呢。” 在会场里，爱染叶就已经发现，佐助居然并没有她料想中的强大，在战斗中，他的身上也表现出非常明显的因写轮眼使用过度的副作用。在经历过今天的几场战斗后，他的状况更是急转直下，几乎已经在使命的边缘。显然他还没有移植鼬的眼睛，否则，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强度，可要比他现在强上数倍。 “你不担心你的眼睛被‘斑’挪作他用？”叶问道。 鼬低声道：“‘斑’既然想要利用佐助，就会让他变强，再说，他又不缺我那一双眼睛。” “哼，你倒是看得很透。即便明知道那个‘斑’是个来路不明的冒牌货，居然还能这么淡定的长远布局。” 鼬叹息道：“走吧，我们回去。” 叶却忽然按住鼬的手，她的目光还在盯着远处的佐助。此时的佐助，似乎正打算干掉濒死的香磷。 “你说，他会杀了她吗？”叶低声问鼬道。 鼬皱着眉，也不禁将视线再度投向佐助，却有些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答案。 刚才团藏挟持香磷时，眼看着佐助毫不犹豫地用千鸟锐枪贯穿香磷和团藏两人时，鼬就已经看到了答案——即便是对待一直并肩作战的同伴、即便是那个刚刚救过自己性命的同伴，他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他的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无法抑制的涌上满眼悲伤，可这样的佐助，正是由自己亲手塑造的…… 爱染叶不禁冷笑：“虽然我自认心狠手辣，也常常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唯一值得骄傲的一点是，我从没伤害过任何一个同伴，我的一生，如此漫长的一生，都在为了同伴而战。” 她的声音冰冷，还多少带着点骄傲和炫耀的意思，鼬不禁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叹息道：“那可真是让人羡慕呢。” 鼬心里忽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一代目火影千手柱间是一手创建木叶的伟大忍者，但弟弟二代目千手扉间的伟大也并不亚于哥哥，甚至说，木叶能有今天的模样，二代目的功劳至少占一半。一代目打好了地基，而之后的一切，都是由二代目来一一塑造并完善。千手扉间为木叶付出了很多，也做了不少肮脏事，原本鼬还以为，二代目所做的大部分事情，爱染叶都参与其中，但现在看来，显然并没有，至少那些肮脏的部分，他并没有让爱染叶参与。 如此看来，这位哥哥倒是将meimei保护得好。 可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原本只剩佐助和香磷两人的大桥上，竟然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先是春野樱忽然出现，然后又是卡卡西。 鼬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你是还打算继续多待一会儿了。” 爱染叶冷冷一笑：“放心，不会多久的，佐助的眼睛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鼬也是淡淡一笑：“可如果他真的打算拼尽全力和卡卡西一战的话，卡卡西可未必有胜算。” 叶淡淡一笑，但是紧接着，鼬便通过自己的手感受到爱染叶浑身上下突然之间迸发出的强烈杀意！ 那一瞬间，鼬不禁有些失望，还有点失落，可手上还是加大了些力道：“不过，正如你所说，佐助的眼睛已经撑不住了，放心，他杀不死卡卡西的，只要他不太过轻敌。” “你真的不打算拯救一下你这个已经失去理智、被仇恨彻底吞噬、已经毫无感情可言的愚蠢的弟弟吗？” 鼬笑笑：“亏你能一口气给他涌上这么多形容词。的确，是我一手将佐助变成了这样，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告诉佐助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和真正的期望。不过我需要一个契机，并不是现在。” 爱染叶扭过头看着鼬：“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再晚一点，他可能就要变成佩恩二代、大蛇丸三代了。” 鼬淡淡一笑：“放心，他没有那个机会。” 爱染叶又扭过头看向佐助，不禁暗暗叹息，也是，冒牌斑把佐助盯得很紧，白绝的分身一直都在监视着，即便鼬想靠近佐助，也几乎没法做到不被发现。 白绝的分身跟普通的分身和影分身有很大的区别，甚至说，可以将他的分身看做一个一个单独的个体。因此，这些分身并不都拥有完全相同的意志。 白绝本体愿意帮爱染叶保守秘密，可分身却未必。唯一让爱染叶颇感意外的是，黑绝居然也帮忙保守了秘密。 眼看着佐助已经被“斑”带走，鼬又催促道：“这次应该是彻底结束了，可以走了？” 可叶的眸子还在盯着某个人。 鼬叹了口气：“你还想送他回木叶吗？” “……用不着你管！”爱染叶嘟着嘴，一脸别扭模样，脸上还带着点红晕，明显是害羞了。 鼬眼中也不禁多了几分笑意，他觉得她这模样有些可爱，可心底却涌上难以抑制的失落和落差感。 他故意揶揄了句：“看他背着其他女人，你不会吃醋吗？” 爱染叶攥起拳头、情绪激动地对鼬说：“……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才不是那种为了一丁点小事就胡乱吃醋的醋坛子！” 鼬眯起眼笑着：“那就赶紧回家吧，他们两个也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