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我以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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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喻怔愣了一秒钟,看着眼前一幕幕闪过的场景,居然都是年幼的她、父亲和母亲。母亲死时被汽车铁皮隔开的脖子,动脉里的血液喷射出来,她的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爸爸在表情冷漠而沉默的她面前把花瓶摔碎,然后怒吼着转身把红木桌子使劲掀翻,桌子上面还放着mama的遗照,mama疲惫的笑颜已经变成黑白色的,经过时间的流水微微泛着黄。她站在他面前,脸上还带着暗红的巴掌印,她的手蜷缩起来微微颤抖着。 年幼的端喻无法克制的想要跑到厕所里面对着瓷白的马桶呕吐,呕吐物是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回答。端喻看着这些回忆嘴角微微上扬着,她现在耳边还回荡着嗡嗡声和爸爸不停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要听我的话这个世界才会变好啊。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暗沉但是端喻依旧想一条白米蛇那样可爱,端喻病态的笑容僵硬了,因为她看见徐星和出现在眼前,徐星和的身影模糊,六岁的她那么矮小还不到现在的端喻一半高,脸瘦弱的像一朵蒲公英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是她就是认出来那就是徐星和了。 一张薄饼脸眼下一颗跟她一样的痣,下垂得像她的人生一样的眼角。徐星和捂着耳朵尖叫,她的头发杂乱像是失去幼崽的母狮子那样发狂,她的眼底没有一点光亮,太阳光从玻璃窗里照进来,只能看见她宽大白衣内掩饰的无数伤痕,有愈合已久的,那种伤痕是突起的粉红米虫,还有刚刚开始溃烂的,暗红色的血和淡红的rou扭曲着炸裂开了烟花,徐星和肋骨突出凹凸不平肤色惨白的前胸,盛开了一场由烫伤与鞭打组成的烟火大会,她的尖叫是烟花的声音啊。端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还未曾知道的,她脑中极少数得感到了混乱,数字和金钱是无法衡量回忆的。 她使劲想要闭上眼睛,却好像有人用双手撑着似的没办法闭合,她之前以为这是死前走马灯,但显然走马灯不会出现她不知道的东西。这是哪里?端喻太阳xue开始一阵一阵得发痛,她不受控得搓着两只手身上像被蚂蚁爬过般一阵颤栗,她勉强稳住心神,在脑袋里念叨着什么。咔哒声在黑暗中响起,回忆已经结束,端喻感到扑面而来的一阵凉风,她刚打算深吸一口气来控制情绪,但却闻到了奇怪的她从来没问过的味道,她并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这种味道。 她只是天然得排斥和厌恶,但吸进口鼻的气体已经没办法再吐出只好乖乖等着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不到三十秒钟她的心脏就开始传来剧痛,她感觉像是有人用手钻进了她的胸腔一样。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很快这种疼痛便传遍全身,她无可奈何得躺倒在没有经过高锰酸钾和清洁剂清洗的肮脏的水泥地板上。端喻侧躺着蜷缩起来,粗糙的地板刮破了她的皮肤,但相比心脏与肺腑传来的疼痛来说这点痛已经无法感知。她企图发出几声尖叫,但是从喉咙里面传来的只是气喘声,连嗓子都已经聊无声息。她撇了撇嘴,但是冥冥之中却有种感觉,她不会死,至少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地方。她的眼皮耷拉下来,黑暗伸出了双手将她完全包裹。这是一种吊诡的安心感。 再醒来的时候端喻听到了哭声和尖叫,她皱着眉头企图睁开眼睛,之前因为吸入不明气体而全身疼痛的感觉尚存留了许多,她忽然感觉脸上一热,端喻颤抖着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凝视了眼前几秒钟,她没有办法理解现在是在发生什么,她难道不小心杀人了被关进精神病院里了吗?不对,绝对不对,这种事情。眼前一个浑身是血,头发卷曲艳红,胸前纹着金鱼的人捂着自己的脸发出不可抑制的哀嚎,她浑身颤抖的模样和记忆里的徐星和融为了一体。端喻努力让自己屏息才能不闻到她身上冲入气管的铁锈味,她花了十秒钟再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歹没有不明不白得痛死在那个鬼地方。她无意识得不肯靠近徐星和即使她们相识十几年,她企图从口袋里面掏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和口罩,发现已经荡然无存后她快接近慌张与愤怒的低声骂了几句,她其实早在最初醒来之时便想要站起来原离肮脏的水泥地板,但是双腿疼得发软撑着上半身翻找纸巾已经耗费了她仅剩的一点力气,她只能坐在离徐星和一米远的位置轻轻叫她。 徐星和瞳孔放大,她泪眼模糊得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位置,察觉出是端喻的声音后她强迫自己止住了声音,她习惯性得想用手背擦眼泪却忘了已经血rou模糊,她喘息着回应端喻。端喻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虽然冷冰冰的,但对与她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的徐星和却像一剂镇定剂。她失去了力气躺倒在地上,对着端喻说到,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坐在哪里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躺着,脸色苍白虚弱,我以为你死了,你心跳也很微弱,我以为你死了......说到此便低下头来用皮rou完好的左手把眼泪擦干净了。 端喻啧了一声,刚打算说什么却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坠落在地面的声音,她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女孩,她躺在水泥地上,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一张小麦肤色的脸被暗红色的鲜血覆盖,而最令人惊讶的则是她两个凹陷的瞳孔,不断得流出鲜血,她僵直了一会,随即蜷缩起来双手盖住耳朵大叫起来。徐星和也扭过头去看,只堪堪看了一眼便重新转过来,她觉得有点胃在翻滚。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中间还夹杂着不明所以的字句,端喻有些发愣的盯着在地上滚打的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哪成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女孩已经快要蹭到她身上了,端喻下意识得站了起来,她撑着墙壁努力挪动了几步却还是被血液染红了白色的西装裤,她心里想不穿裤子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然后又倒在了地上,特意避开了还没风干的血泪,徐星和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干呕了几下。她现在觉得一切都非常奇怪和恶心,好想要闭上眼睛一睡不起。 女孩叫累了就停了下来,她畏畏缩缩地用嘶哑的声音冲着端喻那个方向说,你有纱布吗,端喻撇了撇嘴,我连个湿纸巾都没有。徐星和说:“那个上面有。”端喻顺着她的手看向了天花板,一个透明玻璃罩里面放满了急救用品和医疗箱,可是她现在连站稳都做不到,哪里有力气弄碎玻璃板。她扶着额头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徐星和胸膛剧烈起伏着,太好了她现在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女孩又哭起来,她完全无法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她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她觉得上天对她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凭什么还要剥夺走她的眼睛,她曾经能看见很多东西,她只是凭耳朵就能看见音符的颜色。徐星和被吓懵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应该安慰她,至少让她冷静下来,她伸手搂住了女孩柔软的肩膀,抚摸了几下,像是小时候雷雨天端喻躺在她身后抱着她的那种感觉,两个孤独的女孩互相依偎着长大,虽然徐星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自己被困在的那一年了。 徐星和颤抖着双手用袖子把女孩脏污的脸擦干净,她皱了皱眉,吓了一跳,你是......女孩其实长相不算丑陋,圆脸蛋像薄饼一样平坦,普通的脸,任谁也想不到她会弹那么好的琴,女孩看不见,但她对声音是敏感的,每个人的声音有不一样的触感,只要用耳朵去抚摸就能明白一切。她全身僵直得躺在徐星和怀里任她擦干净了她的脸,听到徐星和这话才镇静了一下,徐...徐星和?她疑问道。不对,就是她。端喻听到她喊出名字后笑了一下,你们认识?这话是问徐星和的,她把女孩的头发撩到而后,我想起来了,你是shirley是吧,你是李燕燕!李燕燕点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了。空气里满是血腥气味。 端喻全身终于能够独立支撑起来,她抱着胳膊靠在粗糙的水泥墙上,我有一种预感,这里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徐星和捂住了嘴,不可思议得尖叫了一声,十年之前mama跳下去之时她以为人生最痛苦莫过于此,她从来不会想到十年之后她还要经历这莫名其妙的一切,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