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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黄艾嘉的礼物。花花草草总是会随着时节展露生命不同的姿态,但礼盒里每总有一个固定项目不变,手写的“happy?new?year”。认定是纸短情长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橙色的购物袋直接搁放在消音地毯上,小马宝莉的蛋糕真的是太招惹人眼球了,可根本就没人陪她吹蜡烛。如何是好?灰溜溜地放进冰箱里,只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带回家一个人象征性搞搞节日浪漫。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一起打包来的1000g香薰蜡烛,实在是有分量,黑色琥珀虽然不应夏季,但听说全球只有2位匠人每日限量产出,立刻不因为时节而嫌弃。喜欢这种惊喜,爱这种俗气。可你也得承认,踩在凑巧的时间落凑巧点的人,就有那么回,也能进入你的眼睛。她自从短视频项目开通以来,每日基本会和新的团队差不多搞到晚上十一点,工作日五天,差不多四天都是这样,周末更是轮着抽空来单休。大到外部门的对接,小到杠精网友的胡扯,她面面俱到。回家再对接工作,眼一睁开一闭,又是一天。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即如此,又何须喟叹。她倒觉得还唯一的好处是,不会像去年刚接手那般,整夜大片失眠,只是偶尔从梦中浅惊。都说慧者多患,所以她只能认怂,是个劳者。她刚打好卡从玻璃门出来还在定滴滴的位置时,蔡恒远很巧很美好地出现在她的眼里。夜里办公楼的灯光刚好,电梯门打开的时间凑巧,他面着她的状态也很迷人。她在准备发展这段关系之前,有想过,要不要和对方商量,或许我们可以先尝试以恋人的关系相处,上下班拥抱亲吻甚至更进一步都可以,如果都觉得彼此还不错,就在确定恋人的身份。到底是,她无法做恋爱小天才,只是个平淡无奇的人罢了,终究选择了先确定身份,她再三确定这样会一步一步来,能弥补空缺的安稳感。蔡恒远在打招呼之前,眼光先放在她手里拎着的大袋小包。已经有人先于他送到了,所以还是那日车上的那男子吗?或许不是,追她的人还有,很多吧?拿着取舍权的那方,真是残忍又高明。“Hello。”成弈不是傻子,看到对方落在自己身外之物的不自在,主动拿乔自己,“这周领了bonus,趁着生日先剁手了,我平时没有这样的开销的。”说着让袋子带着装好的情绪一起晃了晃,蛋糕的说辞她已经想好了,主动抢先破冰,“你怎么知道我的阴历生日?”她的表情是害羞的,眼神是属于此刻的,语气里尽是满厢的暧昧。“那你猜?”蔡恒远提的蛋糕盒子靠近她一步,手里还有一只山茶花的礼袋。“其实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赶上了。”“里面是什么?”“丹宁2.55。”“哇,你好像真的很懂我的样子?”成弈努了努嘴巴,从电梯窗上瞧见自己,还好架着大框眼镜还能盖住很多东西。“不行,必须讲怎么知道的。”“走吧,边下楼边讲。”“还记得看那次不,你那天买杯子在绑定会员信息时,桃桃说你身份证好看,我也一起看。我只是记下了核心部分,回去自己对的阴历,因为我也过阴历嘛。”电梯间的温度刚好,成弈看着映出的两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着装风格,差不多的肤色,差哪里?成弈觉得自己的面相看上去比较凶,不太适合蔡恒远这种乖乖崽崽的面相。俗称,显老。即便是蔡恒远以前夸过她骨相好,她也耿耿于怀。仰着头望着他点了点:“哦,原来如此。你国中的时候到底谈了几个女朋友?那你生日什么时候?”又带着撒娇语气嘟囔着:“我今天没开车。”“都到这点了我肯定会送你啊。”蔡恒远微微低头看她,露出难得的坏笑:“我生日啊,等你自己发现呗。一个号称被我取了慧根的人。”蔡恒远承认,自己是个视觉动物。他除了酒吧跳舞那次成弈是浓妆,其他时候基本都是淡妆要不就是所谓的裸妆,说不上成弈比其他人多了哪些东西,似乎就是普通人中骨架更好,五官更大气,整个人不笑的时候看着比较疲倦,但冷清的很灵气。“我自己的蛋糕怎么办?我同事送的。”她等蔡恒远已经上了驾驶座,自己站在副驾驶门口问着不痛不痒的意见。“要不我拿你的那个回我家吧?”蔡恒远对她招招手示意坐上来。“我不行的,我铁公鸡一毛不拔的。”她跳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前,戳了戳蔡恒远的手臂,“谢谢你哦。”“谢什么谢,好客气。”蔡恒远没有打算发动引擎,“今天吃面线和红蛋了吗?”“长寿面和圆蛋吗?”成弈想到成母昨晚也提醒了,她答应的服服帖帖,但早上赶班时候直接丢得一干二净。“好像,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啊。”蔡恒远手本来是搭在方向盘上的,此时直接玩笑地拍了拍她的小臂,一边笑一边解释,“走吧,门口便利店吃点,马上生日都要过完了。”成弈跟着他进了711,他走到收银台问服务员现在还能煮面线吗,服务员摇摇头说不行了。又看了一眼关东煮处,还有鸡蛋,成弈说,其实泡面也行的,就是个形式而已。他倒是不服气地笑了,酒窝跟关东煮一般,有了柴米油盐的味道。“我知道了,那你先找个位置。”成弈在橱窗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他和服务员交头接耳着,双腿踩在椅架上,就几分钟而已,百无聊赖中开始转着圈圈。还有30分钟就要结束这一天时,蔡恒远端着个便当碗坐到她面前。“有的感觉吗?”蔡恒远给她抽出一次性卫生筷,攥在她手里。她眼里是一碗热腾腾起来的面条,错落有致地规整在碗里,边上圆蛋还撒着两三颗小葱花,闻着就知道,油辣子和老花醋的味道刚好。他突然提了痞子蔡的故事。你看,这就恰好走到了成弈心边。“你突然说痞子蔡,我感觉和你好不搭。”她伸着筷子入碗,把面和均匀,但迟迟没有下第一夹,“你给那小哥说了什么,他就给你煮了。”“赶快吃了。”蔡恒远坐在她左手边,右手撑着看了窗外,又被点通一般,那双天生cao动冷器的手指着车,“要不把蛋糕也趁着吃了吧?”“啊?”成弈夹的面条又滑回碗里,“不要这么正经吧?感觉有点浪费了。”“这算什么正经?”蔡恒远起身对着她笑了一下,“嘟嘟和丁丁要是也在,那还算正经。”“那拆你送的那个。”成弈夹着面条吹了一口气,小小晃头,“我不管,我就要吃你送的那个。”蔡恒远从后座提着蛋糕出来时,成弈隔着橱窗向他招手,顺手从包里摸出了大火机,擦除暧昧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