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糟糕！”你猛然起身看向响了很久的闹钟，指针已经转到八点十七，“要迟到了！” 今天京海市局要和北京警局来的队伍开学习交流大会，督查组也会来巡查，李响昨天还特意给你一套实习生的警服。 你快速收拾完毕赶到局里，冲向食堂打算拿几个包子就走，仓促下在门口撞到一个人的肩膀，你连忙低头道歉。 “这么巧？”那个人欣喜地说。 你抬起头仔细看清人脸，有些惊讶地拍他：“王朔？这么久不见你小子当警察了啊？” 你和王朔从小是隔壁栋的邻居，初中高中都分到一个班每次放学顺路回家。那时候他就才比你高半个头，是你的小弟。高中毕业他搬家后才渐渐失去联系，没想到又在这碰到。 王朔扯起胸口没贴上警号的布料笑着说：“我这还不是警察，学校安排实习。你也上警校了？” 你摆手打着哈哈：“啊…嗯差不多吧，差不多。” 见他还要问下去，你拍拍他的手臂转移话题：“你现在长得可真够高的，又长个了？” “比以前高些，可能因为健身。”他挠挠头。 “行啊你。”你抬手了一眼手表上匆匆和他告别，“我先不跟你说了，我马上迟到了。” 你转身赶进食堂，里面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装了两个包子就往办公室赶。走到半路又碰小五把你拦下说实习生都要去布置会场，你不用去办公室了。 她领着你去会场大厅，局里的几个实习生都在这，包括王朔。光是搬桌子、打扫卫生、准备下午开会给领导倒的水你们全局这稀少的几个实习生就忙活了一上午。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你和王朔拉家常上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没因为时间产生太大影响，你还是把他当小弟。 开这么大的会局里上上下下都很忙碌，你早上到中午都没见到李响。不过你也没太当回事，开会实习生要充当礼仪给领导倒水什么的更让你觉得新鲜。 你走到会场门口，看见王朔低头在看东西的背影，心里又对高中那一套打招呼的姿势蠢蠢欲动。你晃到他旁边若无其事地并排站着，目不斜视地装作看着前面反脚踢上他的屁股。 边上的人被你突然的动作吓得一弹，你趁机把他手里的纸抽出来：“来挺早啊你，看什么呢？” “刑侦支队名单，你拿这有什么用？不是应该给响…队…”你说着侧过头看他，机械地点头，“队…对…对对…是给您的…” 你咧起嘴在李响匪夷所思地注视下笑着托起他的手，名单放回他手里拍了拍：“请拿好。” 真是倒霉，你心想。看久李响穿常服，你都忘记他下午也得穿警服，王朔现在看着又和他差不多高，一瞬间想当然地以为是他。 你还没走两步衣领就被李响拽住转个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教育的话又放弃，不放心地叮嘱你：“今天老实点，等会儿坐后面的时候就学旁边其他实习生干活，手脚放勤快。” “唉，走后门进来的也得干活。”你叹口气抱怨。 李响拉过你的衣领整理，没好气地说：“你就是走南天门进来照样也得干活。” “本蟹将听令。”你假模假样地敬礼，手一边被李响掰端正一边被批评手背没绷直。好在你瞄到王朔正巧从边上路过，趁机找上借口开溜：“响队我同学进去了，我得去打杂了，再见。” 李响看你钻到人群中又回头给他比敬礼手势啧了一声，碍于周围人来人往就没把你捉回来，摆摆手示意你赶紧走。 大会入场到开始你都表现得很积极，拎着大水壶弯腰给前排的领导人倒水。 回到座位看大家又掏出本子记录，你也学着乖乖从口袋拿出小本子写写画画，就是坚持的时间有点短，写了一会儿你把本子递给边上的王朔。 －晚上食堂什么菜，有领导来今天菜应该挺好。 他看了一眼，接过本子： －不知道，看样子吃饭还早着呢 －好无聊…安局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光头？ －可能是洗头方便？ －有道理！ －来把五子棋？ －来！ 领导一个接一个上台发言，前排的张主任回过头问李响实习生怎么不来倒水了，他远远地往后看了两眼，你们正躲在椅背下交头接耳。 李响皱起眉小声对身后的队员说：“叫后面的人倒水。” 见有人过来叫你们去干活，你们几个实习生才慌忙收起本子拎着水壶小跑过去给前排添水，来来回回走了不少趟。 －都快下班了，还要多久才能讲完啊？ －还早，这人才刚开始。 －怎么会这么多领导要讲啊？我要饿死了。 －食堂都快关门了 你痛苦地无声哀嚎，掏出手机向李响求救： 响叔有吃的没，我要饿死了… 好饿好饿啊… 小面包，旺旺雪饼，给一个吧求求了。 饿死了。 死了。 了。 。 你伸长脖子看李响什么时候回你消息，他端端正正地坐着记录笔记，消息发过去半天没有反应。 你等得着急，提着水壶溜过去给李响倒水，小声冲他说：“手机，看手机！” 李响拿出手机粗略地看了两眼又放回去，使眼色赶你走。你挪着脚一步三回头，可惜口袋里没有半点消息，气得走回去在本子上用力写字编排他。 －你看那个坐第二排左手边的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那不是刑侦的响队吗，听说立过不少大功，人又好又有实力这还不是好人？ 你撇撇嘴，不爽地写： －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朔嘴角抽抽嘴角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也没惹你啊？ 你翻个白眼，把本子从他手里抢回来翻了一页又开始装模作样记笔记，画了好几只小狗仇恨地标上他们的名字。 就这样生生熬到下午六点半台上的领导才宣布学习交流结束，台上的几个领导全被你报复地涂鸦进本子里。 “饿死了我要去找点吃的。”你排在散场的队伍末尾说。 王朔看眼时间：“哪有吃的，食堂已经关了。” 你自信地拍拍胸口：“少打听，姐有渠道。” 他跟着你走到刑侦支队办公室，眼见你就要进去他拽住你的手臂：“喂，这是响队办公室，这样不好吧？” 你甩掉他的手，竖起一根手指说：“一分钟，帮我放风。” “你别偷东西啊！”他不安地说。 “没偷，就是拿。”你拉开抽屉拿两个小面包，丢一个到王朔手里，随手把裤子口袋里有些硌人的小本子放在桌上。 “这…这能拿吗？”他拿着面包有点犹豫。 你坐在椅子上咬了一大口面包，含糊地说：“怕什么，吃！你就当是我的！” 王朔左右张望两下，半信半疑地拆开包装咬了一口。还没吃完就看到李响进门，他胡乱地把剩下半个全部塞进嘴里用力咽下，塑料包装被揉成团攥在手里。 “咳…响、响队好。”他局促地冲李响点头打招呼，又转头给你递眼色，你立马从椅子上蹲下来弯腰挪到门口。 王朔贴着桌边往外挪，小心翼翼地绕过李响说：“响队，我已经下班了，我先走了。” 你咬牙切齿地蹲在门口听着王朔叛逃，心里骂了他上千遍，早知道自己吃独食了。 李响冲他点点头，走进办公室看你蹲在门边问：“蹲着干嘛呢？” “我系鞋带。”你把鞋带扯散又系一遍。 “刚刚那个就是你同学？”他坐到椅子上问。 “是…吧…”你不确定李响想听什么答案，抬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有点为难，“是…吗？” “你问我我问谁？”他顺手拿起上面的本子翻看。你爬起身想抢但又不敢，今天已经大逆不道地从他手里抢过一次东西了。 你只好语气生硬地撒娇转移话题：“响叔，我好饿啊，晚上吃什么？” 他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内容脸越来越黑，你试探地伸手想拿回本子。 “你就学了这点东西？”李响把本子“啪”得合上捏在指间晃了晃。 “坏话都是我刚刚那个同学写的！”你信誓旦旦地说。 “当我认不出来你的字是吧？”李响瞪你一眼，“现在知道承认是你同学了。” 你讨好地凑过去拉李响的手臂：“响叔我错了，我这还不是怕你吃醋才不承认的嘛～” “那你想多了。”他扒开你的手，“你同学眼光可比你好，分得清好赖。” 你嘿嘿笑：“是的是的，响叔你人又好又有实力，你是大好人所以我才喜…” 李响捂住你的嘴把剩下的话塞回去：“行了少拍马屁，你给我省点心就算谢天谢地了。” 你用力掰他的手，不满地嘟囔：“唔唔…你让我说完…我喜…唔唔…喜欢…唔唔唔…” 今天，因为李响先害羞你险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