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何事秋风悲画扇(轮回归来,重逢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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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神魔之战硝烟未散,但结果已然明了。在族中高层战败的战败,逃亡的逃亡后,神族地位急转直下,稍微好一些的修炼之地,都被越界而来的魔族所占领。 唯独神树,依旧遮天蔽日的屹立在神界正中央,因本身清气缭绕不喜污浊,魔族很难靠近。 所以,也就没有魔族高层发现,隐姓埋名逃走的神族长老们齐聚于此,密谋着以献祭手段唤醒神族的杀手锏。 神树半中央,在一处隐秘的结界内,一场出乎意料的战斗刚刚结束。干咳声中,本该在轮回中的神将飞蓬,此刻面色苍白的倚靠神树枝干,神血不停从身上洒落。 在他对面,由天帝伏羲所创造,从古至今都高高在上的几位神族长老陈尸于地。尸体要害处,剑伤无比明显,正是飞蓬手中的照胆神剑所造成。 当魔尊重楼撕裂空间,一脚踏入结界时,第一眼瞧见的,不是昔年在背后挑起了三族之战的几个仇敌,那倒地再无声息的尸体,而是璀璨无比、看不出任何虚弱的剑光。 他眉毛微挑,极为难得的没有正面相对,而是脚步一转侧身避过,身影一闪就运起空间法术,拦在了重伤之下勉力想要离开的飞蓬面前,把人抱了个满怀。 血水瞬间将重楼淋湿,可他只加重了力道,紧紧揽住干咳不已的飞蓬:“你需要立即疗伤。” “咳咳!”飞蓬努力的挣动了两下,没能挣开,淡淡说道:“还请魔尊放开,本将自会觅地养伤。” 在飞蓬轮回时守护千年,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重楼内心很是激动。但在感受到飞蓬的抗拒时,深知对方素来在意神魔之别,他只得微微松开了一点儿。 “一半魂魄自爆,你确定能自己疗伤?”重楼凝视飞蓬那双湛蓝的眼眸,语气很肯定:“刚刚那一剑,应该是你最后的杀招了吧。现在,你还能运转神力吗?” 飞蓬面不改色:“看来,魔尊是不打算让开了。” 说着,他的手再次搭上了剑柄,被重楼死死按住:“飞蓬!”赤色焰瞳中闪动火光,重楼怒道:“轮回本就影响神魂,你刚刚还自爆过,再动一次手,必会魂飞魄散!” 没再给飞蓬反抗的机会,重楼一记手刀切在他后颈上。霸道的魔力侵入心神,因重伤难以调动神力相护,飞蓬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重楼才脚步一转,抱着飞蓬来到神尸面前。五颗明亮瑰丽的明珠悬浮半空,正是五灵珠。昔年,人族和神族大战,神族放出了五只能毁天灭地的远古魔兽。不忍子民灭绝,人祖女娲以倾尽全力陨落为代价,才将之封印于这五颗灵珠之内。 想到这一茬,重楼扫过脚下树干上纹刻的献祭阵法,眸中厉色一闪而逝:“献祭飞蓬的神魂神力,加持给五魔兽,好手段!”让人族祖神陨落的五魔兽,若吞噬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神将,再潜伏于暗中,猝不及防之下,是很可能要了自己性命。 魔尊面无表情的跺了跺脚,阵法顷刻被毁,五灵珠亦落入手中,身影已飘然而去。原地几位神族长老的尸体,被一道空间裂缝吸了过去,落入一片魔兽纵横的荒野中,正是尸骨无存。 魔界,万仞孤蜂 不同于飞蓬轮回为景天那一世,来魔界所见的那般,只是孤零零一座血牙王座。这一回,飞蓬醒过来,通过蒸腾的水汽和打开的窗户,看见了遥远天际的血云,还有城堡前的地面上,巡守的魔兵们。 “我把你神族长老团的尸体,丢到魔兽堆里去了。”姿态随意的蹲坐池子上方,重楼坦然说道:“现在,他们大概已成了碎片,在某些魔兽的肚子里。” 靠在被池水泡热的白玉池壁上,药香味自四面八方扑鼻而来,飞蓬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身子微微放松,但语气微冷:“还算不错的结局,至少比沦为俘虏要强。” “飞蓬…”重楼被噎了一下,无奈的摇头道:“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呛人?该不会是我挥军打入神界,神界败了,你觉得心里不爽吧?” 飞蓬扭过头,看着重楼反问了一句:“你是人?”见重楼哑口无言,飞蓬倒是很平静的说道:“不过,心情不好,倒是真的。我本以为,经历太多太多,已没什么能令我动容。” “可是,自轮回中被我族长老强行召回,睁开眼睛竟在献祭阵法里,着实意外。”他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但话语间毫无笑意:“本将清醒过来整理记忆的时候,还以为他们开窍了,打算让我重掌兵权,和你周旋到底呢。” 重楼沉默不语,飞蓬深深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般说道:“结果,竟是用我当做祭品,这是多蠢!五魔兽加上我的神力,是有希望不假。” “可若第一招未能杀你,擅长空间法术如魔尊,暂避锋芒、各个击破还不容易?”飞蓬缓缓摇头:“他们,终是亲手断绝了神族最后的希望。” 这时,重楼终于打断了飞蓬的话:“你什么时候能不提神族?”炙烈的血瞳盯着飞蓬,重楼沉声道:“我说过,神族早晚要完蛋,是你自己不信。结果,他们还不是自取灭亡了。” “确实。”飞蓬回过神来,池水里的药液效果很好,竟止住了魂魄逸散的趋势,药力形成了一把锁,牢牢锁住了他的神魂。在保护的同时,也限制他动用神力,令魂魄溃散更快,到时候护之不及。 眼见飞蓬赤身跨上岸,拿着浴巾擦拭水珠,重楼眸色闪动了一下,喉咙也跟着动了动。在飞蓬抬眼看自己的时候,他艰难的移开视线,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下一步,得搜集养魂的天材地宝。” “魔尊,你记得自己说过我神族迟早要完。”飞蓬没有回答,脸上露出几分似是认命的释然:“那你记得,你当时说的原话吗?” 重楼微微一怔,曾经的一幕印入脑海,让他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看清楚了?不过一个俘虏,都能这般藐视我魔界,偏偏他连普通刑罚都扛不过,就透露了神界的情况。”冷笑声响彻整个神魔之井:“如此愚蠢自大不求上进,这就是神将不惜一切守护的神族?本座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神族迟早要完蛋!” “那就……先踏过本将的尸体!”神将的声音疲倦,却是坚若磐石的镇定。 “很好,本座等着看尔等自取灭亡!”拂袖转身而去,只丢下一句含着冰冷怒意之语:“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到时候,本座会留你一命。让你生不如死的亲眼瞧着,你们这些自高自傲的神族,是怎么陨落的!” 重楼下意识躲闪的眼神,让飞蓬也跟着垂下了眼眸。直到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蓝眸和焰瞳相对,重楼的脸靠得极近,眸中的意味太复杂,一时间难以辨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该,比这句话要早吧?” “没有早多久。”事到如今,飞蓬的态度竟是平静到近乎漠然:“大概是决战前两千年那一次吧,魔尊约本将喝酒,本将自不会拒绝。但看你一贯好酒品,喝醉酒从来不说话,不免一时好奇,想要知道,你作为魔最想要做的是什么。” 飞蓬扯了扯唇角,好像是想笑,却又根本笑不出来:“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镇守神魔之井多年,因为长得太好看,本将是被不少敌人,用邪肆的眼神觊觎过。” “可那天之前,我从未想过,那等眼神那种意味,会出现在我最好的朋友身上。”重楼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飞蓬轻叹了一声:“当然,趁魔之危,对魔尊用催眠术,是本将的不是。很抱歉,拖到今日才道歉。” 重楼下意识松开了手指,手中的肌肤明明是神族一贯的清冷,但这一刻让他觉得烫的惊人。他避开了飞蓬毫无情绪的目光,周身气势极其不稳:“神将素来聪明,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戳穿本座,非常不明智!” “因为本将累了,不想再和魔尊虚与委蛇。”飞蓬阖上眼眸:“那两千年,足够了。”他费了两千年时间,意图改变重楼。 可重楼在他面前全无破绽,唯有真性情的样子,让他终于明白族人私下里的劝说——神族无欲,魔族无心。魔变幻莫测,无是非之分、善恶之别、伦理纲常之说。 所以,想如何就如何、绝不会有悔有愧的重楼,魔性之高不愧是魔尊。他不会利用自己的信任,行小人之事,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极好。但若能正大光明拿下自己,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下场已可以预料。 重楼抿抿唇,飞蓬未尽之言,他自不会不懂。作为魔,随心所欲的自己从动了念开始,就想要拿下飞蓬。但正大光明比斗是自己定下的原则,自然不会违背。 可当时若是真的拿下了飞蓬……重楼苦笑了一下,不敢继续想下去,便轻轻拥住飞蓬:“那么,轮回有没有让你有所触动?你应该明白,我真的有所改变了。” “嗯。”飞蓬幽幽道:“所以,在神树的时候,本将选择给你一剑,意图逼你退让,而不是继续自爆神魂。”他眸色深邃,用力推开了重楼:“重楼,放我走吧。” 重楼眼底划过深沉的痛苦:“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若放飞蓬离开,注定此生不见,他倒是宁愿等飞蓬伤势痊愈,直接死在照胆剑下。 看出了血眸中涌动的暗流,飞蓬并不意外:“看来,魔尊是不会放过本将了。”他的手指捏起搭在身上的厚实浴巾,随意丢在池水里,露出毫无瑕疵的躯体。 听见重楼的呼吸一重,飞蓬淡漠的说道:“魔尊既然想要这具身体,本将干脆就不做无用之功了。反正也挡不住你,便无须挣扎的太难看,魔尊意下如何?” 被拦住膝弯抱起,一瞬间转移到床上时,飞蓬本能的握紧了拳头。重楼没有回头,只一挥袖子,床头的桌案上,那盏摇曳的孤灯便登时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