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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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休息日，艾瑞克给洁莉夫人留了一封信后，带着克莉丝汀在地下湖畔已经住了两天。 歌剧院的地下当然没有什么白天和黑夜之分，克莉丝汀只是像往常一样和艾瑞克住在这里，餐食全部都由艾瑞克从外面带回来的。 克莉丝汀一觉醒来，从她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艾瑞克并不在，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她左右闲逛，打量着有些空旷的“湖畔别墅”，这是她在这里除了上课和陪伴艾瑞克以外最经常做的事情。 克莉丝汀倒是没觉得每天这样生活太过于烦闷，就是并不能很好的适应这样潮湿的环境，整天都感觉自己身上阴冷着。虽然这里的装修十分温馨，可整天衣服湿漉漉的感觉让克莉丝汀觉得很不舒服。 没过多久，艾瑞克拎着从外面买回来的食物走了进来。 “来吃饭吧，我的克莉丝汀。”艾瑞克看着停下脚步站在面前的克莉丝汀，走过去行了个十分优雅的吻手礼，然后牵着她的手到餐桌旁，十分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坐下。 今天艾瑞克带回来的食物很是丰盛，还从收藏室里取了一瓶红酒，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克莉丝汀看着优雅地吃着美食的艾瑞克，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艾瑞克，你有没有想过不住在这里？” 听见克莉丝汀的话，艾瑞克原本享用着美食的平静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克莉丝汀，脸上阴晴不定，眼中的火焰森然闪烁着。 “怎么，才两天的时间，你的家让你觉得拘束了？”艾瑞克嘲讽着。 克莉丝汀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留在他身边的。 “上次你在这里住了五天，没有丝毫怨言。果然，是因为那个傲慢无礼的小子？！”艾瑞克还没等克莉丝汀说话，自己已经逐渐暴躁起来，最后甚至直接对着她怒吼。 克莉丝汀翻了个白眼，用手揉了揉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然后无视了艾瑞克的怒吼，没有一点往常的淑女形象。 她起身，径直走到艾瑞克的身边，将他的座椅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 “艾瑞克，你看看我，我是谁？” 艾瑞克看着这双祖母绿一样的眼睛，里面纯净无暇，没有一丝谎言和恐惧。 “你当然是我的未婚妻，我的音乐天使！”艾瑞克并不明白克莉丝汀问题的意思，没有丝毫耐性地继续吼着，只是音量降低了许多，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揉耳朵的动作，只是那动人的声音里还是充满了愤怒。 克莉丝汀很满意这个答案，不过也不是特别地满意。她更希望能早日在他的口中，听到他唤她太太。 “既然我是你的未婚妻，那么我是否还能拥有其他男人的爱？” “不！你这贪婪的黛利拉！你这阴险的毒蛇！你以为你还能离开我奔向别人的怀抱吗？！难道你还想再次奔向你亲爱的子爵先生？！”艾瑞克噌的站起身，椅子被他的动作退开撞到了餐桌边，桌面上的酒杯被力量摔倒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刺耳。即使已经知道了克莉丝汀对他的爱，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交付全部的信任。 他心底那个扭曲又卑微的魔鬼时常会跳出来告诫着：你这样丑陋的人，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情。魔鬼让他将克莉丝汀永远囚禁，因为这样，才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面对她的逃离。但克莉丝汀不断带给他的安全感，让他不停地去压抑着魔鬼的出现，虽然不知缘由，但心底似乎总有另一个温暖的声音提醒着艾瑞克，要相信克莉丝汀。只是这声音还不够强大，在子爵出现后，在他心中不断涌出对过去的嫉妒与恐惧的影响下，一击而碎。 他一把拉起克莉丝汀纤细的手臂，将她手上的那枚蓝宝石戒指对着她。 “这是你的枷锁！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我克莉丝汀！你只属于我！” 克莉丝汀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铁钳般的力度，轻蹙着眉头却没有挣扎。艾瑞克显然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仅存的理智可能也就是不忍心伤害自己。如果做些什么会激怒他的举动，只怕会让他更难以信任自己。 “哦？你为什么要叫子爵先生亲爱的？难道你觉得他比我更好了吗？”克莉丝汀轻挑着眉毛，十分淡然的看着即将暴走的艾瑞克问道。 “什么？”艾瑞克的大脑一下子宕机了，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着胳膊也僵住了，傻傻的举在半空中。 克莉丝汀连忙趁着他发呆把手腕收了回来，用手轻轻揉着那已经有些淡青色的掌印。嘶，还是挺疼的。 艾瑞克听见克莉丝汀轻声呻吟，看着白皙手腕上明显的的淡青色痕迹，怒火和发呆瞬间飞的连边都不剩了，心中叫嚣着的魔鬼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放下已经开始颤抖的手，低着脑袋，垂头的样子让克莉丝汀一瞬间出现了错觉，仿佛面前不是一个能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幽灵，而是一只犯了错误垂着耳朵打蔫的大狗。 “克莉丝汀...我...对不起...”艾瑞克单膝跪在她身边，颤抖的双手捧起克莉丝汀的手腕，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痕迹，眼神里满是后悔与自责。 “艾瑞克，我既然主动来到你的世界，现在依然还站在这里，你或许能够想到，从我接受你的戒指开始，站在台上因你而歌唱开始，我就已经属于你了。你既然明白我是你的未婚妻，又怎么会看不清我的心呢？我提出不想住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太过阴暗潮湿，并不适合长期居住。我们可以去偏僻的地方买一栋房子，然后过着不会被打扰的生活啊。”克莉丝汀轻声说道。 “我一直都很清楚，你是多么的渴望着爱，所以你非常害怕失去我。” 艾瑞克听着那轻柔细语，只是继续摩挲着她的手腕，可手指抖动的却愈发厉害。 “我知道，你是恐惧的，自卑的，只因为这张并不受世人赞扬的脸庞。我并不惧怕这张脸，可我却害怕你，艾瑞克。我害怕在清晨醒来，却发现你已经不在我身边。我曾经那样坚定决心抛下一切来找你，可你却从我身边离开。”克莉丝汀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蹲下身捧起他的脸。 “哦我亲爱的艾瑞克，你或许不是真正的天使，可却是只属于我的天使。不要恐惧，不要忧虑，我只有你，艾瑞克。永远不可以离开我，我也绝不会离你而去的。试着去相信我，感受我这颗为你而跳动的心脏。”克莉丝汀用她纤细的手臂紧紧包裹住男人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吟唱着仿佛咒语般充满魔力的话语： “I am your angel of music Come to me angel of music I am your angel of music Come to me angel of music...” 倾泻在耳边的声音和气息让艾瑞克本就十分敏感的耳朵瞬间变成了红色，他闭着眼睛，只是静静地靠在她并不宽敞却十分温暖的怀里，听着她胸口传来的心跳，一种温暖而真实的感觉从心底渐渐升起。 魔鬼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温暖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艾瑞克感觉到胸中的烦闷和眼前的阴霾统统被驱散干净。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陌生感觉，尽管并不是十分清楚这感觉究竟是什么，却也有了一种明悟，让他终于感受到被人爱着，是一见多么美好的事情。 克莉丝汀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同样也在感受着艾瑞克的心跳。那剧烈而激荡的心跳声似乎不用距离太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感受着怀里平静下来的男人，她偏头吻在了他残缺的脸颊上。 似乎，她已经找到了驯服这个男人的方法了。不，也不能说是驯服，或许应该说她更加了解了他那颗敏感易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