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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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瓶大会在不知多少人的暗中注目中如期召开,地点就在药王门宗门的宽敞内院。无情凭着他京城名捕的名头,带着符申在大会里取得了一方小小的空间。 他们所在的位置算是偏后,好在两人眼力不错,尚可清晰看见院中央的情况,那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置有一个被布遮盖着的高挺器物,若不是故弄玄虚,那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那个金梅瓶了。药王门的掌门缓缓从正堂走出,与在座的各位武林人士寒暄后便话不多说,走至桌边慢慢地揭开了那块布,周围一片鸦雀无声,在所有人的凝神注视之下,一只精美的瓶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那是一只掐金丝的缠枝梅纹瓶,整体色调偏金,黄灿灿的挺是好看,倒是不负它的名字。而众人在第一眼得见传闻之物的诧异后,便纷纷开始琢磨起这个器物,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毕竟好看归好看,但无论怎么打量,这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瓶而已,真的有如传说中那么厉害,甚至能引得魔教发出预告来抢吗? 众人的疑惑渐大,而掌门显然成竹在胸,他不紧不慢唤来两名弟子,其中一人以袖遮拳,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待往桌上一放,众人才发现是一只翻了肚皮的死鸟,而另一人小心拿起瓶子,往死鸟躯体上斜倾,只见细细水柱流出,濡湿了小鸟的躯体,而没一会儿,那只鸟便抖动翅膀,翻身站了起来,随后似被众人目光所惊,振翅飞走了。 “真的起死回生了!”有人讶然喊了出来,在周围一片喧哗声中,无情却只盯着瓶子蹙了蹙眉,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而符申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这里,他轻拍无情肩膀,低声道:“来了。” 就在那只鸟飞过两边屋檐之时,几个黑衣人也从旁跃下,且目标明确,径直朝着桌上的金梅瓶袭去,持瓶的弟子反应不及,被其中一人踹在胸口,当场跌撞倒地,而那珍贵的瓶子被下意识抛到了半空——药王门掌门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而坐得近的几个江湖人已经冲了上去,与黑衣人径直交上了手。 “不要弄坏金梅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而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疾手快顺手一抄,已经将宝瓶揽在怀里。在场的江湖人众多,一旁的人经过提醒虽不敢贸然加入战局,但还是起身持武,形成包围圈逐渐逼近,而圈中心的数人俨然已演变成一场近身混战之势,黑衣人与参与缠斗的武林人士各个身手敏捷,刀光剑影间几乎只听得见兵器碰撞之音。 “三方混战。”无情沉声说着,与符申对上眼色,确认了对方的看法与自己一致——黑衣人有互相抢夺金梅瓶的举动,并不都是一伙儿的。 药王门这边人多势众,黑衣人又各自为营,眼看局面开始显而易见地一边倒,却见几粒弹丸似的东西不知从何处被急速投入院内,精准落在混战人群的脚边后炸开,滚滚白烟顿时弥漫开来,而就趁这个短暂的间隙,几个黑衣人全部飞身跃上屋顶,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有眼尖的人高喊:“金梅瓶在那人手里!”挥散烟雾的众人瞧准方向便想去追,被药王门掌门摇着手阻止,而符申与无情却已然与那些黑衣人一样,趁着烟雾起时径直轻功一施,无声无息离开了内院。 他们没有去追那个拿走金梅瓶的家伙,而是紧跟着另一个单独离去的黑衣人,一路穷追不舍,丝毫没有放弃的模样。符申自不必说,他师承黄石公,又经历了几年的历练,剑法与轻功都是上乘,而无情的轻功也终于在此时彻底展现出来——说是轻功可能还不够准确,但从他轮椅里射出的两条带爪铁链结实而又灵活,在无情的cao纵下攀附住周边墙壁或是凸起物,一拉一带便是一个轻松的借力,再加上他自身的轻功后,足以带动着他的轮椅以不逊于符申的速度疾驰。 而那黑衣人的轻功却也同样不容小觑,三人谁也追不上谁,但谁也同样甩不开谁,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后,许是跑得腻烦了,黑衣人突然一个转身就反朝他俩冲来,手中利剑出鞘杀气四溢,习武的警觉让二人立刻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姿态,那人却在临到跟前时突然收势同时往前上方一个侧身轻跃,越过他二人后再次轻功一点,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回去了。 不行,好不容易将人追至人迹稀少的野外,一旦回到药王门附近,他就可以重新混入人群再难找到了。意识到被诓了的二人对视一眼后迅速采取对策,无情从后方继续追的同时拍出轮椅中的长链,虽然达不到直接捉人的地步,但仍可以从背后直冲那人的行动轨迹而去,扰乱他的节奏步调,而符申则从侧面追上,趁着他行动被拖慢时抓住时机切入。 折返而回本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间距,在这一通锲而不舍的折腾下,符申终于跟上了那人的脚步,他毫不犹豫切近那人身侧,捉住手腕的同时借着两人奔跑的惯性直接拉近,抢先抬手点住了那人的xue道。黑衣人直挺挺落入他怀里,他站定后抱稳了对方,无奈笑了笑,一边将那遮脸的黑巾扯去一边叹道:“阿善的武功大有长进了,但凡一直这么跑,可能就真要追不上了。” 黑巾一去,露出底下漂亮却正愠怒的一张脸,凤目愤懑不甘瞪着他,正是杨善无疑。符申将他头上遮掩用的黑布一并取了 ,那又长又柔的马尾便垂下来,荡在半空勾得他心头一痒。 “抱歉,多有冒犯了,但还有很多事想确认,回去以后一个个来吧。”他温声说着,一把捞起杨善的腿弯,将人直接打横抱起,随后转头看向已经赶上、却很有眼力见的待在后方没有上前的无情,“金梅瓶一事……” 无情从善如流应道:“我会拜托师弟他们继续追踪调查的。杨兄之事也很重要,我们就先回京吧。” 于是观瓶大会当天,便有三人逆着赶往药王门的人流,离开此地一路往京城而去。符申不是没想过替杨善解xue,然而刚解开哑xue那人便气冲冲要骂他,甚至表示从此分道扬镳,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再也不见最好——这要是彻底解xue,他大概会立刻溜走,再次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了。符申不想再旧事重演,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就先这么封着他的xue道,带人回去再说。 无情赶路全靠轮椅,他们来时只有符申的一匹马,于是再次被点了哑xue的人也便被安置在这匹马上。符申让他侧坐在自己身前,被定住的身体微往后倾,倚靠在自己身上,而他只要双手持着缰绳,自然而然也就将对方稳稳圈在怀抱里,绝无跌落的可能。就旁人而言,看见的便是一幅关系不错的两人共骑同游的融洽画面,料谁也想不到其中一人其实满腔不情愿。 叶怀瑾人呢?!说好的一臂之力,结果只丢了几个烟雾弹就不见踪影,父亲的暗卫不至于只有这点本事吧,难道连自己被掳走了都没察觉吗?杨善口不能言,不代表火气就那么消了,不管是叶怀瑾,还是无情和符申,做出了出乎他意料行动的几人都让他很是恼火,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或许也托了这火气的福,明明又是久违的肢体接触,靠在符申身上时他居然没有感到胸口有明显疼痛——因为只顾着生气了吗?奇书的反噬有时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又疼了?”然而,符申似乎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路途中时不时就要停下,侧过脸来观察他的状况——他到底知道多少了?杨善默默把视线移开,不想与那人的眼神对上,然而喷洒在耳畔的吐息,还有那絮絮叨叨的话语,无论哪个都实在叫人难以忽视,明明白白地将对方的关心径直传达过来。 如果已经知道了那些,为什么还能这样对待自己?杨善愈发不解了,他困惑焦躁,却又暂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自己离药王门越来越远,而繁华的京城不久便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那两人并没有带他回那间小院,而是径直来到了一个令他陌生的地方。忠义堂,无情告诉他这是自己师弟所属的地方。杨善坐在床上仍是不能动,他目光淡淡扫过自己所处的屋子,整体简洁不算张扬,但家具一看便是上好的木料,甚至还有花瓶雕件等等的装饰,比他和陶甘所住的小屋好多了,果然给朝廷当差的就是不一样。他突兀想起叶怀瑾曾经与他说过的一个提议,好像说是能帮他谋个都尉之类的一官半职,在京城就此安稳度日,不过自然是被他以复仇、使命等等的理由给拒绝了。 符申走进屋里时,看到的就是杨善疑似神游乱想又疑似在发呆的茫然眼神。他轻唤了对方一声,走至跟前将xue道全数解开,而无情跟在后面默默进来,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人灭口呢。一对二没什么胜算,杨善坐在那里没动,只毫不犹豫翻了个白眼,随后便转过脸去自顾自活动着僵硬的手腕脚腕。余光里无情的轮椅已经移到了这边,符申也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床前,他轻嗤一声,冷冷开口:“有什么需要促膝长谈的不能回去说,偏要在这里?” “在下在京城一众捕头里还算小有作为,”回应他的却是无情,虽然说的内容似乎是牛头不对马嘴,“所以幸得一览藏书阁里各类卷宗资料的资格。” 杨善懒洋洋回道:“是,初至京城就听闻你的大名了。” 无情对他敷衍的态度视若无睹,只继续道:“所以,关于八大门派围剿绝情谷一事,还有载有绝情谷本身相关的一些卷宗,在下都有权调看。” “……” 杨善沉默了,意料之中的反应,符申心中轻叹,适时开口问道:“给药王门送去预告的,是你还是另外那帮黑衣人?” “按理说既然是绝情谷送来的预告,当日抢夺金梅瓶的也该是绝情谷的人,然而最终出现的黑衣人却有两拨……阿善,你若只是想追踪绝情谷,没必要去抢那个瓶子,不是么?” 眼看对方撇过头去,铁了心似的不回答,符申直接起身,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侧,抬起手意有所指地轻按在杨善的胸口。 “开诚布公地讲吧,阿善,因为很多原因,当然也包括无情提供卷宗的影响,我猜……你与绝情谷有关。但预告应该不是你发的,因为你始终都想隐藏身份,不会堂而皇之的用绝情谷名义去发起那么明显的挑衅,更不会在发出预告后却只身一人去夺东西。所以,预告是那帮夺去金梅瓶的黑衣人发出的,而他们其实并不是绝情谷的人,只是假借绝情谷之名,也因此才将你也引了过去。” 符申只将手放在那里便没有再动,然而面对面的极近距离,杨善还是下意识、又或者难以抗拒地与他四目相对,符申专注望向对方的双眸,将里面的情绪一个不落尽收眼里。 “我猜得对么?只回答一个‘是’或者‘不是’也可以。”他放缓了声音,温柔问道。 “……你都已经如此肯定了,回答又有何意义么。何况无论哪个,都改变不了我与绝情谷有关的事实。”杨善终于回过神一般的挪开了视线,他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嘴上坦白的同时又似在逃避,而那股共骑时便该有的疼痛仿佛姗姗来迟,在此刻涌上了他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