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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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伤痕与刺青布满身的女孩子吗 她就是 她叫江娴,独居在上海的十八岁少女 父母常年在国外经商,给不了关爱,只能给钱财,认真算来,他们已有六年没见过面 你见过校园暴力吗,拉帮结派,冷言冷语,拳打脚踢 她见过 她就是受害者,身上的伤疤固然来自于此 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噩梦,就发生在她灰暗的十五岁 现在来看,很久远了 2019年,很冷的冬天,疫情爆发前最后一个冬天,《大约在冬季》上映的冬天 她踏进了纹身店 原来一个柔弱的小女孩,也可以忍痛刺下花臂和花腿 原因无他,只为遮盖伤疤 如果她穿校服站在你面前,你绝对不会相信,眼前青春甜美的少女,拥有深入肌肤的墨水和狼狈的过去 心事无人可诉,她病了,以至于疯狂爱上一个虚拟人物 《古惑仔之只手遮天》—东星乌鸦 没有希望的生活过了五年,而那离奇的单相思,她竟也持续了五年 一部电影,她看成百上千遍,甚至能把台词倒背如流,却还是不腻 她懂什么是爱吗,大约不懂,毕竟没有见过 但她的痴迷是真切的,观众皆痛骂他残忍,恨他杀死陈浩南的挚爱,骂他欺师灭祖 她不这样认为,她认为他没有错,只是野心大而已 算了,她大概是有病,不要和她论短长 再平常不过的九月夜,她吸着烟看夜景,这是黄浦区的高档公寓,落地窗正对外滩和东方明珠 夜上海,华丽璀璨的代名词,她却像个旁观者 灭了烟,她去冰箱找酒,最终选择半瓶杰克丹尼 坐上高脚凳,她撑住冰凉桌面,手中酒瓶倾斜,酒液冲刷冰块,簌簌声绕梁不绝,她安静聆听 今夜莫名烦躁,酒喝得极快,这才没一会儿,杰克丹尼已经见底 她酒量明明不差,却因那半瓶上了头,这是前所未有的 今天是怎么了,她暗自嘀咕 天旋地转,头昏欲裂,她跌撞朝卧室走,单薄背影略显落寞 一阵没来由的眩晕,她逐渐失去力气,颓然倚住墙壁 眩晕愈演愈烈,她双眼涣散,脑袋不受控制耷拉,家中陈设都在摇晃,晃出五颜六色的虚影 她不敢再走,也根本没劲儿再走,只好扶墙缓缓 指针滴答答拨动,她还是没好转,想上床休息,仅仅迈出一步,却像耗尽全身气力,又如踩在棉花上,很软,很不稳当,直到双膝一软,直挺挺摔倒 她挣扎,想要爬起来,可是无法动弹,大脑功能失得彻底,连四肢都不能支配 脸颊贴在地面,彻骨寒冷,透过凌乱发丝,她无助望向近在咫尺的手机,但也只能看,她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心中忽闪种种回忆,仿佛一场天崩地裂的海啸,更如同默片播放,在她脑海片刻不停歇地掠过 她被几个女生堵在厕所隔间里拳打脚踢 她眼睁睁看施暴者手中的刀片,刺向自己的身体 她被班主任和同学排挤孤立,明明写好的作文,却在上交之前不翼而飞,放学时才在垃圾桶里找到,无所谓了,已经被揉搓成一团烂纸了 纹身机的排针一下下钻进皮肤,她倔强隐忍,没掉一滴泪 从不阖家团圆的新年夜,父亲骂她是耻辱,是失败品,以及不堪回首的童年阴影 还有熬过的每一个夜晚,太冷,太漫长,她快要被活活吞噬 全是埋藏深处的往事,不知今天怎么回事,一桩桩一件件,竟在霎那全被带出来,她喝酒是为了睡个好觉,为何偏偏这样 她闭眼,掩住呼之欲出的泪 一直以来,她都被旧事折磨 她根本没有熬过去,根本没有离开肮脏的泥潭 她呼吸渐急,如同被一双隐形手扼住脖子,泪水奔腾,太阳xue胀痛,循环反复 几秒苦苦煎熬,她意识变为无边无际的空白,惆怅、焦灼都消散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恢复意识,但仍不清晰,像一锅粥,还被人不停翻搅,眼皮也沉得要命 她觉得自己真够可笑,喝点酒居然还晕过去了 无奈地睁开眼,看见眼前场景,她赫然惊悚 那刻,她甚至忘记呼吸 她根本不在家里 她在一间吵吵闹闹的教室里 她原本趴在桌子上,被变故吓到后仓皇站起,椅子被掀翻,咣一声砸地 怎么会这样 好比一颗雷爆炸,她毛骨悚然,听觉被嗡鸣阻碍,外界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若不是两手扶桌边,估计会两眼发黑,再摔一次 她行为冒失,同学们纷纷侧目,但也只是瞥一眼,就继续忙手里的事,没有人管她,甚至都没人询问 她压制惊惧,诚惶诚恐扶起椅子,坐回原处,腿脚都在发抖,落座后更像坐在针尖儿上,疼痛和奇痒往心里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教室的装修风格很奇特,木质老式课桌,非现代化的装修 身边的同学都是陌生脸孔,他们虽穿校服,但是发型打扮上,都有种她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无意识低头,发现不知何时,她居然也换上校服,雪白的学院裙,料子不太考究,左臂扎眼的纹身隐约透出来 看见校徽上的金色小字时,她瞳孔猛缩,耳鸣更严重 香港圣保罗学院 香港,她怎么会来到香港 她心跳漏拍,在家里晕倒,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香港 彻底傻眼,根本不可能,今年疫情严重,她想来也来不了,还有,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里的装修设施都好古老 像是…20多年前的香港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倒吸冷气 她穿越了 她慌张仰头,发现黑板旁边有副日历模样的东西 她立马站起来,这次很小心,没碰倒椅子,只是仍然心慌,连路都走不利索,一脚轻一脚重,说是走,不如说是磕绊过去 今天的日期是…1992年9月18日 实锤了,她从2021年的上海,穿越到1992年的香港 她如鲠在喉,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很无措,也怕被旁人看出端倪,只好硬头皮回座位,她走得极其慢,双脚似系上铁链,足有千斤重 江娴心乱如麻,既局促,还觉得有点好笑 看过很多穿越的电视剧和小说,可没想到这事是真的,还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平静下来后,她打算熟悉环境,弄明白那些疑问 她发现书箱里有一个浅粉色的双肩包 应该是她的? 她小心翼翼拉拉链,率先发现一只黑色束口袋 她正想解开,谁知先摸到形状 一瞬间,她的手触电般回缩 这形状…是一把枪 她解开抽绳,屏息凝神向里面看去 果真是一把枪 这算怎么回事,怎么就穿越到这里,穿越就算了,这是穿越到哪位神仙人物身上,来个学校怎么还随身带枪,是上学还是上刑 江娴突然意识到,这是1992年,而且还是香港,这么想来,说得通了 她知道,这年代的港澳台很乱,有枪也不是太奇怪的事,但她哪见识过,没吓得心肌梗塞就不错了 她不敢声张,皱着眉头把袋子塞回包里 这才发觉,双肩包之所以看着方正又鼓囊,是因为包底铺着厚厚的港币 她用手掂了掂,太多了,数不清 不管怎么说,她更加坚信这个人很牛逼 女高中生上学带枪?包里还有那么多现金? 等等,所以她到底穿越到了谁身上 她继续摸索,想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她在书包夹层摸到一个信封,将其抽出后,她瞄了圈儿四周,同学们依旧嬉闹打斗,而且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没人会注意到 她暂且放心,打开信封,有一张照片和一张证件 照片背面有行娟秀的小字,是女生的字体 瑞雪兆丰年,吾愿吾兄安 这是什么意思 将照片翻过来,一股寒意从她背部攀升,程度比方才还要深 照片上的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身穿洁白长裙,如纯洁的雪花 照片里,还有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异常俊美,温润的眉眼,骁勇的气势,肤色白皙,衬衫领口敞开,胸肌线条若隐若现,鼻梁高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那双眼生得尤其好看,比女人的眼都秀气,他朝镜头微笑,薄唇微微扬,虽在笑,但唇角挑的弧度不大,有生人勿近的疏离 他的长相和身材都无可挑剔,就算是21年的顶流明星,都够呛比他俊俏,可她却感到压迫,小小一张照片,竟然能传递他的威严 不知怎么,她觉得自己见过他 至于到底见没见过,什么时候见过,她也不知道 可能根本没有,但对他,她有很大的亲切感和熟悉感 好像不止是萍水相逢,好像他和她有什么割不断的关系 疑问愈发多,她捏相片的手指忽抖了下 她发现这张照片被人剪掉了一部分,因为女孩身边明显有另一个人的衣襟,而且相纸的左边缘不太自然,可若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一头雾水,三个人的合影,为什么要剪掉一个人 她拿起那张证件,是“她”的身份证 “姓名…景瑞雪,生日1975年5月18日,家庭住址台湾省台北市…”江娴默念 这个女孩,不光长相和她如出一辙,生日竟也是同月同日 她顿时醒悟,怪不得没人发现,她和这个景瑞雪实在是太像了,不,简直是照镜子,所以大家都以为坐在这里的还是景瑞雪 但是,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和她那么像的人,她又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景瑞雪 好新奇,她继续探索 她又在信封里发现一张叠好的宣纸,四四方方很整齐,她小心翼翼打开,上面写着一行书法字,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但右下角的落款小字还幸存 贺吾妹十七岁生辰,兄长景丰年 她大悟,原来他们是兄妹关系,那个俊秀男子,是景瑞雪的亲哥哥,也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很好,否则景瑞雪不会把她哥题的字随身携带 怪不得,她刚才还纳闷,相纸背面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不就是他们兄妹的名字吗 江娴探出手,摩挲那排黑色小字 瑞雪兆丰年 好有诗意的名字 配上他俊朗的相貌,玉树琼枝的风范,当真惊艳 她反复端详照片,为什么会觉得谙熟,就好像她缺失了一段记忆,而记忆中就有他,如今观看相片,前尘往事被重提 疑点很多很错综,为什么她们会如此相像,为什么照片要剪掉一部分 还有他 这些…暂时无从得知,而且她现在的头等要事不是破案,而是在这里生活下去,至于要生活多久,她也不知道 谜题解开一多半,她先前的警惕被欣喜替代,毕竟穿越这件事当真好玩 她联想到乌鸦,有些遗憾,他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就算来到1992的香港,她也遇不见他 她又乱想,要是能穿越到古惑仔电影里该多好玩 她知道,这年代的香港不是法治社会,黑势力不容小觑,连政府都无法撼动,当然危险,但同时又很有诱惑力 想起从前的愿望,她啼笑皆非,真是话不能乱说,没走心的随口抱怨,谁知一语成谶,真灵验了 她回过神时,班里早就空无一人 她懵然,这件事信息量太大,她顾不得别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放学了 真哭笑不得,怎么也没个同学叫她一下,难道景瑞雪的人缘就这么差,比她前世的人缘还要差吗 江娴叹口气,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她走马观花漫步到校门口,这样的校园她真是没亲眼见过,倒别有一番风味 出了校门,她漫无目的溜达,哪边热闹就朝哪边走 以前,她来香港旅游过,很小的时候 她去过海洋公园和香港迪士尼,还有些地方就记不清了,和这次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她不禁觉得有趣,时光竟然能倒着流 说来好玩,她从口袋里翻到一把钥匙,上面的小牌子写有地址,叫什么鹤园街,她真纳闷,景瑞雪为什么要把地址和钥匙栓一起,就不怕弄丢钥匙被入室抢劫吗,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不是阿尔兹海默症,为什么要这样 因果关系太奇妙,她打算按地址过去,找找新线索,但有点踌躇,这样不太礼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 到达鹤园街后,她按楼号和门牌号找去,试探敲门,不知道有没有人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回应 她有点忐忑地开门,是个精心装饰过的小屋,墙上贴着粉色碎花壁纸,窗前有爱心形状的串灯 她按下开关,屋子变幻为暖黄色 她四处走动,可惜没发现什么,只有桌上几瓶药引起她关注,但是没有生产厂家,也没有说明书,不知道是什么药 她坐如针毡,除了这里,真不知还能去哪,可是目前没法征求景瑞雪意见 想清利弊,她觉得还是脸皮厚点吧,大不了等遇见景瑞雪,请她去21年黄埔做客,请吃饭也行,请蹦迪也行,交住宿费都行 当然了,得是能回去的前提下 她冲了个澡,道谢又道歉地换上睡衣,活十几年,没干过这么愧疚的事 她真奇了怪了,怎么就来到这里,是做什么触发时间黑洞的事了吗,没有啊 往死里琢磨也没用,全是死结,困意上心头,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