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孙明悟加入混战

    发现尹素禧身上那些痕迹的当然不止全在俊一人。李莎拉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自得其乐地看着全在俊那无能隐怒的样子，她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而一直默默观察几人的孙明悟自然也发现了这样的现象，他几乎一瞬间就补充出了整个经过。因为李莎拉的那些道具，可是让他去弄来的。

    最开始李莎拉只说要他去弄点有意思的玩具来，她要跟崔惠廷玩玩。孙明悟可没什么“同僚”情谊，李莎拉给的钱不少，他只管拿钱办事。不过后来她们到底有没有用那些东西玩耍他也不知道，毕竟他也没在崔惠廷身上见过那样的痕迹。

    现在看来，那玩意李莎拉是用在尹素禧身上了啊……

    明眼看着全在俊那坐立不爽的模样，孙明悟自然不打算去触那个霉头，但在看到全在俊拉走尹素禧后，他思考了几瞬最后也起身跟了去，却没注意到纵览全局的李莎拉看着他们接连离去的身影后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眼神。

    一路跟到体育馆，放轻脚步跟进去后没看到两人的身影，他们会去哪里孙明悟也就有了猜测。他往全在俊的休息室那边走了一段，果不其然看到门闭合着，也就没敢再靠近过去，怕发出声响惊动到全在俊。

    孙明悟转念一想，最开始全在俊让他参观体育馆时对他没有太多防备，所以他在全在俊的那间休息室里安置了一个小东西。本来这么久了都没什么动静，他差点以为全在俊是装正人君子装上瘾了打算改邪归正了……不过还好，现在那玩意总算是能够派上用场了。

    要做隐秘的窥探之事，孙明悟感到既紧张又刺激，他没敢去其他几间布置好的休息室，只好去了那几人绝对不会去光顾的杂物间。

    阴暗的光线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就好像他生来就很适应在黑暗的环境中存活一般。

    到底还是全在俊的钱到位了，之前来清理体育馆的人将工作做得很到位，连杂物间都收拾得很是整齐。

    孙明悟羡慕又嫉妒，暗啐一声后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才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打开与窃听器连接好的程序，他有些紧张地看向手机中的画面。

    说起来他这个手机还是全在俊用淘汰了的机子，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坏，有八成新。就算是全在俊用剩下的，那也是前沿产品。至少以他家的经济状况是绝对没条件置购的。

    屏幕虽然不大，但还是能看到内容的。孙明悟插入耳机带上，调整着音量。

    画面中一开始只有两人的腿脚，调大了一些音量后就能听到他们的话语了。原来在谈论尹素禧身上的鞭痕从何而来。

    那两人退到门边后，孙明悟就看不到什么内容了，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听了几句，他有些兴趣缺缺。他对尹素禧如何将全在俊这疯狗训导成一个正常人的劝诫并不感兴趣，直到后面……两人的气氛似乎逐渐变得热烈了起来。

    孙明悟这才坐直了一些身体，他听到全在俊说要看尹素禧身上的鞭痕，接着是两人接吻的支吾声，最后他看到一些全在俊将尹素禧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倾身而上的边角画面……随着尹素禧不经意间溢出的细微声音传入耳中，胸腔里逐渐加快的动静也在抨击着他，孙明悟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律动。

    孙明悟听着那两人调情，他自己也跟着有些燥热了起来。他忍不住在心底催促着：全狗快进入正题啊！

    他以前也不是没找地方给全在俊守过门，有时隔音不好，他也听到过那些声响。可全在俊一向都是直接进入正题的，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细致过。那些轻缓的低声询问，分明跟全在俊这人完全不搭，听得孙明悟一阵恶寒。

    但在亲耳听到了全在俊对待尹素禧的全然不同后，他这才对“全在俊是真的对尹素禧认真了”这件事有了一个确切的认知。原来不仅是之前看到的相处，就连亲密的时候，全在俊都对尹素禧格外不同。

    可这也意味着，他更加机会渺茫了。意识到这一事实的孙明悟非常不爽，于是暗暗诅咒全在俊前戏三十分钟、正题一分钟就结束！

    ——他对全在俊的敌意也只能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展露一二了。

    （阴暗大狗一边窥视一边自我安慰地狂奔而过）

    心脏还在激昂地跳动着，可情绪却蓦然冷静下来的孙明悟用外套拭去了不慎落到腹上的些许液体，他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沉寂下来，最后落入黑暗。

    为什么他就只能活得卑微低贱，只能躲在这阴暗的地方窥视着自己先喜欢上的人被别人夺去？而像全在俊那样的疯子，他的本质又有多好？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有一副好皮囊、好家世，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拥有着她了。

    生来就在云端又怎样？可骨子里本就疯的人，还妄想自己真是一个好人吗？别逗了，他们这群人能聚集在一起，说到底不过都是一丘之貉，那凭什么只有全在俊一个人获得幸福？

    孙明悟整理好自己，将录下的内容保存在隐藏文件夹之后合上手机，他垂眸冷冷地想：全在俊……你的美梦也该醒了。大不了，就让大家都别好过。

    孙明悟对自己的外貌自信并不是完全盲目的，他的皮囊条件确实不错，长相过关、身材高大，只不过在这所高中的同龄人中，太过显眼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他这样没什么家庭背景的普通人。

    在最初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去挑衅全在俊却反被那疯狗揍得一身伤，最后竟然还要负全责之后——在这种权力镇压下，在上高中之前一直都是他作威作福欺压别人的孙明悟终于学会了什么叫“收敛”。

    孙明悟因为个头过高，又得收敛自己，平时就经常歪歪扭扭地站着，一副小混混模样。而对全在俊又总是卑微讨好的姿态，也让大多数人很看不上眼。

    而此时暂且祛除了那种油腻感，半张脸的轮廓隐匿在黑暗之中，另一半得以窥见的面容却像是被凝固封存的本性，其中尽是冷冽。这副模样倒真有几分像是藏身于暗处、却又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标记好的猎物的猎杀者。

    孙明悟刚才在最后听到全在俊抱着尹素禧去了浴室，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出来，为避免会碰到，于是快速收拾好自己之后，他就离开了体育馆。

    ……

    孙明悟脚步匆匆，只想尽快离开体育馆以免被全在俊捉个正着，却没想到还有人在外等着他。

    “喂。”

    靠在墙边等了好一会的李莎拉本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想错了的时候，那家伙终于出来了。她这才暂时收了脾气，吹了声口哨，叫住了正要疾步离开的孙明悟，那高大的身影顿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孙明悟在紧张的同时，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回过头，看到是李莎拉，暗自松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和李莎拉一起干过不少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的事，他并不怎么怕李莎拉。反而是朴妍珍让他比较怵。

    “你在这干嘛？”孙明悟反问。

    “等你喽。”李莎拉挑了下眉，然后朝他走了过去，“看看你偷偷跟来干什么坏事呢？”

    孙明悟将手中揉成一团的外套捏紧了一些，“能做什么，午休啊。”

    “哦～”李莎拉很快就发现了孙明悟下意识掩饰的动作，她故作夸张地捏了下鼻子，嫌弃地说：“噫——你这味道也太明显了吧？”

    “……什么味道？”孙明悟不自然地说，连耳朵都有些紧绷了起来。

    “嗯……”李莎拉卖了个关子，之后才促狭地戏弄对方说：“我知道了，原来是狗的味道啊！”

    “鬣狗的味道，真是臭得很呐——”

    “你……”孙明悟知道李莎拉意有所指，她一向这样，明明察觉了什么却又不明说，总是那样戏弄别人，旁观他人的丑态。

    “看来生物课你还真听了。”孙明悟皮笑rou不笑地回应了一句，他不打算和李莎拉起冲突，说完就转身欲走：“走了。”

    “哈，这就怂了？”李莎拉没兴趣追究孙明悟为什么要追着那两人来体育馆，他肯定不安好心，但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目的就好。她摊开手，打算言明：“录了些什么？也给我看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明悟却矢口否认。

    “越掩饰，才越有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李莎拉轻笑着说。这傻狗紧张得绷着脸的样子，一看就没有多少撒谎的经验。比她跟随父母所见过的那些笑面虎相比可差远了。

    孙明悟也蓦地坏笑了起来，他这会也不怕会得罪李莎拉，为了掩盖自己的作为，甚至不惜自曝式地反驳：“你是不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我憋不住在里面撸了一发你也要看？”

    “……？”

    李莎拉确实被惊讶到了，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再度刷新了。她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孙明悟，孙明悟的话倒是没掩盖他确实录了什么东西的事实，但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在体育馆自我安慰就算了，居然还录自己的视频？变态吗？

    骗傻子呢？哦不……说不定朴妍珍和崔惠廷还真的会信了这种无厘头的理由。难道她李莎拉看起来也这么好骗？

    但无论真假，不可否认的是李莎拉被孙明悟的言辞恶心到了。

    她嫌恶地皱起眉，还后退了两步，干脆直言警告起他：“孙明悟，你少在这给我装啊。你干了些什么恶心事我没兴趣知道，但是——里面的人，是我的。”她指了下体育馆的方向，相当于是直接宣战了。

    孙明悟头一次希望自己可以再蠢一点，这样他就听不懂李莎拉的言下之意了。

    “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尿急，拜拜！”孙明悟抓紧了手中的外套，不再跟李莎拉闲扯，转身快步离开。

    李莎拉无语地看着孙明悟那傻狗使用尿遁离开，只觉得自己特意前来警告他一番的举动好像也很蠢。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已经开始紧张她的小天使的归属权了。

    算了，体育馆里外这两男的一个傻狗一个疯狗，他们哪有什么计策可言。不像她，迂回战术已经成功大半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作壁上观、伺机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