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叫了应召女郎然后你就来了（擦边球清水）

    ＊套的上古术曲，没有任何鼓励点应召女郎行为的意思

    ＊if中太，首领宰死后

    距离上一任首领太宰治不明原因跳楼已经过去一年了，港口黑手党也逐渐在新的首领中原中也的带领下也顺利地回归了正常的发展曲线。比起前任首领太宰治与前前任森鸥外做事时如同在深不可测的棋盘上走钢丝的风格，中原中也的做事风格简直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直接出现在前线也是会有的事——毕竟他原本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顶级打手。

    如此亲民明了的做事方法自然也让他在部下面前少了一份神秘感，比如现在，芥川银很贴心地处理完大部分需要动脑子的工作了，横滨的各处街道今天奇迹般的没有事情发生，真是难得的休假日。中也毫无形象地摊在高级的皮革办公椅上，如果办公室现在是漫画之类的艺术载体恐怕能看见一条可怜的帽子灵魂从他的嘴里飘出来。可惜的是，这段难得的放空时间马上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中也迅速调整了坐姿，简单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服。得到允许进来的两人是前两天刚升职的，中也现在还记得他们的脸………似乎是处理风俗街那边业务的。这两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完全没有任何区分上下级的自觉，贼兮兮地给中也塞了一张名片——是新开业销售额就迅速登上港口黑手党同类目营业额top1的店，哪怕只是简单扫了一眼财务报表，中原中也也马上想起来这家店了。

    “boss最近也辛苦了，可以去这里好好放松一下。”两个男人中间的一个开口了，语气和表情一样滑稽。“放心，保密工作很好，红叶大姐头绝对不知道的。”

    ………营业额top1就是你们这群内部员工刷出来的啊！“去去去！”中原中也感觉额头上血管一抽一抽的，没好气地挥手打断了那两个家伙滔滔不绝的介绍。那两个家伙摆出一股心领神会的表情，老鼠一样溜了出去，出门前还给中原中也比了个ok的手势。

    然而那张名片——黑色的仿皮革纹路的底，上面是简约大气的烫金字体，在中原中也的手心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本该直接扔掉的，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上面那串金色的网址——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网址上安排好的酒店房间了。

    中原中也简直想一拳砸在门上泄愤，他也确实这么干了。本来还能说服自己说是看看手下营业额高的店是如何运作的，可是看见上面那个有这鸢色柔顺短发，在自我介绍vcr里十分有活力的女孩子，他一边想着“还是有活力一点比较好啊”一边点下了负责人的电话号码。直到电话那边传来接待员如同贵族大小姐一般满口敬语的播报地址声音时，一切都已经没法回头了。

    中原中也砸在门上的那一拳引得里面的人满嘴怨言地过来打了门。“是是真是暴躁呢您这位客人——”话音还没有落下，中原中也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屋里人的话也暂时把中原中也从莫名其妙的暴躁情绪中拉到这扇门前，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应召女郎的影子罩着自己，说明“她”比自己差不多高一个头。被沙色风衣和黑色马甲包裹的胸前一片平坦——明明vcr里还是有显眼轮廓的，脖子上还仔细缠着绷带，凌乱柔顺的刘海下是一双有着离奇纤长眼睫毛的眼睛———这个应召女郎怎么看都是自己死掉的前任上司太宰治！

    “诶？？？”

    “哈？？？！”

    对上视线的瞬间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震天的疑问简直盖过了隔壁房间bpm190的响声。进入房间后中原中也还是脑子一片空白，而那位“活力短发少女”太宰治直接坐到了酒店的床上。中原中也遵循自己急于确认什么的本能，表情麻木地摸上了那被马甲包裹的肌肤——果然是一片近乎骨感的平坦。“都过去一年了中也还是一股子童贞臭。”——完蛋了，连声音都是宫O真守的声音。有着和官网一样柔顺鸢色短发和与官网不符合的平坦胸部的“少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明明见了鬼的人是我吧！”中原中也马上像摸到烫东西一样抽回手。什么情况啊，点应召女郎来的人是死了一年的上司，而且那个上司从坠楼到变成那滩上司的视频自己还是逐帧分析过的，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然而在吐槽过后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之中，能听见的只有隔壁从bpm190冲刺到bpm220的声音。中原中也感觉眼睛一阵发酸——眼珠子快震碎到掉下来了。这时候眼前的太宰治拿起了中原中也的手机：“难得的见面是在这种地方，中也不说点什么吗。”

    “……感觉有种痛苦恐慌的忧伤。”＊

    “我还以为中也掌握不了那么多日语单词，好震惊。”太宰治平淡地说，同时手指在中原中也的屏幕上飞快地点着。

    “给大姐头的忏悔信，写好了。”太宰治像扔掉垃圾一样把中原中也的手机随便一扔。中原中也伸手去接过手机时却听见了发送的声音，屏幕上发出去“关于蛞蝓点应召女郎忏悔书”的内容被尾崎红叶马上已读并发了一个被雷劈的表情包。

    ……这下真是跳进东京湾都洗不清了，中原中也恼怒地看着那条撤回了也来不及的消息。不过比起如何向红叶解释，眼前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

    “这位客人，需要提醒你一下我们已经开始计时了。”太宰治十指交叉搭在自己大腿上，“附带一提我这边不接受延时，和中也待久了会过敏。”

    “不用你提醒也不会加时的。”中原中也露出了盯上猎物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妾身确实很意外中也会去风俗店订应召女郎……但是，”尾崎红叶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不加掩饰地透露着对中原中也的关切。坐在她对面的则是不敢直视她眼神的中原中也，尽管把那条忏悔短信的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通，然而太宰治早在一年前就跳楼死去，这是整个港口黑手党都知道的事实，更何况他点的还是位活泼的鸢色短发少女，而见面的确实有同样颜色短发的太宰治，他又把手机交给了太宰治让他发那条带有蛞蝓的短信。这一整件事向尾崎红叶交代完，中原中也都自觉滑稽。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在男科医院向医生解释为什么自己会一屁股坐在圣诞树模型上面一样，最荒谬的是他说的还全是真的。“嗯，所以你和那个变成了太宰的短发女孩子……？”

    中原中也的脸上迅速爬升起可疑的红晕，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而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位“短发女孩子”的就是太宰治本人，想到这点中原中也原本撑在下巴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办公室的空气像死了一般寂静。打破这份沉默的是站在尾崎红叶身后的樋口一叶。那位金色头发的少女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浮出了惊讶的红晕：“这是……找代餐然后被先代首领太宰先生抓正着了？”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语气却十分的笃定。坐在她前面的尾崎红叶侧过头，纤长的手指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太宰先生在一年前就确确实实自杀身亡了。”站在中原中也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芥川银突然开口。

    “但是如果是那位太宰先生的话，变成恶灵回来找boss好像也说得通。”樋口一叶摆出了侦探推理的姿势，大拇指轻轻点着下巴：“不对，太宰先生的话，即使是在生前也已经算是恶灵了所以不用变。”

    真是相当大不敬的发言啊！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示意樋口一叶注意言辞。虽然比起前两代首领，中原中也是十足的亲民作风，但是樋口一叶敢于在他面前吐槽太宰治的行为确实让他反思起重振首领威严的重要性。然而被提醒的少女却没有接收到这份善意，反而自顾自地跳起了奇怪姿势的舞蹈：“这个是SNS上很流行的驱魔舞蹈哦！这样boss再次去那家店视察工作的时候也不会碰上太宰先生了。”

    “谁要再去那家店视察啊！”中原中也只觉得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盛满了茶水的陶瓷杯子顿时飞出桌面两厘米。

    “诶……刚刚已经预定好了……”然而闹剧并没有结束，芥川银以其强大的工作效率迅速预约好了那家店今晚的名额。

    “中也还是要再去一趟呐，毕竟可是港口黑手党前任的‘恶灵’复活……是针对中也还是针对整个港口黑手党，姑且还是调查清楚为好。”尾崎红叶微微眯起眼睛，透过还剩一半茶水的陶瓷杯观察着中原中也通红的脸。杯面上，一根茶叶梗静静地漂浮着。

    中原中也再次站在昨天那个酒店房间的门前。这一次，被指名的女孩类型和昨天的完全相反，是优雅又高贵，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大小姐类型。不管怎么样，房间里都不会再是太宰治了，所以只是拧开门把手，走进房间，然后解释清楚就好了——但是中原中也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他深深地、沉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坐着的人穿着及地的白色西装大衣，白色马甲与黑色衬衣，鸢色的头发撩起一边别到耳后，与上衣配套的白色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露出的脚踝处也包裹着严实的绷带。中原中也打开门时，这位似乎等候多时的“大小姐”在自己和自己下国际象棋，此刻正把黑色的一方的将军棋子拿掉——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人都是如假包换的太宰治。

    “真是让人一顿好等啊中也——”太宰治拖长着语调，“我可是变成了中也喜欢的样子来找你哦。”身穿白衣的“恶灵”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露出胜券在握的cao盘手的微笑。

    预约好的一个半小时结束了，中原中也头上盖着浴巾从充满水雾的浴室中出来，习惯性从外套里摸出打火机和烟。他象征性地问太宰治能不能抽烟的时候，太宰治却不在这里。房间里除了中原中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使用过的痕迹，床单上只有普通的一个人的睡痕，上面本该有的属于人类的余温已经变得冰冷，被子也保持着被随意推开的样子——如果是过去在汽车旅馆的太宰治，现在肯定会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然而现在整个房间却沉默得像从头到尾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一样。回答他能不能抽烟的只有床头黑底金字，标着日英对照提示语“请勿在房间内吸烟”的亚克力牌子。

    中原中也收起打火机，没来由地想起太宰治成为首领之前，他们也时常留宿在廉价的汽车旅馆里。那时候的太宰治也是满嘴“好困好累好饿好想死”地抱怨，一边配合地勾着中原中也的脖子，然后中原中也像现在这样象征性地问他能不能吸烟后马上就点着打火机，还会被瘫在床上的太宰治诅咒早点得肺癌——那时候的汽车旅馆只有一张发黄的a4手写的“请勿吸烟”，还被前任租客用烟头烫了好几个洞。无论是抱怨的语气还是皮肤的手感，这位死后一年然后复活的恶灵都与年轻具有多余生命力的太宰治相差无几。触感……中原中也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刚刚掐着太宰治腰部的手，自己确确实实用这双手摸到了太宰治温热的皮肤，甚至他像急救医生一样耳朵紧紧地贴着太宰治胸前白皙的皮肤时，还可以听见他的心脏跳动声——然后被太宰治狠狠地敲了头。没错，无论是触感还是温度，他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无法在房间里抽闷烟的中原中也只能独自一人漫步在横滨街头。现在已经是一年的尾声了，夹着咸腥味的潮湿的风从海面上刮来，在街道上四面八方地吹着。最近似乎是临近什么节日——好像是圣诞节，街道上难得会挂起红的绿的黄的装饰。中原中也这才想起来前几天他办公室的门口也被挂上了一个红色的圣诞袜。他又不像先前给太宰治当高级干部那样需要什么事都谨慎调查——整个横滨能伤到他的几乎没有。他也就默认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点缀能增添大家的工作乐趣。当时芥川银和他解释“圣诞袜会给努力了一年的好孩子带来礼物”，忙于检查财务报表的他只是点了点头——现在想想，谁会给努力工作一年的黑手党首领带来礼物啊！

    当他路过一间挂着用松树枝条和金色丝带编织的圣诞环的商店时，他的个人用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那家风俗店发来的，内容是就上一位太宰治的服务评价以及关于下一次服务的促销活动。本想直接把那串号码拉进黑名单时，中原中也脑子里莫名想起尾崎红叶那句意味深长的“‘恶灵’或许就是冲着中也来的”。中原中也莫名有种想和太宰治的恶灵纠缠上的冲动，倘若他那性格恶劣的前上司不肯成佛也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

    中原中也点下了回复的对话框，干脆地预约了下一次的时间以及地点，还特地强调了希望可以见到年轻一点的孩子——就算“恶灵”太宰治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扭转时空变成年轻的样子出现吧。

    出乎中原中也意料的是，这次他推开门时，房间里是一脸阴沉，用绷带缠着半张脸，眼神阴鸷，穿着宽大黑色西装套装的，16岁的太宰治。那位年少的太宰治盘腿坐在酒店房间的书桌上，看着开门进来然后瞪大眼睛、满面不可置信的中原中也，毫不掩饰自己嫌弃地咂舌。

    “恭喜中也，在性癖方面离森先生靠近了巨大了一步。”少年太宰治虽然用着庆祝的语气，却掐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厌恶得几乎五官都要皱成一团。

    “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中原中也紧紧握着的门把手都几乎要变形了，可怜巴巴的合金制品发出碎裂的声音。

    “之前不是说了吗——”少年太宰治不耐烦地拉长了声音。

    “我变成中也喜欢的样子来找你啦。”

    鸢发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谁也看不透的微笑。

    横滨的郊区，有一处占地规模相当庞大的孤儿院。那座孤儿院的负责人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医生，以及一位有着年轻靓丽的脸庞，却开口闭口是生死哲学的金发护士。现在他们正带领整个设施上下的孩子们一起布置圣诞节装饰。一年前和被称为“白色死神”的中岛敦一同来到这个设施的泉镜花也不例外，她抱着一箱比她自己还要高的圣诞树装饰来到院子时，恰好遇上了来找她的芥川银。

    “这个，是最近的太妃焦糖口味的可丽饼，是上次小镜花送给我的圣诞袜的回礼噢。”

    “……谢谢，可丽饼很好吃！”

    “把袜子挂起来后没想到真的有几天假期了，小镜花的圣诞袜真的可以实现愿望，”芥川银平日一贯紧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她看着像小兔子一样小口吃着可丽饼的黑发少女，继续说道“所以我把它也挂在了首领办公室的门前。”

    “希望首领今年也会收到礼物吧。”

    中原中也沉默地，或者说中原中也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大摇大摆坐地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天台的太宰治。绷带缠着左眼，身上穿着如同用漆黑的墨水泼成的黑色大衣，以及与中原中也一模一样的暗红色围巾——毫无疑问，如假包换的，港口黑手党的漆黑恶灵，他的死去的前任上司太宰治。

    “晚上好，中也，好有圣诞气息的办公室。”

    太宰治拍着手调侃着。

    横滨今夜罕见地下起了并不温柔的雪，淅淅簌簌，落在中原中也身上如同冰雹一般＊。积在太宰治肩膀上的雪已经有薄薄一层了，暗红色的围巾在天台的狂风胡乱地摇摆。

    “一直以来联系我的电话号码也是你以前留下来的吧。”中原中也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完的。

    “即使是那么简单的把戏中也也还是上了三次当呢。”漆黑的太宰治怂了怂肩膀，积雪哗啦啦地掉下来。

    “你这家伙布置的各种电话线路和老鼠打的洞一样纠缠不清！那么已经死掉的前任首领不安心成佛，跑来找我究竟有何贵干啊太宰……！不会只是想回到自己rou体的安息之地在一边看着吧！＊”

    “是中也主动联系我的哦。”太宰治斜靠在天台的护栏上，暗红色的围巾终于支撑不住这猛烈的风，从太宰治的脖子上滑落，飞向了天空，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变成中也喜欢的样子回来了。”太宰治笑着说。“好像是某人许下了愿望，所以我成为努力工作的好孩子的奖励回来了。”

    那是中原中也绝对不想看见的笑容，却又是中原中也看过无数次的笑容。太宰治没有告知任何人便跳楼自杀，港口黑手党大楼的每一层监控都拍到他下坠的画面，每一帧都能看见他的笑容——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笑容。中原中也查看过这些录像无数次，几乎成为了刻在心里的危险警报。比起脑子身体更快一点，他马上扑过去试图抓住太宰治。

    “那么这位客人，时间到了。”斜靠在栏杆边上的太宰治突然身形一歪，随后便像烧焦的黑鸟一般向半空中坠落。即使中原中也已经如同飞箭一般扑向了天台边上，太宰治的存在已经消失了，稀薄得如同空气一般。

    随之一起飘落的，还有一条暗红色的围巾，中原中也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了脖子——那是他自己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