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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你好自为之。”薄薄几页纸,在庄明和手中却仿佛千斤重,他面色青白,唇无血色,把一旁的俞氏吓了一跳。“老爷,您……”“噗——”腥臭而浓稠的鲜血冲着俞氏迎面喷来——庄明和,晕倒了。其实程岩心里也这么想的,但与同僚应酬时,总不至于程府庄府都不分吧?他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啊。”庄思宜一见有戏,又道:“有啥没办法的?我在西角开个小门,把两间宅子打通,平时我就和你住,有事再回去不就行了?”程岩呆了呆,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开个小门,宅子也要租两间,若不回去住岂不更浪费?可不等他反驳,就见庄思宜指着墙边的小门道:“我知阿岩也觉得浪费,所以提前开好了。”说完,他又佯作委屈:“在京城你就不同意,结果我还不是常住你府上,有什么区别呢?还累得我每次都要出府再进府。”程岩:“……”程岩也懒得再掰扯这件事,反正就如庄思宜所说,对方迟早会把他家当自己家。两人逛完了院子,便又进了书房。书房早有下人来收拾过,程岩刚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庄思宜道:“你还把它带来了?”程岩抬眼一看,见庄思宜手上正握着尊木雕,正是当年送给他的那一尊……他突然有点儿脸热,掩饰道:“就随便带带。”庄思宜挑了挑眉,又问道:“那我送你的玉佩你也随便带着吗?”程岩表示不想说话。庄思宜见程岩不吭声,竟走过来搂住程岩的腰,“藏哪儿了,让我看看。”程岩下意识推开对方,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没好气道:“带着呢!”庄思宜没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带着就好,阿岩可切记收好了,这可是我送你的……信物。”程岩:“……”程岩:“敢问庄大人任何职啊?”庄思宜:“同知。”“同……”程岩恼道:“又胡说八道。”庄思宜:“我没有胡说,同知本就无定员,你是同知,我还不能是了?”程岩狐疑地瞅着他,见庄思宜不像在说笑,奇道:“可即便如此,一府哪儿有两位同知同时卸任的?”庄思宜:“本来是不没有,不过被我替下来的那位同知如今平调去了南江,比起曲州府,自然是南江府更富庶安乐了。”程岩一听便懂了,道:“你倒是煞费苦心。”庄思宜:“谁让我想和阿岩一块儿做官呢,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程岩冷哼一声,就在庄思宜以为他要否认时,却听程岩道:“惊喜,意外。”然等他读了信,心却越来越凉。信中只说了两件事,其一,他母亲又被禁足,其根源是他父亲的小妾怀孕了,他很可能将要有一个弟弟或meimei。其二,庄敏先在信中质问他,为何要阻碍庄思宜留京,设计庄思宜外放曲州。“你与宜儿同宗同族,本应同气连枝,但你却暗中陷害,阻他前程,实在令我失望,更为我庄氏所不齿!今日我便告诉你,宜儿乃庄氏下任家主,庄家的一切都属于他,一旦有需要,庄氏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他牺牲,也包括你。”庄明和都懵了,他什么时候干过这件事?他是给庄思宜下过绊子,但庄思宜那般精明,从来都不中招啊!而且他身为吏部侍郎,居然也能被庄思宜瞒住,等人走了才知对方外放去了曲州,这完全就是庄思宜的示威和挑衅,他脸都肿了好不好?怎么还成了他干的?!庄明和拿着信纸的双手不住颤抖,只觉得头晕眼花,恍惚中,他看见了信中最后一行字——“不还有三叔一家,和我那位送妾氏去京城伺候二叔,自己在家伺候长辈的‘贤良淑德’二叔母吗?”庄思宜冷冷道:“他们早就把庄家的一切看作是自己的,否则又怎会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如今祖父有可能会多个老来子,在他们看来不就跟我一样有威胁?”程岩想想也是,庄家,哪个又是省油的灯了?庄思宜又笑了笑,“不过也好,我本来就打算早点儿走,还要先一步来曲州为阿岩安排好住处呢。”程岩盯着庄思宜看了会儿,也跟着弯起嘴角。约莫一刻钟,马车停在了一条名为“芝麻巷”的巷子里。这一回,庄思宜找了两间三进的宅子。由于程岩的随从们先一步到了曲州,如今宅子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理好了。庄思宜带着程岩逛院子时,有几分可惜道:“你我一个人住,三进的院子也太大了,若咱们同住一间,却是正好。”庄思宜又笑了笑,撩起腰间的玉佩,意有所指道:“阿岩送的信物我也时时带着,不过如今自是不用睹物思人了。”程岩瞟了眼庄思宜手中的玉佩,这些年,对方一直都佩戴着他送的廉价白玉,老实说,和庄思宜一点都不搭……不过或许是庄思宜风姿不凡,竟让不少人误以为白玉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有衙内特意跟庄思宜打听过……正想着,外间忽有人通禀:“老爷,礼物都准备好了。”程岩应了声,正了正衣冠,道:“我先去拜见知府大人,你自便吧。”待程岩一走,庄思宜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他抽开椅子坐于书案前,静看着那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木雕。半晌,他叹了口气,点了点木雕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他喜欢你吗?”程岩好奇道:“你家又闹什么事儿了?”庄思宜的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我,有四叔了。”程岩回想了下庄世熙和杨氏的年纪,一时有些惊——厉害啊!但转念一想,庄思宜的表情看着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应该说对他来说是件好事,那么对杨氏……“庶子?”庄思宜点点头,“想不到我祖父老树开花,这把年纪,还能给我添个叔叔。”程岩:“……”原来当年杨氏企图让庄思宜“喜当爹”一事暴露后,庄世熙一怒之下抬了个妾回来,杨氏倒是几次想对妾氏动手,可惜她先被禁足,后又被庄敏先送去了庄子。等她好不容易回到庄府,却发现府中已变天了。以前一直宠着她的庄世熙,现在连正眼都不瞧她,反倒对那个妾氏恩宠有加。周围的喧嚣顷刻间退去,唯有庄思宜含笑的声音愈发清晰,程岩愣了好一会儿,呆呆道:“你怎么在这儿?”庄思宜:“我辞官了。”程岩大惊失色:“什么?!”庄思宜轻笑出声,“这你都信了啊?”“……”不过一番惊吓后,程岩总算找回点儿理智,又想起庄思宜说的第一句话,一时心脏有些难以负荷。程岩干咳一声,“你怎么来这里?还什么幕僚?”庄思宜笑道:“我不是说过,将来找个有海的地方一块儿外放,你当时还不信,这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