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9
同时出现多个人死亡,院长难辞其咎——而那个平时看上去还勉强算慈眉善目的男人在责任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一面是十几条要他负责的人命,一面是带着钱离开的康庄大道。他很快做出了决定。不过,幸而这个人渣的运气不好——他连夜坐长途车离开那座小城的时候,长途车在荒郊野外遇上了抢劫的,司机被劫匪殴打侮辱,却没有人出手相救,悲愤交加之下,他用最后一口气踩死了油门,将长途车开下了海边的悬崖。全车无一生还。院长死的干干净净,倒是那个给他们介绍“生意”的于老师不知为什么没有彻底放弃她们,也许是因为她们的症状还有研究价值,他不知怎么cao作的,很快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试药的药厂并不想为这起事故负责,但是另一对做医药生意的华裔夫妇很同情这些孩子的遭遇,他们希望前来考察,分批次负担几个孩子的治疗费用。海外华侨归国做公益在当年来讲,是一件轰动的大事,这个海滨小城的官、员也很快被惊动了,很快这起“考察”就成了行——这就是严修筠和傅修远看到的那张慰问照片了。他们夫妇来福利院考察,听从和他们同行的医生的意见,决定优先救治三个病情较重的女孩儿,而其他女孩儿,要继续等待肝、源捐赠。这三个女孩儿中,没有吴雅兰。而一种即将死亡的恐慌,很快笼罩了她——等待肝、源捐赠,这在那时的她看来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一部分切下来救另一个人呢?这个等待要等待多久?如果……她一直等不来呢?那三个女孩儿得知自己被选中的时候,脸上连病气都是欢天喜地的,求得生存的欢喜让她们没有看到远远站在角落里的吴雅兰,那双怨毒的眼睛。那时候的吴雅兰看起来非常平静。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比起其他落选的女孩儿显而易见的委屈和失落,她连失望都没有露出来。她只是看起来非常安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想起的是少年转身离去时的背影。她凭什么每次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呢?她又凭什么每次都要接受别人安排好的命运呢?她要活下去!她这次就要那个已经准备好救人的肝、脏!既然“幸运”这种东西并不肯降临于她,那么……她就自己选择一下“幸运”。那是一场大火……吴雅兰至今记得自己冷静地站在院子里,看那火光把那监狱一样的老旧教堂烧成了炼狱。院长已经逃跑、没有人照顾的孤儿院里只有一群惊慌失措又病着的孩子,他们求生无路,没有人活下来。除了吴雅兰。“获救”的时候,她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地抱臂蹲在空地前。冷汗将她的头发完全浸湿了,她不哭也不说话,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所有人都说她是吓坏了。火焰熄灭,烧焦的痕迹混着泥水,将那座原本由神明守护的教堂变成了一座废墟,她与那座废墟渐行渐远,强迫那抹烟黑在记忆里完全失去了颜色。那起事故调查的结论是老煤油灯失控,引燃了房间。火灾不了了之,没有人怀疑吴雅兰。毕竟,这样的灾难前,谁会怀疑一个病入膏肓、又吓坏了的孩子呢?没有人因为她的“不呼救”而谴责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惨绝人寰的大火里发生了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能一眼看穿布兰迪·帕利斯卡在当年的火灾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跨越多年的时光,她看到布兰迪·帕利斯卡的档案时,只是突然之间看到了另一个拼命求得生存的自己,她本来想找人干脆的做掉他,却因为这个火灾,她让他活了下来。虽然现在,她已经后悔于自己因“惺惺相惜”而产生的一念之仁。但是她不后悔制造那场大火,而也是这场大火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机会,都是人自己争取的。当年,她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吴雅兰就知道自己成功了。那个资助计划仍然进行了,她成为了唯一受到治疗的女孩儿,顺利移植了肝、脏,顺利活了下来。那对夫妇同情她的遭遇,决定给她更多的资助,让她可以读书……她拼命抓住这个机会,然后,利用这个“救命之恩”的契机不断接近对方,成功做了那个华裔富商的情人。这个富商,便是日后声名赫赫的“药业大王”傅耀康。和傅耀康的关系让她的人生全面进入了另一个平台,她开始接触药业生意,在傅耀康和严书音因为生意而理念不合的时候,她也在其中替傅耀康打理一些不能被严书音知晓的事。财富、金钱、上流社交圈……这些她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另一个世界,在欢欣鼓舞地向她招手,迫不及待般地迎接她的加入。而有了这些,她才终于觉得人生除了苦涩,其实还有别的滋味。而这个时候,一件事唤起了她一点久远的记忆。一个叫于敏达的大学教授,因为进行违规实验,被学校处分,郁郁寡欢。此人是个天才,并不甘心如此消沉下去,想要出国另寻出路,被相熟的人辗转介绍到了吴雅兰面前。吴雅兰确实是动了心思的——她本身并不是一个科研人员,不具备药物研发的能力,傅耀康只是拿她当一个记着另一笔账的会计,但是在公司的发展上,他还是更倚重自己的发妻。吴雅兰想要在这种局面中给自己多一点保障,那她就必须要具备和严书音竞争的能力。她自己没有科研实力,就必须借助一个可靠又能力突出的人,获得这样的能力。而她一见到于敏达,就知道这个“可靠的人选”被送到了自己的眼前——世事无巧不成书,这个落魄的天才,竟然就是当年给福利院院长介绍试药生意的那个于老师。人的情绪十分复杂而微妙,她记恨着抛弃自己的家人,记恨着贪财忘义的院长,甚至记恨着当年让她“落选”的傅耀康夫妇,不惜要亲自去戳破他们恩爱圆满来作为报复。可是她居然并不很记恨于敏达,甚至有几分感激这个科研疯子——感激他的到来,给了自己几年还算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