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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燃了两盏莲花灯,很是黯淡,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屋里面好似没点灯似的。陆远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的手放在槅扇上,却半晌没有推开,他望向里头。许是离的近了,他看的也更清晰了,顾初宁此时正跪在蒲团上,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肩上,曳地的长裙犹带着水痕,将蒲团周遭晕染的深了几分,长发掩映下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莹白如玉。尤其令人注意的则是顾初宁的背脊,她的背脊挺得极直,饶是这里并没有人看着她,她依旧这般挺直背脊。陆远想起了以前,那是他兄长陆显刚刚去世的时候,杜氏就要她守灵发丧,日日在棺柩前跪着,她也真的坚持了下来。少时的他懂的不多,只是觉得这个jiejie的背脊永远都是那么挺直。最后,陆远还是推开了门,他走到了顾初宁身边,他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她苍白如雪的面色和煞白的嘴唇。顾初宁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她原本以为是顾瑾,可后来一想,她让珊瑚看好顾瑾,不叫他随意乱走,来这儿的就不可能是顾瑾了,那会是谁呢。蒲团的一侧是一双绣了祥云纹的皂靴,她沿着目光往上看,就看见一张极俊秀的脸,顾初宁的嗓音干涩,她喃喃道:“表少爷?”陆远怎么会来这里,她全然想不通。陆远蹲在她身边,缓缓道:“是我。”顾初宁的背脊一刻都不敢放松,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表少爷,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你还是回去歇着吧。”陆远却一把抱起了她,怀中人腰肢不盈一握,他望着那一双如桃花般的眼睛,他缓缓道:“我们走。”56.第56章小佛堂里只有两盏莲花灯的灯光,极是熹微。顾初宁尚是迷迷糊糊,就发现她的身子一轻,她竟然被陆远给抱起来了,她立刻就挣扎了起来:“你放我下来,我要留在这里。”只可惜她的力气对于陆远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值一提,陆远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顾初宁先是掉进了冰凉的池水中,后来又跪了一晚上,早就挺不住了,现在她又挣扎了几下,已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待她没力气了,陆远才道:“宋景虽然还在昏睡,但已经好多了,你不必在这儿跪着了。”顾初宁的心安定了一下,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嘱咐珊瑚待三少爷醒过来时来唤我,既然现在珊瑚没来,那三少爷就是还没醒,我是不会走的。”陆远已然猜到了这个结果,她的性子极是要强,说了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完。陆远半蹲着,然后单手抱着她,他触手就是冰凉的感觉,很是潮湿,他拧了眉头:“现在天气越发冷了,你这样湿着衣裳跪着……”后半截话他没有说出口,这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顾初宁半倚在陆远的怀里,她原本冰凉彻骨的身子忽然觉得温暖了许多,她细细地喘着气:“表少爷,我和你不同,我不过是个借住的表姑娘,如今累的三少爷这样,我若是回去了,那在这个府里就容不下我了。”顾初宁心里清楚的很,宋老夫人和二夫人良善,不会为难她,也不会赶她走,甚至还会同往常一般对待她,但府里旁的人知道以后都会骂她狼心狗肺,她在这府里就待不下去了。纵然宋景会安然无恙,她的名声也会不好,只有她一直跪在这里,让大家看到她的诚心,她才能继续在济宁侯府待下去,若是她和顾瑾离了侯府,还不知道要怎么样。陆远自然知道顾初宁的意思,他差点脱口而出:我养你啊,可这话辗转来回,他还是咽回了肚子里,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陆远主意到她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泛了几丝红晕,一向嫣红的唇也不见一丝血色,他忽然抬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触手就是一阵guntang。“你发烧了……”陆远拧紧了眉头。他原先就觉得顾初宁有些不对劲儿,身子摇摇晃晃的,没想到她竟然发热了,而且如此guntang。顾初宁倒是没有讶异,她这身子她是知晓的,不过是发热而已,她能撑得住,她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顾初宁半垂着双眼,嘴唇紧抿,一幅绝不会同意的模样。陆远看的来气,烧成这个样子还要硬撑,若是他没有过来,她岂不是要继续在这儿吹一个晚上的冷风,等第二天她说不定烧成什么样子了。陆远抱着她直起身子,也不同她说话了,抱着她就往小佛堂外面走。顾初宁完全没想到陆远会来硬的,她扯过了陆远的衣襟:“表少爷,我在这里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放我下来。”顾初宁先前是没有想到,现在却觉得陆远有些多管闲事了,他没事非要管他做什么。陆远被气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看着扯住他衣襟的纤白如玉的手:“你放心,我自有办法。”顾初宁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有办法,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觉得头一沉,然后晕了过去。陆远则是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松开了按着顾初宁xue位的手,她这样逞强,他却不能干看着。顾初宁此时枕在陆远的手臂里,双眸紧闭,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的模样。陆远抱紧了一路往他在济宁侯府的院落里走,程临在廊庑下看见陆远怀抱着一个女子,他打眼一望,竟然是顾初宁。程临的心一跳:“大人,顾小姐这是怎么了,”他这话问完就知道答案了,看顾小姐这模样就是发了热的样子,定然是在小佛堂跪的。陆远想了想道:“去外面守着,然后煎一碗退烧的药过来。”陆远将顾初宁放在床榻上,又给她盖了被子,掖紧了被角,他看向顾初宁,她面色泛红,看着难受极了。陆远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这样倔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只有用强,现在他还不能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陆远握住了顾初宁的手,他这才想起来她的衣裳还是湿的,他转身去拢了火盆,然后放在了床榻旁,好帮她烘干衣裳。火盆旺盛的燃着,陆远就看见顾初宁的眉眼舒展了开来,想来是这火盆生了效。顾初宁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