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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布满风沙与刀剑残骸的暗沉丘地似是摇曳了几下,最终颜色开始发淡,竟在这一刻退散开来,将原本世界的景象重新展现。卫宫士郎落地之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糟……遭了。要死在这里吗?’之前的战斗,他只在最后时分略占上风,主要原因是英雄王轻敌,被他拼死抓到了破绽。而现在,卫宫士郎从未这么明显地产生“必死无疑”的预感。比冰山还要沉重寒冷的杀意倾轧在他身上,动弹不动,更连喘息都成了奢侈的举动。英雄王绝不会放过他。满脸冰寒的男人过来了,手中提起了放在宝库中的另一柄武器,也就是他最惯用的乖离剑。说实话,吉尔伽美什方才在迟疑之时取出的应该是对敌的乖离剑。但不知怎么,他分了神,从王财中取出的,就变成了千年来都没碰过几次的某把刀的本体。结果,就因为这一次分神,刀就遭受了无妄之灾。这让还没从断臂这里怒完,就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绝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他人触碰的宝物被该死的杂种踩了一脚的王彻底愤怒了。于是,从几乎可以等同于放水的散漫一下子变得认真至极。吉尔伽美什决定直接解放乖离剑,破例让这个在他眼中比蝼蚁还渺小的杂碎享受到劲敌的待遇。然而,怒极后双目更显赤红的王还没说完。“好啦好啦,我的王,本来准备的‘哟,又见面啦’我就先不说了。别生气别生气,先不管那么多,胳膊那里不止血真的不要紧吗?”——一个胆子更大的家伙,竟在猝然之间把暴怒的王一下抱住了。他直接环住了王的腰,双手绕到后面,便能顺理成章地拍拍男人的后背。就像在哄受委屈的小孩子——不,不不不,不管是“受委屈”还是“小孩子”,这两个形容都跟吉尔伽美什王没有半点沾边儿好吗!终于恢复人形的三日月宗近:“不像?哈哈,好像还真是。没关系啦,反正安慰的效果是一样的就好。”他接着不急不缓地拍。手下不免粘稠,从臂膀处如雨般飞溅的血同样有多少落到男人自己身上。三日月宗近第一次看到王穿得这么年轻,黑色的机车服,外套下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看着就像人类世界的高中生。机车服的袖子断了,血在黑色上面看得不太明显,但还是狼狈。与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完全不符的狼狈。在这一瞬间,很奇怪,三日月宗近的心中似是莫名地凝起了一个结。比起一过来就见到这么一个可以用惨来形容的王,他觉得,还是看到王飞扬跋扈不讲道理的模样更好。可能,正是因为王几乎所有时候都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突然有一回狠狠地栽了跟头,造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才会让见惯了他本来样子的人感到不适。哦,似乎还不止这个原因。还有一个……把男人抱住的那一刻,也不知道王有没有察觉到。三日月宗近的指尖按在他湿透的后背上,似是不经意地,颇重地扣紧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又松开了,仿佛并无异样。“…………”不用说,沉默的肯定是猝不及防的王。他也感觉到了,这就是针对不懂事小鬼的安抚方式。因此,就算三日月宗近出现了,王的怒火也没有半点消退。没有!“谁给你的胆子——不对,现在没空跟你追究这么无聊的事,待会儿再说。赶紧松手,本王要先把在那边苟延残喘的杂种碾碎!”“还是再等等吧。”三日月宗近道,当然没有松手:“虽然很感谢王您又赏赐给我那么多的血液,但是,您的胳膊真的没关系吗?”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好像跟上次见到您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您有身体了?哎呀,恭喜,终于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尽情享乐,还不用熬夜工作看石板了呢。”王又沉默了:“……”不得不说,只要是跟这刀灵之间的对话超过两句,他被噎住的概率就会提高。“……蠢货!”听这中气十足的呵斥声,王的精神又回来了。“你对本王的印象,难道就只有肆意享乐,还有——熬夜看石板?!”三日月宗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他认真地点头:“嗯,差不多。不过,王还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再多举出几条您的优点……”王的额角隐隐浮现青筋:“哦,说出来让本王听听呢。”三日月宗近:“啊,这个呀——因为您的优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您的光辉也太过耀眼,渺小且黯淡的我一时竟然说不出来其中一二,请您谅解。”王:“……”王:“本王,记住你这番话了。”听语气,再看表情,好像很危险呀。虽然三日月宗近从来都没怕过什么。因拥抱的姿势,他们的脸离得很近,只需侧目就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他在这时坦然地投去视线,目光扫过金发男人沾染着斑斑血迹的脸。按照常理,这张脸本应是污浊而扭曲的,或许还会因为后来再添的气愤变得更加阴沉。但,事实上。三日月宗近看见的却是,同样转眼看他的王并没有生气。相反,原本停滞在面上的怒意不知在何时消减,他偏头,用赤眸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了既不是不满、也不是气恼的情绪。——某个还在自己砸出来的坑中挣扎的少年,大概暂时被遗忘了。“现在想不出来,那就继续想。你需要多久的时间?等时限到了,本王一定要从你口中听到。”“真是故意的为难呢……没有哦,我没有在抱怨。不过,王,您这个动作,我能默认为,您愿意先去恢复好您完美无缺的身体吗?”唔。如今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吉尔伽美什在被三日月宗近阻止前,仅剩的那只手紧握着乖离剑。突然被抱住,他愣了一下,然后又被打岔。过了一阵,经过了复杂的心路历程——从暴怒到诧异到不耐再到最后的还算满意,王把前一刻还要碾成灰烬的杂种丢开,忽然觉得,只有一只手确实很不方便。大概犹豫了几秒钟,乖离剑脱手,很是委屈地歪倒在主人的脚边。而终于得了空的王,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抬手,扣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腰,把他往自己这里按得更近。这个举动,果然还是显得过于亲密了。吉尔伽美什仿佛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就算真有不妥,他也可以毫不避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