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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柔软力道将他往侧旁拉出了一小段距离。每一个人都往侧旁送出了一小段距离,王二也就能轻松地从院子里挤出来了。王二心下感叹,走动的时候还忍不住抬头打量了好几眼站在他前方的这个青年师父。王二打量归打量,却怎么也没将后头出现的净封和还在他院子里的净涪对比。他自己自认还算隐晦的打量过后,待站定到净封面前时,就全都收敛了。王二又是生疏地和净封合掌一拜,还用他在净涪面前拿出来的不怎么清晰的官话和净封见礼,“王家村里正王二柱,见过这位师父。”净封沙弥虽出身妙安寺,来往相交的是沙弥比丘,少见的也都是各地高官皇族等身份、层次相对较高的凡俗,还从来没有和王二这样的山间小民打过交道。他们妙安寺也确实少和王二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即便是村中里正,即便他们举一村之力想要筹办供奉诸佛、诸菩萨的仪轨,那也都是寺中修为更低辈分更浅的师弟去忙活,甚至是直接交由外寺的那些凡俗僧人处理,并不需要劳动到净封这样的妙安寺內寺精英弟子。这样的行事方式,不仅仅是在天静寺总寺盛行,就是在妙音、妙潭等各分寺也都没有例外。唯一不同的,就只是各寺对其中行事的种种规定而已。但相对而言,这些条条规规限制上,还是妙安寺最为讲究。至于其他各寺的话,却又要以妙定寺最为宽松随意。不过先前没打过交道是没打过交道,现下情况却又不同。面对迎上来见礼的王二,净封沙弥没将寺里的种种习惯摆出来,而是含着笑,态度平和自然地和王二回了一礼,同时还答道:“小僧妙安寺净封,贸然来访,还望檀越不要介意。”这话王二哪里能应?他连连摆手,正要说些什么,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瞪大眼睛望着净封,半天没说出话来。后头一应巴望着他们这边的村人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向威严持重的里正会是他们现下所见的模样。也就村里有几个老人一字不漏地听见净封的话,一遍遍咀嚼着“妙安寺”三个字,终于在记忆的最深处找到了关乎这三个字的只言片语。但就是这么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记忆,却让他们瞪大了眼睛,一个个望着净封说不出话来。先前就说过,别看王家村现在四面里有三面被大山包围,村人生活也似乎困顿艰难,但他们村祖上也是有些来历的。他们村祖上,出过几位官员,位卑的仅只是地方小吏,不入品级,但位高的却是朝廷四品官员。他们王家村的这点来历,真拿到净封面前细说,那就是说了都没能溅出个水花,可拿到旁边的村寨去比,却能让他们的腰杆挺得笔直。哪怕现如今他们村子已经没落,也还是能让他们知晓些事情,到底比真正的村夫山民好一点。而这些山外头的事情里,又以妙安寺最让他们先祖惦念不已。哪怕他们临终,也还在榻前一字一字地和自家后辈提起。王家村的这些老人们就算半截身体都埋土里了,也还是将自家祖先的那点事情死死地记在脑子里,半点不敢忘记。第515章王家村里1而现如今,那些被尘埃一点点封存的记忆,在这一刻都冒出头来了,还在他们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放循环,以主人们完全不可忽视的方式宣告它们的存在。净封见王二表情,又看看那堆挤挤攘攘的村人里几个老人的样子,就知道王家村是知道他们妙安寺的。这就足够了。净封也不催促王二,还含笑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他也没将自己的目光往净涪那边扫,即便此时他还很好奇净涪那边的情况。哪怕是和王家村里有数的几个老人比,也还是王二先回神。他合掌,再度深深和净封拜了一拜,“原来是妙安寺的小师父,请,快请!”虽然王二的声音和身体都在竭力稳定,但也还能听得出和看得出他的那点子激动的微颤来。净封沙弥笑笑,合掌还了一礼,“有劳了。”王二当即就要引着净封沙弥往里走,但他才刚转身,就望见了院子里那一片升腾的金色佛光,以及沐浴在金色佛光里的净涪。王二脚步停了下来,扭头望着净封,“小师父,这……”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顿了顿,却又很快拿定了主意。“小师父,我们往旁边去吧。”净封看看那边院子里映衬着佛光的净涪,又看看面前这个局促但到底坚定的村中老人,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位净涪师兄还真是了得,这才多长点时间,居然就能让这里正对上他,对上妙安寺,还能这么偏向他。净封可不相信他面前的这里正知道净涪的身份,知道这位净涪师兄他自己乃至他背后的种种份量。这老里正要从哪里知道呢?净涪比丘自己说的?这整一个景浩界,但凡知道这位净涪师兄的,谁又还不知道他修持的闭口禅?更了解他一点的,谁又还不清楚他现下根本就不能开口说话?且哪怕是净涪比丘要自己和这老里正说,他又该花费多少口舌,多少时间,才能让一个一辈子长在山林里的老里正了解清楚这里头的种种关系?说到底,还是这位净涪比丘自己的人格魅力。净封抬头往净涪方向看得一眼,目光扫过佛光里的那个人的眉眼和气度,心里很平静。然后他回望王二,摇头道:“无碍的,何况小僧我原就是为了这位师兄来的。”其实王二心里也有这样猜想过的,但听到净封真的这么说,并直白地称呼那边的年轻师父做师兄的时候,他也还是被惊了一下。连同他的声音都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拔高。“师……师兄?”但很快,王二就下意识地将音量压了下来。因那声音在一时的拔高后又迅速地被压下,那顷刻间的急速转变让这声音显得扭曲而怪异,甚至还有些狰狞的意味。旁边还在围观的村里人绝大部分都还是糊里糊涂的不明白,唯有寥寥几个意识到净封来历的老人听见这声音,心脏也都忽然剧烈一跳,齐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饶是这样,这几个老人们还是拼着命转过身,瞪大了眼睛去望院子里那位还沐浴在那一片金色光芒里的青年。而站得他们近一点的亲人朋友察觉到这几位老人的不对劲,不是匆匆伸手去扶老人,给他顺气,就是也跟着转身望定那位金光里的青年。净封没有错过后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