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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隙,那么在净行真正成长起来,在静宇寺那边成功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之前,他们刘家需要忍耐,也需要给自己拉扯出一面足够大的大旗。而这样的一面大旗,最好的自然是净涪比丘,实在不行,比丘身边的灵鹿也可以啊!不得不说,刘乐安想得有些多,但这就是官宦的习惯。不过这个时候,刘乐安也没时间去多琢磨其他,而只是提着一颗心,默默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事实上,刘乐安在后边长廊上就听见净行与净涪见礼的声音了,也已经知晓净涪出关。但他想着给净行留一点时间,好让他与净涪比丘独处独处,才刻意拖慢了脚步。刘乐安当时是想着,如果净行能得到净涪比丘青眼那就更好了。可这会儿,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说话的声音,只有一片沉默,刘乐安就察觉到前方的情况不对了。他连忙又加快脚步,就怕他家这小孙子真将场面给弄砸,哪儿还敢希冀其他?然而,刘乐安这次又还是想多了。不仅仅是他,就连一向脑筋转得慢的净行也都想多了。净涪确实是沉默地站立在廊下,但看着净行沙弥的目光却是平和中带着点平和,并无其他杂思异绪。将净行和刘乐安逼得紧张的,不是净涪,也不是五色鹿,而是他们自己。刘乐安急急地从长廊的尽头走出,望见这边的情况,目光下意识地在净涪周遭转过,当即便松了口气。他稍稍放缓脚步,同时极力平稳呼吸,恢复自己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形象。这种姿态刘乐安在朝堂上的时候做熟了,这会儿也没弄出什么岔子。等到他在净行旁边站定的时候,他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神也是一样的缓和平静。他合掌向着净涪躬身一拜,道:“比丘出关了?”净涪点头,自也合十还了一礼。刘乐安询问得几句,从眼角的余光瞥见净行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才在心底笑了一下,问净涪道:“比丘可还需要梳洗沐浴?”在这方面,净涪是可有可无的。毕竟他虽在静室里一关十数日,但这种程度的闭关在他眼里其实只是等闲,且他身上自有元气流转,纤尘不染,微尘不近,梳洗沐浴与否于他根本无足轻重。但刘乐安既然问了,净涪也就很随意地点头,应下了。五色鹿自然跟在净涪身边,但它这次还和以往的待遇一样,只能守在门口。净涪梳洗沐浴的时候,净行也在忙活一样的事情。净行在静室门外守了足有一天,他的修为不够,身上难免沾染了些尘灰。虽不算肮脏,可也不甚干净。只是净行他自己素来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这会儿,刘乐安也在啊。刘乐安一眼扫见净行身上的飞尘,只简单地和净行交代了一句,便拉了他去,亲将他塞进了装了净水的木桶,才守在一旁跟他叮嘱和净涪相处的种种细节。净行一边沐浴一边细听,听得他脑袋都在隐隐发胀。若是此时在净行耳边声声念叨着的是经文,那净行自然是习惯了的。可这会儿在净行耳边絮絮叨叨地响个不停的就是些杂事,净行哪儿能不两眼发昏?但昏归昏,净行还真的就很认真地听了记了。听下记下之后,他还自己一条条地仔细和刘乐安确认过,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记漏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刘乐安见净行这副认真模样,心里点头,竟挽起衣袖,伸手去拿过净行手上的芦瓢,亲给他舀水。净行全没料想过会有这般情况,一时僵在原地,呐呐叫得一声:“祖父……”刘乐安笑着拿一只手拍了拍他光溜的脑门,另一只手却还不甚熟练地给他舀水冲洗,“没事,洗吧。”净行僵了一会儿,竟也真的就着刘乐安一瓢瓢给他倒落的热水搓洗身体。刘乐安动作虽然不熟练,但也没出什么疏漏,净行很快就从木桶里出来,开始穿上簇新的僧衣僧袍。刘乐安在外间等了一会,才等到净行从里头出来。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净行,点头赞道:“好。”确实是好。虽然净行举手抬足间还有些木讷的感觉,但他一身簇新僧袍,再衬着那双干净清朗的眼眸和笔挺颀长的身材,格外的精神挺拔。被祖父赞了这么一声,净行先是愣了一愣,又很快咧开嘴笑了。刘乐安看着,又是点了点头。这样的咧嘴笑虽然不是很符合世间规矩,但却是最适合他的笑容,更显得他纯挚朴质。这么一番捯饬之后,刘乐安又给净行塞了三个大白馒头,叮嘱他道:“快吃,净涪比丘在那边厢房里等着你呢。”不是刘乐安非得苛待净行,实在是不好让净涪等啊。净涪辟谷,基本不用进食,但此时净行却不能。他还没到那个境界。净行自也是明白的,他大口大口地将那三个大白馒头吞食入腹,又给自己灌了几大口清水之后,一抹嘴就对刘乐安说:“祖父,我们走吧。”看着打了两个饱嗝就没有动静了的净行,刘乐安也是一点头,带了净行就走。刘乐安和净行踏入净涪所在厢房的时候,净涪正捧着一盏茶安坐在椅子上,他也不喝,只是捧着。听脚步声传来,净涪抬眼望去,正望见跨过门槛的刘乐安和净行。刘乐安与净行到得近前,合掌躬身又是一拜,口中称道:“比丘、灵鹿。”净涪放下手中茶盏,也从椅子上站起,合掌与他祖孙二人回了一礼。一边的五色鹿也从地上站起,对着他们点头鸣叫一声:“呦。”第458章厢房问答礼见之后,双方各自安坐。作为主人家,刘乐安先开口,他和净涪说起了净行。“比丘,这个,就是我家在静宇寺中皈依修行的小孙子,这些日子接了寺里的任务,便从寺里出来,暂且回家一趟。”说到这里,刘乐安顿了顿,替净行守在净涪静室外头的失礼行为打圆场。“他虽愚笨,但却极敬慕比丘,回家后听得比丘在,都不休息就赶到比丘修持的静室外守着,这一守就守了十数日。”刘乐安长叹一声,看向又趴回净涪脚下的五色鹿,道:“都和灵鹿差不多了。”净涪点头,很自然地将目光从刘乐安身上转向净行,最后一滑,望向五色鹿。听刘乐安提到自己,五色鹿也才调转目光望了净行一眼,最后冲着净涪点头长鸣一声,证明刘乐安说的是实话。净涪望向净行,净行按捺住自己伸去挠头的手,咧开嘴冲着净涪笑。净涪也点了点头。刘乐安见净涪的态度,知晓他该是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