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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你上次让我告诉郑哥的事儿,我可一五一十地都汇报了啊!”艾文涛急忙邀功。电话那边有人问:“谁啊,小涛儿?”艾文涛说:“还有谁啊,亲哥们儿啊!”“谁……子轲儿啊??”周子轲躺在吊床上,仰望头顶的这片密林。他如今长得太高了,在吊床上也要把膝盖屈起来,鞋子踩在床单上。吊床轻轻晃动。周子轲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摇篮里。子轲,我的宝贝。她说。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夜晚来临,短暂的拍摄结束后,大家都回到了车里。帐篷虽然扎出来了,但只适合白天拍摄,夜里气温太低。周子轲把吉普车驶离了摄影师们的车队,沿着山路往更深处开了一段,直到路都没有了。他停下车,窗外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车上音响放着mattias的一首老歌,,讲述的是漫漫长夜,一对年轻人在孤独的航船上望着河面,相互陪伴的故事。车里起初传出一些歌声,不大,是阿贞跟着唱和的声音。慢慢的,歌声咽回去了,车子在林间摇动起来。车窗上结了一层薄雾。这天夜里,汤贞套上外套,推开车门,蹑手蹑脚地下了车。山峰之间,没有了城市的光污染,汤贞站在车外的道路尽头,仰头望去。那层层叠叠的树冠中央,一道银河横跨天际,壮丽而又静寂地,在汤贞头顶上空缓缓流淌着。汤贞微微张开了嘴唇,有白雾从他口中冒出来。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将出现了。他回到车上。借着车前玻璃照进来的一点月光,他把睡着的小周用外套裹紧了。小周靠坐在后座,睡得正沉,感觉身边有人,他的头一歪,便搭在了汤贞肩膀上,被汤贞搂住了。第二天早晨,当周子轲把车开回营地的时候,几位摄影师已经拍摄好了附近的素材。他们启程,打算往回开,车到中途,周子轲突然停下车来,其他人便都跟着停下了。一条溪流在桥下缓缓流淌着,等气温再冷些,这里就快结冰了。汤贞下了车,看着小周脱掉他的棉衣外套,汤贞只穿一件浅蓝色接近冰川颜色的毛衣,他站在溪水中央一块岩石上,远远望向了桥上手握着相机,用镜头对准了他的小周。水急速流淌过汤贞的鞋底。汤贞站直了,一点也不害怕落水。阳光从他背后升起来了。晚餐桌上,只有汤贞、周子轲和周世友三个人。长辈坐在一头,两个小辈坐在他手边。周世友尝着碗中的鱼圆:“你什么时候走。”“这几天吧。”周子轲说,也吃鱼圆。“这么忙。”周世友说。“要工作。”周子轲说。十一月十六日上午九点钟,郭小莉刚送完女儿囡囡去舞蹈班,车开往公司的路上,她忽然收到一封邮件,邮件里是一张照片。是阿贞的照片,阿贞站在一条栅栏边,怀里抱着一只黑色斗牛犬,阿贞抱得有些吃力,狗狗很重,还抬头咬住了阿贞的发尾,阿贞抬起脸,对镜头露出难得灿烂的笑容。下面附着一行字,一看便是子轲的手笔:昨天那张做十周年专辑的封面,这张做封底。这天清早,周子轲开着那辆维修保养好了的布加迪超跑,载汤贞去了爷爷家。他们看过了几位老人,见到了爷爷家中养的那条斗牛犬。小的时候,这条小丑狗成日里跟在子轲身后奔跑,趴在子轲身边睡觉,喜欢咬厚袜子和嘎吱嘎吱响的玩具。待老了,子轲来了,它最多也只是抬起眼皮看看他,凑过去闻闻他,然后对着周子轲呜呜呜地叫,原来它已经老得看不清子轲了。爷爷留给子轲一栋房子,巧的是,院子里也有一片小小的湖。因为周子轲一直没回过老家,这房子一直由家里人交着维护管理费。子轲将来,一定会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爷爷临走前这样说。周子轲觉得有点惭愧。他开着车,载阿贞循着地址先去看房子。阔别北京城一个月,车开在路上,道路的景致与过去又不同了,不知从何时起,街上铺开了mattias“如梦十年”演唱会的海报宣传。媒体记者们闻风而动,他们在车里对着这辆黑色超跑疯狂连拍。“阿贞!!阿贞!!!子轲!!!”他们大喊起来。十字路口,周子轲停下车来,他抿了抿嘴,不经意按下了按钮,把窗子打开了一半,外面媒体正巧拍摄到了阿贞望向窗外的笑脸。第205章日出24自从短片于十月中旬杀青之后,近一个月了,人们没再在公众场合见到过子轲和汤贞的影子。十一月十六日这天上午,汤贞忽然出现于报端的望向车窗外的笑容,好像古时候花轿里探头出来的新娘。傍晚时分,布加迪超跑再一次驶向了汤贞公寓楼下,这条街在安静了半个月之后,再一次变得闹哄哄的,拥挤不堪。子轲当晚没有离开,而是留下了过夜,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又载着汤贞,还换了身衣服,把车开往电视台,是要开始恢复正常工作了。没有人出面解释:子轲为什么消失,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受伤了。重新出现在记者镜头里的子轲面色平静,十分沉着,他卷起袖口,在昔日的演播厅里亲自参与布置场地。两天之后,这里将举行mattias正式演唱会前的小型歌友会,是子轲的主意,他早就希望汤贞能在一个相对熟悉的环境里提前适应台下的歌迷。时间很短,只能排练两天。电视台不少工作人员闲暇之时都忍不住过来看,伸长了脖子,走到观众席中间,也有些混入的媒体,在人群中用手机拍摄:汤贞正在台上弹钢琴,弹的是,第一遍有点紧张,弹错几个音,子轲一直站在钢琴边上,手扶在琴台上,低着头这么静静地听,有时还会绕到汤贞背后去看着,汤贞第二次弹就好多了,旋律轻缓、柔畅,是十年前风靡亚洲的抒情旋律。工作人员拿了麦克风来,在钢琴旁组装好。全场寂静,连媒体们都情不自禁噤声。他们听到汤贞一边弹动琴键,一边对着话筒轻轻唱了起来。穿过长长的隧道,我回到了雪国。这首曾以日文版首发,又由汤贞自己谱写了中文版歌词的抒情小曲,当年有几个年轻人不会哼唱呢?有女记者在人群里低头捂了捂嘴,一面用手机拍摄着汤贞弹唱的侧影,一面镜片后的睫毛湿润了。同行们都在身边,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情绪的起伏。汤贞排练了六、七遍,他嗓子还是好的,这么多年了,没有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