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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瘦了四五圈,面带菜色地说徐长治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打听消息。阿史那的军队也断了炊,比我们稍微强点的是,他还能去抢附近百姓的。不过突厥人吃惯了rou,冷不丁一吃糠咽菜,竟闹出了病。他们快不行了。咱胜利在望。我虚弱地点点头。饥饿的滋味不好受,肚子里实在没东西时,胃便开始消化自己的rou。我的前胸似乎已与脊背碰到一处,身子骨仿佛要变成透明的了。士兵们的状况也很差,然而尽管如此,依旧有小兵悄悄往我手里塞野果子。我见他们年岁都不大,摇头拒绝了。有个看上去尚未成年的士兵问我,为什么朝廷不管我这摄政王了,怎么没人来支援。我便回,快来人了,我人缘好着呢,他们不会不来找我的。结果朝中真的来人了,不仅如此,来得还是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翌日,徐长治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马回来了,带来了钟伯琛和一些粮食。我终于喝上了一口热粥,瘫在钟伯琛怀里,任他一勺一勺喂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道:“分开这么久,终于重逢了,结果竟是这么个稀松平常的场景。按理说,不应当是你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地来找我吗?”钟伯琛笑了,却笑得几分勉强,眼里有了一丝凄惶。我看着他眼尾处一抹淡淡的皱纹,半坐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是不是……出事了?”钟伯琛伸出手指,顺着我骨瘦嶙峋的面颊一遍遍摸着,亲吻着,最后终于说道:“庆王叛国,投靠晟宣国,伙同征安将军,断了西北军的路。朝中半数重臣殉国,崇王军被围困……小五,我们没有支援了。”作者有话要说:_(:з」∠)_不。不要给我邮寄刀片!过不了海关的!而且运费很贵的!你们要相信,这时有多虐,后头有多甜……第66章【成婚】三哥反了,占了鸿濛城自立为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这么一反,我终于知道了到底是谁蛊惑培国公和滇亲王叛国。是我大意了,三哥跟培国公这群贪官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私下里来往甚密。钟伯琛证实了我的想法。不仅如此,他还得知,之前三哥与晟宣国谈的买卖并没有黄,而是三哥联合八皇子侵吞了钱粮,谎称李擎没给粮食,骗过了户部的人。如今三哥用来当军饷的那批粮食,就是从这里头贪出来的。我觉得好笑。岑家注定要出一个叛国贼吗?三哥这个时候窃国,窃到手的皇位他能坐多久?就算我们输了,让阿史那跟晟宣国给打了进来,他们会留三哥这个傀儡皇帝吗?父皇啊父皇,你给我的那个皇位,我嗤之以鼻;却有人为之疯魔。不知是这世事的错还是人心的恶。我正想着,钟伯琛突然趴在我耳边一遍遍说对不起。我问他为何道歉。钟伯琛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因不安而微微发着颤:“小五。我让东北军……去支援崇王了。如果我们还能挺住三个月...三个月...”我沉默了一瞬,旋即咧嘴笑了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干得好,不愧是我的大宝贝。”我懂,他放弃了这个战场去保后方,是对的。若东北军不去支援,西北军又被截断,大哥将必死无疑。届时东部战场一垮,国家就彻底没了,那么我们现在打得再好也了无意义。只是三个月的光阴,我们真的还能挺住吗?钟伯琛带来的粮食少得可怜,而且是单枪匹马地跑来找我。我估计这小伙子压根就是打算跟我一起殉国。虽然我对他愿意与我同生共死甚是感动,但我觉得,就算要凉了,我们也得凉得有意义点。“所以说,再等三个月,大哥那边就能赢了吗?”我问道。钟伯琛见我淡定自若,似是有些惊讶,忐忑地看了我一会儿后才回答道:“阿兰桑的部落趁阿史那不在草原,占领了他的地盘,部落扩建迅速。祁国大皇子跟晟宣国新帝因分割领土上产生了分歧,又见阿史那被困在了此地,隐约都有了些想要“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的意味。两国联军跟崇王在东部打打退退,全然没了一开始的气势。然而我们还有一个后手。”“哎哟。”我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钟伯琛顿了顿,看我的眼神好像更加复杂了。我闹不清这老哥欲言又止个什么劲儿,催促他赶紧说话。钟伯琛压低声音道:“祁国国君派出五万精兵,走海路入境,绕过了祁国大皇子的眼线。大皇子现在还蒙在鼓里,待抄了他的后路,东部战场将扭转乾坤。”“所以说咱熬三个月还是能看见胜利的?!”我喜形于色,又抱着他的大脑袋亲了一口:“那就行,不枉我拼了这么一场。”钟伯琛却笑不出来,愣愣地瞅着我手舞足蹈地告诉他这几个月是如何如何抵挡的阿史那。我刚讲了一半,他突然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啪地一声清脆作响,惊得我一哆嗦慌忙去抓他的手。“小五。阿史那误以为此地是我朝的主力,所以他不会放弃夺城的。守城军还剩不足三千了,然而阿史那的大军足足是我们的十倍!小五,你走吧,好不好?这里我来守。好不好?”钟伯琛面色发白,脸上的五指印衬得更为鲜明。他近乎快要急哭了出来,眼里带着血丝,抓着我的肩膀,捏得我生痛。我想他是煎熬的。钟神仙到底不是真的神仙,我这个重生了的王也不受上天眷顾。我们这座城池应当是挺不到看见胜利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钟大丞相又得看着我嗝屁,想想我都替他闹心得慌。然而我心里却一阵轻松。我知道,我迟早得凉在这剧本里。守城而死,以身殉国,应当是我最好的结局。我窝囊了两辈子,最后能死得如此有意义,到底没辱没了父皇的骐骥,也总算是“无债一身轻”。“我们去见一见魏叔。他的尸身还没有下葬。”我拉着钟伯琛的手站了起来。钟伯琛梦游一般木讷地被我拽到了隔壁营帐,冷不丁瞅见了魏叔的棺木,手掌缩了一下,攥住了我的手指。我带着他跪在棺材前说道:“叔。小五不孝顺,偷偷跟他私定终身啦。怕被您打,一直没敢告诉您。上回一没注意露了馅,把叔气得不轻。但是小五还是想跟叔说——我俩许了一生一世,死了以后也要继续纠缠,掰是掰不开了,只能求叔成全。他日泉下相会,还望您手下留情,打他就成别打我……”钟伯琛轻笑出声,终于从痛苦与自责中稍稍逃了出来。我们对着魏叔的棺木拜了拜,我又将阿兰桑可能是我皇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