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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意味着死亡,孤苦伶仃的我反而传来了离别的讯息。墓园很静,能听见风的声音。深秋将至,气温悄悄地往下走。我无声了叹了口气,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不祥,手心里却传来了温热的触感。是唐城捏住了我的手。唐城手掌的暖和微凉的风撞在一起,激得我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冻成了坚硬的石头,被人爱着的时候,却还能感觉到委屈。在这样一个温暖的人身边,我恐怕永远也不能变得刀枪不入。吃过晚饭,傅懿行送来刚出炉的鲜rou月饼,唐城留他一起打游戏。我感到自己兴致不高,不想打扰他们,借口去静海寺看我爸出了家门。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去寺里,晚上人少,我去了难免被和尚们捉住问东问西。正当我弯腰开车锁的时候,傅懿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我感到有些诧异,唐城竟然这么轻易地让他走了。傅懿行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晚上不安全,唐城让我陪你一起去寺里。”我原来只想骑车出去转转,也并不一定去寺里思念老爸。这样的节日里,不管我在哪儿都会很想他。为了不辜负唐城和傅懿行的好意,我还是带着他骑去了静海寺。晚上那儿大门不开,我领着他从后面僧人住的小院里绕了进去。负责功德堂的和尚见了我还挺高兴,送了我一盏莲花灯,说许完愿可以放进池子里,我的灯就不往上捞了,想在池子里放多久就放多久。我拎着灯跪在了我爸那格前面的蒲团上。来到这儿也就是隔着一层玻璃看警察叔叔的骨灰坛子,那个东西我太熟悉不过了,坛子还空着的时候我就把它捂在怀里,沉甸甸的瓷坛贴着我的心口,想到过一会儿警察叔叔的骨灰就要进到这里面,我恨不得自己心里能生出一团火,把坛子从外及里地烧热了。人死了,从焚烧炉里出来,只剩下轻飘飘的一堆灰烬。尘归于尘,土归于土。人之于苍茫的宇宙,不过是一粒尘埃,却非得显得自己多不同似的,用精致的器皿把自己盛起来。我有时会想,这样做唯一的意义恐怕就是让亲人的思念不至于无所寄托。可是,一个小小的器皿真的能受得起彻骨的思念吗。我想警察叔叔想得厉害的时候,感觉那股力量比山崩海啸还要凶猛。在我对着格子发愣的时候,傅懿行也跪了下来。我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他应该是看到了格子上贴的纸条,上面写了我爸一生的功德。我不想让他陪我跪得太久,给我爸磕了三个头就起来了,他便也学着我的动作磕了三个头。其实我不太懂这种规矩,凭着想象就做了,他跟着我做,我们这个行为就更没有什么意味了。踏出功德堂之后,我把莲花灯交到了傅懿行手上。他还想推拒,我坚持让他拿着。我没有什么心愿,命运中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我根本无法左右,许了愿反而给自己过多的期待了。但我对他说,等会许愿的时候带上唐城一家。他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你为什么不自己许?”我告诉他,我只有一个愿望是世界和平,反正实现不了,许了也是浪费一个愿望。院子里只亮了几盏地灯,池塘里几十盏荷花灯反而比那些照明的灯看起来还要亮些,黄色的光晕印在艳粉色的花瓣上。傅懿行的眼睛也很亮,里面有柔柔的笑意,他说,你不是还希望唐城一家幸福安康吗?我懒得同他争论,催他动作快一点。傅懿行点上了灯,灯亮了,我忽然觉得某个地方也亮了一下。他走向台阶,把那朵莲花放进了黑色的水里,又把灯往池子里推了推。他使的力正好,莲花稳稳地往池子中心漂,最终停在了一群灯火之中。我想那和尚骗我,他根本分不出来哪一盏是我的,过几天就会把池子里的花都捞上来,但我也不觉得遗憾。这愿望是傅懿行许的,就一定实现得了。毕竟他这么圆满。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却觉得天上那个黄澄澄的月亮已经是个正圆的形状了。第10章第九章放完假回到学校,华安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也就不远了。高一和高二的学生都要参与入场式的表演,每个班有一至两分钟的展示时间。因为入场式的评分占班级总分很大的比重,又是每个班级难得的对外表演时间,大家都想弄出些噱头吸引眼球。负责编排的女孩儿们紧锣密鼓地讨论着,也不忌讳方案过早地被公之于众。她们显然是看重了傅懿行与我的样貌,想在表演里凸显出外形方面的优势,这样能引起其他班级女生的注意。我能感受到常常有几个负责人的视线往我这一组瞟,看看我,再看看我身后的傅懿行。正常人大都不喜欢被这样看吧,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难受,但想到傅懿行也得承受这样的视线心里也就平衡了些。想出这个主意的张淼淼先去找了傅懿行,告诉他要与一个人跳交际舞,傅懿行不大愿意。当时正是一个课间,看到张淼淼终于有了动作,我假借和路迢迢说话转到了后面去,路迢迢说了什么我当然没听清楚,光顾着听张淼淼的话了。傅懿行一听到跳舞,还是跳交际舞,就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他说自己协调性很差,跳舞肯定不行。我试着想了想自己与一个女生跳舞,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我的女伴儿长得好看些,我恐怕还会很高兴。班上有两个女孩长得算得上漂亮,一个是正在与傅懿行说话的张淼淼,小辣椒似,非常外向,长得也是比较可爱的类型。另一个是单雨寒,温柔娴静,气质和我mama有些像。要我选的话我想和单雨寒跳舞。张淼淼耐着性子和傅懿行解释,整个舞动作不复杂,男步就更简单了,现在还有两个多星期可以准备,肯定能把傅懿行教会。迢迢一听说傅懿行要跳舞,立刻转过头去,与淼淼一起劝傅懿行试试。我索性坐到了后一排,也去凑个热闹。张淼淼看到我参与进来立刻笑开了眼,说,正好,我们也想找任恪来跳。我点点头。“你帮我劝劝傅懿行嘛,很简单的。”淼淼软着声音向我撒了个娇。我因为坐在倒数第三排,和女生还有些接触,她们也愿意和我说话。我用胳膊肘抵了抵傅懿行,冲他眨眨眼。中秋之后我与傅懿行的关系颇有些突飞猛进的势头,这几天我都和他一起骑车回家,路上聊些有的没的,总好过一个人回家的孤单。班上就我和他两个门面儿,我单枪匹马地上阵总怕镇不住场面,毕竟我是觉得他的人气应该要比我高的。傅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