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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着什么。元棠无意中害了封淙一次,绝不能害他第二次。“是有这么回事,”元棠说,“德叔奉命送殿下到霁飏,殿下是和我们一块回来的。”沈靖宣点点头,又问:“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在郡府吧,回来不久舅舅就将殿下接走了。”沈靖宣凝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元棠翻了个身,含糊说:“沈三哥睡了吧,你也累了一天。”沈靖宣却说:“先别睡,我问你,听闻泽柔军在支援琚城的时候遇到殿下,是怎么遇见的,你见过殿下么?”元棠揉了揉眼睛,说:“见过几次,守城时殿下英勇过人,我们都以为殿下是琚城小吏,并不知道他是谁。”“果真跑到琚城去……”沈靖宣喃喃地说,又问:“既不知他是谁,为何将他从琚城带到泽柔,又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刚才元棠觉得沈靖宣不俗,现在却觉得这人难缠,他捡着经过粗略回答:“殿下受伤了,被运回泽柔养伤,后来被卢长史认出。”沈靖宣颔首,忽然抬眸望着元棠的眼睛,说:“二郎,有件事要拜托你,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你能不能让我与殿下见一面。”元棠心下一惊,面上也十分讶异,道:“这……三哥你见他作甚?”沈靖宣说:“我与殿下有密事相谈,你放心,如果被人发现,一切罪责我都可以承担,我以沈家信誉担保。”元棠眼神闪了闪,惶然到:“这、这我可做不了主。殿下在郡府,要见他得经过舅舅,况且听舅舅说,萧给事已派人保护殿下,不让旁人接近。沈三哥何不直接去找舅舅?”沈靖宣目光的目光在元棠脸上顿了片刻,忽而笃定地说:“二郎,你撒谎了。你好像并不关心殿下之事,却处处避着我的问题,还知道萧擅之派人看守他。你这个年纪能将家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分明不是含糊的人,我问你能不能见殿下,你觉得不能却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我为什么要见他,还推到周使君身上,你与殿下,不是见过几次而已吧?”元棠只觉如凉风吹面,暗惊于沈靖宣的敏锐,他不闪不避,也不承认,反问沈靖宣:“那三哥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见他么?”沈靖宣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好像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说:“想不到封淙跑出来一趟,还能结交你这样个人。”沈靖宣本想通过元棠牵线找周显沛,因为袁家与沈家的关系更深,周袁两家又是亲家,有袁家在中间,更稳妥些,却发现元棠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元棠不置可否,他并不担心被沈靖宣看出自己的想法,没弄清楚沈靖宣的意图,他不会再向沈靖宣透露封淙的任何事,也不会为沈靖宣做任何事。过不了他这一关,沈靖宣想接触封淙就只能找萧擅之,他与萧擅之势同水火,周显沛和元棠同一阵线,在霁飏城内再没有其他人能让沈靖宣如愿。沈靖宣郑重道:“实不相瞒,我此次来,除了代表沈家来吊唁,还为了这位殿下。这里头牵扯到宫中旧事,本不该与你说,但既然要让你帮忙,也没道理遮遮掩掩。殿下私自从法源寺出走,陛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若他被萧擅之带回京城,恐怕凶多吉少。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救他。你也无须担心,我所做的事,绝不会牵扯袁家和周家。”元棠听说能救封淙,心里砰砰跳,但还是不敢轻信,说:“非我不相信三哥,只是三哥与太子遗嗣见面的确不是元棠一人能做主,再者,我又怎么知道三哥说的都是真的。自然,三哥的人品毋庸置疑,但此事非同一般,重则可牵连郡府上下,元棠不能轻易应允。”借着灯光,沈靖宣仔仔细细打量,仿佛要重新认识元棠,唇边的笑意更明显,说:“是我小看你了,原以为你只是比旁人沉稳些,没想到这般年纪就这样谨慎。你的怀疑有理,但是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封淙已被萧擅之看管起来,我见他一面还能对他如何,难不成当面害了他?你也知道,沈家早被排挤出朝廷,其实一切皆因陛下对沈家有疑心,身为沈家人,我的所作所为不能取信于陛下,所以犯不在此事上做文章邀宠。”元棠问:“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殿下才能救他,你打算怎么救?”沈靖宣说:“因为需要殿下配合,而且我要确定他现在是安全的。”他也卖了个关子,“至于有什么打算,要见到殿下我才能当面与他说。”元棠细细斟酌,他不敢以袁家和沈家交情来判断,只考虑沈靖宣所处的立场,他没必要加害封淙,但沈靖宣看起来也不像是文熙太子旧交,年龄就不对,除非他们沈家哪位长辈曾与文熙太子有旧,授意沈靖宣救封淙。元棠了解的信息太少,猜不出个所以。思虑再三,元棠说;“要不要见你,得看殿下本人的意思。”他无法判断,封淙自己总可以。沈靖宣眸光一动:“哦,如果殿下同意,你能让我避开萧擅之见到他?”元棠笑而不语。沈靖宣又补了一句:“最好尽快。”避开萧擅之见封淙有些难度,但元棠还真能办得到。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元棠现在就是地头蛇,霁飏城内,他能支使的人财物绝非萧擅之能比,就算萧擅之带来童仆上百,也无法比拟袁家在霁飏的势力。元棠首先取的周显沛的同意,其实本来元棠就打算在封淙离开霁飏前见一见他,苦于难以说服周显沛——这事必须有周显沛配合——现在来个沈靖宣,反而好办了。元棠搬出沈靖宣和沈家关系,周显沛权衡许久,同意为他们安排掩护。郡府仆从趁送饭给封淙传信,得到封淙同意见面的回信。十一月末,萧擅之受霁飏大族辛氏所邀,前往辛氏在珑崤山的庄园做客,珑崤山距霁飏二十里,萧擅之一去,最快也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因路程较远,萧擅之带走了大半萧家奴仆。他一走,莫说袁家,整个霁飏都清净几分。白天元棠仍旧在灵前举哀,到了夜里,他与沈靖宣偷偷从袁家后门乘车到郡府,换上郡府仆役的衣裳。为了不引起看守怀疑,早几日周显沛就借故将侍奉封淙起居的仆役换成与元棠沈靖宣二人身形相仿的,这天晚上,他又让郡府小吏与萧擅之留下的家兵仆人吃酒。待他们喝得酣畅时,元棠和沈靖宣一人提食盒,一人提锦衾铺盖等走进郡府安排给封淙的小院。受元棠嘱托,周显沛给封淙安排了一座僻静的院子,房屋宽敞,摆设齐全,进门是长案与凭几,案上放着铜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