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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挂了电话。他想起外公曾不止一次骂他:胡玄宁,你就是我和你妈的催命符,我们的老命迟早要交代到你手里!外婆已经被他气死了,他如今还要狠毒地气死自己的外甥吗?幸亏苏玥自幼被训练的功课就是:越生气越要冷静,决不能被愤怒左右了判断。他在心里冷静地衡量了这件事的利与弊,尽量发现自己的优势所在。计议已定之后,他拿起手机,给宋培基打电话。他一上来就问:“培基,你认识我小舅舅吗?”宋培基回想了一下,说:“在一个酒会上见过一面,他不大认识我,我就没上去搭话。”“不认识更好,从今天开始,你有意识地在晨星面前说他的坏话,说得越恶毒越好……”“哎哎,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么没品的事?何况我对他根本不了解,你让我说什么?”苏玥把胡玄宁刚才跟自己说过的话学给宋培基听,然后问他:“如果是你,你能忍吗?”“忍不了,”宋培基就事论事:“他也太无耻了,可是为什么你自己不跟晨星说,偏偏要我说呢?”“我亲自上场效果不好啊!”苏玥耐心解释:“我亲自说,这就是敌人之间的相互攻讦,可信度很低,你就不同了,你是局外人,说话更有公信力。”“可是我想追佳佳,万一被他知道我背地说他坏话,偷偷使坏破坏我们怎么办?”“他怎么会知道?晨星又不是话多的人,而且我给你透露一个秘密,我大舅舅跟小舅舅关系不睦的。”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后顾之忧,想起苏玥对自己的慷慨,宋培基咬牙接受了这个不光彩的使命,他正在寻思怎么说胡玄宁的坏话比较一针见血,手机上就收到苏玥的短讯:可参考词汇:人面兽心、衣冠禽兽、道貌岸然、风流成性、老流氓、滥交成瘾、曾经因为作风问题,被老父亲打断腿,把老娘活活气死……宋培基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看来胡玄宁这一次真把苏玥得罪狠了,这样的阴私都给他揭了出来。给宋培基发过短讯之后,苏玥端起手边的苦丁茶一饮而尽,正要按铃再叫茶,竟然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还站着一位姑娘。他以为自己花了眼,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可不是穿着三宅一生职业套装的李思伊吗?他气得想砸了自己的茶杯,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让她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准备近期回国,所以今天来到长信电子集团在纽约的分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这间办公室是他的专用办公室,他的秘书向来都是经过严格考核的华裔留学生。见李思伊看着自己欲言又止,苏玥心里很烦,自己刚才太生气了,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不懂规矩的工作人员,就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不知道自己刚才打电话的内容她听见了多少。他不想跟她废话,直接摆手让李思伊出去,李思伊见他今天心情不好,乖乖地离开了。待他办公室的大门关上,苏玥打了分公司HR的电话,问她李思伊则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Hr不知道有什么不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李小姐是我们刚招过来的实习生,她是哈佛商学院的学生,我们觉得履历和形象都完全可以胜任这一工作……”苏玥叹了口气,再次下了一道禁令:“我的办公室秘书由我的助理兼任,你这边不必为我安排人选了。”——把苏玥气得七窍生烟之后,胡玄宁吹着口哨挂了电话。他怕什么既然大家都觉得他荒唐,他就荒唐给他们看看好了。任性叛逆了二十年,他早就明白,做家族的“黑羊”比作父母的乖宝宝要开心多了。哥哥胡紫建整天看不起自己,那又怎么样?自己的钱比他多得多,人脉比他广得多,哪一任女朋友都比他老婆漂亮得多。各有各的活法,他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欠缺。他不像姐夫苏景川那样经营实业,整天忙得跟孙子似的,他只做投资,凭着敏锐的触觉和广泛的消息渠道,他独具慧眼地投资了几家高科技企业,成为他们的大股东,到如今他已经进入了坐地收钱的人生阶段。日常无要事,吃过中午饭之后,他先去健身房健了身,然后又去自己的马场骑马驯马,累出了一身大汗才回家,晚上吃了家里的大厨给他做好的鲍鱼鸡汁面,然后心满意足地睡下了。伴着催眠的熏香,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他还是B大的大学生,一个整天背着画夹唱着摇滚的热血青年。那天他受人蛊惑,跟同学们一起上街游行,被老父亲发现之后,马上把他抓回家,锁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家里的保姆月荷素来跟他亲近,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就帮他偷了钥匙,将他放了出去。可是他刚走到街上,就再次被父亲抓了回去。这一次,老父亲气坏了,拿起一根铁棍没头没脑地向他打过来,只一棍子,就听见咔嚓一声,伴着他的惨叫,他的腿被打折了。眼看第二棍子又要落下来,月荷知道都怪自己,怕他被父亲打死,合身扑到他背上护住了他。他父亲迟疑了一下,这一棍子就没有打下来,正要拉开月荷继续揍他,他母亲已经闻讯赶过来,哭天抹泪地劝住了暴怒的父亲。他被送到医院住院,等他住了几个月的院回家,月荷却不见了,他问他母亲月荷去了哪里,母亲告诉他月荷年纪大了,回老家去嫁人了。直到两年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月荷的老家,月荷的父母根本不肯见他,他在那个村子里游荡了几天,才有一个好心人指点他:月荷从京城回来就患了重病,在城里治疗半年之后就不治身亡。他悲愤交加,在月荷的坟前跪了一天,只觉得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都随着月荷一起死去了……往事已如烟,他仿佛又看见,夜色迷离中,月荷披散着长发,孤零零地站在荒凉的山野里,她的脸上血泪交错,神情悲苦难言,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第二百四十一章上眼药一时间,胡玄宁心如刀绞,大叫一声惊醒过来。窗外更深露重,蟋蟀在阶下凄凉地轻吟,胡玄宁连打了几个寒颤,默默地坐起身来,摸出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不知道月荷是不是恨着他,这二十年来,他无数次梦到她,可是梦到的都是她孤苦单薄的背影,唯独这一次,她的正脸清清楚楚地放大在他面前。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觉得晨星似曾相识了,晨星的鼻子和脸型,以及她一脸的拘谨和小心,跟他梦中的月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