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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明轩站在大门前,回身看着张灯结彩热闹非常的曲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么多年前,曾经他也这般看着曲家的热闹,忐忑并充满了希望,想象着生活的美好,只是他却没看到最后他想要结果。“少爷,迎亲的队伍快要到了。”老管家已经去世了,现在顶着管家头衔的是老管家的小儿子,为人做事仔细,对曲家也忠心,曲明轩很看中他。也只有他才敢在他自家少爷发呆入神的时候,小声地上前提醒。曲明轩醒转,摇手:“没事,迎亲的队伍到家里还有一段时间,步家的人马上要到了,我再待一会儿,不耽搁。”“是,少爷。”管家应了一声,陪着他一起等。曲家如今可说是夏国最大的商贾之家,各行各业能赚钱的行业,几乎都有曲家的身影,另外,曲家如今的生意不仅遍布夏国,连番邦外国都有涉及。即使是在重农轻商的夏国,也没有任何人敢轻视曲家,甚至民间有言传,曲家怒一怒,皇帝抖三抖,虽然其中夸张的成分居多,但也足可以看出曲家多么有钱势,足以影响整个夏国。身为曲家少爷的曲明轩,此时站在大门口等着迎客,叫许多人瞪大了眼,心中好奇万分,唯有那少部分知道当年一些内情的,低着眉眼,当作什么也没看见,除了恭喜今日的喜事什么话也不多说。曲家少爷心中的伤口不是随便谁能触及,并承受其后果的。步家的人终于来了,在这喜庆的日子里,领头的人却穿了件深蓝近墨色的衣衫,五官棱角分明,面目坚毅严肃,虽是来贺喜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虽然如此,可是整个人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沧桑深沉的气息,还是引得不少男男女女侧目。“好久不见了,这次步家是你来吗,苏护卫?”曲明轩丝毫不在意,还率先开了口。当年再多的不满与不顺眼,经过这么多年的同病相怜都淡了。来人正是苏默,他点了点头,吩咐随行的人将步家的贺礼送上。“少爷陪着少夫人在外游玩,赶不及回来,抱歉。”曲明轩毫不介意的样子,请苏默等人进门。不知情的人暗暗为自己不平,如今的步家,自从步老太爷几年前去世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在江南府也只能算是三流以外的家族,既无权又无钱,自打来江南府后,步家仿佛下定了决心要落魄,唯一的步家少爷整日带着个男妻游山玩水不管事,三位小姐除了大小姐嫁在京城,夫家还算当了点小官,其他两位小姐都嫁在江南府,夫家也只是平常人家,对娘家照拂有限。而就是这样的人家,却让曲家二少爷,曲家的实际当家人曲明轩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而迎的人竟然也不是步家的少爷,反而是个几乎没见过的人,据认识的说是步家少爷的护卫!护卫!在曲少爷眼里,敢情整个江南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如落魄家族的一个护卫!各种嫉妒、羡慕的目光纷纷射来。曲明轩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是带着苏默进了曲家,亲自安排了位子。自从那个人消失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默了,此时一见,却见苏默面上无异,但梳得整齐的黑发间夹杂了不少白发。他不由想起自家大哥,那个总是给人感觉高贵自持的人,仿佛冷心冷情,却在这几年郁郁寡欢,除了生意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除了生意,得了空便坐在院子里一步也不出,慢慢地整个人的生命力似乎都要耗尽了。苏默和他大哥身上有一样的气息。也许,他的身上也有。想着想着,不由又神思飘远了,难道是他老了,越来越会回忆当年?新人终于到了,大红喜袍的新郎带着新娘被簇拥着走了进来。新郎一身红衣,少年的笑容单纯快乐,他潮红着脸羞涩又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地朝着座上的人叫了一声“爹”。曲明轩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脸色柔和下来,朝着他点了点头以示安抚。少年这才镇定一些。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新人入洞房。贺喜的人一拨接一拨,喜酒一杯接一杯入口,最后到了曲终人散时,客人告辞,下人们收拾着喜宴,只剩下曲明轩一人坐院子里,看着一轮皎月发呆。步辰,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三个人过得有多辛苦?你一定是不知道,也许你连记也不会记得,这里有这么三个人,毕竟你当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拿到珠子离开这里!曲明轩那么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把那颗灰扑扑不起眼的珠子塞进步辰的手里,在下一秒,那颗珠子便消失不见了,然后,步辰奇迹般地被救活了,可是救活后的步辰却根本不是他们的那个“步辰”。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把珠子给他,该让他死在他怀里……至少不能让他将他们三人玩得团团转后,达成目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情愿他死了!他死了,他就不会这么恨了!他真恨,当初既然都已经骗他把珠子扔了,为什么又要在最后一刻拿出来!这些年哥哥一直说什么命中注定,也许真有命中注定,比如那颗珠子,他站在店铺前,它突然的从店铺的屋顶上滚落下来,正好滚在他手上,合了步辰所说,珠子一定会到他手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多的“如果”和“早知道”都没有办法回到当初那一刻,如今他的儿子都已经娶妻,很快就会生子,他就要当爷爷,在这漫长的生命里,幸亏有这个孩子,他才可以一直好好地活到现在。想当年,他救下那个怀孕的女子时,根本不会想到今日。是的,曲家唯一的小少爷,并不是他曲明轩的儿子,连他哥哥也不知道,只以为他为了曲家的子嗣传承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生了个孩子。他倒是也想找个人生,无奈自那人以后,他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致,曾经还有为了巴结他送美人给他的,结果那美人脱光了撩拨他半晌,他都没有一丝反应,那美人惊愕的目光中带着掩饰得并不仔细的鄙视和怜悯。他们以为他不行,也许他是真的不行了,除了当初那个人,他竟然对谁都起不来!多么讽刺,从来不缺美人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最后竟然连醉生梦死,醉死美人乡的机会也没有。真的多么可笑,这具身体连让他欺骗自己的机会也没有。他喜欢那个人,他的身体记得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根本不喜欢他,甚至,连最后答应嫁他,也只是更不想伤害另外两人,为了报复才答应他的。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成亲那日,光天化日之下搂着一个小倌一起上了成亲的花车,明明他说他不喜欢男人的,明明他都能看出他只是在演戏扫他颜面,羞辱曲家……他是那么清楚地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