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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和小王子,现在可以叫老魔头和老王子了……时间过得真快,二三十年人生看似漫长,换成狗生的话都够死上一两轮儿了。易乘风直行了俩路口,见身后还没动静,微微侧过头,“冻傻了,连自己家都找不着了?”晏羽点开导航设置好递过去,“你什么时候来莲城的,办事儿?”“下午刚到,一点小事。”晏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易乘风像是领会了他的沉默,继续解释道,“过来要笔账,拿到钱就走。”晏羽心里咯噔一声。易乘风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小脸煞白,吓着了?“别瞎想,不是以前那样,就一客户在我们那大改了台凯迪拉克,签了单子没结钱,拖着,年底了想清清账。刚巧知道人在那个翠宫吃饭,过去碰碰运气,不行明天再去他公司要。”“车行生意还行吗?”晏羽掏出手机给尤霖发短信:回去翠宫帮我查一下,今晚的客人有谁是开凯迪拉克的。“凑合,今年又新招了两个小弟,有一个手艺挺不错。王朋想再发展一下开个分号,地方还没选好,梅川的改装需求也就那么大,正往外面考虑考虑,没准谱,就先到处看看。”尤霖回信:老大,我刚到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才“挥之即去”的姿态有多果断?“会考虑莲城吗?”晏羽把语调放得平常,没表现出特别的期待,手上还抱着毯子回短信:年终奖,考虑一下?尤霖的短信几乎是秒回:已经到楼下了,正在打车。今晚真冷啊,你到家了吗?晏羽没理会,抬头看着易乘风的后脑勺。“顺道看看吧,你们这边消费太高,房租人工都挺贵的。”“也有不太贵的。”“那就地段不行吧,甘蔗没有两头甜,再合计合计,不急。”尤霖效率挺高,陆虎刚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那边就回信儿了。一个叫黄孟祥的,皮包公司小老板,什么都倒腾的二道贩子,注册了个小公司办公地点在郊县,那边有一堆鬼屋根本没人住也没人办公,比待拆危房都不如,专门租给这些皮包公司做注册地。晏羽立马给尤霖发了个99块9毛9的红包,附言:想个法子让他把欠梅川大朋车行的修理费结了,事成之后我给你凑个整。尤霖:……我怎么这么缺那一分钱呢?!“老板,到地儿了。”易乘风站在车外,拉开车门摆好轮椅,盯着身披小花毯稳当当坐在车里按手机的晏总。“哦。”晏羽扯开身上的毯子,不急不忙地叠了个四四方方放到一边,将手机滑进西装口袋里,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轮椅,嫌弃地说,“再近点儿,前面往车上靠靠,手刹,哎你这车门开太大了我够不到……”我艹,事儿精!易乘风没那么多耐心改正错误,直接向前一步,揽腰勾腿把人抱了出来。这个服务够到位吧,能给六星不?他锁好车,把钥匙递给晏羽。不上去坐坐了?好像是这个意思吧。晏羽有点儿小失落,“那边电梯上一楼,你住哪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住哪儿,还没定,莲城两百出头一晚的快捷酒店挺多的,过来的路上就看到几家。“不远,打车就到。”易乘风按电梯,“你几楼?”“27。”易乘风按了27,又按了1。他俩也就只剩一层楼的时间了,电梯轿厢里静得有些憋闷。“那什么,再见。”易乘风食指蹭了下鼻子,跨出去一只脚,“你……自己行么?”晏羽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一搅,疼,不知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他下意识微微躬了下身体,“行,再见。”电梯缓缓往上升,晏羽觉得胃里越来越难受,搅得眼泪都要往出涌。他左手握拳抵在了痛处,腰弯得更低了,幸好这个时间电梯里就他一个人,不算丢脸。叮,电梯停在27楼,厢门拉开,他稍微缓了一下,刚要往外挪,门又往一块合上了。晏羽一着急,抬手扒在门沿上,那么一只瘦削白皙的手从门缝里探出来,指尖薄得透光,玉雕似的,看得人心惊,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关合的厢门生生给夹断。门外走廊卷起一阵风,晏羽抬头,看见易乘风冲得太急,人影斜斜地从门缝外面滑了过去,脚下打着刹车,身体后倾,钳子似的一只手稳准地塞进门缝扳住正要合上的门,人也借力停住了。电梯门感应到障碍物,随即又朝两边打开,易乘风站在门外呼呼喘气。“怎么了?”晏羽抬头看他,不自然地挤了个笑容,“是我忘记付钱了?”易乘风拖着轮椅扶手将他从电梯里捞出来,“你,脸色不太好,我跟上来看看。”说是看看,眼神却有点儿闪躲,好像是怕看到眼睛里拿不出来似的。这种眼神晏羽一点都不陌生。“那,去我家坐坐?都到门口了。”***“你喝点什么?”“随便,不用忙。”易乘风四处看看,房子不很大,一室两厅,很空,除了书架塞得满满登登,没什么小零碎。也没有画架,更没有钢琴。餐厅整个改成了工作区,靠墙是书架,墙多大书架就多大,下面摆着一大张乳白色玻璃工作台,光显示器就放了俩,还有一台笔电。纸张用具理得很整齐,跟他家主人一样利落干净,还,精致。晏羽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喝酒?”“你说随便。”嗤,这帮学霸最会咬文嚼字!“我今天刚出差回来,家里能开盖即饮的就这个了,热水都得现烧,你凑合一下吧。”那你还问喝点什么,说得跟挺有选择似的!“再说,老同学许久不见,应该喝一点庆祝下。”晏羽将杯子放在桌角,“你坐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易乘风其实想说你甭整这么费劲了,我说话就走,何况这身西装还挺养眼的,比什么时装偶像剧里花里胡哨那些好看多了。他对着他背影张了张嘴,没说出口。老同学许久不见,应该喝一点庆祝下。这话真耳熟,好像以前哪个王八蛋也说过,的确挺久没见的了,一晃又是四年还是五年。他探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看,啥也没看见,抬手将晏羽酒杯里的酒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小半。红酒这种高级货他喝不惯,酸涩酸涩的,还死贵,在他看来是花钱买罪受。易乘风顺手往兜里摸烟,这才想起来一盒烟都被他就着风抽完了,光剩个打火机。他往身后看了看,开放式厨房,平时指定不做饭,放在最显眼位置的就是一只烧水壶。形状挺别致,壶身胖墩墩的像个苹果,叶子形的不锈钢提手